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会当凌绝顶（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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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琉奈看来，打无准备的仗从来都不是智者的选择，也的确，打无准备之战从来便是不明智的。但无疑，她今天不但打了，其结局还很是狼狈，悻悻地耷拉着一头银丝柔顺的脑袋，任恹恹的疲惫侵袭而来。
偷眼看司马晗旸，那小子一如既往的话语不多，只是浅浅微笑着，看侧脸的弧度，像是享受般静静地听着独孤冉渐讲述他们的经历，也就是她所谓的糗事。任由那人抱怨中文实在太差云云。偶尔也看看或是偷瞄她的方向，附和上两句，涤荡的笑意一圈一圈漾在眼底，让她觉着有些不适，却，很异常的，和谐。
怎么说呢？原因在于，司马晗旸此人，理应算得上是冷情之人吧。对于熟稔的人，他的话语尚且不多，偶尔的只言片语已经是极限（当然，并不包括他们的初见）。如何会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做解释或者说翻译的工作，耐心地听着陌生人讲自己的故事，发自己的感言或者说牢骚，许久，没有一丝明显的不满，亦或显露出一丝厌烦的情绪，甚至给人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跟那人很熟，不，非常熟。
狐疑又不明所以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些许，又立马偏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而事实上，她有些心虚，确切来说，应是莫名的心慌。先前打转时，好死不死地撞上他的，沉溺着柔情蜜意的黑色眸子。心跳突地不受控制了，不知怎的漏掉一拍，清晰地听见她的左侧，咚咚地跳起了快节奏的舞蹈的心跳，无疑，她有些不知所措。
微红的脸不自然而别扭地偏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分明是责怪的眼神，司马晗旸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景象。不疑有他，小丫头貌似开窍了，不觉得笑意渐深。握着扇面的大手，带着缱绻柔情摩挲着抚过画面上的墨迹，如水温润的眼，洋溢至眼角的弧度，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化身成了他手下的画卷，随着他大手的摩挲，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心下传来的一丝丝地散发着某种情愫的温度。饶是她再怎的木头也该明白其中之意。期然间再次相遇交叉的视线，深邃的黑瞳里折射着温柔的光芒，是他的欣然与自豪。
“画得很不错。”那低沉黯哑的嗓音如甘甜的清泉有如魅惑般向着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听得她不是太自在的绵软，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字写得端正一些的话。”
不期然，熠熠紫眸燃起的点点星光映入他的眼帘，真的，又是被他惹到了呢。他该高兴还是摇首呢。
无害的眼，不变的笑意，浑然一体，倏地她收紧了画卷，不敢再与他对视。是，没错，她承认，字写得是狂放不羁了些；她也承认，画做得也算入得了目；她也可以承认这是幅失败的作品；但，司马晗旸那是什么表情？几欲让人如痴如迷的眼神，沉醉其中的脸庞吗？不，那是种赤裸裸的讽刺，所以，最佳的方式是逃跑。
寂静的夜晚，沉睡在霓虹灯下的夜，繁星点点，月色如轻纱披肩，静静地笼罩在她视野宽阔的房间里。身着睡衣的琉奈抱了手提，慵懒地挨着靠垫斜倚在床头。PC之上手指微动，略加搜索的结果，是发现了那个叫独孤冉渐的人与他“关系匪浅”。早该想到的不是。卓尔不凡的外表，浓郁的中国气息，他正是与司马晗旸、沈墨予及陆熙华三人齐名的四才子之一。明明是在眼皮底下的人，她居然，两年多都没有挖掘到，甚至连发现都没有，确实作为萧氏的引领者来说，失策！
据资料显示，独孤冉渐拥有中美两国国籍，因自小在美国长大，加之天资聪颖，15岁考上常春藤联校之首，以全优的成绩受全优奖学金而就读于该校大学本部，仅仅花了两年便顺利毕业。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未继续在常春藤深造，而是只身去到了大洋彼岸的中国，美其名曰：寻根。在华就读于他们的母校，因缘际会结识了司马等人，至于琉奈为何没见过他的缘由却是因为她本人偏向宅女，而独孤他喜欢游历各地，当然，其中司马晗旸的作用亦是不能忽视的。
不管怎么说，而今，聚集了这四位，对萧氏在异国乃至于国际的发展着实增色不少。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对于北美市场的基本状况有了了解后，便是寻求最佳搭档洽谈协商，待到时机再成熟些，萧氏在北美的第一个分部便顺理成章地成立了。
只是，那一天，没有剪彩，没有礼花，更没有宾客，甚至连办公的处所都是现成的，琉奈更是直接将其设在北美的住所。所谓倡导节俭嘛。
与此同时，萧氏在北美的主要业务亦逐渐明晰。以偏向于设计软件开发之类的科技含量较高的几个行业为主，开发潜力项目。介于个人的强项，各司其职，各尽其用。
