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无缺》一拾流

4、 活色生香

　　第四章 活色生香

　　那一天，我才透过现象了解到了翃的本质！
　　翃，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采花贼！而且几乎是无往而不胜的那种！
　　我亲眼目睹翃夹带着我脚底生风来到一个女子的闺房，房中粉色帐蔓飘荡。
　　我亲眼目睹翃把我丢在黑暗的角落后带着他那种几千电瓦的杀人眼神把一黄花大闺女迷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我亲眼看着他们两个人滚在一起在我面前上演着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床幔飘荡得愈加剧烈。
　　即使那个时候放在现代我也已经是一个正值二十岁花季年龄的女性，知道这些是什么也了解古代人一般都比较早熟，也许这里的人还比较开放。
　　可是毕竟我是个正常人，更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当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会忍不住血脉暴涨，血气上涌，我坚持着不打断他们的激情四溢，然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鼻子下面已经流下潺潺的鼻血。
　　那个叫悲壮！
　　翃那个变态也算是有点道德，看到那个时候已经昏倒又接近灵魂脱壳的我后继续与他的小菜温存了一番后再次夹带着我脚底生风地消失在满天繁星的夜色下。
　　这件事一直被我视为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想不出为什么当初自己会傻傻地跟着他走，为什么到了那里以后还要做出那么丢脸的事。
　　我的脸啊，要找多大的一个洞洞才能埋起来？
　　理所当然，由于我的暴力不合作态度，翃认为他的教育有待进一步扩展，于是非常有把握地准备带我再次参观他自编自导的春宫图。
　　我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避风塘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只要是名花无主的黄花闺女他都会染指，百战不殆。
　　而更让我始料未及地是本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价值观在翃地潜移默化下被慢慢扭曲，畸形成灾。
　　对于这些活色生香的精彩画面，我由最初的血脉暴涨到后来的以静制动到后来的淡漠游离到现在的磊落大方，真所谓是日日累进，天天向上……
　　我后来甚至会特地在我密密缝制的腰包里塞满了从五师兄翂（fēn）那里死皮赖脸要来的蛇胆炒的瓜子、鱼皮花生和从师父那里A来的桃花醉去翃的“战场”观战，据说这些还可以明目壮胆。
　　我想，我真是BT中的BT……
　　一个大好青年的成就大业就这样被完完全全扼杀败送在十二师兄的教育之下。
　　不堪回首的童年时代。
　　自古以来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就数不胜数，放任这里也不会有不准的道理。
　　终于，老天长了一次眼睛，从来都是无往而不胜的翃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人，灭哈哈哈……
　　我在心里阴笑……
　　那个小菜的名字叫“蒹葭”。
　　蒹葭苍苍，白鹭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一听就是美女，而且是有个性有创造性的美女，我喜欢！
　　某一天，本人所在的茅草屋大木门被某人拍得咋咋作响，颇有风雨欲来风满楼地趋势。
　　作死啊！（找死）
　　我狠狠地咒骂一句后飞快地跑去开门，这门要是坏了，那得要多少银子和精力才能补回来啊？！
　　开门的一刹那，一声比杀猪声还惨烈的叫喊回荡在耳畔：“啊！鬼啊！翠花，救命啊！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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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刷刷刷”三下就把脸上的嫩黄瓜片给拔下不少，顺便往掉落在地的黄瓜片上狠狠踩了几脚：“你作死啊！”
　　“翠……翠花，是你啊？你没事干嘛装鬼吓我？”
　　我斜睨着他一眼：“自作多情！你别太抬举你自己噢！”
　　“那你开门的时候搞那么多绿绿的东西在脸上干嘛？”
　　“黄瓜面膜，美白用的，你真是个无知的笨人！”
　　唉，谁叫我摊上那么个身体，黑黑的一个小人，如果搁印度长大后绝对是个美女，可是我生活在这个以白皙为美的时空里；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可以说这是健康，是我特地去晒日光浴晒出来的肤色，可惜不才本人我是个纯女人！
　　“你一个大男人，敷什么美白面膜啊？”
　　咯吱，我忘了，现在我在他们面前扮演的是一个纯爷们！
　　这个我不扮回女装的原因始于我拜师以后的第二天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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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六师兄翎正在池塘边敲打着众师兄弟的衣物，认真的男人最可爱，我一直坚持这一点。
　　看着那个搓衣板上下搓动，木棍子上下敲打的优美动作后我就屁颠屁颠地上去自以为甜甜地叫了一声：“六师兄……”
