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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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
可马文才知道，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曾经每天都会对着自己笑的人，开始对他视若无睹了。无论是膳房、学堂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苏广白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一个陌生人，没有表情，不打招呼，当他不存在一般。
她似乎和梁山伯、祝英台等人的关系一夕之间突飞猛进，他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蹴鞠，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一路人了。
再一次在路上被苏广白无视之后，马文才的耐心也达到了极点。他站定不动，伸手拽住苏广白的手臂:“你到底为什么同我置气？”
苏广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我不懂你的意思。马公子，我自问对你，与对王蓝田、秦京生、林游以及其他的学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你因此有什么不适，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请你自行消化，不要来打扰我。”
“你同荀巨伯、梁山伯分明不是这样。”
苏广白斜视着他，语气很认真:“自然不同，我和他们是朋友，是志趣相投，三观相合的同路人，我与你不过同窗而已。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说完，她便绕过马文才，欢欢喜喜地冲着前方喊道:“谢姐姐，等我！”她与谢道韫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唤一句谢姐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马文才转过身去，看那人笑着挽上谢道韫的手，唇角向上勾起，带出梨涡，整个人的样子都生动起来。
他低着头，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走得远了些，苏广白悄悄地回过头去，见马文才还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弥漫着被遗弃了的委屈和可怜巴巴的感觉。
她有些不忍心，又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来。苏广白告诉自己，马文才一定是装的，像他那般目中无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谢道韫微微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促狭地问道:“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苏广白转过头来，不再向后看去，有些无精打采的，看上去蔫蔫的。
“在看马文才?”谢道韫想了想，“那日你同我说，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同窗……是个好人，你说的，可是马文才?”
苏广白像是一只瞬间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全身的猫都炸了起来:“才不是！”见谢道韫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又重复道:“谢姐姐，真的不是他！”
“好，不是他。”
这哄小孩子的语气分明是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苏广白想到前几日回复给大哥的信件中自己对马文才的夸赞，顿觉心塞不已，嘟囔道:“才不是他，马文才是个讨厌鬼。”
谢道韫很少见她这般孩子气的表情，分明是在赌气。她也不挑破，在她看来马文才这个人眼高于顶，自恃聪明，少与他往来，或许对苏广白而言便少一分暴露的危险。
梁山伯这几日没事便去找谢先生请教问题，闲暇之时便在药庐，同王兰姑娘学习基本的药理常识。祝英台总是受伤，他不好总麻烦兰姑娘，便想着要是自己懂些药理，也方便替英台疗伤。
只是这一幕落在前来寻他的祝英台眼里分外刺眼，她咬着嘴唇，转身就走，惹得银心在身后使劲追赶。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公子的性子，他对王姑娘没有旁的心思。”
“我知道，山伯不是王蓝田那等好色之徒。只是……”祝英台不知道自己应当以什么样的身份生气。义弟吗？那个呆子又不知自己的女子身份。“算了，不想了。”
银心正想着如何转移自家小姐的注意力，远远的看见谢道韫和苏广白的身影，指给祝英台:“公子，你看！”她随口说道，“这苏公子与谢先生的关系似乎好得有些过分。”
虽说苏谢两家来往甚密，但银心也没见过哪个未娶妻的公子与未出嫁的女子这般亲密，开口闭口“姐姐”的叫着，便是自家小姐在及笄之后，也知男女之防，与几个哥哥之间保持了距离，像幼时那些挽手的动作只在闺中密友之间存在。
银心不说倒还好，这一说让祝英台顿时心生疑虑。联系着苏广白自入书院中的种种行径都显得更为可疑。
从一人一房，到榻上隔墙，苏广白也从不曾与众人共同沐浴，夏日里再是炎热，她也与自己一般裹得严严实实，出了一身汗，也绝不像其他男子那般打着赤膊。
她的身量与自己一般无二，在梁山伯、马文才这等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前就更显得娇小了起来。寻常男子入书院读书，都带着书童，可苏广白前来求学，却是独自一人。不对，若是算上前日里谢先生带来的那个婢女，她是带了个女子前来求学。
苏家在陈郡早有盛名，断不会容忍自家子嗣还未成亲，房中就红袖添香。如此种种不合理交杂在一起，祝英台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惊奇的联想。
银心不禁提高了音量:“公子，你的意思是说，苏广白她也是个女子?”
祝英台忙捂住她的嘴:“银心，小点儿声，你是怕别人听不到吗？小心隔墙有耳。”她环顾四周，所幸周围空无一人，“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平日里无人往那处想也便罢了，现在细想起来，苏广白与自己一样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一样的漏洞百出，禁不得推敲。
乍然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她的确没有心情再去想梁山伯与王兰之间的事情，拉着银心就往回走。
二人走后，几棵相近的树木后面走出一人。若是两人还在，定能认出，此人便是马文才。
马文才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依照祝英台与银心的对话，苏广白其实是女子。马文才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着与苏广白之间相处的种种场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很确定，苏广白没有喉结。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谁都不会刻意去注意这些，但一旦被人点醒，往日里被忽略的那些细节便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今回想起来，苏广白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男子。
方才拉过苏广白胳膊的手隐隐有些发烫，马文才的拇指与食指之间摩挲着，像是这般便能止住心底那不知从何冒出来的痒意。
此刻，他的心乱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7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