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迷失在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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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苏若拍了拍衣服，抱怨了一句。早上出门时还晴空万里，现在雨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好不容易逃进路边公园的一个小亭子里，心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弄得乱七八糟。
现在去哪儿？苏若倚在栏杆旁，伸出右手，雨点在手心欢快地跳跃着，她盯着掌心，怔怔的发呆。
这几天来，明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去寻找了每一个楚澜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回。她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对每一个犯案现场的证据都竭力调查，可是几乎全都一无所获。寥寥无几的线索，却让苏若更加意识到事态有多复杂。她接了追杀楚澜的任务，就是为了利用组织的力量调查真相，可是组织给她的时间本就不多，倘若再没有过多的成效，自己的动机也会遭到怀疑，到时想调查也不行了。
“苏小姐，好久不见!”一个打着伞的男子路过这里，看到专心致志看雨的苏若，立即收了伞，钻了进来。
苏若对上这个阳光般的少年，阴郁也从脸上消失不见，笑道：“刘扬，很巧啊？”
刘扬是A级猎人。苏若身为官方顶级猎人，和罗楠一起掌管着中国所有的官方猎人。不过刘扬是自由猎人，所以不是苏若的下属，苏若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和他认识了。
“我是一个闲人，苏若小姐可是一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在这里看雨？”刘扬调侃道。
苏若摇头：“我只是没带伞而已，你能把伞借我吗？”
刘扬也就一把伞，苏若不过说说而已，不想刘扬已把伞送到面前：“苏若小姐要是有急事，就拿去吧。”
“谢谢！”苏若伸出了右手，打算接下伞。
在她的手拿到伞的那一刻，刘扬的脸上有了诡异的笑意。一切只在电光转瞬之间，苏若的手快速缩回，极快的接连闪身，“砰！砰！砰！”伞下的三声枪响，接连打在了离苏若的脚边不到一寸的地方。
也许不曾想到自己会失手，刘扬稍微错愕了一下。也就这仅仅一秒，苏若反身踹开了刘扬的伞和枪，几次的近身肉搏，刘扬竟落入了下风，苏若招招狠厉，他倒地的那一刻，身体多出骨折，差不多快废了。
“为什么你能躲过？”刘扬一脸不可置信，艰难地擦了擦嘴边的血丝，看着完全处于优势的苏若。
“刘扬，A级自由猎人。超自然能力，利用介质让猎物定身。”苏若报出了刘扬的资料，摇了摇头，不屑道：“你差点就成功了，却忽视了两点。”
看出了他的不甘心，苏若解释道：“第一，我是比你强的猎人，你的杀气瞒得住任何人，也绝不会瞒得住我！在你把伞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要做什么。”
“第二，”苏若有些可怜的看着他，叹道：“你的超自然能力是不会对我其作用的。”
“猎人界一直有传闻，苏若靠的是枪法与聪慧扬名，是唯一一个没有超自然能力而成为猎人，并且是顶级猎人的人。”刘扬黯然摇头，“所有人都被骗了吗？”
苏若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问：“你应该知道，猎人如果追杀不在猎人排行榜中的人物，会被判刑的。”
“我从来不是遵守规矩的人。”刘扬一脸无所谓，只是继续不甘心地问，“我能知道你的超自然能力是什么吗？”
苏若面色一寒：“你很愚蠢！”从来不会有猎人轻易向敌人暴露自己的超自然能力。
“那就再见了。”刘扬再次诡异的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压在身下的右手上多出了一把手枪，在他说话的那一刻，手按了下去。
“砰！砰！”
枪声极快，一枪打在了他的枪上，一枪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开枪的是罗楠。
静静的看着死去的刘扬，苏若的眉头只是稍稍一颤。刚刚躲雨的时候，她打电话给罗楠来接她，这便救了她一命。
“我早就说过，你对敌人太心软！”罗楠走到苏若的身后，责备道。作为猎人的基本准则，在第一时间要让猎物死亡，最起码要保证猎物没有反抗能力！苏若看上去比罗楠细致，可在关键时刻，永远比不上他狠辣。
“虽然知道不会查到什么，你还是去查查是谁雇他杀我。”苏若看了看停在外面的轿车，打算冒雨冲出去。
罗楠一把拉住她：“被人追杀，这是第几次了？”
“三次而已。”苏若答道。
“若！”罗楠一脸怒意，苏若怔住，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三天了！你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知道你为了楚澜要找真相，但我们是搭档！为什么非要独自行动？”
应对狂怒的罗楠，苏若的嘴角却有了莫名的笑意：“搭档？罗楠，这段时间，你真的把我当做生死相交的搭档吗？”
“什么？”罗楠松开了手。
“你要是把我当成搭档，就不会不告诉我楚澜出了事，让我成了最后知道的傻瓜！你要是在乎我的想法，就不会连李慕江找你的真实意图都不告诉我！我只能看着安妮自寻死路！”苏若盯着他，语气冰凉，他们做了这么久的搭档，她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有距离。可为什么，最近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罗楠涨红了脸，想辩解，却不知该怎么说，“楚澜是你的男朋友，罗曼德又和你交好，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是吗？”苏若冷哼一声，“琳娜常说，我能成为顶级猎人，是因为天生感觉灵敏，甚至能靠它救自己的命。”
