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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水火相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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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逐吴三纸的两人不愧是跟踪侦查的高手,一直不得脱身的吴三纸始终是错过了通知茯一鹤的时机。
正是这两位高手的追逐让吴三纸断定李毅肯定来到了雪花谷,而刚才元力探识的金丹队伍就是李毅带来的帮手。
他开始分析起茯一鹤那边局势心中有了打算“那几百个士兵倒是不足为惧,他们最大的困难定是李毅及他带去金丹高手。反正此刻也甩不掉后面的两只尾巴,不如学那林虎一样牵制着他二人,不能让这两个风系高手回去助长李毅的“火苗”。”如此还不够,老二他们就在附近密林中,不如先找到他们几人联手趁机做掉这两位风系高手。
两位风系高手名为“冯白”和“王贞”,两人怎么说也是几十万肃远军中的佼佼者,不会懵着脑子毫不顾忌的一条道追到黑,他们很快便发现吴三纸的不对劲。
“停,先不要追了,事情不太对。”冯白停下了脚步马上叫住王贞。
“我也发现了,那厮行迹一点不像刚才,现下好像在寻觅着什么。”王贞说道。
“对,你说他好像在寻觅着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林副将的公子说过有四个人在追他,而刚才我们只抓住了一个。”
“冯兄的意思是他在找那两个人?”
“对!继续追下去我们很可能落入他的圈套里。”
“可是不追?”王贞怕李毅那边不好交代。
“今日大帅只带了你我二位懂得风系功法的人,既然知道了是圈套,我们不如回去帮大帅!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冯白看着王贞认真的说道。
“我相信你的判断,如若大帅责难咱们一起抗!走!去助大帅一臂之。”说完二人便顺着李毅的方向赶去。
后面的人已经撤走了没再继续追自己,吴三纸知道刚才是他太急功近利,一直在北侧的树林转圈只为找到老二和老八。他不是不知道这样会引起身后人的怀疑,但是他真的没有时间了,拖得太久对茯一鹤他们太不利了。
他心里咒骂道“不知道老二和老八在搞些什么东西,在这转了半天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不禁又担心他们会被李毅抓住,只得加快脚步继续搜寻。
原来刚才松二白两人来到谷底。许是雪花谷由来已久,谷底已然是树木茂密另有一番生机。二人在下面辗转搜寻了半天最后也只发现一匹摔得血肉模糊的马躺在那里,这才耽误了回崖顶的时机错过了吴三纸。
“这个叫林虎的小子心眼忒多,竟敢如此戏耍你我。”白衣老八又一次忍无可忍不忿道。来到谷底一番折腾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二人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俩就是真蠢了。
“诶,八菔,兵不厌诈岂非常理?你已经两次栽倒在他身上了,以后要吸取教训!”松二白装模作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罗八菔乍一听还以为他旧事重提十分气恼正要反唇回击,忽然又反应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好你个松二白,你说我栽在他身上两次,是不是要把这次追到谷底扑了一个空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别忘了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决定!”
罗八菔觉得这松二白真是一个小人,不止会抢功还会推卸责任,多年来十分的看不上松二白,若不是看在茯一鹤的面子上早就不忍他了。
其实他自己也做过不少恶事,只不过和松二白不是一套路子罢了,便觉得自己的心性上高了他一等,人还不都是这个样子五十步笑百步。话说回来作恶便是作恶,难道还要区分作恶的手段高尚或者低贱吗?
“行啦不争了,我们已经耽误的够久的啦,必须赶快回去!”松二白觉得现在事情有点大条,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回到茯一鹤那里才行。只能期望老三或者老四能捉住林虎,松二白恨不得马上杀了这小子杀了。
此刻想要回到崖顶的松二白望了一眼四周光滑陡直百丈高的峭壁,心中感慨自己即使是金丹高手也做不到一下子弹跳三百余米高啊,要想上去总得借个力才行。屏息凝神照着陡壁上“剑指”挥去,一道蓝光连接了指尖与那冰壁上的一点,霎时间原本光滑陡直的冰境便从那个位置突出了一个冰墩,松二白接着往上又是一指后又冒出了一个冰墩。
一番动作之后光滑的陡直冰境上突出了两个冰疙瘩,分别在竖壁的三分之一及三分之二的高度上,用来作为他的垫脚石。
“走!”纵身一跃跳向了三分之一处,右脚准确的蹬住了冰墩,凭力向上升到三分之二的高度,左脚又蹬住冰墩再次向上升起;在临近崖边的地方身体忽然停滞有下坠之势,松二白赶紧改变姿势垂直于陡壁行走,像在平地上一样连着蹬跑了几步之后一个翻身才在崖顶稳住。
罗八菔见此心中无语道“松二白啊松二白!你怎么老是高估自己的能耐啊!”
