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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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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到最短的太阳投影正准备安逸的缓缓拉长，陆西子从颜哥店里出来直接准备去教室等待晚上的自习课。
“门若沅出生之后他母亲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实在是撑不住，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那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明白，他父亲也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没有想过要另外给他找一个继母。”
“但是后来他慢慢开始意识到母亲去世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他却没有。”
“他父亲在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有带过一个女人回家，让他认她作妈妈，但是门若沅摔盘子摔碗满地打滚的抗拒。”
“那个女人陪他爸走过了最辛苦的一段路，最后为了他也不了了之。”
“随着年龄的增长，想法变多之后，他就开始怪自己，觉得是自己出生才害他母亲过世，是自己任性又断送了父亲的生活。”
“他父亲很少在家，在家的时候他们爷俩之间也没什么交流。”
“他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不愿和人变亲近，对所有人都礼貌有加但是不会和他们交朋友，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再去影响什么人。”
“所以之前他带你一起来吃饭我就觉得很惊讶，你是他这么久第一个愿意接近的人。”
“希望你能帮帮他，就算只是多陪陪他也好。”
陆西子靠在课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刚刚从颜哥口中听到的关于门若沅的一些事情。
脑袋里和心里的弦都快要一起崩断了。
他迷迷糊糊的靠着，意识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再次重新抬头的时候教室里的灯都亮着，天已经黑透了。
陆西子抬头确认了一下时间，时针已经指到了十和十一的中间，教室里的同学们应该是已经走光了而不是还没来。
他睡得全身酸痛，头脑也是昏昏涨涨的，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还想靠着缓一会的时候蹭掉了肩上的披着的校服外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自己的校服明明是穿着的。
理清头绪了他好像又闻到了熟悉的洗衣粉味儿。
他把那件属于后桌那人的外套捡起来，攥在手里。
“门若沅？”陆西子没有回头，侧过脸试探性的开口。
“嗯。”沉稳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你在就好，我现在不敢回头看你，我们先这样把话说清楚吧。”
“好。”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这样我以后才能把握好度。”
“对不起，让你的生日都不愉快，但是我真的….”陆西子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难受的哽咽，“我小时候…”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陆西子起身走到他旁边，把外套披在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的身上，弯腰轻轻的抱住他。
“你…”门若沅身体一僵。
“嗯，”陆西子学着门若沅以前一样顺顺他脑袋后的呆毛，“我知道。”
让我知道你愿意和我说就好了，笨蛋门若沅，不止你会帮我，我也会帮你的。
回家的路上已经接近十一点，整个城市偃旗息鼓般安静下来。
陆西子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挽着门若沅的手，坐在后座上的时候也没有放开，美其名曰是安慰他。
“你得跟我回我家。”门家司机轻车熟路的在陆西子家门前停车，陆西子打开车门还挽着门若沅不撒手，“我昨天蛋糕没好好吃，你得陪我。”
门若沅透过后视镜看着前排的司机，“叔，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等下也别想回去。”陆西子心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么个美滋滋的念头。
陆西子两只手放在门若沅肩上，推着他进门把他按在餐厅的椅子上。
“书包脱下来给我，我帮你放着。”门若沅自知理亏的乖乖卸下来给他。
“等着啊，我一会儿给你拿蛋糕。”陆西子拽起门若沅的书包就往自己房间跑，出来的时候避开门若沅满是问号的视线钻进了厨房。
“一般蛋糕的保质期都有三天吧，应该还能吃。”陆西子嘀嘀咕咕的走到门若沅身边的椅子坐下，把剩了一多半的冰淇淋蛋糕放在他面前。
“哎，等等。”陆西子及时的按住门若沅去拿叉子的手。
