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与合同》予同

5、敞开心扉

　　时间是宝藏，没有等到最终开启的时候，充满着秘密和未知的妙不可言。人生无常，有些纠葛还是会被回忆拉扯，来证明它的莫测……
　　“姚堇，刚刚接了个当事人，他找了你和远昂的一个律师一起给他代理，一会你过去跟他商量一下，这是他的名片。”什么，穆语？？！！好吧，我该专业一些。反正这不是第一次见了。
　　“请进。哦，来啦。请坐吧。”那声充满磁性的声音，瞬间撩动心弦。不过气氛有点生疏，不过，何时我们曾很靠近过呢？
　　“谢谢，那个案子的详情怎样？”
　　“哦，是这样的，你先看看这个吧。”他起身给我倒了杯咖啡。
　　“谢谢。”就这样，静静的，他专注的看着我，我一时呼吸紊乱。
　　“呃，为什么这么看我？”
　　“呵呵，没什么，想找回一些记忆。”
　　“哦？好吧。不过你这样，我挺难专心的。”
　　“好吧，我做别的吧。”于是转身走出办公室。他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他，不会那么直白。我多心了，想什么呢。我自我嘲讽的又专注于案情。
　　“走。”
　　“恩？”
　　“去喝下午茶吧。我看你也累了。”
　　“哦，呵呵，是啊，挺累的。”我们来到二楼咖啡厅。
　　“喝什么？”
　　“水果茶怎么样？”
　　“行。一壶水果茶。”他侧头对服务生轻声道。依旧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不过不同于从前的，是那份调皮的稚气和游戏人生的心态。现在已俨然被职业的枷锁全副武装。我又何尝不是呢。职场几年，历练了生活的百态有余。许多仿若已然看透，知道勉强不来的东西，不论得来以后是否苦涩，可我终将勉强不来那份开始，更谈不上过程。
　　“我们多久没联系了？”
　　“呵呵，似乎是你毕业以后吧。”
　　“哦，这样啊~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失去联系了呢。”
　　“呵呵，很明显不是吗?你不关心，我放不下自尊。就再也没交集了。我们的联系，不一直是在靠我自作主张维系的吗？”怎么这么脆弱，为什么会一股脑的全倒出来？像个怨妇。“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了。”我急忙挽回形象。
　　“其实，不是的。”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握着杯子的手也忽然一紧。
　　“是吗？不过，我觉得现在讨论这个意义不大了。毕竟谁都有过青春，当年的狂放不羁，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
　　“姚堇，我不得不说，你是真的成熟了。”
　　“哦？这么说，你一直觉得我不成熟？”
　　“也许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成熟了，所以总觉得你没长大，你做的事情，我从来都没以平等的角度来对待，只当你是一时兴起的小孩作风，事后也就风平浪静了。现在想来，是我自己没看透。”
　　“就算当年看透了，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你今天不能说出这番话，仅此而已。你知道，我想要的结果，远大于此。我是固执而贪心的。”
　　“恩……”我突然情绪异样高涨，努力控制许久，不让它涌动的思潮，却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被它带动，他居然会主动提起陈年旧事，对此，我很是讶异。也为自己的表现不满，都说青春回忆也是惘然，我又何苦再为曾经耿耿于怀呢？这也是固执惹的祸吧。说完，我们各自又归于平静了，他头微侧向窗外，若有所思。而我却在为刚才的情绪失控懊恼不已。我们一直就没什么可深谈的，当年能谈的，谈的最来的除了音乐，我们之间也就仅限于他偶尔夸赞我的认真刻苦，以及我隔三差五的对他的嘘寒问暖了吧。再一次的不欢而散，工作时又要佯装专业。
　　过了几天，正在电脑前搜集资料，手机铃声高调响起。
　　“姚堇。你能过来我们公司一趟吗？”
　　“恩？覃新。怎么了？”
　　“是啊。呈基大厦，知道吧？你能过来一趟么？”
　　“好吧，不过我手上正在弄点东西，半个小时后行么？”
　　“没问题，你先忙。”果然是跨国企业，大厦内装潢华丽，连……这接待处的秘书小姐也……太万里挑一的人才了吧。软软的声音，和善的面容，温柔的对我说
　　“您好，您是姚小姐吧？”
　　“恩，是的。跟你们总裁预约了。”
　　“恩。您这边请。”随着她的指引，我来到偌大会议室。
　　“来啦。我来介绍一下。”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映射了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群，室内整洁亮堂，除了覃新，还有另外一位外国友人。
　　“This is YaoJin.She is the person I told you about.She is very excellent.”