司马寡言少语，负责行销策划部分；独孤擅长软件开发及法律交涉，此类事务自然归他；沈墨予个妖孽当然不能放过，洽谈业务、公关交涉一个不落，都是他的活儿；琉奈甚至想过若萧氏无法很快打开市场，直接让沈墨予出卖色相以求发展。当然想归想，付诸行动与否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陆熙华也没闲着，魅华一整个系列的设计都是他的活儿，不光是衣饰，照琉奈的构想将其推广至生活娱乐等各个方面，与人们的生产生活紧密相连的产业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产业。至于琉奈自个儿嘛，穿梭于材料市场与各个创意工作室，寻找最棒的伙伴，最适合的材料。自然免不了偏帮帮陆熙华，最多的时候还是同司马一起，寻找更全面的经营模式，最有效的合作团队，力求最佳。
自己独立开发制作的构想固然不错，可在时机成熟之前，他们还需要与他人合作尤其是一些发展较好的跨国企业，学习技术累积经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为我所用，以求得强强联合。在越前龙马拿下第二个冠军的那个夏天，萧氏的“魅华”系列已在北美具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当然，光做到这些，距离将萧氏推上国际舞台的目标还远远不够。伴随着公司的进一步发展，萧氏北美分部队伍亦不断壮大。四人手下各自的团队实力亦增长不少，以青年人为主。资本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公司发展更应与当地的文化习俗相结合，这就迫使琉奈等人不得不再次进入校园中，挖掘优秀的潜能学生，吸收创新人才为公司服务。所谓高瞻远瞩，居安思危，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珍贵财富，理当发扬光大不是？
北美如此之大，单凭她一人之力，怎么也没可能做到如此快速高效吧。
为此，五人又开始了分工。琉奈就近选择了加利福尼亚，尽管去长春藤的联校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其他三人则各自做了选择，司马晗旸这次没再要求与她一块儿，以是统揽全局。至此，五人呈东西南北中分布，亦是信心满满地准备将萧氏的发展再次推往高峰。
五个人聚会时，琉奈玩笑似地说起金庸小说中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神通像极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沈墨予顺着她的延伸出了那一句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少了一个不是，中间的是什么，她又问。他道，土地呗，不然让其他四个守护个什么劲儿。众人皆乐，唯有独孤一脸茫然让人颇为忍俊不禁。只听得他问，其他三个都是动物，最后的玄武又是什么。
众人方才想起，原来身边还有一个一知半解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无巧不成书的，他又恰在北边的位置。
“你问自己是什么，我就告诉你~”说的人正是是沈墨予，那痞痞的语调，勾人的凤眼，风情万种是风情万种，斜倚着门框。这个他的话最是听不得，绝对是这样。
其他人以之无伤大雅，也便随他去了。可独孤的面色总带着些窘迫，琉奈不是不想帮忙，只不过某人使劲儿给她使眼色，她不好拒绝不是。
“别听他的，”却是陆熙华，没想到倒是他与他解释，“你只要知道它是种动物就成……”正要解释，被沈墨予制止：“你瞎掺和个什么劲儿，人家问的又不是你。”陆熙华也不自讨没趣，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保持沉默。
独孤依旧懵懂，再问：“到底是什么？”
沈墨予故意清了清嗓子，悠悠地说：“就是，一只笨乌龟呗！”
一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架势瞥了眼嘲讽的对象，独孤明显受打击，却言语羞涩，又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
“嗯哼，沈墨予，”琉奈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不就成了乌龟脚下的泥了吗？！”坏笑中的琉奈。
顿了顿，又继续一本正经道：“貌似你是被他踩在下面的。”虽不是什么戏言，却配上了琉奈极其正经的表情，让其他三人忍俊不禁，好不滑稽。
他自己可不是在中间嘛，四神守护之土地，妖孽你个不害臊的家伙。沈墨予咂咂嘴，没得反驳，其他人见沈吃瘪不禁乐了。只见琉奈又说道，“北美这边已基本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靠各位了！”
“那你要做什么？”那妖孽恢复能力也不一般，现下问道。
“我吗？环游世界去喽！”琉奈纤纤细指摩挲着下巴，勾勾自己新买的背包，惬意地说道，“嘿嘿，至于你沈墨予嘛。”沈墨予看她那幅得逞的样，能够想象绝对没什么好事。在他反驳之前，只听她悠悠地道：
“再交给你一任务好了，仿照这边的萧氏去日本银座再建一座，如果是六本木就更好了。记得地皮要好，最好都是低层！”活像她才是吃亏的那个，很是慷慨地说道。
沈墨予难得再次气结：“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眼前的这个言笑晏晏的人，她难道不知道日本国土小，光地皮就贵得要死吗？还低层，恐怕把整个东京买下来都不足以将六十几层的楼平铺吧。凤眸冒着火光，杀向幸灾乐祸的某个人。