接着他像松二白刚才一样挥舞“剑指”,在接近崖顶的部位补上了一个冰疙瘩,借着三个冰疙瘩的力,毫无惊险稳稳的落在了崖顶。又看到刚才的石锤还躺在地上,心中气愤,随便使力抬起一脚,直接把那锤子踢下了崖底。
刚到崖顶的两人没走两步便看到了到处寻他们的吴三纸。
雪花谷战场,孙六羽看到了被锁住琵琶骨拎到阵前的老四马上对茯一鹤说道“大哥,我们此刻应该马上走!来日再找机会救老四!”此刻的话语再加上那阴鸷双眼显得他特别的无情!
“不行。老十已经死了,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弃下阿云。”没有犹豫茯一鹤直接回绝了孙六羽的提议。
茯一鹤又何尝不知道此刻的处境对他们来说多么被动,孙六羽的提议是理智的所以他并未责怪他。
一百年来也有过很多次类似的危机但是他从未放弃过谁,也正是在兄弟中凭借这份威望他才当上了大哥。何况燕四云曾经几次舍命救过他和其他兄弟,此时放弃燕四云众兄弟也必会怨怼他,若想在这些异姓兄弟中坐稳大哥的位置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茯一鹤刚与李毅打了罩面,心中不禁呼道“不愧是几十万肃远军的主帅,此人品貌端正气度不凡,那李旗小儿与他老子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到底是猖獗百年的不祥人很快从惊叹中回过神,他不忿的问道“传闻都道神勇大将军李毅是仁义之师,今日却锁了我四弟的琵琶骨?”
琵琶骨被锁经脉受限无法运行等于废了神通,且痛苦异常确实算当今天下一大酷刑,如此行事的确和李毅的作风不符。不过这帮不祥人打劫朝廷的军队亦对火旗营造成了伤亡,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李毅面无表情的回道“此刻的残忍亦是对他的仁慈,难道你要本帅直接废了他的经脉?”百年修炼付诸东流,诛心不过如此。
李毅行事自有考量,一方面他宁可杀人也不愿诛心,另一方面若当真废了那人的心脉,不祥人很可能直接视他如弃子望风而逃。锁了琵琶骨既可以压制他亦方便看管,还可以留住眼前这帮贼匪,此番举动十分适宜。
“你们走……啊!不要管我!!”白衣老四知道李毅在利用自己牵制着他的兄弟便不管不顾的急忙大喊了起来,但是用力的大叫扯痛了锁骨附近的经络,最后只能痛苦的呻吟出来!
“老实点!啪!”林虎毫不客气地挥起马鞭抽向了白衣老四,那苍白的脸上立马呈现了一道红痕。
燕四云本人十分义气不祥人此刻本就未打算弃他而逃。现在当着他们的面落下的这一鞭子如同打在了他们脸上,几人都已按奈不住只想与李毅一较高低。
受到刺激的茯一鹤不再多言直接展开双臂画出了一个大圆,口中念到“天凝地闭,六出纷飞!出!!!”
李毅之前与北境不祥人并无接触,对他们的功法招式无甚了解,只能静观其变。众人随后看到密集繁多的犹如碗口大的六角雪花从茯一鹤的怀里凭空飞出;接着其他的不祥人重复茯一鹤的动作口中也念起了同样的词语,无数的雪花飞片亦从他们怀里驶出。
前人云“草木之花多为五出,独雪花六出”,又命未央花。如果你曾仔细观察一定会了解那一小片雪花晶体的独特美丽。
几人的元力带动雪花飞舞,那些异于平常之大的雪片同时也意味着放大了自身的美丽,六瓣冰晶攀联如絮,风吹雪片似花落,很美很美!繁多的雪花温柔的驶向李毅等前方的高手,画面唯美但也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茯一鹤伺机而动突的向前窜了出去,双脚并未沾地,直直驶向白衣老四目的就是将他抢回去。其他的不祥人配合着茯一鹤,元力斗转,温柔飘逸的雪花在空中一滞,之后竟开始旋转起来,急速飞行;刚刚还温柔可心的雪片此刻竟然变成能伤人流血的利刃。
这一波无差别攻击实在太强势了,一瞬之后好多人都被划伤了手臂和腿,有的人则被划伤了脸甚至是脖子,雪花的数量实在太多加之速度极快很多人都躲闪不及。好在那些雪花没有附着极阴之势不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不过他们也不可以置之不顾,此刻每个人都在应付着身边源源不断的雪片利刃。
林虎手中牵引着燕四云的铁链已然被雪片割断,只等茯一鹤飞到他身边后趁乱将其带走。奈何李毅一直盯着茯一鹤的动作,早已看透了他想抢夺燕四云的意图,飞乱的雪花始终迷不了他的“眼睛”。
