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蜀之帝》平遥古道

1、第一章 少年流离

　　“建安十二年,曹操突袭,刘备弃妻小而逃,禅与家人离,四处藏匿,后为人所拐至汉中….”
　　——《魏略》
　　建安十六年,汉中刘府……
　　“刘老爷,您看,我这孩子又乖巧又听话,要不是……”人牙子轻拭眼角的泪,不舍的言道;”汉中皆云老爷仁心仁德,把这孩子交给您老,我这为父的也就放心了.”
　　坐在堂中的中年男子,听他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轻轻的抬了下眼皮,轻咳了一下“先把外面那孩子带进来让我瞧瞧。”人牙一听喜上颜开的跑出堂外，半晌牵了一布衣小童进来，一推轻喝道“还不快点跪下给老爷磕头”。
　　那小童木呐的看着坐在堂中的人，半天却没跪下去。人牙一看又些急了，“快给我跪下！”。
　　那中年人却略有兴致的看着这孩子“好了，不跪下就算了”人牙连忙陪着笑“刘老爷，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中年人轻轻挥挥衣袖道“这孩子我留了，你去帐房领银子吧。”人牙一听，立马道“谢刘老爷赏赐。”一旁立着的小厮便上前来带着他下去了。
　　中年人瞧了半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童看着他，紧紧的咬着唇却不发一语。“我见你不像是一般的无知小儿，你若要好好在我这活下去，就不要隐瞒我半点”中年人似是倦了般闭上双眼“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两个小孩横死在街头，是没人会管你的”。闻言，小童脸色一白，眼中慢慢透出一抹怯意。
　　“我……”小童咬咬牙“我叫……阿……阿斗…..”
　　“阿斗吗？”中年人睁开眼，一丝精光从眼中闪过。“你可记得你家还有何人？”
　　“家中……家中人已经失散了”阿斗低下头纳纳道。
　　“失散了吗？”中年人的右手轻轻的敲着桌子。“你今年几岁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记得……”中年人沉默半晌“你既无处可去，又年幼，干不了活，我这又花了不少银两。你说本老爷该如何是好呢？”
　　“……”
　　“我见你性子也比较稳重，你就先随管家下去，过两日再另行安排。”
　　“我父名叫玄德”阿斗把头抬起来，定静的看着中年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父——名——叫——玄——德。”
　　“玄德？你说你父叫？”中年人大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父——名——叫——玄——德”
　　中年人面色急剧变化的看着阿斗，终于定下神来“此事还有何人所知？”
　　“此事只有你知。”阿斗看着面色不佳的中年人道。
　　“那人牙……”
　　阿斗打断道“他若知情，我早被送往他处去了，又怎会落到你的手里。”
　　“我明白了，不过你既然自称是皇叔之子，可口说无凭，你又有何凭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中年人低头与面前这个小童对视，冷冷笑道“在你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虽然，你比普通的小孩子要聪敏。”
　　“你！”阿斗看着面前这人，心中不由大急，自己的确没有任何凭证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过，本老爷看你倒也机灵，就收你做个义子，你先随管家下去，换洗一下。明日见过夫人再另做打算。”中年人自顾自的说道。
　　“来人啊，将他带下去，给他收拾一下”
　　“是”门外走进来两个青衣小厮，拱手将阿斗带了下去。
　　“老莫”中年人缓声道“把今天的那个人牙处理一下，记得不要留下痕迹.”
