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成为恶役公主》涅像完

46、第 46 章

　　听见身后传来人的脚步声，梅勒把维罗妮卡护在怀里，扭头看去。
　　来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性，深棕色的头发盘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碎发，脸颊略有些凹陷，钴蓝色的眼睛深邃而安定，显得肃穆庄重，看上去平白老成了不少。她穿着朴素的麻布长裙，几乎没什么裁剪技巧，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只用荆条将腰间束起，赤足走在地面上。
　　完全是一副苦修士的打扮。

　　“你是谁？”

　　她在梅勒跟前五米处站定：“我是光明教会的圣女，埃莉诺·普斯。”

　　光明圣女？
　　梅勒没想到来的会是这样的人。

　　四神教会中，只有光明神会偶尔选择一位圣女。圣女的选择全凭光明神降下的神谕，没有具体的标准，也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只是在信徒眼中和教皇地位等同，相当于神的使者。
　　这一代的光明圣女，梅勒也有所耳闻。

　　埃莉诺·普斯，是一个国家的女王的唯一婚生子，但女王比起和早逝的贵族丈夫生下的女儿，更加偏爱与情人所生的私生子。女王在私生子出生后，将三岁的合法继承人送到了一间乡下的修道院，让修女严加看管女儿，除了修女所学的，不给她任何王国继承人所应该拥有的教育，连父亲的遗产也通过手段转移给了私生子。
　　私生子在女王赤|裸裸的偏爱下，成为宝马金裘的天之骄子。
　　但是在埃莉诺二十岁那年，光明神降下神谕，选择了她做圣女。
　　因为前代圣女凯丽同时也是一个世俗小国的女王，所以埃莉诺国家的贵族一时人心惶惶，担心洗牌后是否能保住现有的权位。可是埃莉诺什么也没要，她主动选择成为终生侍奉光明神的苦修士。

　　不着新衣，不留私财，严守戒律。
　　谁都没想到，埃莉诺会这么选，会这么坚持下来。
　　因为这一桩王室秘闻，光明圣女埃莉诺的身世一直为人津津乐道，同时，她的清廉公正之名也广为人知。

　　梅勒不太相信：“光明圣女阁下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埃莉诺没有反驳：“我聆听到吾神的教诲而来。”

　　不等梅勒继续质疑，她说：“这里的魔力波动动静很大，不是久留之地，你是想保护那孩子吧？”

　　梅勒下意识地遮挡了下维罗妮卡，埃莉诺微笑道：“你是个好弟弟呢，难怪吾神会喜欢你。放心，我不会带你们去光明教会的，我会送你们去你母亲芙洛嘉·奈普洛的旧友，红龙安德尔那里，你应该见过他吧？我想，现在他是最适合保护你们的人。”

　　梅勒犹豫了下，问：“为什么光明神会喜欢我？”

　　“心有光明，当然会被光明所青睐。光明永远不会遗忘温柔的灵魂。”埃莉诺走进，蹲下身，伸出手，“你还有力气站起来吗？需不需要我替你抱着她？”

　　梅勒摇摇头，把外套照在了昏睡的维罗妮卡身上，吃力地把她背了起来：“走吧。”

　　……

　　把梅勒和维罗妮卡交到红龙安德尔手上之后，埃莉诺就真的和她说的一样，转身离开了。
　　在龙族里也出了名的脾气糟糕的红龙啧了一声，往梅勒和维罗妮卡身上放了几个探测魔法：“看来没问题，光明圣女还是挺对的起她的名声的嘛。”

　　旋即，安德尔把梅勒和维罗妮卡扔进自己的塔里，就匆匆离去了。
　　红龙的塔里倒是不缺食物，梅勒不敢多用，又担心一直沉睡的维罗妮卡，也没怎么睡着，等了足足七天，维罗妮卡才悠悠转醒 ，安德尔也才回到塔里。
　　他的衣服上带着不知道谁的血迹，看上去比走的时候脾气更差了，他看见梅勒还没挪动多少位置，凶巴巴地说：“你多大了，不会自己洗澡弄饭吗？第五层都是空的，你自己去住。”

　　梅勒问：“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安德尔看向旁边的女孩，眼神不善，“你先去整理一下自己，我得确认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安德尔紧咬牙关，“就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杀了你父母啊！”

　　“什么？”梅勒如遭雷击。

　　安德尔深吸一口气，面前压抑住怒火：“我去了你家，哦，应该叫旧址，现在都是灰了。你知道那些灰是什么吗？那是人！

　　“不对，也不都是人，反正你家的一切都在那了。那些灰烬是生命体的残骸，你爸妈也该教过你，魔力在我们的世界里无处不在，任何生灵里都蕴含魔力，只有多少之分，生命力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火烧尽之后的骨灰、草木灰里，也都蕴含微量的魔力和生命力，因为这是生命存在的基本法则。

