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如果的事（下）【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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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里静坐着四个人，清幽的环境透着那主人的高雅，正中间的雪白为一个遒劲有力的“剑”字掩盖了原有的锋芒，东坡说的‘可使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在这不大的空间得到了印证。竹制书架在距它不远处的地方占据着独属于它的方位，书架上满满的书抑或是竹简、墨宝错落有致，空间虽满丝毫不见乱，房内除了书架只剩下主人的书桌了。淡淡墨香混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全不见现代气息。而此刻的四人围坐在桌边，俨然一副家庭会议的样子。
其间，服装与其他三人截然不同的琉奈左右瞧着，居上位者是一身灰色浴衣的老者——真田弦一郎的祖父真田藏介，与他的孙子一一个表情，即是没有表情。其右侧是另一位长者，玄色浴衣丝毫不掩他的冷峻，手冢国一，在他下首是那有着茶色的发的少年，依旧是没有表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三人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冷冻场，阴风阵阵，饶是夏天也让人颇有些受不了。
琉奈受不了地看着他们，眉头松松又紧紧：“这唱的是拿出，我亲爱的师兄们？”
话说她甫一进门，真田老头便叮嘱媳妇去喊自家孙子，只因为他的老朋友、老对手手冢国一来了，还带着他最骄傲的孙子，他就一脸郁闷了，心里盘算着这手冢老头儿什么都要跟他争过，剑道，警务，连个小小的聚会都……
见琉奈稍有不耐，尴尬着笑笑：“呵呵，没什么，只是太久不见了。”
“太久不见到你们俩一见着就怒目相视？”琉奈侧着眉问道，这么多年了，这两人都没啥变化，一见面就对着干，就像海堂跟桃城，想着想着一时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两个老者互瞪着，却是同一时间转向她：“有，什么这么好笑？”
琉奈打个哈哈：“没。”话锋一转，“好不容易聚一次，你们都不给我介绍介绍坐下之人，难道这便是待客之道，师兄？”
“嗯哼，”手冢国一清清嗓子，便要开讲，只听得身旁的老者抢先一步幽幽道：“他孙子，手冢。”
硬是让手冢国一面色一红。废话，他孙子当然姓手冢，你当我是白痴吗？出口的话文雅不少：“他姓手冢我自然知道，可师兄不是只有一个孙子吗？眼前的又是谁？”
“他就是我唯一的孙子。”手冢国一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
吓，太吓人了！“手冢国光！？”她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好几个调，待那少年微垂的头抬起，凤眸如斯，折射着动人的光芒，依旧冰冷的脸庞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寒气，挺翘的鼻，紧抿的唇透着他的坚持，茶发自是不必说，晕黄的灯光下泛着点点金色的光芒，但是，手冢的眼镜类？他的左手？
为了确信，她决定再问一遍：“你真的是手冢国光？青学部长大人？”
“啊。”几乎看不到嘴角肌肉的运动，简短的答案自那金口中溢出，冷气更盛。她看着他，他亦打量着她，忽的眼前闪过前些天比赛时的一幕，这人竟是她，“你是……仁王琉奈？”他半带着疑惑半带着确信地将自己心中所想问出口。
她点头，亦是肯定他的猜测，她知道他会明白。
惊觉自己在长辈面前失礼了，手冢扬起的头再次低垂，保持沉默。在他身侧的手冢国一却是将整个过程尽收眸底，心底的笑意也蔓延到了眼角。而另一边真田藏介自然明白这中间的眼神交流。不行，他们家弦一郎又岂能比不得这手冢国光，他是青学网球部部长，自家的孙子好歹是立海大附属的副部长，也不差的不是。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真田弦一郎还没来，他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必须转移话题，对着琉奈说道：“我说，小师妹，你身边的那个谁，怎么没来？”
那个谁，什么那个谁，好歹也算你们的师弟吧。他说的又是什么话来着：“他比较忙。”懒得找理由。琉奈对于司马，她自己也没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感情，真的只是兄妹，不对，他的爱恋与付出傻子都看得出来。只是，恋人嘛，她还没那样的觉悟，至少现在非是谈爱情的时候，就只能说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真田藏界的笑意更深，不由暧昧地问道：“可怜的小晗旸又在心甘情愿的地被某人剥削劳动力了。”明摆着指她剥削司马的劳动力嘛。
“你心疼了？”暧昧之下的暧昧，饶是真田藏介也一时怔了怔，随即反驳道，“那可是师傅唯一的孙子，不是吗？”琉奈不禁拿眼斜他，司马临渊教出来的难不成都只能朝着他的方向（老狐狸）发展。