　　一听这话，我懵了。这演的是哪出？叫我来就是为了在国际友人面前赞扬我一番吗？太给我面子了吧。
　　“姚堇，好好表现。”他眨了眨眼。
　　“Hello,Miss Yao.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 too.So what can I do for you?”
　　“Oh,I see.Qin didn't tell you.He said you could help my company.You are permenent.He recommands you strongly……”好吧，我终于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了。原来是宏际远桥中国区的一个侵权纠纷找我做代理。覃新，我说你也对我太好了吧，大大的帮我扩大知名度。
　　事后我跟他交流时，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就敢找我去做代理，我们只有几面之缘和吃了顿饭，你什么都不了解我，万一我做砸了，丢的不仅仅是我们达浦的面子，也是你覃新这个跨国总裁的面子啊。”
　　“哈哈。谢谢你替我着想。但是也别忘了，我是总裁。凡事如果不了解清楚，我能轻举妄动吗？秘书帮我搜集过你的资料，加上那天的交谈，我觉得你真是一人才，所以，把你推荐给他，帮他做好这个case了，不就双赢了吗。”
　　“敢情你还是深思熟虑的呢。不过当时我真是惊出一身汗来，整的我措手不及。”
　　“你就说吧。你这在律师行打滚几年的胆量，不会面对一老外就软了吧。”
　　“你爱信不信。”这个人是怎么做上总裁的呢？一点都没总裁的严肃神情，尽是享受生活，随性发挥的性格。靠什么镇住下属？我迷茫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我所知道的只是偶像剧和小说里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层形象，原来这么落落大方的另类形象，在生活中也能大行其道。彻底的见过世面了。
　　哎……终于把远桥那个案子忙完了，所里的人对我的崇拜更是更上一层楼，曹淑也再次证明了她的伯乐天赋，其实我只是幸运而已。真的，一直以来，我各个路走的都很顺，唯独情路。上帝是公平的。It is a girl，所以嫉妒……
　　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我温暖的小窝。积攒了三年，业绩和心血堆积成的温馨公寓，是我最大的成就。玄关处有朴素白色的鞋柜，里面装了4双鞋，是给爸妈和弟弟准备的，虽然他们不常来，这个城市里，常常只有我自己打拼的身影，不过闲暇时间想起那些他们的关心，心里那道阳光还是不可言喻的灿烂的。还有一双简单的米色的，是我自己的。把包一丢，陷进那张软软的布艺沙发里，嗅着窗台上那株被我养的好好的向日葵，一天的疲倦，似乎已被这般惬意给暂时掩盖了。不过，总有好事之徒，喜欢破坏我的清静。包里的手机回响着我一直舍不得换掉的铃声，此时我只想把它调成静音。
　　“恩，说吧。”看了眼来电显示，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姚，我爸妈旅游去了。我去你家混两天吧。”
　　“哦，好啊。我好容易才清静的假期，又多了你。煞风景……”我不满的抱怨道，家住本地的人就是和我们异乡游子不同，耐不住寂寞。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的响起，这速度…… “来啦来啦。”
　　“怎么才开门呐。”
　　“是你太速度了好吧，吃了没？我在做饭。”
　　“没呐，特地来吃你做的。虽然你没什么厨艺，不过鉴于你煮的汤比较不错，本小姐就将就了吧。”
　　“你别吃。我今天就不做汤怎么了。”我佯装生气。
　　“好啦好啦，你看你也休假了，我也来陪你了，你就那啥吧，你说说你自己承不承认你就汤煮的好嘛。”
　　“好吧。我保留意见。”
　　话说我俩好久没这么一起吃饭了，以往都是在咖啡厅，不然就是在酒吧里闹。少有静静的环境下，吃一餐家居一点的饭，虽然我做的确实不好，不过大家这么交谈着吃，总归还是回复普通人的生活中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那个，上次你说的那帅哥，咳咳。”我有点心虚，认识他这么久了，才想起要告诉秦诗，亏秦诗还一直那么相信我，万一她误会了我对他的帅哥有什么觊觎的，那我们的姐妹情谊也就结束了。
　　“啊？什么？”
　　“就是上次在MIX里，你们逼我搭讪的那个帅哥，我认识了。”
　　“啊……是嘛？”
　　“覃新，呈基股份的总裁。”
　　看她倒抽一口气，估计她也被震撼到了，这么强大的背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看她饶有兴致的样，我更是有点担待不了了。