　　“但是你家周边半径五十米，不管生命力还是魔力，毛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妈的，没见过这么邪门儿的事，这就是说，他们是被非正常地吸干的，所以灰烬才会混在一起。活人，建筑，植物，动物……管他什么，都没了，你家地下的土里连只蚂蚁都找不着！”

　　安德尔冷笑道：“什么都没了，只有它活着，这玩意还能算是人？也就你这种幼崽还傻不愣登地把它当姐姐，起开，我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

　　梅勒没能拦住安德尔，而且维罗妮卡说，她也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安德尔还原出的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令人绝望。

　　根据安德尔通过各种手段得出的，那天晚上应该是有激进的法师突破了防御魔法，想要夺走维罗妮卡作为研究素材，但遭到了奈普洛夫妇的驱逐，在慌乱间，他们的攻击性魔法击中了维罗妮卡，这就是维罗妮卡睡衣上的血洞的来源。
　　安德尔对维罗妮卡的特殊也很了解，他推测在维罗妮卡身受重伤，大量失血的情况下，本来就不足以维持住庞大魔力的稳定的生命力彻底崩溃了。
　　一壶水塞进一个茶杯里，还能撑住十一年，已经是奈普洛夫妇穷尽一切方法才苦苦支撑住的，这一个意外，就像是茶杯破了一个洞，洞不大，但杯子里的压强足够大，瞬息间魔力就喷涌而出了，这份力量足够让整个杯子碎成无数片。

　　安德尔认为，在那一瞬间，维罗妮卡就已经死了。

　　可是人的意识和生命力与魔力这两种没有意志的的东西毕竟是两种存在，意识的死亡，不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生命力与魔力的平衡才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为了自身的存续，维罗妮卡体内的生命力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衍生。因为要与魔力达成平衡，所以维罗妮卡服用和使用过很多富含生命力的物品，即使自身身体脆弱，体内积存的生命力却不少。
　　只是远远不足以与魔力抗衡，在体内的战争失败时候，生命力开始往外不择手段地增强力量。
　　于是它们开始吸取身边的一切存在中蕴含的生命力。
　　奈普洛夫妇、管家、女仆、男仆、佩鲁、食物、家具……全部都没有被放过。

　　在生命力贪婪地汲取力量的同时，魔力也不甘示弱，它们同样开始以惊人地速度向维罗妮卡的尸体汇聚而来。
　　两股强大的力量为了压制彼此，取得平衡，变得越来越强大，但又因为世界的法则而不断在彼竭我盈中轮转。

　　最终，魔力发生了质变。

　　安德尔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最后的结局就是仅仅依靠魔力就构成了维罗妮卡的整个身体，这是经过他对维罗妮卡的身体的实验之后发现的。
　　生命的法则，就此对维罗妮卡失效。
　　至于那些为了赢得这场战争而强行吸取来的生命力，也因为失去了扎根的位置，就此溃散。

　　“如果你小子听见的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变态。”

　　安德尔用力吸了口烟，这几天他就没断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镇静下来：“法师的常识就是，我们是敲响门扉的客人，需要得到魔力元素的认可才能进门，但它却不是敲门的，而是聆听敲门声，决定开不开门的。这是说，它在本质上已经和空气里的魔力元素是一样的存在了，这他妈的，裁判都是自己人，不就是作弊吗？

　　“它现在不需要念咒，就能使用任何阶级的魔法，反正它就是魔力元素。不，如果它真的说了什么是万是一的狗屁话，真的看见了灵魂之流和四神，那说不定，它已经算是魔力的神了。

　　“和掌握生命力的四神截然不同，独独属于魔法的神，大发啊。要是它成了，整个世界的格局都要变了，你小子也算是见证历史了。不过被你一搅和，估摸着也是黄了，不然就不是一个光明圣女来了。”

　　梅勒似乎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和光明圣女有什么关系？”

　　安德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四神傻吗？这么大的事，肯定一早就看着呢，如果成功了，四神教会肯定是第一个有动作的，既然他们这么安静，肯定是失败了呗。”

　　“既然神一直在看，那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光明圣女来？因为他们不想管这破事啊。”安德尔喷出烟气，烟雾缭绕，让他人形的锋锐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四神要是真想示好，早该把你们接到教会去，好吃好喝好玩，严加保护起来，可比我这安全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来的只有一个光明圣女，还是扔下就走，多半也是她的神的意思，就是想掩盖掉这件事里四神的影子，祂们不会插手，也不会站在明面上保护你们，连暗地里的资助都没有。

　　“光明神还会偷偷摸摸派圣女送你们来我这里，你看其他三位有半点动静吗？祂们要是不知道它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还是变态最想要的研究素材，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

