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羽》踏雪飞歌

4、恍若隔世

　　引言
　　知道真相的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踏雪飞歌
　　经过近一周的相处，杨羽和宋雪越发亲密无间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狗粮的气息。但是她们也只是在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亲个小嘴，吃吃豆腐什么的，如果在同学面前，人们只会以为她们姐妹情深。
　　虽然她们俩一起如胶似漆，但却仅仅是浅尝辄止，毕竟还是学生，学习才是主业，看着宋雪可爱又懵懂的样子，杨羽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然而比起杨羽的小纠结，宋雪确是陷入了烦恼，最近身体总是感觉有点使不上力，感觉口腔有点不舒服，体温忽冷忽热，而且月经的时候血还有点止不住。
　　宋雪想到是不是发烧了，所以趁着周一没课的时候，到校医院做了个体检。
　　“血小板含量低，白血球含量异常，建议你到市医院做一个详细的体检。”
　　扑通一声，宋雪感到了一丝心悸。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市医院，检查了一下血液。
　　当宋雪拿到诊断书时，整个人如糟晴天霹雳一般，瘫坐在地上。“什……什么……”宋雪揉了揉双眼，的大眼睛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建议入院治疗……”
　　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泪水从宋雪的脸颊落下，逐渐打湿了诊断书。
　　“呐，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是…白血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明明……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小羽在一起了，呐，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愚弄我，让我认识了小羽爱上了小羽，却不让我跟她在一起，呜呜呜啊，小羽，小羽，对不起…唔…，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宋忆雪浑浑噩噩的走回学校，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查了很多，急性髓系白血病，治疗成功率少之又少，得了白血病，已经基本上相当于宣判了死刑，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一边要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一边还要体味着病痛的摧残。她这样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和杨羽在一起呢，她就是个累赘啊。而小羽不一样，她还有未来，她还有梦想，她可以成为一名航天员飞上云端。
　　“呐，小羽，早知道我就不告白了。”宋雪咬了咬牙，嘴角微颤，晶莹的泪珠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宋雪用手捂住了嘴角，抬头望了望大雪纷飞之下昏黄的路灯，这一刻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她伸出手向路灯抓了抓，她是那莫得温暖，那莫得光明，那莫得想让人靠近，又那莫得遥不可及。宋雪收回了手，旋即露出了露出坚定的目光。小声嘀咕到:“对，我不能拖累小羽，不能耽误小羽，她会遇见更好的。”
　　今天是这个学期最后的一天，杨羽迫不及待地回到寝室，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恋爱中的少女一刻也不想和另一半分离。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宋雪，杨羽像往常一样扑了过去，环抱住宋雪较小的身躯，将脸颊贴近宋雪的脸说到:“daring~，我回来了，今天课程好累啊，快给我一个么么哒安慰我一下~”
　　宋雪却耸了耸肩，将杨羽推开，面露不忍。
　　杨羽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雪儿，怎么不开心了。”
　　宋雪有点不敢看杨羽，语气微颤地说道:“小羽，我们分手吧……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杨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儿你今天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着杨羽想去伸手去牵住宋雪的手，然而却被宋雪一手拍开。
　　宋雪吼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旋即哽咽的继续说道:“小羽，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都是女的，我的父母，亲戚，就连这个社会都是容不下我们的。”
　　杨羽有些急切地说道:“可是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我们两个人一起白头偕老，永不相离！你忘了吗。”
　　宋雪有些无奈的说到:“小羽，你还是太天真了，我顶不住这样大的压力，比起爱你，我更爱(宋雪心里一痛，猛的咬牙说到）…更爱我的父母，你一个孤儿，没爹养，没娘陪，你不会懂的。”
　　杨羽有些难以置信，没有父母是她一生的痛，没想到宋雪会说出这种话。
　　宋雪继续说道:“我明年就会出国留学，打算永久居住在国外了，忘了我吧，小羽，我会在国外结婚生子，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
　　杨羽有些无法接受，按住宋雪的肩膀，大声地质问:“雪儿，你在骗我对不对，雪儿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了到时候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去看天涯海角，去看春暖花开，雪儿T^T不要走好不好。”
　　宋雪咬了咬嘴唇，含泪说到:“忘了我吧，小羽，我对不起你。”

