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门派计划NO.2》荞麦面包糠

81、第 81 章

　　北珍派掌门住所处，四个身着青衣的杂役弟子搬来两张椅子放在庭院内又搬来一张桌子，陆陆续续摆放上一壶茶两盏茶杯和几碟点心干果，做完这些事后杂役弟子们静静地站在一侧。

　　伍闲搀扶着掌门走来路过行礼的弟子，两人坐在庭院内闲情雅致喝茶聊天。掌门让身旁的弟子退下，伍闲知道师傅是有话对自己说，她转头看向掌门默不作声等着对方开口。

　　“闲儿，我的情况不用多说你也知道，这北珍派我就交在你手上了。今后，你要替为师好好守护门派。知道吗？”掌门苍老的脸庞满是信任二字，他十分相信自己将门派托付于伍闲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

　　这一刻的托付伍闲已经历过三次，即使内心早有准备但无法抑制的升起悲戚之情。下一秒，伍闲眼中泛起泪花，情感开闸泄洪冲破喉咙，她的声音哽咽：“师傅…师傅，我、我……”我对不起您的期望。

　　第一世中北珍派掌门由于闭关失败导致被心魔反噬修为大损乃至命不久矣，伍闲第一次重生后除了解决代升和诛杀妖族外，最想做的就是助师傅度过此次死劫。她不敢轻易把重生一事告诉旁人走了迂回路线，为阻止师傅闭关伍闲做过很多努力。但是门派掌门闭关修炼是件大事迟早都会发生，伍闲请求师傅让自己陪在他身边想在第一时间帮上忙。

　　可惜，哪有做弟子为自己师傅护法的道理。重生后的伍闲没命似的修炼，这时候的她比第一世自己的修为高了快一倍，论实力不容小觑。但是掌门认为她过于大惊小怪不懂为何会这么惊慌，闭关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与其让伍闲把时光浪费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不如下山历练走上一遭，终是拒绝她的提议。事情尘埃落定伍闲不敢违抗师命，只得眼睁睁看着师傅渐渐离她远去。

　　估摸着日子，伍闲抽身从世间诛杀妖厉的事情中赶回门派，好歹能在第一时间帮到师傅。事与愿违，掌门的伤势竟然比上一世严重的多，直接在山洞中昏了死过去。在三位长老和伍闲的灵力维护滋养下，才得以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暂时回来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伍闲几乎夜夜从梦中惊醒，梦里的师傅化作厉鬼质问自己是否在欺师灭祖为何要害死他。

　　所以第三世，伍闲再也不敢插手此事，害怕结局会比第二世更为糟糕。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的师傅还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掌门拍了拍伍闲的臂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自从他闭关失败出来后身体越来越虚弱，传位于伍闲是迟早的事情，只愿她能撑起北珍派不枉费自己的教导，掌门无声叹息。师徒二人在庭院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下山掌门说了一句‘跟我来’离开此处。

　　果然是藏书阁，伍闲望向自己师傅猜到他心中所想，看来是要把密室里面的事情告诉自己。她一言不发跟着掌门在密道里面走着，默默和师傅承诺这次绝对不会让门派再次重蹈覆辙，她发誓。

　　掌门带着伍闲来到一间满是书籍的小屋子，他向伍闲解释道：“这里是只有我派历任掌门才能进的密室。里面所有的书籍都是修真界的禁术，怕落到心有邪念的之人手中所以全被藏在这地面百米之下。”

　　伍闲装作第一次见到密室的样子，问了一个前两世问过的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了百了，把这些书籍全部毁掉？”

　　身旁的掌门笑了告诉伍闲说将来等她当上掌门之后有一天会懂得，伍闲做出的反应一如第一世。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做过两次掌门的自己自然知道答案是什么。如果北珍派没有这件密室，不存在这些禁术，那在门派危机存亡之刻就不会偷得片刻喘息，自己便也不会牵魂术，不会用它制约人，不会被它所制约。

　　得也失也，两相比较，早已理不清。

　　伍闲心中的坚定映射于双眼中，郑重其事承诺道：“徒儿定不会辜负掌门期许，使我们北珍派变强大，屹立于修真界永世长存。”师傅，这一次绝不会再让您失望。

　　“好好好，”掌门搭在伍闲肩头的手紧了紧力道，“你和代升在世间历练的情况我已知晓，你们做的很好。但也别忘了精进自身修为，如果我派弟子有人能得道升仙才是本门大幸之事啊。”

　　“师傅请放心，我一定会督促立禾他们……”伍闲说着话突然顿了片刻接着往下说。

　　掌门问她怎么了，伍闲看着对方庄严的模样不敢谎骗直道收到了代升的传讯。掌门一捋胡子善解人意的让伍闲先行离开，处理代升的事情。伍闲想了想应下来行礼离开藏书阁。

　　看着自家徒儿的背影，掌门心想伍闲的心性是不错可总觉得的有些不放心：“罢了，就算我不在不还有长老他们吗，会辅佐好闲儿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伍闲施术打开传讯术一眼扫完回过去简短的几个字。代升几乎每天都会发几条简讯，都是些芝麻绿豆的事，从今天饭堂的饭菜如何到又见着了门派弟子外出采购。就是没问伍闲自己何时才能回到门派，他不问还省了伍闲找借口。