李毅先一步飞至燕四云身前直接出掌,茯一鹤想要捞回他兄弟飞行中本就伸着一只手在前。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强冲着自己的元力到顶与李毅对掌。区别于打李旗时那一触即离以势伤人的两掌,此刻这一掌双方犹如磁之两极,吸在一起并没有分离。
李毅身边的几大高手见状不敢贸然出手,二人的元力胶着在一起虽然是在较量,但是它也有自己的平衡,贸然打破恐怕伤及李毅。他们也只好先对付那些仍然在输送雪花飞镖的几个不祥人。
有三个人直接飞至众人前方,不愧是肃远军的高手,只见他们同时推出双手,接着一道冰雪之墙从雪地中拔地而起,足涨到三丈高方才停下。急速飞转的雪花撞在冰墙上竟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铁剑相击。冰墙依然竖立着,而雪花也未停止冲击。
这一掌让李毅对茯一鹤有了更多的了解,早知他所从宗法为水系功法却未料到他元力中的冰寒之性如此阴邪。茯一鹤在水系的分支“冰”元上面走得太远了。
水是生命之源,水属性的宗法秘术大多养人。长期修炼的人从内讲可以净化血液、代谢自身潜在的毒素,从外看也必是面色红润呈显健康之色。冰性阴寒不似水性温和,相较于水系冰系便是旁门左道,长期修炼必会反噬自伤。方才观察那些不祥人各个脸色暗沉发青,想来他们亦是如此早已伤及了自身。
实际上是北境的环境为这里能流传下的功法做了导向,能在冰封之地世代流传的秘术自然都是以“冰”系为核心。先前说过他们的功法秘术都是掠夺过来的,不祥人没有传承师门亦无家世背景,无人引导。作为社会最底层如烂泥般的人想要翻身出头那颗求学之心如饥似渴,所以每每抢到秘术都如获至宝,愚蠢的只知道拼命的浇灌自己的大脑又岂会考虑它的弊端呢!抢是害了别人,练是害了自己都是报应罢了。
茯一鹤也同样更直观的感受到了李毅的元力,意料之中的雄厚;但是他那沉稳辽阔的元力中似乎还蛰伏着一股呼之欲出的汹涌鼎沸之势。茯一鹤并未深究,释放自己更深的元力与李毅继续纠缠。
李毅也感知到了自己的变化,茯一鹤元力中那股至阴至寒的邪性,恰恰勾起了自己无妄业火中祛除阴邪的至阳属性。水火相克,极阴与至阳的这两股势力更是不容对方,在他们掌心间针锋相对,二人也因此俱有所损伤。
李毅此刻觉得自己就是点燃的柴火,而茯一鹤是火釜之上的冰块,煎熬着茯一鹤的同时也在大量的消耗着自己。功力在不断地耗损着,额头上也布满了密集的汗水。
茯一鹤更是如此,他的功力正被李毅化去,除了功力流逝之外更是让他全身都感受到了一种炙烤,那股至阴至寒的阴邪被逼的无处可逃,正在他体内四处乱窜。感觉好似无数的银针在血液中流淌最后都流向了心脏,弯针穿心,又是那种他和其他不祥人都不敢回味的痛苦。
他的面容已经变得极端的扭曲,茯一鹤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走火入魔了,四处乱窜的元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那股无处可逃的元力好像要与李毅的至阳之力决一死战一般,它竟然重新汇聚壮大从他的手臂冲向掌心,大有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之势。
最后两股冲撞的元力在他们掌间爆开,瞬间迸发出了大量的热气,同时二人后面那道阻挡雪片飞镖的冰墙也支撑不住轰隆倒塌了。无数的雪刃飞片扑面而来,李毅带来的高手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冲向不祥人之间打断了他们的表演。
一直悬在空中与李毅对掌的茯一鹤直接被热浪掀的向后飞去,他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又回到了原处。落地时双腿发软差点站不住了,嘴唇也因刚才的腕心之痛异常的惨白,但是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体内不易察觉的一丝变化,常年冰凉的手好像有点温度了,不过右臂的伤口又被震开了这让他很恼火。
原本站在地上的李毅被这股热浪逼的后退了两步,在冰封雪飘的雪花谷,李毅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这样的较量有一波就可以了,李毅并不想再有人过来轮流硬抢。
“把他带到后面去!”李毅发话了,白衣老四燕四云被带到了后方看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