　　六师兄手上的动作一滞，朝我干笑两声：“小师弟啊！”
　　没有听到翠花那两个严重摧残我心脏的两个字，我显得异常兴奋，再次甜甜地恩了一声，然后开始没话找话：“六师兄啊！你看你洗的衣服全是男人的，我看师父也没收什么女弟子，不会是说师父的门规里就有收男不收女这条吧？”
　　六师兄恢复了正常，继续他的敲敲打打：“对啊！师父的门规就是这样的，而且原本不会有小师弟你的，师父原本打算收到翃师弟就停止继续收徒了……”
　　我做幸福状，吞了吞口水：“那个，如果不小心收了呢？”
　　六师兄停下动作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翠花师弟，你不会是女儿身吧？”
　　听到那句翠花师弟我有种扎水里的冲动，不过我很快镇定了情绪，决定先解决主要矛盾——我的女儿身问题。
　　正想光明磊落地对这个看起来最面善的六师兄坦白从宽并想恳求他为我保密的时候，六师兄翎又摇了摇头笑了笑：“我这是在干什么，真是犯傻了，以师弟的……形貌外表怎么可能是个女儿身！哈哈……”
　　头顶的这片灿烂天空是怎么了？
　　仿佛出现了一大群嘎嘎飞过的乌鸦，将一小坨凉凉的东西排泄在我的头顶上。
　　六师兄翎líng那语气那动作配上那句话的表情让我那已经在徘徊喉间的话语全部压制了下去，我干笑几声：“六师兄不愧是六师兄，眼光独到！眼光精到！”
　　六师兄翎扬了扬光洁的下巴，骄傲地说：“那是，还还用说出来吗？！”
　　我整了整衣衫，对着还在敲敲打打得很欢喜的六师兄翎做了深深一辑：“真是良辰苦短啊！师弟就不在此打扰六师兄辛勤洗刷衣物的雅兴了，就此告辞！”
　　六师兄翎像是看怪物一样目送着我的背影离开。
　　我想，我不怪翎。
　　我那时只有五岁，身子根本还没有发育展开，他眼拙并不是他的错！
　　我应该坚定信念，女大十八变，黑皮肤会成为过去，飞机场会告别，性别的秘密也会真相大白，道路虽然曲折了点，但是我的明天绝对是相当的光明的……
　　我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就这样在我的自我安慰中成为了过去，不过每每想起，还是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限悲凉的情绪……
　　从那以后，每当月色皎洁，闲暇无聊时我便会一边辛勤地做我的农夫，一边用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黄瓜木瓜西瓜南瓜菜瓜做几千几万次的面膜，那感觉真的可以称作是“甜蜜”。
　　避风塘的饭食都是四师兄翊 yì包办的，虽然味道不错，可是我娇小的身材怎么抵得过另外十三个虎狼一样强健男人的臂弯力量！
　　每当我干完一整天辛苦的农事，回到避风塘举起我的专属小筷，食物就已经如龙卷风过境般被那群所谓的我的长辈师兄师父们给风卷残云了，连剩下的渣渍都少得可怜。
　　一个还在大大的晃动的木盆上就只剩下几颗小饭粒，我只能放弃手上的筷子，用我颤抖的双手伸向已经停止旋转的木盆中取下仅剩的残余饭粒……
　　偶尔间发现一根幸免的青菜叶子，我就会激动得不知所以，那根青菜叶子无论大小一般都会被我分割成百八十块，然后慢慢的放入口腔，慢慢地咀嚼品味，生活从来就是这么艰辛的……
　　正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河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做过农夫也受过和谐社会的熏陶，思想崇高不说也自然知道个中滋味，所以会做出以上那一番行径并不奇怪。
　　可是众师兄却十分地理解不了，看着我发挥节约是美德的光荣传统时候都是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
　　然而那种表情在当时饥饿得发昏的我的眼里俨然成了想垂涎我盆中残羹的表情，所以我都会死死护住那个盆，不让他们再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众师兄目光哀怨地望向我，一个个走过我身边，我死死地护住，他们温暖的手会拍拍我酸疼的背：“翠花师弟，不要怪师父和师兄的肚量，一切原因只能归咎于这个变态的乱世，是它让我们这些良民没有足够的粮食，辛苦你了……”
　　我已经消灭完了最后一粒饭粒，站起来，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师兄的目光果然不是一般的深远，我们绝不能局限于这小小的家事和私心，这一切都是拜这整个国家的腐朽与没落所赐！不过你们放心，救人之前先要救己，我现在正在努力做一个好农夫，加大增产增量的力度，一定会带给你们一个温饱型的避风塘！”
　　我说得很慷慨大义，师兄们再次拍了拍我脆弱的肩膀示意他们现在对我的觉悟倍感欣慰，最后都满足地点着脑袋，挺着那十二个明显鼓起的浑圆肚子飘远，消失在了旋转的木门口……
　　我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找我的饭粒和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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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了抽嘴角：“我想和你一样做小白脸。”
　　翃小脸一红，很快恢复常态，顺势朝木门边痞痞地一靠：“噢？那你可要跟着哥哥好好学学这天下无敌地御女术了！”
　　“哥哥恬不知耻的脸皮功才是弟弟应该膜拜的。”
　　“弟弟，你为什么不早点加入哥哥的伟大事业？”
　　“哥哥，我对您也早有相见很晚哪！”
　　说完这句话，我和翃非常有默契地朝旁边做昏天暗地的呕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