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啊呜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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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碎裂后，神无就再也无法拘束其他的灵魂。无数妖的灵魂涌出来，一团一团的虚影，涌向它们原本的躯壳。
可怜灵魂刚刚还未来得及适应躯壳，就被奈落的瘴气腐蚀掉了生命力。
某种意义上这些妖怪也挺可怜的，有一些是在深山老林里自由自在不惹世事的妖怪，只是不凑巧给神无撞见了，就被强制成为了炮灰。
奈落的脸色有一点不好，也可能是弥漫的黑气衬托的。他单方面地屠戮着外面的妖怪和人，发泄怒火。
刚刚他想用手上这唯一的人质威胁一下，结果在用力的一瞬间，白琉璃就已经崩碎成了雾气，跑了。刚刚被抓住什么的，应该也是演给他看的。
白琉璃闪现到结界里面，当着他的面剔除了身体里那些有毒的瘴气。没有感情的眼神比有感情的还要嘲讽。
被算计了。奈落的眼神彻底阴暗下来。
构成结界的神乐铃忽然飞了出来，奈落下意识挥出一片瘴气去阻拦。然而这铃铛不是普通的铃铛，它们毫无障碍地穿过瘴气，依旧闪闪发光，透着灵气。奈落后退不及，数十个铃铛已经构成了一张紧密的网，正巧网住了他。
“缚。”灵魂归位的瞳子一手捂住额头，一手结印，控制神乐铃绞杀。
这凝聚了她全部力量的一击毫无疑问地命中了，奈落的身影搅成了碎片，化成一团瘴气渐渐漫开。铃铛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神乐脸色凝重，却是准备和神无一起撤退了。
一击之后，瞳子软软地倒了回去，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两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挂在下巴上，马上就要滴落。
“不是本体，只是一个分身。”她使不上劲，但声音里还是充斥着刻骨的仇恨。有些事情是没法放下的，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奈落夺走了爷爷的生命。
又只是一个分身而已。奈落这家伙出奇地谨慎，据瞳子了解，那些可以找到的奈落的事迹，出来的都是他的分身。
突然。
有“咔嚓”的声音响起，是结界产生裂痕的声音。
“真是不错呢。竟然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和刚刚那个被消灭的妖一模一样的奈落出现在结界外，他的右手化作了锋利的骨刃，上面缠着瘴气，正在切割结界。
时间抓得很巧，因为刚刚瞳子攻击的时候调出了结界里的神乐铃，现在正是结界最脆弱的时候。瞳子也无法抽出更多的灵力来修补结界了。
她的眼睛瞪大了，嘴唇苍白，冷汗止不住地冒出来。瞳子抬起一只手，却没法稳定自己的动作，手指一直抖个不停。她极力想要和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作斗争，最终却只是颤抖着嘴唇说：“这是奈落的本体。”
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完全没有力气了。也许又要像去年那样，眼睁睁看着被奈落夺走亲人的生命。或者她第一个就被杀死，那样说不定她还能先去三途川为家人们探探路。
何其悲哀的事情。
一双暖融融的手捂住了瞳子的眼睛，因为妖血的原因，他的体温总是偏高一些，而且平常喜欢偷懒，手上也没什么茧子，很柔软。
太宰的声音飘进她耳朵：“瞳子小姐，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不要急火攻心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太宰......”