　　在维罗妮卡的配合之下，安德尔用龙血等许多珍贵的材料堆砌出了几个封印用的阵法，龙的宝库都因此明显缩水。
　　他选择了早年与他们的母亲芙洛嘉一起发现的一处异空间，以芙洛嘉的父亲，梅勒和维罗妮卡的外祖父留下来的塔作为核心，又重新修建了三座副塔为辅助，将维罗妮卡镇压在了里面。
　　因为维罗妮卡现在只是看上去好好的，实际上身体内部乱成了一团，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阶段。
　　虽然安德尔不擅长封印，不过现在的维罗妮卡可以自由地使用任何魔法，因此这座由她亲手打造的牢笼很快就完成了。

　　在维罗妮卡身上的封印彻底完成的时候，她的魔力也被封印了起来，虽然在灰白高塔里依然可以使用魔力，但体质与普通人无异。
　　需要等上很久，不断更新封印，才能让她的存在稳定下来。
　　一旦维罗妮卡失控，又将是一场灾难。

　　灰白的高塔在只有一片黑暗的异空间里矗立，卓绝而孤独。

　　“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维罗妮卡站在塔里的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纯粹黑暗，轻声说。

　　看见梅勒的表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小的手向窗外一指，黑暗在瞬息间被漫天繁星所取代：“你看，我现在可以把我记忆中所见过的所有景物，投射到这上面，我不会寂寞的。不如说，我最擅长打发时间了。”

　　梅勒在维罗妮卡的面前坐下，问：“现在你卡在了仪式的中间，既不是神明，也不是人类，身体极度不稳定，随时有溃散的可能性……你还听得见那些声音吗？”

　　维罗妮卡点点头：“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我听得见它们在说：‘回到我们的身边，因为我们才是同类。’。想要摆脱它们，除非魔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但那样的话，被魔力构成的我，也会消失吧？”

　　“魔力元素吗……”梅勒半遮住脸，“姐姐，你怪我吗？如果我不横加阻拦，你现在应该已经升扬到了所有法师都渴求的顶端。”

　　“但那样的话，我就会被顶端所吞噬吧？维罗妮卡就永远不会存在了，是你救了我啊，梅勒。”

　　梅勒当然也知道，属于一个人的精神力，怎么能抵御存在于整个世界的魔力洪流地冲刷。
　　人无论如何都是成为不了神的。
　　想要成为神，就必须抛却属于人的部分，就和四神一样。

　　维罗妮卡拉住他的手：“而且爸爸也说过，魔法不需要神明。虽然有了神明作为道标，许多坏人就会因此被制裁，但法师的立身之本就是求知欲，因为不存在顶点，所以渴望超越顶点。一旦真的出现无法逾越的高峰，法师也会失去生命力。

　　“求知欲本身没有错，因为它不知道什么是对错，它只是一种人的原始动力。错的是……”维罗妮卡卡壳了。

　　“错的是毫无底线的人。”梅勒接上剩下的半句。

　　……

　　“什么？你想学做战斗法师？”安德尔不仅大量抽烟，还沉迷酗酒，仗着龙族身体素质优越，就可劲儿造。

　　他把嘴边的酒瓶扔到一边，玻璃瓶应声而碎，在满屋美酒的香气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我听芙洛嘉说过，你想做翻译咒文的术士吧？”

　　“术士的力量不足以保护我的家人，我必须很强，比任何人都强。”

　　“我应该告诉过你，那个怪物不是你的家人。”安德尔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她想要做那些事的，根源是不顾一切去伤害他人的入侵者。”

　　安德尔下意识地想要去摸烟杆，但没摸到，他这段时间每天除了做实验就是喝酒抽烟，整条龙过得浑浑噩噩，依靠烟气和酒味才能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可是他刚刚把手边的酒扔出去了，烟杆也找不到，这让他心里冒出一股蚂蚁啃咬般怒意。

　　“非它所愿？没脑子也该有个限度吧？”安德尔用力抹了把脸，“是它杀的，这就是事实！它杀了你的全家，它杀了你的父母，它杀了芙洛嘉！”

　　红龙看着梅勒，眼睛如岩浆涌动：“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下它？因为你脑子有坑，居然心脏做完祭品去吸引邪神额注意力，要是它成了神，你就是第一个死的，要是它崩溃成了伪物，你也会变成白痴猴子或者一堆烂肉！

　　“现在它既没有上升，也没有下沉，半神半人地活在人间，既不属于神的领域，也不属于人间，不会死亡，也不会受伤。你没死，但在神秘学上，你已经在无形间和那个杀不死的怪物建立起了联系，不然老子早就剁了它了！”

　　愤怒的红龙说话如同疾风骤雨：“你以为我又是为什么庇护你个小拖油瓶？只要把你们扔出去，下一秒你们就会被闻着腥味来的猎犬撕碎，我藏着你们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说到底，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啊？

