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系统崩坏以后》慕氿

9、第九章

　　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对面坐着的嫌疑人，诸伏景光此时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情形与现实穿行而过，他有种莫名的角色错乱感。

　　发现目的地是警察局，诸伏景光十分意外。

　　福尔摩斯挑眉：“怎么，你的小脑袋瓜终于转过来了，现在觉得喝一杯再干活更好了？”

　　诸伏景光：“……福尔摩斯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这可是警察局诶？”
　　在港口的时候，福尔摩斯威胁那位黑田会长，不还说了——“你难道想要报警吗？”

　　就常理而言，他们这种人，怎么都应该是畏惧警察的吧！？

　　“你该不会是，害怕警察吧？”

　　诸伏景光看得清楚，福尔摩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讶异。

　　诸伏景光：……
　　身为卧底，总有种被看清了的感觉。

　　“放心放心，绿川，组织可不是那种地方。”像是在轻轻发笑，又似乎是在冷笑，福尔摩斯敲了敲车窗，就直接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警局。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背影，琥珀般的眼眸不自觉地暗沉下来。

　　组织可不是那种地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可以，他真是希望现在就是把他们抓捕归案的那一刻。

　　诸伏景光抿紧唇盘，几乎是呼吸间，就再没有任何异样。

　　时间回到玻璃窗前，窗户那边坐着的，是他们手上这个案件的嫌疑人。
　　嫌疑人名叫清子，家境富裕，父母都是上市公司董事，自己也刚刚考取了东大，前途一片光明。

　　可就在一切都向好发展的时候，她——自称手刃了自己的父母。

　　但这个案件，却有许多的疑点。
　　比如她的父母明明是被割喉而死，可当晚却没有任何邻居听到惨叫。比如明明可以摆脱嫌疑的清子小姐，却在没有找到凶器的情况下，主动自首，要求警方将自己逮捕归案。

　　清子低着头，黑发杂乱无章地披散下来，乱糟糟地没有一丝光泽，像是她那如同深海般暗沉的墨色眼眸般，毫无生气。

　　“清子小姐？”诸伏景光低声唤道，眼前的清子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还在车上的时候，福尔摩斯大概提了一些关于清子的事。
　　她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优异，同学师长无一不夸赞她性格大方善良。

　　福尔摩斯轻描淡写地开口：“组织怀疑她的父母想要带走一些秘密，她应该是靠自首来寻求警方的庇护。”

　　诸伏景光心下一颤：“她的父母，其实是……？”

　　福尔摩斯转过身，墨色眼眸似笑非笑：“哦呀，聪明的绿川君，又有什么推理可以发表了吗？”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句明夸暗讽。
　　诸伏景光哽住。

　　“很遗憾，组织还没来得及动手，事情就已发生了。绿川，我们不是去给她做辩护的，你可别想错方向了。”

　　福尔摩斯的警告仿佛还在耳边，可现在……
　　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少女，形容枯槁，似乎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诸伏景光很难忽略自己的恻隐之心。

　　“……福尔摩斯先生？”
　　想起之前送的那个货物，原本有许多问题想问的诸伏景光抿了抿唇，最终看向了身旁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却在和清子对视。

　　他看着清子，轻声道：“我们会给你做无罪辩护。”

　　明明是轻得就快要融入空气中的声音，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如果不是坐在福尔摩斯身旁，根本就不会捕捉到这一声音，更不要说还隔着玻璃窗的清子了。

　　但清子就是听到了。

　　她猛地抬起了头，回望过来的视线如同烈火般炽热，但诸伏景光却没有看到其中有任何的痛恨，任何对组织，对福尔摩斯的厌恶。

　　反而像是个狂信徒一般，眸中盛满了快要溢出的狂热情绪和极强的求生欲，和她枯槁瘦弱的体型相比，简直从上到下都异常万分。

　　像是已经失去养分的白玫瑰，却仍然扎根于深泥之中，腐烂于泥泞依旧绽放。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匹配的气息。

　　清子咧开了唇角，笑得单纯又无辜：“律师先生，你相信世上是有神明的吗？”

　　神明？

　　如耳语般：“我·知·道·哦·～”

　　她低着头，很快凑上前来，像是分享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一般。

　　“是神明，是神明帮了我。神明回应了我的祈求，嘻嘻，神明回应了祂忠诚的信徒！！答案由始至终都只会有一个，是我！是我！！是我！！！”

　　她的声音猛地抬高了几度，又突然跌落下来，像是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极度神经质的状态。
　　诸伏景光看着，就算是没有无罪辩护，这种精神状态，在法庭上也不会承受重判。

　　清子微笑，像是稳操胜券：“给我做无罪辩护吧，律师先生。”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
　　神明，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说法了？

　　这两年间，除了福尔摩斯这个马甲，七濑萩也并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他了解到自己当初进入这个世界的实验所，其实正在进行一场关于渎神的实验。

　　实验对象，是荒神，也叫荒霸吐。
　　传闻荒霸吐拥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但也可以将这力量化为守护一方的温房，因此也被称为荒神。

　　神明。
　　这是无论论坛里哪一个的帖子，都从来没有提到过的词语。

　　七濑萩也在想，论坛中线索混乱的原因之一，会不会就是神明。

　　渎神的实验足以威胁到世界根基，只是可惜的是，他在黑衣组织里找的，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线里的全部线索。
　　无论如何，这一定会是一个需要排除的特异点。

　　这同时，他也有努力寻找异能组织的相关线索。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七濑萩也：……
　　这个世界目前看起来，最不科学的就是他自己了。

　　毫无线索，只能牢牢扒住仍然在努力寻找神明的黑衣组织。

　　福尔摩斯加入黑衣组织，虽然确实有迦摩在其中操纵。
　　但送到琴酒眼前时，用的是他如同神明般锐利的智慧和洞察力这一理由。

　　几乎没有犹豫，琴酒当即接纳了福尔摩斯，就算他有着福尔摩斯这样古怪的名字。

　　就像是他对迦摩的特别对待，是否也跟迦摩这个印度神的名字有关？
　　可惜受到世界线压制，迦摩的本源力量所剩无几，只能发挥一些基础的魅惑。

　　神明，他们对这个词语，总是在特别关注。
　　就像是今天清子这个案件，疑点重重，但实际上组织却并没有任何损失，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继续接近清子。
　　如果不是迦摩能够接触首领，今天这个案子，也不会是福尔摩斯来负责。

　　案子对福尔摩斯来说，其实毫无悬念。
　　带上诸伏景光，不过是七濑萩也想要知道——

　　黑衣组织在清子身上所在的实验，在靠近世界线重点人物之时，到底是会互相同化，还是产生异变？

　　可惜的是，
　　结论是一切如常。

　　“收工吧，绿川，你今天可以下班了。”

　　诸伏景光满脑子还是刚刚的清子，突然听到福尔摩斯的话，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嗯好……诶、诶诶！？”
　　等等，今天才刚看了嫌疑人，怎么就不继续努力了啊！？

　　他弱弱地开口：“福尔摩斯先生，我们才刚刚看了嫌疑人吧？”
　　意思就是，今天不是才做了这么一件事吗！？

　　“绿川同学，现在已经是东京时间下午六点了。”福尔摩斯抬起空无一物的手腕，表情严肃。

　　所以呢？

　　福尔摩斯看着他，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诸伏景光一愣，突然顿悟。

　　诸伏景光：……
　　犯罪组织，居然可以按时上下班吗！？
　　这、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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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问题！！忘记设置定时了！！才发现呜呜呜
大家久等了——
感谢按爪的朋友！挨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