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与合同》予同

2、开谁的涮？

　　一恍入行也三年了，时光荏苒，我也在这灯红酒绿中，沾染了社会青年的无良习气。想当年，缩食节衣，恨不得一毛不拔。如今，岁数大了，身外之物也看淡了，挥霍无度，那钱，也哗哗的流，现在，出门也不坐公交了，闲那个乘车一次4毛的公交卡，带着铬人，于是也弃之不用，出门往来，交通工具除了地铁就是打的。工作这几年，开始省吃俭用，跟了个好老大，慢慢的也做出了自己的业务，案子一单一单的来，凭着大学期间累积的人脉和底子，3年后，我也成了按小时计费的一族，于是一挥霍下，冲动的按揭买了栋自己的公寓。公寓地处繁华的朝阳一带，附近虽高楼林立，日新月异，楼是一栋比一栋宏伟，可夜生活也与这繁华太不相衬。一到晚上9点，这街道就像清兵入关似的，雁过无痕。只剩周围的汽笛声，在昭示着白日的车水马龙。
　　很快，的士停在了熟悉的MIX门口，北京唯一的令我称道的就是酒吧：彻夜疯狂的、优雅高尚的、怡然淡雅的，应有尽有。我大步流星，迟到太久，这帮姐们为了惩罚我这种迟到类似物，尽想些整死人不偿命的招：迟到的按迟到的分钟算，迟几分，罚几杯。天，这都过了10分钟了，万一将来哪天猝死了，也是饮酒无度害的，我活该。说是这么说，我倒还挺享受这种看似放浪形骸，实则冷眼看世的生活。酒，于我，被视为人类最有贡献的创造。说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偏不信奉。即使只换一宵迷茫，生命的苦痛也可暂停一晚。何乐不为？
　　“sorry~堵车了。”
　　“姚，这也太搞了吧~~8点半了耶。好吧，爱堵堵吧~迟到15分~~15杯，下肚就算清了啊。”说着，瞬间15杯威士忌整齐排列。好家伙，敢情是掐着表算的是吧，迟到一分满一杯。服！
　　“好吧，啥也不说了。既然是规矩，咱做这行的不能不守。话说了，每次这么整，有点新的不？将来什么高血压、高血脂的，有帮垫医药费的不？不带那么狠的啊。”我这一连串炸弹，想必她们也措手不及。
　　“规则当然不能场上换啦，要换也等惩罚完这次。喝吧，没得商量。”看来我这梨花带雨的招数还是只能对异性有效啊。于是硬着头皮一骨碌的把面前5杯给干了。
　　“要不，这次换换？”秦诗善心大发的提议
　　“诗，老早老早就知道你是好人。”我泪眼汪汪，就差没喊她做娘了。
　　“嘿，姚啊，记得上次我跟你们提的那帅哥不？”
　　“恩啊，能不记得吗？你就差没跟我爷爷奶奶说了。”
　　“呐，看那边~”关键时刻，她总是要吊吊大家的胃口
　　“什么啊？”我左顾右盼，除了一堆长着长头发、短头发、染了发和没染了发的人外，没什么异样。咦，嘿嘿，有一个长的稍微那么高出一般水平的很快进入我的视线，带了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休闲小西装。虽然是坐着，不过看的出来，腿挺长的。恩，算极品吧。哎，谁让我天生长了个飞行员的视力，虽然最后却入了个不要视力的行。天天帮人瞄美男。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喝酒终归喝酒，至少专一一点嘛。凭我敏锐的直觉，这次没什么不同。
　　“他啊？”本来大街上现几个这种极品，我倒也不会不闻不问，这个场合……我稍稍排斥。
　　“恩。就是他。”秦诗故做神秘。
　　“哇，是他？？！！”以林爽为首，一惊一乍，全数附和。
　　我很快反应过来。“是他？！你也太冷静了吧，我以为你应该早飞过去了。”暗自佩服秦诗的定力。对于美色，她就有那么个优点。平时炒的沸沸扬扬的，一到真正面对吧，却能摆出副不屑一顾表情，比谁都后妈。冷漠，实在是冷的恰到好处。
　　“过去搭讪，把他勾过来这桌，帮咱付钱。”林爽绝对是灭绝师太投胎。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喂，我还是干完吧。搞什么啊。暂且不说人家发什么神经会帮我们付钱，就是他有毛病帮我们付钱，以我这种身份，能装出拜倒在他西服裤下的无知少女嘛？”
　　“去啦去啦。就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他说的跟咱秦诗发生一夜情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有道是，自信的女人最美丽。想想看，这无关无知不无知的事，这有关你姚小姐魅力的证明啊。快，征服他吧。看好你哟。哈哈哈哈。”
　　“你就说去吧，反正我喝。”说什么我在校曾是先进党员，要把党这种誓死不从，有骨气有志气的精神发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啊，要不我也对不起党支书当年含辛茹苦的栽培。
　　“好吧，以后规矩还是这样了，迟到一分钟罚一杯，医药费啊，精神抚慰金啊，一律没有。看着办吧。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话。本来还想说，这一役你成功了，以后你再迟到多久，也不追究你了，哎……可惜咯。”
　　“姚，要不你就去吧。他一个人坐那寂寞呢。”
　　“秦诗，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你哈，要不你说茫茫人海，下次要想遇见，可没那么好运气啦。而且，我的魅力你也不是没见识过。万一，他对我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了，你怎么办啊？我可不染指我好友的心上人。”我义正词严的对她谆谆教诲。
　　“没事，如果他真要对你一见钟情，我也只好屈从于现实了。话说回来了，如果你因此跟他建立革命友谊，最终得益最大是我。亲爱的，亲爱的~反正要不喝酒，要不搭讪，只是跟人说说话，以后还免了林爽说的上述惩罚，何乐不为呢？况且还是个极品！”秦诗说的貌似我不跟他搭讪，上天都不会原谅我这暴殄天物的行为。