　　“是因为芙洛嘉啊！因为你是芙洛嘉的孩子，我才会留下你！”

　　“我和她的父亲有约定，要待在他们家五十年，她还是一个没我爪子尖大的婴儿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但是她死了，她被那个怪物吸干了，死无全尸，一点不剩，骨灰都找不到在哪里。”安德尔的嘴边裂开，露出属于龙族的尖牙，脸颊和颈侧也浮现出红色鳞片，“我早就告诉过她，这样的畸形儿在龙族，一出生就会被吃掉或者扔掉，她却不肯放弃，蠢货！

　　“你非要找死，直接跟我说，我一口龙息保证你死得干干净净。”

　　“我不会去死的。”梅勒复述了一遍，“我绝对不会去死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提出这样的想法的。”

　　“……”

　　安德尔霍地站起身，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自己的烟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才说：“要让你死的法子多了去了，管你愿不愿意。再说深思熟虑？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的雏鸟而已，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你家灭门的惨案已经传遍了，现在奈普洛家族的其他人都自顾不暇，谁也帮不了你，小少爷，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听我的，你拿一笔钱，滚出我的塔，然后改名换姓，无论是什么都好，别弄出名声来。你是双子之一，谁都想要得到你，把你扒皮抽筋，从里到外剖个干干净净。活着不好么？非要走死路？”

　　梅勒也站起身，他比高大的安德尔矮了不少：“对，我一定会后悔，我对很多事都后悔过。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不后悔，我选择的后果，由我自己承担。他们虎视眈眈，我窝囊地活着的确要更容易，但不该如此，没有恶人大行其道，什么都没做的人却要咽下苦果的道理。”

　　“强者就是道理！”

　　“那我就要成为强者，我会成为改写规则的人！”梅勒吼了回去，“我绝不逃走！”

　　安德尔冷笑两声：“你回来，然后呢？去帮你那个‘姐姐’？”

　　“对。”

　　“……”安德尔敲了几下烟杆，抖出烟灰来，“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沉没成本，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又在它的身上投入了太多，所以才难以割舍。及时止损懂不懂？你们一家人都要固执到这个份上吗？”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梅勒一遍：“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一艘船被新的，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零件替换掉，重新组装之后，还是原来的那一艘船吧？你就这么确定那副壳子里还是你的姐姐？你父母对你严加管教，不会让你碰那些坏东西，不然你也不会轻率地用心脏做祭品，他们对你的教育不是为了让你盲目的。

　　“但你的确因此见识太少，我是指黑暗的那部分魔法，邪神的欺骗性比你想象的还要强，祂们甚至可以直接影响你的精神，让你对腐败的至亲尸身视而不见，去亲吻丑陋的怪物，把诡异当做正常，把伪物当做亲人。”

　　“我的见识肯定比不上你。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至少比我的判断会可靠。”梅勒没有反驳，“但是按这么说，你因为和我外祖父的契约而守在他身边五十年，这也是一种沉没成本，你怎么确定你不是被自己欺骗了？”

　　安德尔一把捏断了烟杆：“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扔出去。”

　　梅勒点点头：“你当然可以，我现在都是靠你才能生活，也想向你学习成为战斗法师，所以无论你说什么，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反对的立场，我只能忍耐。

　　“不过无论你骂多少次，我都愿意相信她是我的姐姐，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她就真的变成你口中的怪物了。我会证明的，她永远都不会变成神明或者怪物。”

　　“你就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是。”

　　安德尔被气笑了：“看来不该叫你男孩了，需不需要给你鼓个掌？行啊，如果能受得住我的调|教的话，教你又何妨？

　　“只是你也该清楚，魔法是属于每个法师的宝藏，谁都有各自的秘密，成果没有白给的道理，不然那些家族和学派也都不会存在了。你要学，就要付出代价，最后祈祷它不要崩溃地太早，不然你也连带着死掉，命长一点，才能还得起债务是吧？我也不是什么厚道龙，做好被压榨到死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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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祝端午快乐。
还有就是，有读者在评论提出关于文名的“恶役”的问题，因为看起来梵妮莎不恶役，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首先，标题还有“试图”两个字，这个词的意思是打算，指事情还未开始，或者还没有成为定局，或者失败。无论用在什么句式里，都不是完成态的意思。
其次，文名是拍脑袋写好第一章就定的，耗时五分钟，第一章的灵感则来自恶役小说和漫画，所以的确有可能和后续的剧情发展不太符合，这是我的问题。
不过我真不会取文名，想了好久都想不出合适的，如果大家有觉得好的，可以提名一下。感谢在2020-06-23 17:08:56~2020-06-25 23:2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神说要有电灯泡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