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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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回到家冲了个澡，换了身厚的衣服穿上外套，等着江南洲回家安顿好lucky拿上要用的东西过来找他一起去小区门口等季诺一家的车过来接他们出发。
江南洲的动作很快，他开着摩托车过来接了苏尧，要用的东西绑在车尾。摩托车车座本来就不长，被帐篷背包这些东西占了位置，苏尧只能坐在江南洲的前面由他圈着，两人的下身贴得很紧。
苏尧面上是有些为难害羞的样子，动都不敢动。心里其实激动得要死，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江南洲抱着他一样，呼吸间全是他信息素那股甜甜的奶糖味，就像苏尧现在的心情一样，甜的要死。
而且这个姿势能让苏尧换个角度验货，就算按捺着没有□□乱动，也是很惊喜新奇的·。
可惜就是江南洲把摩托开得很快，一下子就到小区门口了。下了车，江南洲把东西解了下来，把车交给保安看关。
苏尧站在原地用脚尖怼地上的小石子，没有看到江南洲下车离开的时候吐了一大口气。
季诺一家司机开过来的是一辆豪华的六座车，江南洲把东西放进后尾车厢和苏尧上了车。其他几个小伙伴已经在车上了，笑闹着和他们打招呼。
“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
……
西海离大家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开车不用两小时就到了。车上江南洲坐在副驾抱着胳膊闭目养神，其他几个小伙伴已经开始吃零食聊八卦了。大家都非常兴奋，这是这个学期他们第一次一起出来玩，而且是心血来潮说走就走的旅行。虽然这个旅行距离短，时间可能也不长。
司机把车停在一家烧烤店门前，高锆和江南洲下车去后尾箱取东西，季诺一带着陈彤彤和苏尧到店里面去找位置坐。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但是烧烤店里的人还是很多，非常热闹。店员捧着大铁盘装的烧烤在桌椅之间穿梭，空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孜然香粉味和烟味。几个人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扶着围栏能看到夜色下的海水，汹涌又平静，一声声的海浪声和隔壁桌几个大汉玩骰子碰啤酒瓶的声音混在一起特别有自在逍遥的烟火气。
他们坐的桌子离冰柜比较远，店员就把菜单和笔拿了过来让他们填。几个人轮流传着菜单，划上自己想吃的再问问其他人吃不吃。
“有酒呢！”高锆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们要不要叫一打来试试？”
陈彤彤撇了他一眼，嘲笑他，“还一打？想太多了吧你，成年了吗？”
季诺一也不赞同，“我们要看日出，醉了就看不了了。”
苏尧当然也不敢喝酒，自从那次喝了那杯桃桃醉醉之后，他做那些不能明说的梦的频率越来越高。家里的阿姨来收拾的时候见到他经常换洗床铺还以为他有洁癖。
在家里疯没人知道就算了，在这班人面前疯他可以直接去跳海了。
最后几个人当然没能喝上酒，老老实实的叫了烧烤和可乐豆奶。苏尧从来没试过三更半夜和朋友一起出门吃宵夜，以前在他住的那片区晚上七点超市就关门了，剩下的娱乐场所只有一个剧院，酒吧倒是会营业得晚点，但是他哥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去的。
可能是因为新奇，可能是因为这个点不睡觉到处跑有点饿了，也有可能是这家烧烤店烤得好，苏尧觉得这顿烧烤特别好吃，他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烧烤。
吃完烧烤，大家都有点累了，从店里买了一打豆奶拎着去海边搭帐篷。海边有路灯，但是离沙滩远，间隔也远，不是很亮。苏尧、季诺一和陈彤彤就打着手机手电筒帮江南洲和高锆照明好让他们搭帐篷。
幸好季诺一和江南洲家的帐篷是自动的，不需要怎么搭，高锆他们俩之前也有搭过。不然黑灯瞎火，手忙脚乱的，他们几个今天就要睡陈彤彤带的野餐垫上了。
三个帐篷很快就搭好铺好了，一个是江南洲和高锆的，一个是季诺一和苏尧的，最后一个是陈彤彤的。
季诺一和陈彤彤虽然一路上没干什么体力活，但是叽叽喳喳讲话也很费体力，等帐篷搭完就调了个看日出的闹钟钻进去休息了。高锆本来想着要坐到天明的，但是他的眼皮不允许。虽然他看起来懵懵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孩，但其实他是几个人里最养生的。每天九点半上床，十点钟睡觉。今天陈彤彤叫他出来吃宵夜的时候，他都已经穿好睡衣暖好被窝了。江南洲见他好几次都困到要栽进沙子里就叫他进去睡觉，准备日出了叫他。
帐篷外面就只剩下苏尧和江南洲。
苏尧躺在野餐垫上，两只手搭在小肚子上，他没有闭上眼睛，耳朵塞着耳机在听歌。不过声音是调到最小一格的，除了歌声还能听到海浪声。他其实也有点累，但是他不敢进去睡觉。小时候他哥就告诉过他他睡觉会说梦话。他怕万一他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或者有了什么不应该有的身体反应就坏了。
江南洲盘腿坐在他旁边，挨着边上一块大石头，他也带着耳机，看着海平线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
两人就这么呆着，各听各歌，心里装着事儿，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尧感觉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了，“噔噔”两声，耳机响了。他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把耳机摘下来放进充电仓里充电。
江南洲看了过来，“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差不多了…”苏尧拿起自己那瓶豆奶要喝，发现已经喝完了。
江南洲从篮子里拿了瓶新的，敲开盖子插了吸管递给他。
苏尧接过，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困了就回去睡。”江南洲说。
“不了，”苏尧摇摇头，喝了几口豆奶，清醒了一些，“我想等日出。”
“耳机没电了？”
苏尧说是。
江南洲就把一只耳机递过来，他的耳机是线式的。苏尧本来要接过来了，江南洲直接把耳机线拔下来，让苏尧插在他自己的手机上。
“我的列表听了两遍了，听听你的？”
苏尧当然不会拒绝，他把耳机线插上，递了一只耳机给江南洲，自己戴上另外一只。
现在播放的这个列表不是苏尧常听的，常听的那个他刚刚也循环几回了。听一个不熟悉的列表的歌其实很刺激，就像开盲盒，你知道盒子里大概有哪些东西，可是你不一定能猜出开出来的是哪一样。
苏尧觉得大家都醒着，不如聊两句，就想着找个话题，“江哥，你喜欢看星星吗？”
“还好。”
“我挺喜欢看星星的，”苏尧枕着自己的手臂抬头看天，夜幕上的星星就像是上帝撒下的一大把钻石，细碎、璀璨、梦幻。
身边的人也躺了下来，“你会认星座吗？”
“不会….我只是单纯的喜欢看星星。”
两人没再讲话，静静地躺在野餐垫上听歌，还有海浪的伴奏。
耳机里开始播着《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 》的前奏，突然就被切走了。
苏尧没转头，手攥着衣尾，如无其事地问，“你不喜欢Taylor呀？”
“没有，”江南洲答，“只是不想听这首。”
“哦…..”