　　“是！”一个黑影从门外闪过，离府而去。
　　“阿斗？玄德？“中年人低头轻笑道”要是真的，倒还真是奇货可居呢！”
　　笠日，阳光明媚，阿斗在懵然间被人叫醒。
　　“小少爷，老爷唤你去见过夫人。”叫醒他的丫鬟手捧锦衣，低头恭声道。
　　“老爷？”阿斗一愣，旋即想起自己已经被人牙卖入刘府的事实，也想起昨日小厮给他讲解的一些刘府的事。“我知道了”
　　“请少爷更衣。”两个丫鬟上前来为阿斗换上连夜赶制的锦衣，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道“奴婢名唤紫叶，以后就是少爷的随身丫鬟，少爷以后有事要做，就可以叫奴婢去，她叫绿环，门外的小厮叫侍福。待会我会叫他们来见过少爷的”
　　说话间，紫衣已经为阿斗收拾好了，唤绿环给阿斗换上鞋，便牵着阿斗往正厅去。
　　一路上，阿斗看着庭院里正在打扫的丫鬟小厮，对着他和紫衣行礼。略微有点惊讶，这紫衣的身份在刘府看来着实不低，再一想，那刘老爷估计对自己的话，看来，信的成分不少，不过，既然如此，他为何昨日又那样说呢？正想着，就觉紫衣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脆声道：“禀老爷，夫人，小少爷带来了。”
　　原来自己再忽视乱想间已经到了大厅外，就听里面一个温和的女声道：“既然带来了，还不快点把小少爷带进来，让我瞧瞧。”
　　“是”紫衣应了声，低头道“小少爷请随婢子进去”
　　阿斗被牵着走了进去，他一进门便被一袭红衣抱住，头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好俊秀的孩子啊”接着红衣慢慢蹲下，一个姿色中等但却眉眼温柔的妇人正惊喜的看着他。
　　“夫人，这便是那孩子，你可喜欢？”阿斗正无措间，便听见昨日买下他的人，也就是刘府的老爷刘括对妇人问道。
　　“喜欢，喜欢。”妇人连声道，回头一笑道”这可真是老天赐给奴家的礼物啊!”
　　妇人牵着阿斗的手，将他抱起，柔声问：“孩儿，今年几岁？可有名？”
　　阿斗还未来的及回话，那刘括就道：“这孩子本就无父无母，从今日起，便是你我的孩儿了，过去的名不唤也罢。”
　　那刘夫人闻言喜道：“那倒是，还请夫君为我儿取名才是。”
　　“我看这孩子眉目清秀，倒也又几分儒气，就叫他封儿，夫人意下如何?”刘括一捻胡须问道。“既是夫君所取，有何来不好之说。”刘夫人笑道。
　　“封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刘括的唯一子嗣了，为父希望你能以孝为道，将来好好侍奉你母，明白？”
　　问言，阿斗十分乖巧的跪下给刘氏夫妇磕了个头，“封儿拜见父亲和母亲大人。”
　　那刘夫人喜的泪珠淋淋“我儿快快起来”。便把阿斗搂入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
　　“今日是个好日子，夫人快去准备一下家宴，等为夫带封儿见过祖先，再好好聚聚。”刘括看了阿斗一眼，对他招招手“跟为父来吧”
　　阿斗跟着刘括来到家祠内，仆人立马退了出去。刘括也不言语，径直点起香烛，拜了下去。
　　黑暗的室内，阿斗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这时听见那刘括低声道：“封儿，算了还是唤你阿斗吧，你今日进了我府，你要记清楚几件事，我虽收你为子，但却不要你真将我当父，我刘括在这汉中虽又不小的地位，但私藏你这种地位的人，我还但不起这罪，所以从今日起你要紧记，你不是什么少主，只是我刘括收养的义子，忘了你过去的身份。除非你有把握可以不连累我刘府，你才可把你的身份昭示天下。你明白了吗？”
　　“孩儿紧记父亲教诲”阿斗，不现在该叫刘封了。闻言躬身说道。
　　“你虽年少，倒也明事理。”刘括赞赏的看了刘封一眼。“从明日起。我会请个先生来教你读书识字。你今年几何？”
　　“孩儿今年虚龄五岁了！”刘封回道。
　　“五岁？”刘括心中一震，果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教的出来的，就这两日的表现，其心智已超越十岁儿童，比大人也不诚多让。他上前抱起刘禅，轻叹一声，这孩子心智如此，怕是吃了不少苦。
　　刘封在刘府住下后，日日请安，倒也乖巧，刘括为其请了不少先生识字断文，刘封天资敏慧，让不少先生引以为傲，如此般过了两年，刘封被送到汉中一学院继续求学。
　　“哼！那刘封有何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的字写的好吗，看先生那样，瞧我今日如何治他!”书院角落里，一群学童正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为首的书童愤愤的看着不远处正与先生论理的白衣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