　　所以每天那么多的简讯伍闲也没说什么，有空就回个一两句，多了还不行否则会被缠个没完没了。

　　收到简讯的第一时间，代升迫不及待查看来信，这段时间他天天给伍闲发简讯不是怕对方会忘了自己而是想关心伍闲。看完之后代升美滋滋的躺在树干上仰望星空，外面的天空是要比妖族里面好看百倍、千倍，总有一天他会把那里的结界打破让所有妖自在的翱翔，这一天一定会来到的。

　　昨天代升偶然间路过当年差点把自己淹死的湖泊，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曾经的山洞。就是在这里，自己哭过喊过痛过绝望过唯独不曾后悔过。代升走进山洞里坐到那个位置，曾经的柴火堆早已没了踪迹。他抬头望向一处那里曾走来一个人，那个人赐予过自己两次性命，让他两次劫后余生。

　　不知是不是过度思念，代升恍惚之中仿佛看见前方出现一个熟悉身影，步步生莲逆光而来，他不自觉伸手探去喊了声‘师姐’。刹那间，周遭景象陡变那道身影消失犹如梦醒。原来代升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惊醒后他坐在树干上半晌才平静过来，再想睡去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干脆飞身下地修炼起法术，一夜未眠。

　　林间飞禽走兽窜来窜去难以控制，代升在修炼时偶尔会误伤它们。现在他正在替一只野兔疗伤，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扎好兔子的伤口。代升把兔子放在地上解除身上的法术，兔子腿一蹬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丛林中。代升靠着树干想着再怎么小心都不可避免出现这种事情，难道自己连修炼都不能做了吗？

　　朝阳还未露出全貌晨光透过薄云照耀着整片大地，目光所到之处是高耸入云的山巅。代升脑内划过一个念头，记起当初他曾向伍闲提过但被拒绝的事情。他在犹豫，从前不答应自己的事情现在还是如此吧。

　　太阳西下升起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星空中，群星隐去东边是初露一角的红日，它在长空划过一道弧形消失殆尽随之而来是皓月当空。代升思来想去琢磨很久终是发了则简讯过去，他在山洞里坐立不安的等待结果，时而满怀期待时而垂头丧气。

　　“师姐她，会让我去北山之巅吗？”

　　代升等这一则答复等了很久，久到心如死灰。突然那边来了简讯，代升收到后迟迟不敢查看，害怕一场是空。他飞身来到树上惊起一片鸟群，它们扑腾翅膀重新归隐林间还是那般鸣叫着始终不曾被影响。代升深吸一口气施术打开那则简讯，上面只有一个‘好’字。

　　“太好了、太好了，师姐她让我过去，她让我过去……”代升欣喜若狂差点从树干掉落，下一刻他飞身离开这片山林直径朝着那座高山而去。

　　北山之巅不曾设有结界，代升只当是伍闲在下山历练前破除了。在这里修炼法术可要比深山中畅快得多，不用顾忌毁坏山林、打伤动物，可施展的空间也翻了好几倍。代升回到在妖族中修炼的状态，不舍昼夜的练功妄图一举冲破身上的束缚早日获得自由只身。

　　不知过了多了，代升终于收到返回门派消息。他兴冲冲的来到北珍派的大门口，试探着一步步走进结界内。咦，怎么没有结界？代升收回摸索的手掌，快步走进门派跑向伍闲的院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气息，代升心里的疑惑愈发变大。他站在原地紧闭双眼感受着门派里的动静，发现所有人都集中在大殿内。代升立刻睁开眼又朝着大殿跑去。

　　北珍派此刻正在举办掌门祭奠仪式，所有弟子皆在大殿内外祭拜逝去的上一任掌门。代升看到这一幕被震惊住了，他和伍闲互通简讯对方从未提起有关掌门的任何消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穿过人群走进大殿一眼看到伍闲，后者双眼泛红周边微肿显然是哭过很久，代升走到伍闲面前唤了声‘师姐’。

　　伍闲早在他走进大殿那一刹那注意到代升，她没说多余的废话让代升上前跪拜掌门最后一次。代升面对掌门的牌位咚地一声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来时泪如雨下。苗子青上前搀扶起代升来到一旁，在他耳边低声劝说着什么。

　　当代升坐上妖王之位，伍闲不着急返回门派反而留在妖族悠闲还把他拐到世间转了一圈是有原因的。一是为了提升北珍派的声誉；二是，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能在结界上做文章让代生利用这个空隙返回门派。

　　伍闲冷眼看着代升心想来的可真是时候，刚才那一跪是她的私心否则哪轮得到一个三等弟子上前祭拜。但是不论代升下跪多少次，都不能弥补伍闲心中的伤痛，弥补不了这一切的一切。伍闲再次睁眼抚平情绪后，找到三长老讨论结界一事。后者同意尽早重新布下结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殿。

　　代升看到伍闲带着三长老外外面走去，对苗子青说道：“师姐她……”

　　“你不应该再叫师姐了，”苗子青无奈的笑笑，又说出一件让代升没有准备的事情，“应该叫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