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命的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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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意志还挺坚定的嘛。陪姐姐在这里聊天不好吗？姐姐养你呀。”
“我已经有姐姐养了。”太宰说出了奇怪的话，“虽然再多一个我也不会介意的。”
“哟，那你比我更花心，居然想妖怪巫女通吃。”络新妇牵着太宰在蛛丝上走着，“小小半妖而已，别太放肆了，别和巫女走太近，永远别相信人，尤其是巫女这种人。”
她一连用了三个“别”。
“是吗？”
“总是要被骗过，才知道那种人不可信。”络新妇眼神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别随便把信任交出去，以前也有和巫女走很近的半妖，下场很惨。”
“哦？”太宰有些好奇了，半妖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茫茫人海中能和巫女扯上关系的就更少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半妖，“让我猜猜吧，和爱情有关？”
“嗯......反正很悲惨就是了。”络新妇却不愿意继续讲这个话题了。
这两只现在就和拉家常互相吐槽的姐弟一样，踏着蛛丝，悠闲地在森林里散步。
期间遇到了几只游荡的小妖怪，都是远远地朝这里看了一眼，就逃走了。
“看来，络新妇小姐很不受欢迎呢。”
“那是。”络新妇语气莫名骄傲，“就它们那样，都没有被吃掉的价值。”
是了，这只络新妇是个忠实的颜狗。那些奇形怪状的丑陋妖物她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她甚至认为吃那种东西会让她的脸变丑，即使快要饿疯了，也绝不会看一眼的。
毕竟捏一张绝世容颜也不容易。
“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我还没见过自己要找死的。”
太宰从半空中一跃而下，站稳后对着半空中的美艳女子笑了一下：“不去追逐一下自己的爱？大胆才能有结果哦。”
口水从空中滴下来。
“我怕我忍不住，会死。”
太宰笑着挥手，那就放过这个看似美艳至极，实际满脑子只有颜值和美食的姐姐。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花香越来越浓郁了，这里的雾气也越来越浓，叶片上缀着水珠，时不时就能听见水珠落下的声音。
过于安静的气氛中，水滴声更显诡异。
太宰想起以前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看的数十部恐怖电影，就是这种气氛，黑白黯淡的画面，时常伴随着诡异的水声和风声。至于那些猎奇血腥恐怖他是不喜欢的，那种画面，只要他想，□□地牢里天天都能见到。
那种未知诡异的气氛，才是最刺激的。
空无一人的迷雾之森中，只有他自己。
心跳和呼吸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神经被折磨绷到极致时
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巨响。
一抹幽灵白出现在眼角余光。
多刺激呀。太宰想着。
以上都是他无聊的幻想，有关恐怖片的想象。实际上，这个人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心跳呼吸没有变过一丝，直到一抹白色出现在眼前。
他直视着那抹森林的幽灵。
银白色的长发向外卷翘着，拖到地上，落在那些新鲜的腐叶上。柔和的脸部轮廓，红宝石般的眼睛，再加上苍白的皮肤，比起活物，更像是只出现在画纸上的死物。
太宰愣住了，有生之年，他第一次为某人的容颜愣住。
不是因为这个少年的容貌有多倾国倾城，而是眼前这个少年，和他所认识的那个涩泽龙彦，有九成的相似度。
九成，六成在于样貌，还有三成在于气质。
这种要死不死的厌世模样也像及了涩泽龙彦。
太宰不禁开始思考有关灵魂转世的说法，该不会眼前这个人，数百年后转世变成了那个在横滨大搞特搞被打死的涩泽龙彦？
或者说涩泽君在外面瞎搞乱搞弄了个私生子出来？
可这根本是两个世界，三途川还能通往别的世界吗？
说不定只是造物主懒得捏人设了。太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你……是谁……？”白发的少年开口了，声音意外得沉稳，音与音之间被拉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太宰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这种压迫感一样，又往前走了一步。
“真是没良心啊，自己抓来的玩具都不记得吗？”
白发少年沉默了一下。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真好，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太宰马上回了一句，“你就喜欢这些小孩子？把他们做成人偶放在身边观赏？”
白发少年说话永远慢吞吞的，一个音节都要慎重考虑：“嗯。”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周围是一片空地，堆满了他的“人偶”，像是一个孩子胡乱堆放着自己的玩具。
人偶基本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年纪也不超过十岁。