“嘘，好好休息一下吧。”
声音异常安抚人心。明明结界正在碎裂，明明敌人就在眼前，瞳子的心却短暂地安定下来了。
“嗯。”
太宰耐心地等待瞳子的呼吸声安定下来。出了一身汗的人很容易觉得冷，进而头疼。太宰用袖子擦掉了瞳子额头的汗水，就把已经陷入昏迷的瞳子交给了白琉璃，让他把人抱进房间好好休息。
奈落手臂化作的骨刃依然在生长，结界的裂缝不断被撑开，没有了灵力支持，结界很快就要被瘴气腐蚀完了。
“真是一场好戏呢。”奈落看完了神社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一只手正在突破结界，他都要鼓掌了，“真是让人感动啊。”
“我会让你们死得没有痛苦的。”
太宰睁圆了眼睛，这样显得他无辜：“我可是很怕痛的。我很期待死亡，但是至今为止，能杀死我的还不存在哦。”
四魂之玉的链子被挂在指尖，左右摇摆，一种无声的挑衅。
奈落脸上挂着冷笑：“还有什么小把戏，都用出来吧。”
太宰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真的很怕痛。”
他捏住四魂之玉，稍微用了点力，把四魂之玉从项链上扯了下来。链子崩断，其他那些有净化作用的珠子散落了一地。
太宰一接触，澄澈的粉立刻就染成了深色。
“看好了哦，一个小把戏。”
奈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骨刃的生长速度骤然加快，结界开始大幅度崩碎。神乐意识到机会，扇子一挥，用风刃之舞加速结界的碎裂。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太宰捏住这一颗小小的珠子，一口吞了下去。
人的食道毕竟是有限的。这一颗珠子不大，但直接吞咽下去未免过于费力。
太宰掐住自己的喉咙，表情痛苦，努力吞咽着，脸色在逐渐涨红。他低下头，用手拍打自己的胸口，额前的碎发挡住了表情。
结界终于完全碎裂了。
奈落的骨刃带着瘴气，精准地刺向太宰的额头，甚至出现了呼呼的破风声。
没有刺中，因为太宰伸出手挡住了。尖尖的骨刺穿透了手掌，带出血液，但确实是挡住了。
太宰偏头呛咳了一声，声音哑哑的：“我就说我很怕痛的嘛。”
吞下这个珠子差点没把他噎死，一颗小东西在食道里一点一点往下挪的感受太不好了。这么弄下来感觉食道都大了一圈，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好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妖怪争着抢。
说话间，他的脸上已经泛起银白色的妖纹，瞳孔彻底妖化，从鸢色变成了浅色的银，指甲也变得又尖又长。
九条尾巴从衣服底下冒出来。
“哦呀，好像太给劲了。”太宰用另一只手掰断了骨刃，然后把它拔了出来。手掌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一不小心，就跟嗑了大量激素一样，一下子长成了二十二岁的模样。小小的和服自然是撑不住了，只能变成碎布挂在身上，勉强挡住了重点部位。
九条尾巴毛茸茸的，也能挡住一部分的身体。
太宰抱住了自己的一条尾巴，棕色为主，尖端是白色，手感真的很好，很蓬松。
“算了，反正你们等会也就忘了。”
奈落警惕地收回了骨刃，瘴气绕在身边防御。现在眼前的这个狐妖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一个吸收了完全版四魂之玉的妖怪，不知道会有多强大。
“趁他还没有适应四魂之玉的力量，神乐！”奈落命令道。
“风刃之舞！”神乐也很头大，奈落自己不敢上，就先让她试一试。
风刃呼啸着飞过去，然后从太宰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是幻影么......”
“答对了，是幻术。”
“幻术，呃......”太宰歪了下头，“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反正也就用这一次，随便取一个吧。”
“幻术，天衍。”
书被具象化出来，漂浮在面前，一页页的纸无风自动，四魂之玉漂浮在书的上方，洒下力量。
一整个世界被投影到了书上，只印到了书的中间部分，那是世界的过去，现在。在这一瞬间，太宰可以看见世界的全貌。
四魂之玉的力量被疯狂抽取着。幻术的范围逐渐扩大，笼罩了整个神社后，又笼罩了附近的几座山，然后扩散到更远的地方去。
被幻术笼罩的人或是妖，都不能动了。幻术切断了他们五感和身体的联系，能看见能听见能感受能思考，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去动。
就连奈落这样的大妖都不能动了。瘴气凝固在空气中，像是被施展了什么时间停止的法术。
“还不够。”
于是幻术的范围愈发扩大。
四魂之玉多年积攒的力量，被不断抽取。
太宰忽然皱了下眉。果然，这个四魂之玉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刚刚他抽取力量抽狠了，里面的一股意识竟然想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
太宰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管他有什么不情愿的，四魂之玉现在是他的，就得乖乖被抽取力量。引诱他使用力量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觉悟。
幻术的范围被扩大到了前所未见的地步，几乎笼罩了整个日本。
“有点吃力啊......”太宰呼出一口气，“接下来是，推衍。”
写满字的纸页被翻过去，露出一张空白的书页，此时上面正有无形的笔在书写，书写这个世界的未来。
准确地说，是太宰知道这个世界全部的过去后，所能推衍出来的未来。这不仅需要巨大的脑力，还需要强大的力量去支撑脑力。
“很快的，没有痛苦的，就当是看一场戏。”
一场为所有人准备的戏。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啊呜一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