　　外面雪纷纷的下，杨羽却缩在自己家里的小窝里，仰面思考人生，杨羽已经缩在屋子里两周了，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刷视频看动漫，一副颓废的样子，每天都会听分手快乐这首歌循环个上百遍。
　　李叔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进屋子里一把将杨
　　羽拽了出来:“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杨羽，还记得你曾经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要读航空院校，你想飞上天空，你这个样子还上天！你就是这么上天的么？！”
　　杨羽抬起头，看向李叔，两眼红彤彤的，充满泪水哽咽的说到:“李叔，我的心好痛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要我了，李叔我该怎么办啊……”
　　李叔默默地抬起手，将杨羽拥入怀中:“小羽啊，李叔我啊，活了这么久，吃过的苦可比你多多了，我是个孤儿，小的时候我曾经饿的吃不上饭，啃过树皮，吃过树叶，被骗过，被伤害过，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心很疼，很苦。”
　　杨羽好奇的问道:“李叔，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李叔继续说道:“就算很苦，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多出去走走，看一看这个世界，你会发现，世界依旧如此精彩，缺了他们地球依旧会转，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这不，我就幸运遇见了你们，你们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小羽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很长，就算你失去了一个爱人，但你还有我们。我和圆圆她们都很担心你。”
　　杨羽看了看藏在门口偷看的圆圆，觉得自己是真的眼瞎，明明有这么美好的一份亲情展现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珍惜，当她真正意识到时，还好为时不晚(诶嘿嘿～）。
　　杨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迈出了房门，摸了摸圆圆的头，放眼这片蔚蓝的天空，杨羽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感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杨羽这一天都陪着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玩乐间，杨羽感觉到心情舒快多了，看着孩子们洋溢的笑脸，不由得感慨，无忧无虑的天真也不错啊。
　　结果理所当然的，孩子们一直玩雪，有好几个都感冒发烧了……。
　　杨羽不得不为自己的禽兽行为买单。第二天杨羽带着孩子们到儿童医院去看病……。
　　此时的首都医院中，宋雪正趴在床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经过放射性治疗的宋雪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毛发，头发和眉毛都没了，然而即使这样，也难掩她的可爱。护士们也很喜欢这个阳光，坚强的孩子，每次面对她，都会迎来一个俏皮的笑脸。然而喜欢之余又难免替她感到惋惜，上天真是不公啊。
　　宋雪的想法却很简单，她学过一篇文章，名字叫做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比起三天光明，宋雪已经活了两周了，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虽然医生和家人，都在不断鼓励她，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经过这几轮的治疗，虽然病症减轻，但是痛苦她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在苦苦支撑，而且她已经听说了，后续的治疗需要好多钱，虽然能延长寿命，但所有的开销也不是她这个小家庭所能承受住的，比起把钱花给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不如留给父母。她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好好想好留下什么样的遗言，好好交代一下她死后的善后工作。
　　至爸爸妈妈的一封信
　　爸爸，妈妈，当你们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变成小仙女飞到天界去了，女儿不孝，不能陪着你们了，但是你们不要难过哦，因为你们难过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你们要快快乐乐的，这样我也会高兴的，我会在天界里监督你们的哦。爸爸妈妈，你们再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吧，我可喜欢小孩子了，这样就算我走了，你们也不会孤单了。
　　对了爸爸妈妈，有一个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希望我死后你们替我保守一下秘密，尤其是我的一个叫杨羽的好朋友，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飞升天界的消息，你们就跟她说，我到美国上学去了，以后还会在国外定居，再也不会回去了。如果许多年后，不小心被她知道了，你就把第二张信封交给她吧，千万不要偷看哦。
　　——爱你们的小雪儿
　　穿上棉袄，带上围巾，宋雪走到了天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红酒绿和满天的繁星，还真是有点不舍呢。
　　拿出手机，轻车熟路的按下那些习惯已久的数字，接下来是拨号，等待一气呵成好不拖泥带水。此时的宋雪没有紧张，没有期待，剩下的只有一份淡淡的释然，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杨羽了，不知道此时的她怎么样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滴……滴……”第二声还没响完，耳中就已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是哪位？”
　　宋雪柔声说到:“小羽，是我。”
　　杨羽心头微震装作轻松的问道:“啊，是雪儿啊，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雪:“雪儿，再过一会，我出国的飞机就要到了，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我想找你聊聊天说说话，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杨羽静默了一下回应道:“没有，我也是闲在家里哄小孩子玩，你是知道的。”
　　宋雪:”小羽，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杨羽:“嘛，还好，本来一开始有点伤心，但是时间长了我也想透了，人还是要为了自己活着才好，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宋雪:”这样我就放心了，呐！小羽，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此去一别，不知经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再打扰你了，小羽再见了。”
　　杨羽也释怀一笑:“雪儿，你也一路保重。”
　　说着宋雪挂断了电话，爬上了栏杆，望着这熙熙攘攘，节日氛围浓重的街道，还真有点不舍呢。
　　“再见了这个世界，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小羽，我爱你们。”
　　说着宋雪漏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纵身一跃，如仙女一般，轻飘飘的飞入空中，这一刻她是那样的美丽耀眼。