苏若停顿了一下，一脸惆怅和认真：“我一直毫无顾忌的把后背交给你，可这一次，直觉告诉我，你瞒了我太多的事。罗楠，不要让我在失去楚澜后，又失去了你。”
罗楠牵强的笑笑：“若，你太敏感了。”
“也许吧。”苏若有些恍惚地看着外面，雨还没有停，还在坚持不懈地下着。
罗楠突然岔开了话题：“若，根据你提供的线索与调查的证据，上面证实了一件事。”
“什么？”苏若抛去了刚刚的不快，急切地问。
“杀害三个高官的直接凶手是莫言。”
“真的？”苏若一阵欣喜，找到凶手就好办了。但看到罗楠一脸凝重，不禁忐忑不安，“怎么了？”
“上面派人调查杀死莫言的凶手，一无所获，却找到了一些有关楚澜的事。”看到苏若把笑容僵在脸上，罗楠有些后悔，但还是继续道，“三年前，也就是莫言成为大毒枭之前，他曾是楚澜公司的直接下属，三年来他与楚澜的通信已被找到，也就是说，无法排除楚澜是凶手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苏若喃喃道。罗楠讲的很隐晦，其实这样一来，楚澜是罪证十足了。她想查真相，结果楚澜变成了真正的嫌犯。
“罗楠，帮我找出罗曼德在哪里。”苏若咬了咬嘴唇，强逼着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不可以慌，苏若暗暗告诉自己。
“好。但是，若。”罗楠看向她，“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罗曼德毕竟是国际杀手组织暗主教的教父，我不介意你和他接触，但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苏若没有说话，罗楠的担心根本不是苏若现在会去在意的。她现在急需整理自己烦乱的心境。
如果要问罗曼德喜欢待在哪里，这绝对不算是秘密。身为暗主教的教父，唯一一个进了顶级猎物排行榜的人，他奢华的生活不知被多少人羡慕，又不知被多少所谓正直的人切齿。可是，即便再张扬，世界上居然还没有任何人敢动他。
所以，当在帝豪最豪华的包间里左拥右抱的罗曼德看到苏若不顾属下阻拦闯进来时，他很是不爽。
“苏小姐，我个人认为，这里不太适合你。更介意你打扰到我的雅兴。”罗曼德眯着眼睛，慢条斯理道。
“教父先生，如果你能快点解决我的问题，我相信不会再有人打扰到你。”苏若一向不太在意他隐含的威胁。
自认倒霉地让两个美女出去，屋里只剩下詹姆斯，苏若和他三个人。
“把乔恩交给我。”苏若直截了当。
“理由？”罗曼德挑了挑眉。
“你应该知道楚澜出了事，我怀疑莫言嫁祸给他，偏偏莫言死了，我有证据证明是乔恩做的。”苏若看了看没半点反应的罗曼德，继续道，“很不幸的是，我知道他是你极为受宠的下属。你放心，我只想查真相。”
“我拒绝。”罗曼德答得更干脆。
“理由？”苏若反问。
“虽然很不想说。”罗曼德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发现，他最大的失误就是认识了楚澜，这个名字似乎代表了一大堆麻烦，“三天前，我被乔恩绑架了，差点……，总之，你该知道，反叛我的下场。”
“他已经死了？”苏若惊住。
“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我的安危。”罗曼德叹息着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苏若耸了耸肩，“我更好奇的是，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罗曼德的脸终于挂不住了：“苏小姐，你应该知道惹恼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吧。”苏若恢复了郑重，扬着头，紧紧盯着他，直到罗曼德都感觉到不自然时，才一字一顿道，“楚澜在哪里？”
手微微顿住，罗曼德苦笑道：“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你丢了男朋友，就问我要吗？”
“你的组织总部不在中国，这是唯一一次，你在洛市连续待了超过三个月，我想唯一的原因是——楚澜。”苏若的聪慧早就闻名了猎人界，任何事情想瞒过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罗曼德的不自然早已落在了苏若眼里，他没有办法再掩饰了。
“你这么肯定，就自己找吧，詹姆斯，送客。”罗曼德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我找你麻烦。”这么多天以来，苏若终于在脸上露出了真正的微笑，扬长而去。
酒杯被狠狠地摔落在地，詹姆斯张口结舌地看着用六种语言不停地咒骂着楚澜的罗曼德，意识到有人要倒霉了。
冰冷的地下室，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乔恩睁开了双眼。
“这里过得舒服吗？”
惊恐的听到这魔鬼般的声音，乔恩想挣扎，可是稍稍一动，贯穿锁骨的锁链便让他疼痛不已。遍身的伤口本已让他没有了知觉，盐水倾泻而下，重新灼在全身的伤口上，让他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虽然早就清楚如果失败会有怎样的下场，但亲自体验到的时候，乔恩才明白什么叫地狱，什么叫生不如死。仅仅三天，罗曼德已命令人用将近一百种刑罚加在自己身上，而且再残忍的刑罚也很有分寸，痛苦仅仅存在□□之上，他活在炼狱之中，却根本没有任何死去的机会。最惊恐的是，他不知道这度秒如年的，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尽头。
“我一直很喜欢中西方不同的刑罚，不过用在他身上的效果，似乎还是令人不满意，詹姆斯，你太令我失望了。”
詹姆斯低声道：“属下一定会让主人满意。”
