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补课 ...
-
因为跟曲炀约了早上九点，柯冶怕自己忘记时间起晚了，隔夜定了好几个闹钟，到点一个接一个疯狂的响，他想不醒都难。
为了以防万一他醒过来把闹钟关掉又继续睡的可能，还特地搞了张截图白底黑字写着：起床！你要跟曲炀约会去的！
因为他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必然是看手机，把这当成手机锁屏，只要按亮屏幕他就能看到。
果然，效果绝佳。
虽然困得上下眼皮还在打架，但他好歹是起来了。
周六，家里有补课的学生。
往常柯冶是睡到十一二点再起，也不妨碍他爸妈给同学补课。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等他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夫妻俩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上哪去？”周丽华老师显然很不适应儿子一早八点多就起来了，反复看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起这么早？”
柯冶一边换鞋，一边晃了晃身上的书包，“跟我们班同学约了去图书馆，我中午不回来吃了。”
关上门，徒留背后夫妻俩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起的太早，柯冶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干脆早饭也没吃，出门直接去了公交站，他家小区出来门口就是公交站台，还挺方便，到市图书馆还有直达车。
就是他没想到，上车的时候，看到了曲炀。
柯冶才想起来，曲炀从学校走，学校门口也就这一班车能到图书馆。
“哟，缘分呐，这么巧。”
柯冶到他边上坐下，曲炀看见他，眼神一闪，似乎也很惊讶，“我以为你会迟到。”
柯冶语塞：“……我决定要好好学习了，那怎么会迟到嘛！”
曲炀没接话，耳朵里塞着他的蓝牙耳机——是上次借给他睡了一晚上，呸不对，听了一晚上的那副耳机。
曲炀望着窗外，手支在车窗上，柯冶好奇地问他，“你在听歌吗？”
按正常要是换个人坐他边上，大概他就直接上手拿了耳机过来听听是听的啥。
可换了曲炀这个洁癖——上次耳机还给他以后，柯冶眼睁睁看着他拿出来擦了一遍又一遍。
曲炀回头，摘了一边耳机递给他。
嗯？不洁癖了？这怎么还主动给他了？
曲炀：“我觉得你应该听听。”
柯冶：“？？？”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柯冶接过耳机戴上，传进耳朵里的是一连串的英文。
草！这人不会是在听英语听力吧？
柯冶慌忙摘下来，恭恭敬敬的还给他，“你这……大早上听英语听力啊？”
曲炀用手抹了一下，就把耳机重新戴回去了，“早间新闻。”
柯冶这下惊得张大了嘴，这人不是有洁癖嘛？你就这么擦一下就好了？
还有！大早上听英语新闻？新闻啊！
英语听力还在他们知识范围内，这个人直接听新闻，那可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专有名词的吧？
柯冶别过脸，暗自感慨，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早班车上一般会有很多上了年纪赶早市的大爷大妈，但是他们这路公交是往市中心走的，倒是很少有。这会儿车上也没多少人，还挺安静。
安静了，无聊了，柯冶就开始打哈欠了。
曲炀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昨晚几点睡的？”
柯冶眨眨眼，“忘了。”
手机玩到自然困，就睡着了，谁知道几点啊。
曲炀：“知道要早起就早点睡。”
这话说的，明明像是在教育他，可柯冶愣是没有听出半点意思来，不咸不淡的毫无感情。
没过几站路，慢慢接近市中心，上车的人就多了起来。
他俩坐在后座，就连身边的过道上都挤上了人，他俩就更没话说了。
“下一站，市图书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上广播里机械的播音声响起。
柯冶坐在外侧，首先站起来准备去按铃。
本来车上人就多，他站起来还得往外挤，嘴里喊着“不好意思让一让”，公交车刹车，惯性向前一顿。
人潮拥挤间，柯冶没站稳，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一双手拽住他的胳膊，柯冶回头，是曲炀。
“小心点。”
车门打开，两个人从人群中挤下车。
柯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抬头看曲炀，正是后背对着他，柯冶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刚刚那张蹙起眉头的脸。
他那是在担心他摔倒受伤？
“咕——”
柯冶：“…………”
哦草！回忆的好好的，肚子来凑热闹！
曲炀回头看他，眼神明显询问。
柯冶尴尬地笑了笑，“早上起得早，没胃口，没吃早饭。那个……你吃了吗？没吃要不我请你？”
曲炀眉头一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柯冶慌忙追上去，“诶，图书馆不是那边嘛，你去哪啊？”
曲炀停下步子看他，“你不是说请我吃早饭？”
柯冶：“…………”
害！
柯冶：“请！”
不就一顿早饭嘛，他还是请得起的。
两个人进了一家面包店，曲炀挑了个三明治，柯冶看了一圈也没啥好吃的，跟着也拿了一个三明治，结账的时候又拿了两罐牛奶。