　　临近除夕，家家在准备年货，到处都是节日喜气洋洋的氛围，杨羽无聊的打开电视，观看每周都必会看的新闻周刊。
　　这是高中养成的习惯，当时每周二早自习，班里的语文老师都会用班里的多媒体来放一部新闻周刊，来作为他们写作的素材，同时也放松一下高中紧张学习的压力，久而久之杨羽就养成了不观看新闻周刊就会错过一个亿的错觉。
　　这周的新闻周刊也和往常一样，先是用几个十分逗比的新闻引起关注，然后逐渐引入正题承上启下，提出三个正面典型和一个负面典型，引出一个关键词，然后以这个关键词为主题，引出接下来杨羽最喜欢的环节。这个环节会深入剖析社会问题以及提出解决方案。这回提出的好像是医保问题，讲的是因为医疗保障体系的不全面，导致有些家庭，虽然不属于贫困家庭，但是家里的人一旦得了重病，无法承担医药费用，医保也无法完全报销的问题，今天就讲了一个案例，一个阳光可爱的小女孩，因为家里无力承担医疗费用，跳楼自杀的故事，小女孩前写给父母的信感动了千万网友。人们更为其被逼跳楼自杀的行为，感到惋惜。
　　杨羽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事件的报道，可是过了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那是宋雪！虽然重要的名字和脸都遮挡住了，但是那个小女孩戴的手链，是杨羽亲手为其制作的，上面的图形看起来是花纹，但其实是杨羽按照摩斯密码一条一条编上去的，意思是雪儿我爱你……。
　　结合一下上面报道的日期，那不正是她和宋雪通话之后吗。“唔……呜呜哇！雪儿，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你是要出国的，你明明说过得……唔…呜…”
　　杨羽穿上衣服，疯狂的跑了出去，她要去见雪儿……

　　当杨羽真正联系到宋雪的双亲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这段时间，杨羽不眠不休，通过老师，学校，同学，电视媒体，各种方式，寻找她的下落，终于在网友们的人肉搜索下，杨羽成功找到了宋雪的家。
　　杨羽看着眼前这两位双眼红肿的夫妇，心中五味杂陈。
　　“你就是小雪说过的朋友杨羽吧，雪儿生前一直在我们面前说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杨羽将信收下，看着眼前两位悲伤的伯父伯母，说道:“我想去看看雪儿。”
　　宋雪的母亲将杨羽带到宋雪的灵位前，转身就出去了，看着杨羽乱糟糟的头发，衣衫褴褛，红彤彤的眼睛。她清楚，这个孩子一定跟女儿关系一定很好，她心里想必也很不好受。
　　杨羽在宋雪的灵位前，拆开了信读了起来。

　　至杨羽
　　羽儿，真不希望你读到这封信呢，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肯定知道真相了呢。真是对不起啦，我也不是有意想骗你的啦，我是故意的，诶嘿嘿~，希望你能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好不好嘛，嘤嘤嘤~羽儿最疼我了。请你不要难过，因为本仙女只是化成蝴蝶飞走啦～纵然这一生短暂而波折，可我想，比起那些浑浑噩噩走过一生的人，我是多么得幸运，因为我在这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和你有过一段甜美幸福的时光，我真的已经死而无憾了，偷偷告诉你，月色真美其实是一种含蓄的表白方式哦，你一定没发现吧，嘿嘿嘿~。呐，羽儿，你现在应该已经成家立业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实现你的梦想飞上蓝天呢。呐，羽儿，忘了我吧，我只是你人生中匆匆的过客罢了，眼前的人才是你最应该珍惜的，祝你的人生幸福美满，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
　　——爱你的雪儿

　　“……唔……呜呜……你这个小傻瓜，都死了还折磨为我着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