“原来如此，那师兄您来替他就是了，我相信……”她就不信这个邪。与此同时，因为“晗旸”二字原先垂首的手冢也将注意力转移到琉奈身上，不可置否。她身上太多谜点值得他去关注、去思考，紫眸下的灵动闪着狡黠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地将她与印象中另一个女子相联系，却又始终不得结果，只能通过观察，希冀从她的言语间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嗯哼！”没等琉奈说完，被忽略的手冢国一重重地咳道。
停住的琉奈心道，又来了。
“琉奈酱如果忙不过来，可以让国光帮着些，我想凭借着他这两年做部长的经验帮些小忙还是可以的，毕竟偌大的萧氏不是谁都管得过来的。你说是不是？”手冢国一貌似在向琉奈提议，实则在看老友的脸色。
战火蔓延，硝烟弥漫，琉奈在他俩中间悲哀又无奈地想想，时而两眼又放光芒，期待着他俩到底能战至怎样的程度，从她结识这两位老人以来便一直是两者对峙的状态。据说是源于年轻的时候，两者都非常优秀，又有着相同爱好，对剑道亦是十分地执着。两人便暗自比试，一直没个结果，听说中国的剑道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年轻人，便双双来中国求学，几经周折，终是拜于司马临渊门下，以求分出个伯仲。
谁料双双被老狐狸教导后，乃至回国选择了警察这个可谓伸张正义的职业，不再比剑。却转移到其他方面，像是职位啊，一个月处理的案件数量啦，甚至于什么时候娶妻都要比个先后出来，于是乎，手冢与真田的今天便是他们教育的结果，一个变成了千年黑脸，一个成就了万年冰山，这两位老人可谓“功不可没”呀。
忽的门外传来真田弦一郎的低喝，声音虽小，却是有力地穿透了那糊了纸的木门，清晰入耳。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本就冷峻的脸因着冷冷的语气着实让人吃不消。
小猪的哆嗦在同一时刻到达，几乎是出于本能反映的琉奈立时飞身而起，在手冢诧异的目光中迅速地移开了闭着的和室之门。
“怎么现在才来？”自然问的是真田藏界，他的祖父。
他欲出口的训斥被生生压回腹中，迎着她的目光道：“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十分抱歉。”
他走至半路时接到了幸村的电话得知他的手术时间已定，挂了电话后又被告知那原先该补课的人溜得全无踪影，问了佣人才知来了这边，部长已经病得如此严重仍坚持与病痛抗争，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而这些信誓旦旦保证的人却是跑来看热闹，叫他如何不火大。
似是被副部长的怒火所唤醒，小海带怯怯地喊道：“副部长……”
“长辈们还在等着。”生怕他真的惩罚众人，琉奈不得不补充一句。
真田嘴角动动，明知她在求情，还是松了口，让众人回去复习，尽管他的脸还是黑的。她分明看到柳因收集到资料一脸得逞的笑，犹自叹息，怕是瞒不住了吧，她的身份。
之后室内的氛围并没有因真田弦一郎的到来而发生些许变化，两位老人犹自争锋相对，全然不顾他们三个无奈的心情，找了借口，退出门来。真田忧心那一帮家伙，先走了。至此，走道上便只剩下她与手冢二人。
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着，原本的沉默也保持着，琉奈与他并肩。
“你……”
“你……”两人同时开口。却是琉奈做了请讲的手势。
“萧夏就是仁王琉奈，仁王琉奈就是萧夏，你不要否认。”他的清冷中有些孩子气。
琉奈笑笑，不可置否：“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一丝无奈，一丝彷徨。
“想必你早就认出我便是手冢国光了吧。”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琉奈不否认也不承认，转移了话题：“手，好些了吗？”指指他掩藏在袖中的手。
“啊。”复又恢复寡言的他稍稍看了看自己到现在仍隐隐作痛的左手，“好多了。”
“如果，”琉奈停下脚步，站到手冢面前，直视他深邃的眼眸，“我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打完那场几乎毁了你的手的比赛吗？”
他亦盯住她眸中那抹泛着神秘色彩的深紫，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企图，属于球场上的锋芒又似回到他身上：“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代替了所有回答，本就是笃定的回答不是吗？即使左手毁了，他依然会继续战斗。即使比赛输了，他依然不会后悔。即使身体坏了，他依然还有梦想。
笑意渐深，凝聚在她眸中，浓得好似化不开，也许是敬仰，也许是感动，也许是震撼，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我懂了。”
“没有如果！”
只是他们对事对物的一种态度，没有复杂的情愫，只有执着在心，只有梦想在鞭策，哪怕是更深的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这就是网球之于他们的意义，高于一切，融入生命的意义。推人及己，她是否能认为，遇上司马晗旸是一种命中注定，是上天给予她的恩赐，她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感谢他至始至终都在她身侧，无悔的守候。这，也是没有如果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如果的事（下）【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