罗曼德打量着不成人形的乔恩，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乔恩，或许你愿意更早结束痛苦？”
“只要主人肯杀了我，我什么都做。”乔恩嘶声道。眼睛里终于涌现了希望，死，是他现在最迫切的解脱。
“是你杀了莫言？”罗曼德问。
“是的。”这并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罗曼德的声音更加阴冷起来：“这么说，让你背叛我的与命令你杀莫言的，是同一个人了？”
“是的。”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对上罗曼德残忍的目光，他还是立即答道。
“告诉我是谁，如果你想要死的舒服的话。”森冷的目光下，罗曼德深蓝的眸子里只剩下杀人的寒意。
长久的沉默，乔恩终究选择了不开口。
詹姆斯走上前，一个药丸塞进了他的口里。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地下室。
“我并不喜欢见血，这并不意味着你的痛苦会少一点。”罗曼德残忍的笑着，“你在享受几天吧。”说完就要带着詹姆斯离开。
“不！我说……”恐惧绝望紧紧拽住了他的心意识终于在最后一刻崩溃了。
“是谁？”罗曼德也快沉不住气了，他要知道答案，越快越好。
“楚澜。”乔恩嘶声道。
这次连詹姆斯也变了颜色，看到罗曼德越来越黑的面目，他上前了一步。
看到詹姆斯又要有所行动，乔恩急忙道：“真的是他，他要杀莫言灭口，还说，藏身在你这里，就是为了你的位置，你的势力，早就被他蚕食了一半了。”
脸色变了又变，罗曼德的脸快黑了。看到罗曼德久久没有指示，詹姆斯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在他心目中，早知道楚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也深知罗曼德与楚澜之间莫名的友谊，这一次，他永远琢磨不透的主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只要罗曼德有命令，哪怕明明知道是死路，他也要为了主人的安危，杀了楚澜！想到这里，他暗暗握紧了枪。
“是谁？”罗曼德寒光一闪，猛然转过身，与此同时，詹姆斯举起了枪。
地下室本就一个门，外面更有重兵把守。可是现在，门已悄然打开，一个身影隐于门口，淡弱的灯光下，现出了一个哀伤的面容。
“若！”这一次，罗曼德震惊了，甚至有一些慌乱。
苏若强笑了一下，走到罗曼德的身前，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让乔恩死，果然猜对了。”
“你听了多少？”罗曼德没有追究她怎么出现的，紧锁着眉头，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警觉性这么低。
“全部。”苏若黯然地笑着，“教父先生，你审人的功夫可不怎么样，你说，他说的是实话吗？”
罗曼德的脸色变了又变，任何事情，他都不曾放在眼里过，可为什么这一次，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敏锐的直觉，让他再次抬头，却看见门口又多了一个身影，向苏若开了一枪！
“小心！”罗曼德扑上前，用身体推开苏若，子弹擦着罗曼德的衣服，射进了乔恩的胸膛！
与此同时，詹姆斯也追了出去，追杀那个消失的身影。
“该死！”罗曼德咒骂了一句，那人算得很准，他的目标根本就是乔恩。
“Ronnie。”
苏若突然亲昵的称呼总让罗曼德觉得不自然。
她却一脸惨然：“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楚澜？要灭口？”
看着一脸茫然的苏若，他几乎很暴躁地答道：“他都说了，灭什么口？”
“他死了，什么线索都断了。”苏若白着脸，轻轻道。
罗曼德狠狠喘了一口气，恨恨地想，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由着楚澜胡来，而自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现在，不仅自己被他成功的拖下水，还陷入了被动！更可恨的是，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若。”罗曼德摇了摇头，道：“我只能看出，这是一个局。若，你要是足够聪明，就退出去，如果你没被牵连，或许，我能帮他解决一切。”
“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该怎么退？”苏若苦笑着，惨白的面庞揭示着她有多么不知所措。她是最优秀的猎人，也从未对任何任务有过恐惧。可这次，为什么偏偏是楚澜？苏若总是信任着自己，她自己并不知道，在得知楚澜是幕后黑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已失去了支柱。坚强，只是骗自己的理由。
看着乔恩的尸体，苏若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已经有了镇定与坚决，认真道：“Ronnie,你说你会帮他，那我更会帮他找出真相。”虽然一切还是扑朔迷离，虽然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凶手，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有理由去放弃她深爱的人！
詹姆斯回到地下室时，只剩下乔恩的尸体与阴沉着脸的罗曼德，詹姆斯愧疚的说道：“主人，我跟丢了……
“啪！”罗曼德猛然狂怒，狠狠甩了詹姆斯一巴掌，盛怒之下的他用尽了力气，詹姆斯被打倒在了地上，喷吐了几口鲜血。
“废物！”罗曼德骂道，像一个安静的狮子，被完全激怒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迷失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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