“我昨天许的愿望都不算数了，我要重新许。”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根蜡烛和打火机。
每次打游戏都能顺利吃鸡的愿望太浅薄了，不能作数。
门若沅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再一次点上了蜡烛，双手交叉握拳闭上眼睛许愿，心里好像被一只最柔软的猫爪呼哧呼哧的挠着。
他在心里也蹭着陆西子的生日许了一个愿望，希望这个小孩子能永远这么开心。
“许的什么愿望？”门若沅看他睁开眼，吹熄了两根纤细得摇摇欲坠的蜡烛，起身去把吊灯打开。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你怎么能随便问。”陆西子把自己刚刚从厨房里拿的不锈钢叉递给他，“可以吃蛋糕了！”
“我刚刚也蹭了你的生日许了愿望。”门若沅接过叉子挑了一小块冰淇淋奶油放进嘴里，甜蜜的滋味一下就散开来。
“什么愿望？”陆西子在门若沅刚刚叉过的地方又挖了一大块，冻得牙齿有点僵。
“希望你永远开心。”门若沅看到他冻掉牙的全过程，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巧了，我也是。”陆西子在呼呼吸气的间隙好不容易才说清这句话。
“希望你自己永远开心？”
“希望你，你门若沅，永远开心。”陆西子被他的理解能力吓到，差点用钢叉指着他说了，“你语文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了。”
“想你说清楚一点，”门若歪着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笑意，“是颜哥跟你说的？”
“哎，这种时候怎么就这么聪明嘛。”陆西子不去看他，只得又去戳一小块冰淇淋放进嘴里，甜丝丝的还不错。
“我可是年级第一哦。”
“哎哟，你这一点都不谦虚的态度是跟谁学的啊。”
“还能跟谁？”
陆西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装模作样的要去闹他。
“好啦好啦，别闹了，蛋糕要化了。”门若沅把陆西子放在他腰上挠痒痒的手拿开。
“呵，果然蛋糕还是比我重要，你今天愿意来不是因为蛋糕吧？”陆西子愤愤不平的把叉子戳在最后一颗草莓上。
“你怎么知道？”门若沅避开陆西子要吃人的眼神，“开玩笑的，还是你比较重要，我从昨天回到家之后就后悔了。”
“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陆西子依旧咄咄逼人。
“啊？这种群发消息也要回吗？”门若沅有点无辜。
陆西子心里给自己翻了个大白眼，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一人一块慢慢得分享着同一个蛋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多久这多半份蛋糕就被一点一点的戳得只剩托盘了。
“门若沅，你今天不回家好不好。在我家陪我。”陆西子清理完桌子，门若沅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
“嗯？”门若沅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为什么？”
“就当你昨天欺负我的补偿！”陆西子蹭到他身边，跟个小孩子一样来回晃着他的手臂，“而且你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回去我不放心。”
“我家离这两百米不到。”对他百依百顺的门若沅怎么在这件事上也这么不干脆！
“不嘛，你今天晚上就得陪我睡！”
“？”
“不不不，是和我睡！”
“？？”
“好了，我说不清楚了，反正今天你不许走，不然我不原谅你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回家拿换洗的衣服行吗？顺便和我爸说一声。”说着门若沅就起身往门口去。
陆西子不放心的跟在他后面，“要我陪你去吗？”
门若沅没有征兆的转过身来，跟在他身后的陆西子额头差点撞到他的鼻尖。
“真的才两百米。”
“不，我是说，”陆西子抬头又用他扑闪的眼睛盯着门若沅，“那个，你爸他…”
“放心，我跟我爸虽然不怎么交流，但是他很多地方还是很开明的，很少要求我什么。”门若沅薅了一把陆西子头顶的呆毛，“在床上等着我！”
门若沅说完也不害臊的换鞋推开门出去了，留陆西子一个人站在原地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跟他自己说得差不多，门若沅和他爸只是不怎么说话，周六晚上偶尔一起吃饭也只是泾渭分明的各自吃着自己的，餐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偶尔说的几句话也只是生分的嘘寒问暖，如果不是每次他爸都准时打给他足够的零花钱，外人看来应该和最疏远的亲戚没什么两样。
说不清楚是谁的话先变少的，门若沅觉得是自己害得父亲丢掉了他原本幸福的婚姻生活，不管是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是撒泼不让他娶另外的阿姨。
门若沅收拾好衣服轻轻敲了敲父亲的房门，“爸，我同学他今天父母不回家，我去陪他一个晚上。”
“嗯，去吧，小沅。”
门父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成熟又低沉，门若沅却觉得鼻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