前不久还在蹦蹦跳跳的的幸哉此刻就在人偶堆的上面，不省人事，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瞳子不在里面。
至于可怜的，秃头的木三郎先生，他和小孩们格格不入，被单独扔在一边，孤单极了。
这些人偶，太宰只扫了一眼，哪怕这里面有他认识的人。
“我怎么就不在里面呢？”他语气略带惋惜。
“我只喜欢人。”换而言之，半妖太宰，被嫌弃了。
啊，又是一个喜欢就要杀掉的家伙。
太宰想起那只络新妇。又想起涩泽龙彦。
更像了，涩泽那个家伙，为了满足自己的收藏欲，没少杀人。龙彦之间里摆满的异能力结晶，和现在地上堆满的人偶，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相似。
“我喜欢的，留下来。我不喜欢的，可以走。”白发少年指着地上的木三郎，“你，可以带他走。”
太宰没有动。
白发少年缓慢地歪了下头，表示疑惑。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太宰如此回答，“我不是来救人的。”
“？”白发的少年不能理解太宰的行为。
“和你说了也不懂。我寻找的，可是死亡啊。”太宰忽然说起了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人被杀，就会死，可是没有活着又如何能死亡呢？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希望能找到追寻已久的永恒安宁。可惜，总是达不成愿望。”
“嗯。”简短的一声直接终结了话题。白发少年决定不去理这个有些奇怪的半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吧。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追求死亡。”太宰停顿了半响，说出了一句和他人设完全不一样的话。
可惜在场的一堆人偶和一只白发妖怪，没人对他的话产生好奇。
“这样的话，应该不是涩泽君吧。”又是一句奇怪的话。
还是没人理他。
白发少年作为森林的主人，据络新妇描述，他是一个很随便的妖，除了立威的时候，很少对其他的妖怪下手。
太宰这样话多的，和那些拿东西来供奉的，在他眼里，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蝼蚁罢了。蝼蚁愿意在他眼前演戏剧，看看也不要紧。
二人一站一坐，相对无言，场面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你这人真的好无聊啊。”最终还是太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白发少年半垂的眼睛睁开了，宝石一样的眸子里像滴了血。“你说什么？”他终于不再是慢吞吞地讲话了。
太宰就喜欢迎着压迫感作死，更喜欢捉住一个点死戳。
“哦呀？看来被戳到痛处了呢。”他笑得可爱，说得欠揍，“我说，你很无聊，无聊透了。做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找乐子吧？真是低级的趣味，想要什么就去抢，抢来之后又扔掉，多可笑啊，比小孩子还不如。”
“还大费周章地用雾气控制小孩子，把他们弄到这里，而不是直接去抓。让我想想，你不能离开这里，至少是有限制。”
太宰的眼神几乎蔑视了。
“我过来呀，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有点事情打发下时间。还以为这森林的主人是个什么有趣的玩意呢，原来，只是个被困住的可怜人呀。”
无风的森林里起了一阵风，是太宰被打飞引起的。
“咳咳、哈、咳……”太宰根本就没看见对方是如何发动攻击的，虽然预判到对方会恼羞成怒，但是依旧没能来得及阻挡。
“被我说中了？真无聊啊。”他笑着说出了双倍嘲讽的话。
于是他又飞了一次。
白发少年仍旧静静地坐在石头上，除了那双血色流转的眼睛，没什么变化。
太宰靠在一棵树上，树枝擦伤了他，不是什么要害，但血不断地冒出来，看着可怕极了。他脸色苍白了许多，却还是挂着嘲讽的微笑，仿佛整个人没有痛觉。
“真可怜。”
“我感到无聊又如何？死人，连无聊都不会有。”
周围的藤蔓忽然化作利刃，朝着太宰的心脏刺去。
太宰闭上了眼睛，表情近乎安详。
叮铃～
神乐铃的声音响起，藤蔓碎裂成段。
是瞳子。
这个小姑娘现在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干净整洁的巫女服破烂了，脸上也弄了脏污，身上隐约带着血味。
“无聊？”她怒视着白发的少年，瘦小的身躯颤抖着。
“无聊你就可以做这些事？把他人的生命当作儿戏？”
地上那么多小孩子，他们的生命就是因为一句无聊而失去的吗？她来的要是再晚一点，是不是太宰也会变成那样呢？
一具可以保鲜的人偶。
一想起那种画面，瞳子就深深地感到恐惧。即使是现在，她看见地上那么多人偶和太宰流血受伤的样子，也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为什么人的性命总是这样轻易飘散呢？
神乐铃受她的影响，暴动起来，周围刮起了一阵灵力的风。
“如果无聊就可以抹杀他人生命的话，那我们这些拼了命，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奋斗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她质问对方，又有点在质问自己。
神乐铃的铃铛散开，结成法阵笼了上去。
灵力和红色的妖力碰撞在一起，产生了炫目的光彩。
狂风平地起，落叶打到太宰的脸上，他顶着强光睁开了眼睛。
大概这就是生命的颜色了。
大概这就是长得像涩泽的人，都过不去的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生命的颜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