　　“秦诗，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就是工作太忙了，忘了这回事了，我发誓我对他决无半点意思！”我信誓旦旦。
　　“行了行了，饶了你了，我又发现新目标了，不过还是对你们怎么认识比较感兴趣。”于是我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细节一点不敢漏掉。因为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光明磊落，典型的处女座本质。
　　“哦。恩……”她深思一会“综上所述，据我可靠的第六感猜测，他对你有点意思。”
　　“你就浮想联翩吧。自己Y去，不陪你八卦。”
　　“你想啊，要不是对你有意思，能三番两次请你吃饭，又给你介绍案子的嘛。人家是总裁诶，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你哦。”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咱不说他了，我……”顿了一下“又见到穆语了。”
　　“敢情你个女人，不过一个月时间，你多次以工作太忙为由不来参加聚会，就隐瞒了那么多事，有事也不跟我们分担分担，还当我们是姐妹吗？？！！”
　　“别激动，我不就是太投入了嘛，一时忘了，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遇见就遇见了吧，只不过是又逢旧人而已。”
　　“哎……算了，我也不想责难你了，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我只是淡淡的付之一笑，随即就复归平静，这场饭桌谈话到这算结束了，各自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我俩踏上了扫货的路途。好久没到shopping mall了，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由衷的激动。这也一向是我的人生哲理：赚钱不花，留来堆成金库，只能感受金光的虚渺而已。要花在身上，花进肚子，这钱才赚的有意义。所以shopping构成我开销的主要组成部分。
　　从GUCCI出来，看完一堆奢侈品，眼前……能用大吃一惊形容吗？穆语？？？！！！
　　“诶，那不是穆语吗？”
　　正说着，他走过来了。
　　“嗨，来逛街啊？”
　　“恩，对，今天休假。你……也是吗？”看着他身边一身美丽装扮的女人，我有点不是滋味。
　　“嗨，穆语，还记得我吗？”
　　“呵呵，当然。秦诗吧。”
　　“哈哈，受宠若惊啊。呃……这位是？”秦诗问出了我的心声。
　　“呃……”他吞吞吐吐。“所里的同事。”说完，那位美丽的女人露出甜美的微笑。
　　“你们好。”
　　“你好。”我跟秦诗回敬。
　　“那个，穆语，我们突然有点事，先走一步。”于是拉着秦诗，不等他反应，便快速离开。我承认我在逃避。当年我信誓旦旦的说，既然他不属于我，但只要看着他幸福的傻话，我承认我高估自己了。我怎么能平静的看着他怀里拥着另一个女人，然后想象着他深情的对她许下执子之手，携子同老誓言的场景。我太傻了，傻的流不出泪。
　　“姚……”看着我目空一切的往前茫然的走，秦诗不忍的拥住我。
　　“傻女孩，想哭就哭吧，忍了那么久，这次彻底让自己死心吧。”
　　我不哭，不哭，这是繁华的中心地带，万一哪天我的当事人说起曾在哪里看过我绝望的哭泣，那我的形象不就完全坍塌了吗。这就是我，绝望到极点了，也要强迫自己，理智的保持形象，我活的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至少是在我喜欢是他之后到以后忘怀他之前，我都不能做到。我是不容许感情有一点瑕疵，追求完美的处女座。
　　这个时候，死党的作用彻底体现出来了。她大义凛然声称，为了避免我想不开，她要一直赖在我家，直到我上班。好吧，我的美好假期。我又恢复了经常混迹酒吧的习惯。那里有我喜欢的小资方式。不过，这个假期实在太长了，于是我毅然决定去趟杭州，在西湖边漫步，在绿杨阴里遐想一番。不然也真是对不起我这拿心力换来的假期了。由于是独行，临行前，秦诗她们姐妹几个还语重心长的叮嘱我千万别想不开纵身湖底，也寄予了我在苏杭邂逅艳遇的深切热望。我一个劲的请她们放心，然后一溜烟的搭上计程车到了机场。其实吧，大家总说火车旅行时美妙的。不过我总捱不过到达目的地前的那漫长的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小时，并且我觉得遨游蓝天，鸟瞰大地的飞翔般感觉也很曼妙，于是不管他们再怎么说，每一次的旅程，我总选择飞机。是我没有耐心吗？那么，对穆语，我怎么就能这么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