“正所谓能者多劳嘛！”琉奈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很是理所当然地，舍你其谁地说。
“好。”他本欲拒绝，可对于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倒也欣然地接受，眼波流转间，“本钱？”伸出右手摊在她面前，他可不做亏本买卖。
“好说好说。”琉奈笑得灿烂，让沈墨予有灭顶之灾即将来临之感，只听她道，“呐，六十个亿哦，赶紧收好。”沈墨予接过小小的支票，仔仔细细，以绝对不放过一个角落的态度，对着那张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发现假的痕迹。
“工钱？”眉毛微挑，精明的一面显山露水。
琉奈斜眼飘向原本的支票，摆明了所有都在同一张支票上了。
“你……”沈墨予几乎不晓得该说什么了，握紧的拳头松了劲，“好，好得很。”她就吃定了他绝对……
在他暴动之前，琉奈恨恨地咬咬牙，再补充道：“今年休假多一个月，年终分红多百分之一！其余免谈。”一副勉强接受的样子让琉奈想扁他。
忽然收到某人可怜兮兮的表情，独孤，他要做什么？“你想跟沈墨予一起？”
“我要与你一起！”坚定的声音落下，却像是字字敲在琉奈心上，这家伙不是把我当妈了吧？我不是去玩儿好不好？琉奈心里想着。
琉奈看着他真切的脸，明知他不是开玩笑，仍是不赞同地摇头：“你要留在这里，持续它良好的状态。还有，我不是去玩儿的，那是跟老爷子约定的，让萧氏走向世界。”
“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她话已至此。
“我在你身边怎么就不能管理好这边的事物了？”独孤冉渐反驳道。她就不能带上自己吗？有些怨恨地看了眼司马晗旸，似乎在说，他凭什么……
琉奈尴尬地叹息：“你在美国能帮我更多。”
“他……”琉奈的眼神在司马与独孤间转了一圈，“他，他能做的不止这些。”话虽如此，她心底却纠结个半死。殊不知在不远的某人止不住的笑意。
见独孤虽不甘心却仍点头：“好吧。”
琉奈又补充说：“我给你带礼物吧。”他眼中的黯淡如此明显，她怎能忍心亏待他溢满的期待。
“司马晗旸，这下你该不会乐得没话说了吧？”沈墨予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司马晗旸也不反驳，吐出一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司马同学，您老人家能不能不搅和。
“耶？你成年了吗？”沈墨予今儿不正常，光这问题就够狗屎的，什么叫司马成年了吗，他不是早该……
“谢谢提醒，我今年十九，过十八了。”司马面无表情地说。
沈墨予讪讪，琉奈看看他们俩，又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没烧啊：“你们搞什么？”
“没什么，就是某司马现业已步入成年行列，确认下能否照顾小孩子而已。”司马晗旸这这这，竟只比她大了不到十年，等一下，也就是说另外的三个也是，她的记忆准确地告诉她这些人同岁，天，她身边的难道都是天才吗？
“不过，你的等待貌似还没结束。”意味深长地沈墨予暧昧的目光在她与司马间闪烁不定。
好吧，其实这也没什么，等等沈墨予这样问，就是说……心下了然。
刹那间，琉奈的脸蹭地烧了起来：“喂，妖孽，你真的很无聊也！”琉奈略带责怪地道。
沈墨予以手指点了点自己，他好不冤枉。
“别的在那儿装无辜。沈墨予妖孽，这名字老别扭，”琉奈瞪瞪他妖冶的面容，没事长这么漂亮作甚，继而一本正经道，“既然是未成年人就早说嘛，好吧，为了不让人说我虐待未成年，就让熙华帮着你一些。”
又转向沉默许久的陆熙华：“熙华，还是你最不需要操心，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期待着看到比魅华更出色的作品，呐，需要什么你尽管向总部或是沈墨予要求，他们会全力支持的。总部我去打招呼。还有……”
琉奈不打算再说什么，还是开口：“冉渐的话，我相信你能帮萧氏做好北美事务，当然能够找到更好的排挡也何尝不是件一举双得的事儿。”之所以特意强调他的能力，是不想让他因她而丧失更好的发展机遇。而显然，独孤冉渐熟谙此类门道，亦能明白她话中之意，终是答应了下来。
“小季……你算了，我们……还是一起……就这样。”任务分配结束，她转身就要启程去下一站。
沈墨予拉住她的衣角，有些不舍的意味：“这么赶？”
“古语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得越高我们越应该有危机意识。”
“表太想我哦~”俏皮地在即将起飞的飞机上探出头道别。
“谁会想你……”不舍的言语被淹没在隆隆的机鸣声中，曙光迎面而来，似是在昭示着新的开始。
……
到底是沈墨予几人，一点都未让人失望，日本的萧氏大楼在九个月内顺利完工，与此同时，萧氏的分公司几乎遍布各国。两年间，琉奈与司马亦是马不停蹄，相继走遍世界，建立起分公司，差专人管理，虽各地的萧氏不尽相同，却是极具各地特色，产业涉及多个领域，萧氏国际的名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时间中国风狂潮再起，竟已呈现席卷全球之势，老爷子颇为欣慰，精神气儿亦是不错，萧夏之名亦逐渐为人所知。
琉奈只道：是时候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会当凌绝顶（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