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地狱是什么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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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侍从无可奈何，他人微言轻，哪里左右得了两位大人呢？
安室和叶藏聊起了正事。
“看起来这真的是地狱变的剧情。”安室说，“接下来，天皇或者说伏特加会说出那幅画的要求。你......”安室想起作品中画家良秀的累累罪行，他不确定这部分该如何扮演和实施，顿了顿，“一一画了出来。只除了红衣女子和马车在大火中燃烧殆尽那一幕。”
"我们有可以发挥的余地吗？"叶藏踌躇不定，“我是说，这画不管怎么样前期都会被天皇肯许、也不管怎么样都必定遭到天皇的否定，只因为没红衣女那一幕？”
他其实不知不觉间已经敏锐发现了关键环节。但叶藏纠结的点仍在于，“画得怎么样，很可能和关卡结果有关。我不确定自己的画能否做得更好，亦或者更糟。我担心......”
叶藏从不说谎。他确实学过那么几年画，尽管达利从未正式收他为学生，但这位画坛的奇才也的的确确带着他从椅子画到花鸟、乃至人心。可达利从未评价过他的画，也从未评价过他的才能。但叶藏深知，和达利比起来，他再如何也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他黯然的神情不似作假，也并非刻意矮化自我以求得他人慰藉，倒像是打从心底这么实实在在地觉得。这反而让安室哑然。
你见过美人不自信、天才不自知吗？安室透见到了。
安室只见过叶藏画那么一幅画，他用的颜料不高级，他所在的画室不堂皇，不，那哪里是画室？甚至只是囚牢，他所耗费的功夫不值一提——安室觉得那画甚至是叶藏随手拾得。可随手拾得便能有如此精湛的表现？比起纯粹技艺上的称赞，安室更为画家那堪称透视人心般的卓绝洞察而心惊。没几个人有这般才情、有这般洞察。何况，这才情的主人还那么年轻？
少年天才总是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护的。你被路边浸润着湿露的荆棘丛绊了一脚，弯腰的时候却捡拾了一颗豆大的、还沾染着泥泞的珍珠。你绝不会想着任这珍珠埋没在泥泞中——是的，这正是安室透的念头。
他很冒昧地拉开了叶藏的画具包，抽出那幅画，贝尔摩德只短短借用了一瞬便又将它小心翼翼卷起来了，甚至还用珍贵的miumiu发箍固定住了才物归原主，连她也说不清这是对天使的爱屋及乌，还是对画作的纯然欣赏？
但安室心想，他或许知道，“你看，叶藏，连贝尔摩德那样的女人——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吧？她和琴酒是一伙的。那样的女人都下意识对你的画爱惜有加。”
“这个剧情、如果是无可更改的，你自然不必担心。如果是有所余地的，你的画能打动我和贝尔摩德，又为何不能打动天皇？”
“.......是这样吗？”叶藏很迟疑。
安室透是个极其吝啬直白夸奖的人，可兴许是他动了挖叶藏墙角的念头，便骤然大方起来了。
他笃定道。
“正是如此。你很可能是我、是很多人一辈子所能碰到的最好的画师。”
“你不行的话，没人可以了。”
叶藏、叶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什么面对这么直白夸赞的经验，只感觉耳垂、手指、甚至连脚趾头都不自禁蜷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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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说得没错。
在侍从谢天谢地的告呼中，安室和叶藏终于动身去连皇宫面见“天皇”。
伏特加没了琴酒老大在身旁，手足无措，这会儿见了波本这个组织成员，心下大石难免放下几分。哪怕他知道波本并不受琴酒老大喜欢。
但伏特加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助呀。琴酒老大扮演的琴子小姐穿着华丽的十二单衣、还被先前的他关在了囚笼里，伏特加不敢细看就匆匆离去——琴酒的脸色够黑了。他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所以当安室透询问起画作的事，伏特加并没有因为往日恩怨过度拿乔，倒豆子般很爽快地通通说了出来。
此前他们的猜测大部分被肯定了。
剧情并非完全无可更改。
“画家良秀”或者说他的画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恐怕连天皇伏特加都没画家对故事的走向影响更大。
这么说倒不是安室透愈发捧叶藏，纯粹是伏特加提及，“我的卧室里似乎有个镜子，这镜子还会开口说话。琴酒老大、不，琴子刚被仆从们抓来的时候那镜子还发出了声音：'琴子？这可不是琴子小姐！再不把琴子小姐抓来，天皇大人统统拿你们是问。'”
叶藏很诧异，“琴酒的纸条正是琴子，怎么会出错？”
“所以我和琴酒老大也很困惑。但侍从们并不听我和琴酒老大的话。只是重复将琴酒老大带进来、又带出去的过程。那镜子每次都会挑点刺，比如说'琴子小姐天真烂漫，怎么会喜欢一身黑色？'、'琴子小姐深受画家宠物，珠宝金钗何其多，才没这么朴素'.....总之，我和琴酒老大就按照镜子说的不断修正——然后琴酒老大就变成'琴子小姐'了。镜子也很满意，这才说，'天皇大人一见倾心。'然后侍从们才问我，'殿下想要将琴子小姐安置在哪里？'.......”
伏特加还浑然不觉。
叶藏和安室透对视一眼，“带我们去看镜子。”
面见天皇、不、面见这会说话的魔镜才能进一步推进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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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叶藏一进入内殿，被放置在正中玉石桌上的魔镜便凭空发出声音。
“可是画家良秀？听闻你的画技天才第一？”
“为我画画地狱的模样吧。奖赏便是你的女儿琴子小姐。”
“现场作画会太为难你了吗？我可不是什么很刻薄的人。”
话是这么说，两旁的侍从已经虎视眈眈，先将安室恭敬请至一旁，“深受器重的武士大人自然坐在离天皇大人最近的右下位。”
余下的则自发摆起了画架、调起了色板、还为叶藏准备了蒲团，“请吧，良秀大人。”
他们又捎带问了伏特加一句，“天皇大人，还请上座。”
伏特加：......倒也不必多问这么无足轻重的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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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是什么模样？
叶藏本来是不知情的，尽管在大庭家的生活堪称小丑，但兄长的羽翼庇佑着他。可当有那么一天，兄长远去横滨，叶藏就突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地狱是什么模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