苏尧也没有再开口去问他为什么不想听这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伸手翻了翻摆在旁边的小包，找出一把奶糖，一颗一颗剥了塞进嘴里吃。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对劲，不说那些梦，就只是平时，他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凑到江南洲的身边去嗅他信息素的味道。刚开始，只是悄咪咪地把椅子往江南洲那边挪进一点，趴到桌边问他问题好去闻他身上的味道。
现在，他简直快要变成一个变｜｜态了，用着各种理由骗走江南洲的小手帕摆在枕头边，前天还趁江南洲来他家教他做作业的功夫把他打篮球时用来搽汗的汗巾偷偷藏了起来。
那天江南洲走的时候似乎没发现自己书包里少了一条汗巾，不过他临走前回头看了苏尧一眼，没有说话。苏尧心虚得要死，总觉得他已经发现了。
会变得奇怪的原因他其实也清楚——是因为他的病….
之前他也没太把这个病当回事，除了没办法散发信息素，不受信息素影响，这个病对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干扰。没想到这段时间会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有存在感，他感觉再不想办法去抑制，他迟早会想个疯子一样抱住江南洲啃他。
可是，他又不敢去看医生，一旦让他家里人知道了他病情的变化一定会逼着江南洲和他订婚然后赶紧送入洞房。
他不想这样，他也不想江南洲不想……他希望他们两个人的结合是因为他们爱得发疯，不是因为他缺信息素缺得发疯。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自己骗自己。
他买了一大箱奶糖，一想闻江南洲的信息素就往嘴里塞一颗，想要用相似的味道骗过自己的身体。
不过现在，他嘴里嚼着奶糖，旁边躺着江南洲，他的鼻子，他的身体能清晰得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一个甜，甜得浓烈，齁得他有些口渴，想喝水。
一个也甜，甜味有点淡，淡得他的心脏他的腺体蹦着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
苏尧嚼着糖，努力地去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要让旁边的人发现他的慌乱。
耳机里的歌还在播着，一首接着一首。
——maybe you got a planet
——i know you you got my star
——every night 都是一样的话题
——no feeling no chilling 只有我俩在这里
——无趣的人之间 彼此对上了眼
虽然苏尧听不懂歌词，江南洲应该也听不懂。
可是，
就在这个有些奇妙的瞬间，两人都转过头。
苏尧看着和他面对面的少年，吹拂起他刘海的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和奶糖的甜味，他的睫毛很长，又密，显得那双眼睛很深邃，像是能一直看进苏尧的心底。
“咚”
“咚”
“咚”
除了曲声、风声、海浪声、呼吸声，苏尧还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是谁的心跳？
是谁没管好自己的心？
是他吗？
苏尧的呼吸乱了，他牢牢地看着江南洲的眼睛，他能品出来，里面肯定有些什么，一定有。只是太暗了，他还没能看清。
江南洲抿着唇，由着对面的苏尧看他，他感觉到苏尧的鼻息乱了，很热，苏尧似乎像想和他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就看着他，看他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绿眼睛，看他嚼动着奶糖的嘴巴。他最近总能从苏尧的呼吸间闻到和自己身上相近的味道，也看到了苏尧一抽屉的奶糖纸。
苏尧，你在吃什么？
苏尧，你想吃什么？
苏尧身子猛的一震，他似乎，看懂了江南洲的问题。他咽了一口口水，最后一点糖已经化开了，滑进了他的喉咙里。
他撑起一只手臂，鼓起勇气，慢慢地向着江南洲靠近。
他其实还是有些胆小，有些害怕…..
凑上去了一点点，就停住了。
他看着江南洲，江南洲也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咚….咚…咚…”
这次，苏尧很清楚了，是他自己的心跳。
他没有发现，海的远处，与天相接的地方，正在变亮。速度很慢，如果没有认真观察，可能根本不能发觉…..就像苏尧凑向江南洲的速度。
像天亮无法阻止逆转一样，苏尧也在努力地接近他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