　　“好吧，秦诗说的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看来我还是吃软不吃硬的，林爽，你败了吧，下次可不能威胁我。党是喜欢循循善诱的人的。
　　我整理妆容，拿着第六杯，摆出一副她们一致首肯的魅惑表情，自信不失身份的走向他。
　　故事是这么开始的：
　　“呵呵，先生，怎么称呼？”对方不说话。一脸看表演的表情，琢磨着我。
　　“先生，怎么一个人坐这啊？没人陪你喝酒吗？要不要我来活跃一下寂寞的气氛啊？”我尽力回想电视里怎么演的酒吧搭讪情节。虽说我的魅力毋庸置疑，那现实生活中也只是别人围着我转，什么时候我做过这种主动黏人的事了？果然是演技派，对于没什么实际操作经验的我来说，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见我专注沉思，或许他玩心大发，突然开口。
　　“小姐，你很不专业，既然来搭讪，就投入一点，你这样，有点打击我的自信。”言外之意，他对自己是full of confidence?！这个世道，自信的人太多，虽然我不否认他实在是有够自信的资本。以我的职业接触来看，他那一身不菲的Domma Karan ，再配上那张凌厉到让人不容忽视的脸。好吧，算你赢。
　　“先生是不是自信过度了，才不甘被忽视，勉为其难的开了金口。”实在是有够衰。人生第一次被迫主动去认识人，居然沦落到这种结果，还碰到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不玩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的清闲了。这酒，请你，算我为我的冒昧赔礼。”于是我潇洒转身，自顾自的走出他的视野。我承认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的。我能去打扰他，是他的福气。还白浪费我一杯威士忌。我早知道这行不通，还想让他帮我们pay。林爽你是异想天开了。反正我去都去过了，不成功也成仁，这回她们总不能再逼我喝了吧。等等，有问题。她说的是“这一役要成功的话”。那我岂不是……罢了罢了，反正难逃一劫，刚刚的决定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垂头丧气的回到包间，做好了一醉千秋的准备。她们大概也理解我刚被打击的心情，也不评价什么了。突然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呢？”我醉眼朦胧的看着慵懒的斜倚在包间门外的来人。
　　“啊！姚，姚……”
　　等看清楚来人，我鬼魅一笑
　　“姚堇。怎么，先生真的寂寞了？看，我们有一群美女陪你喝酒呢。不过你要买单哦，是吧，林爽？”
　　“哈哈，没有啦，请问您怎么称呼？”
　　“覃新。”
　　“覃先生，姚她说笑呢，你能过来，我们就感激不尽了，不介意坐下来喝几杯？算我们的。”咦，不对，她怎么倒戈了？不是你林爽出的馊主意吗？现在倒成了我说笑了。说你们久经沙场呢，一到临阵却屈从于美色。秦诗，你还不快点出来评理。
　　“哦，谢谢各位美女。姚小姐说的对，我是应该check。为刚刚对她的不敬和她请我的那杯酒。你们尽量点，这次算我的。不过我约了人，就不奉陪各位了。”说完，点头致意那些个还清醒的人也就消失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了。
　　“哇塞！你怎么做到的？他居然出手那么豪爽？我不得不崇拜你了。”她们是该对我膜拜一下。毕竟免了这将近1000的单，陌生人而已。
　　时光稍纵即逝。春天的尾巴消失前，我还在冬眠。骄阳似火。北京的天，热起来真不是盖的。把人都快蒸掉了。买好的护肤品，挥霍金钱，不是女人的错。不然大家亲密无间的时候，脸上的粉一层层的掉，笑话可不能这么开。
　　“覃先生，这边请。”刚急匆匆从国贸下班赶回来，累的一塌糊涂。随便朝声源处瞥了一眼。大老板。我假装不屑。本来要一走了之。谁知
　　“姚小姐。”
　　“啊？”不禁大跌眼镜。难道是哪位当事人？不对啊，我记性没那么差吧，总该有点印象啊。尤其是这种老板级的，不混个眼熟，以后转行靠谁啊。
　　“覃新。”大概这人没试过被人遗忘的滋味吧，看他表情，真不是一般的扭曲。
　　“恩？不好意思啊，不过你很眼熟。”怎么办，实在是想不起来。他那长相，也不是大众脸。也可以说，超出普通水平不是一个档次，但是，恕我这久经帅哥沙场的人眼拙，就是没认出他。韩国你说你整容那么发达干嘛，搞的男明星一个比一个惊为天人。
　　“呵呵，那真枉费我那张酒单钱了，你们喝的倒爽快。更何况我长的也没那么容易湮没于茫茫人海吧？”我大大的承认，我对不起眼前那张俊容了。他这么一说，那令人难忘的请酒事件又浮现眼前。
　　“想起来了。那次谢谢你啊。那天喝多了，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记不清了。”
　　“我敢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谁说男人第七感没女人准的。你说你一美男，人不记你名字，你忽略得了，干嘛还不给自己台阶下啊。
　　“覃先生……”旁边站的那人估计不甘寂寞了，附在他耳边讲了几句。
　　“对不起，失陪了，有机会再见。”又是这句，这是残留在我脑海中唯一清晰的一句。是不是说了有机会就真能有机会的？北京那么大，不至于跟他结缘那么深吧。
　　“对了，我叫覃新。”他不光记忆力惊人，洞察力也让我叹为观止。准备走人，却不自觉的仰望这栋高楼，呈基。那个盛传不动产有几十亿的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