图书馆在马路对面，中间还有防护栏，他们得走到红绿灯口才能过马路。
柯冶啃着三明治，一边跟曲炀没话找话，“你以前经常来吗？”
“嗯。”
“就你一个人？”
“曲祈不爱看书。”
一个人……那多孤单啊。
柯冶抬头看曲炀，曲炀的个子比他高一些，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是有一丝孤单落寞。
“我看你经常一个人，是不是除了曲祈，你就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了？”
对面的信号灯跳了红灯，曲炀停下步子，四下看了一圈，找了垃圾桶丢三明治的包装袋，回来的时候才道：“一个人习惯了。”
“那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吗？”柯冶说完跑去丢了垃圾，回来正好跳了绿灯。
曲炀迈开步子过马路，他也赶紧跟上去，“我觉得你跟曲祈的兴趣爱好大概是天差地别，不会有太多共同语言吧？这样不会影响你们两兄弟的感情吗？”
他其实一直挺好奇，明明这俩兄弟表面关系跟塑料似的，可实际上，最互相了解的还是他们俩。
他一直以为是血缘关系。
过了马路，曲炀停下步子看他，问道：“你好像很好奇我的事？”
眼神直视，看得柯冶有些慌张，“不是……我就是问问，你要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还不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嘛。
曲炀转身走了，柯冶以为他是不想说，也就没开口再问，大步追上去。
“我们家……我妈在我中考那天走了，我爸是律师，工作关系，也没有太多时间管我们。小祁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妈妈走后的一年多，我爸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家里永远只有我们兄弟俩。”
柯冶一时愣住了，他刚刚说什么？他妈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都过去那么久了。”曲炀回头看他拿着一罐奶站在原地，满脸愧疚地看着他，突然有点想笑，“牛奶放起来，图书馆不让带饮料进去。”
“啊？”柯冶还沉浸在刚刚曲炀说的话里，这当事人自己却一下给他转移了话题。
柯冶把还没开的牛奶塞进书包里，跟上前面的曲炀。
脑子里闪过开学那天曲祈说的话，“家里出了点事”，大概说的就是他妈妈去世吧？
柯冶抬头看那个走在他前面的人，平常一副冷漠的样子，一个人心里默默承受了不少吧。
曲祈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帮他分担的。
“滴滴滴——”
“诶，那位同学，你刷卡没有啊？”
警报声响起，柯冶回过神，有些错愕的看已经进了门的曲炀，“？”
旁边的管理员指着门口的机器，“刷卡！”
柯冶：“什么卡？”
管理员：“图书卡啊！”
柯冶：“…………”
卧槽，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也没人告诉他还要图书卡啊！
曲炀大概也没料到，无奈的回过来，“你带市民卡了吗？刷那个也可以。”
柯冶回过神，慌忙掏卡。
市民卡因为绑了公交卡，坐公交要用，所以带了。
好不容易进了门，里面安静的可怕。
柯冶是第一次进来，见什么都新鲜。
他见有人是直接大门进去就往里走了，曲炀却是带着他往楼上走，大抵是氛围影响，他连说话都不自觉小声了，“我们去哪啊？”
曲炀：“楼上是自习室，楼下是借阅室。你不是写作业嘛，楼上有氛围。”
柯冶愣了一下，等他推门进去看见自习室什么样，才知道曲炀那句“有氛围”是什么意思。
嗯，学习的氛围啊——一个个都埋头奋笔疾书的。
九点多其实已经不早了，只是楼上自习室人少。曲炀带着柯冶找了个挺靠里的位子，而且是靠窗的，光线好，角落也安静。
柯冶坐下就开始打量这间自习室，就布局来说进门前面全是自习的桌子，往后一排是电脑，大概是查资料的，再往后就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了。
占地面积起码有两三个他们教室那么大，书架是不锈钢的，桌子统一的白色，瓷砖地，大落地窗。
窗明几净，视线好采光好，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你先做，我去楼下找两本书。”曲炀放下包就起身走了。
柯冶撇了撇嘴，掏出书包里的数学试卷，开始准备奋斗。
曲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嘴里咬着笔杆，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屈指轻扣桌面，“柯冶？睡着了？”
柯冶睁开眼，苦着脸看他，“我觉得我跟他可能真的是不对盘。”
曲炀不禁笑了一声，无奈摇头，“你笔记本呢？书带了没？”
柯冶愣了一下，傻乎乎的问：“你刚刚……是笑了是吧？”
玛德，还是觉得他笑起来好好看！
曲炀一愣，视线往他桌上扫了眼，转身又走了。
柯冶：“…………”
咋了这是？咋又走了呢？
没一会，曲炀拿着一小叠A4纸回来了，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吧，我一题题教你。”
柯冶抿着嘴，莫名地红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补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