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无缺》一拾流

6、佛语箴言

　　第六章 佛语箴言

　　再来说说我的美人银眸师父，他的名字是羿。
　　在避风塘的十年，他的确没有教过我什么实质性的本领，或者说师父教过我，但是他传授的那些本领精华全都在我的昏昏欲睡中像垃圾一样流逝。
　　有时我想，人生实在是太短了，眼睛一睁一闭它就哗啦啦地流水般地过去了，所以我不应该这样蹉跎自己仅有的不复回归的这几年宝贵青春。
　　可是有句话叫做本性难移。
　　料是师父如何地神通广大惊才绝艳他也敲不开我懒惰的天灵盖，打不通我铜墙般的任督二脉。
　　所以这十年的辛苦教育成果就是我还是我，那几块□□在我的开垦之下日渐衰退，粮食一年比一年紧缺。
　　师父师兄们面对我只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每每让我抄那些繁冗的经文作为他们泄愤惩戒的工具，并苦口婆心地教育我通过这些至理的警句的学习可以让我了解人世间做人处事的道理。
　　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选择配合他们抄下那些佛语箴言，当然中间是做了手脚也添加了几缕白开水。
　　十年后的某一天，弈师父把留在避风塘众师兄和我叫到了他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教一番后突然冒出一句：“翠花，昨天叫你抄的三十遍《天龙八部》怎么样了？”
　　当时我正昏昏欲睡，师父那句甜密密的翠花一下子把我惊醒，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翃笔直地站在我的旁边目不斜视，可是有几个音节还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掌握了问题的关键。
　　我如梦初醒，恭谨行礼：“师父，徒儿经过这几年的潜心研究后深有感悟，觉得学佛是对自己良心的交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徒儿认为这样重复抄袭经文对徒儿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因此，你昨日指派的三十遍《天龙八部》徒儿并没有执行，请师父谅解徒儿那一片赤诚而另类的向佛之心！”
　　除了弈师父，众师兄的身体俱是抖了几抖，有几个还没忍住低笑出声，我则一脸正气地杵在原处，其实自己心里也差点憋出内伤。
　　因为昨天五师兄翂 fēn得到了一瓶佳酿，正好被我逮个正着，所谓见者有份的江湖规矩，我们两个一拍即合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桑树底下来了个醉生梦死，不醉不归。
　　“翂，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义气了？”
　　我晃了晃酒杯，不错，还有一点点。
　　翂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们就是太有义气了才不告诉他们的。你想这瓶佳酿的容量就那么点，根本不可能让众师兄弟雨露均沾，与其大家都不痛快大家都受刺激还不如隐瞒这个真相，这样……鬲……才可以让我们师兄地之间的感情天长地久，鬲……”
　　我顺了顺翂师兄的背：“您老说的在理！”
　　于是我们继续问心无愧地喝喝喝……
　　一直认为，我的酒量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当日那瓶小酒才尝试了一点点我就有点脚盘不稳，翂却比我倒得更快，看着他烂泥形状的尊荣，我心里其实很安慰。
　　所以等我们两个歪七倒八的样子被下了早课过来的其他师兄们看到的时候，还在半醉中的我明显看到了他们一个个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先恶狠狠地教训了我们几下后咬牙切齿地把我们两个搬回各自的茅草屋。
　　一觉睡到今天翃过来拍门叫我起床去聆听师父的讲座教诲。
　　弈师父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却没有戳破，轻咳一声：“翠花，你倒是很有慧根，不过如果为师没有让你抄那些佛文，你会有今天这一番感悟吗？”
　　“呃……”我想了想，轻语：“没有……”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和自虐的倾向。
　　“你认为我让你抄三十遍《天龙八部》来修行是为师的过错？”
　　“唉……”
　　我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师父的那双银色眼眸温柔地射向我，害得我小心肝砰砰砰地跳啊跳：“师父你不必套我的话了。记得你一个月前的晚课上告诫过我们学佛的第一个观念是永远不去看众生的过错，你看到众生的过错就永远污染了自己，根本不可能修行……徒儿是潜心修行，所以会平等对待世间万物，并没有认为不同的修行方法就会有什么对与错……”
　　我说的一板一眼，师父和众师兄的眼睛里越发显现出怪异的眼神。
　　我趁机朝八师兄翐 zhì的方向抛了个含情脉脉的媚眼，他差点踉跄着绝倒。
　　其实翐根本不用那么紧张，我纯粹只是为了感谢他一个月前的一天半夜不睡，对着皎洁的月光发表的那份感慨和独白。
　　如果不是他那天诗情大发在月色下鬼吼着师父的课上的名句让我痛苦得睡不着觉，我也不会对那句话存在那么深刻的印象。
　　思绪飘然间听见弈师再次父轻咳了一声，银色的眼眸绽发出魅惑人心的色彩：“修行是点滴的工夫，你能做到如此地细致用心，为师感到十分欣慰，只是……”
　　“只是什么……”
　　受到美人师父的夸奖，我全身的细胞都在活跃，都在得意忘形，所以听到他转折的话语就忍不住追问。
　　“医生难医命终之人，佛陀难渡无缘的众生。真正的智慧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了，是要以行代言，投入实践。虽然你对佛理有着你一番的彻悟却始终少了些历难磨练，禁不起考验……”
　　我明白了，师父说了那么多还是在说我好吃懒做，没有把那几亩□□开垦好害得他们现在都快要以草根为食了……
　　不要怪我想得太多，看着师父若有若无地站到米缸的四周，白皙的手指轻叩上那木板上的灰尘我就有种觉悟了。
　　“师父，徒儿不怕磨练！”
　　我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劫我是躲不过的。
　　弈师父的唇角微勾转向大师兄翀：“翀 chōng，最近避风塘外有什么地方可以磨练意志提升人心成长的地方吗？
　　大师兄瞟了我几眼，对着弈师父一辑道：“传闻最近朝廷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王室之内更是准备从中选取一批精兵作为心腹。如今，他们正向辽阳一带的民众广收征兵。要说磨练个人意志莫非加入这预备军莫属，预备军会经过层层筛选，最后余留下来的人便将脱颖，成为精兵心腹一员，享受无上光荣！”
　　大师兄的一番话说完，众师兄都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按了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好吧，我接受，我会去当预备军……”
　　我想，了不起我去当一回女中豪杰花木兰试试。
　　众师兄对我一脸崇拜状，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在打算买了我。
　　预备军我也有所耳闻，他们其实连最基本的士兵都不算，就是一个半兵半军的一伙鱼龙混杂的人群。
　　条件十分艰苦，可是只要你成为预备军一员的那天起，你的户口所在的家人就可以得到每月一袋大米和三十钱的饷奉。
　　我知道我在这个避风塘纯粹是个破坏狂和浪费粮食的人，所以他们准备变废为宝，让我为他们挣钱去，是个不错的点子！
　　我啃着地瓜愤愤地想，自己的人生就从现在开始扭转！

作者有话说

　　回了趟老家事先忘记更文了，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