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天狼刃》司徒雅臣

68、第59章 生命地心静思岛的奥辛（下）

　　“老师！老师！……”两眼有些发白，娜塔莎摇头甩去脑中灌满的所有可能、所有不信，一下冲到耐法里奥身边，不断地施着光明魔法。
　　“老师，我是塔莎！您快醒醒！醒醒！”
　　“呵～～”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耐法里奥发出一声长长的喉鸣。睁开眼睛，伸手摸向娜塔莎：“塔……莎！……公……主？”
　　“是我！是我！老师！”激动的两眼带泪，娜塔莎一手一刻不松地为耐法里奥施着魔法，一手扶着耐法里奥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他……们！……他……们！……”艰难吞咽了一口口水，耐法里奥又是一声长长的喉鸣。
　　顺着耐法里奥举起的手指看了眼北辰三人，娜塔莎一瞬转回，指尖难以遏制的颤了颤，将翻腾到喉头的全部酸苦一息压下。
　　“老师，怎么了吗？……是谁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
　　明白娜塔莎问的有多压抑、多撕心，耐法里奥手一放，摇了摇头：“没……有……人……伤……我！……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自……己……伤的！”
　　“老师！您在说什么？您怎么可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是真的！”挥手散去岛上的所有屏障，娜塔莎见到了真正的静思岛。
　　触目惊心，鲜红一片！所见之处，哪里还有什么人间乐土。有的，不过是一地的疮痍，满眼的血腥。
　　“老师？”不能相信，娜塔莎缓缓的看回耐法里奥。
　　痛苦的勾了勾唇，耐法里奥靠着生命之树，远望着天边的某一点：“我原本只是艾泽拉斯里的一个能量体！但是主人，也就是你的祖父——乌拉，想要试验，我若离开了艾泽拉斯，还有没有可能独立的存活？也想知道，经过洗练，我有没有可能演变成另一个艾泽拉斯，我这才有了生命，成了生命之树，在静思岛一住，就是上百万年！”
　　“一开始，我很害怕，也很恐惧！生怕下一秒，就会化为飞灰，什么也没留下！可是，就在那时，一只蝴蝶轻轻地落上了我的枝头，一棵小草也从我的脚下悄悄出了土。他们可爱极了，也美极了！我的害怕，我的恐惧，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我再看向静思岛外面，心里有的，只是好奇和各种各样的喜欢！”
　　嘴角徐徐翘起，耐法里奥亮着眼睛，继续回忆着刚成为生命之树的年月。
　　“可这样的岁月，我过着过着就不再满足了！我不能像在艾泽拉斯里那样，时时刻刻看清整个莫克诺斯的变化。我只能清楚感知到，莫克诺斯越变越美，越变越美！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一些从没有见过的美丽生物，心无法克制地砰砰直跳。我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一个人长久的呆在静思岛。我想离开，想到外面看看，将每一种美好全都印在心上！”
　　双眼一暗，耐法里奥眉头蹙紧：“我化为了人形，出了静思岛！但外面，远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外面已经有了战争，有了杀戮，有了欺压，有了谎言！……我不喜欢杀戮，更不喜欢战争，我将看到的生物全都救回了静思岛。也是因为如此，你父亲知道了我的存在，让静思岛有了生命地心的传说！”
　　沉默了良久，耐法里奥重新张开口：“中途，主人有回来过一次！他看到了我救回来的生物，不仅没有怪我，还和我说，生命地心很配静思岛，我若喜欢，可以让更多的生灵住进来！我以为，主人是不想伤到父子情分，才会和我一样，要收容所有在杀戮中、战争中受到伤害的生灵。可我想错了！主人之所以会同意我把生灵带进静思岛，只是因为他很早就算到，艾泽拉斯有一天会全面的枯竭，他也会在那时，遇上他最大的劫难。而这些生灵，能让他没有忧患的疗伤，改天换命，用另一个美丽的寰宇顶替掉莫克诺斯！”
　　“老师！”看到耐法里奥说到这里，不仅眼里没了光，心也在同一时间没了求生的意愿，娜塔莎焦急地连声一唤。
　　“塔莎！我是帮凶！明知道，静思岛的花草在枯萎，鸟兽在哀鸣。我却用幻术麻痹着自己，麻痹着外人。让一个个深信着静思岛能给他们带去欢乐的生灵走进地狱，没了生机！”
　　咳！一口鲜血喷出，耐法里奥看向娜塔莎：“塔莎，我该死，早就该死了！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经是上苍给予的最大仁慈！你回去告诉你母妃，我帮不了她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最后的骨干，撑住莫克诺斯的南方天空三个月！这三个月，能不能救出你父亲，就看她自己的了！”
　　说着，耐法里奥化为道道绿光，飞进了生命之树。生命之树也因此停止了晃动。但没过多久，静思岛上的花木、百鸟跟着大片大片的消失，生命之树上的叶片也在同一瞬间没了绿意，片片的枯黄。
　　“老师！”
　　大地接着又是一阵晃动，娜塔莎与北辰三人被生命之树突出地表的三支树根一下送出了静思岛。
　　吧嗒啪嗒，马蹄飞驰。静思岛越来越小，娜塔莎、北辰、孟章、九凤朝着龙谷，快速飞去……
　　过了半晌，平静下来的娜塔莎重新看回北辰：“在进静思岛的时候，你就发现老师用幻术盖了血腥，是不是？”
　　抬眼看了看娜塔莎，北辰再次望向书籍。
　　“老师是被你、凤姐、孟大叔伤的，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可以一次性全部说完。完全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问我是不是！”翻着书，北辰淡淡一回。
　　“你就那么讨厌，那么厌恶我们吗？连让我多问老师两声，阻止他，让他不要伤害自己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噙着泪光，拉紧衣领的娜塔莎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裂了。
　　啪！书籍一合，北辰抬头对上娜塔莎的眼睛：“我从没说过自己喜欢！更不止一次厌恶！尤其是在进了静思岛以后，心里的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机会多问耐法里奥两声，让他不要伤害自己。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若不是他速度快，不仅是乌拉，就是他，我也会让他成为一堆碎屑！”
　　唔～心疼的快要没有知觉。喘息中，娜塔莎好像在北辰脸上看到了另一个精致的面孔。
　　“北辰！”喉头打转，娜塔莎眼前一黑，倒在了北辰身上。
　　“郎君？”疾步瞧了瞧娜塔莎，九凤转向北辰。
　　两眼凝实，北辰看着娜塔莎，双唇越抿越紧：“那个灵魂碎片认得我！就算它只有指尖那么大小，仍在用着全力干扰着娜塔莎，倾尽所有的想要护住我！”
　　“郎君！”惊了眼睑，九凤低头望着娜塔莎。
　　越看越不能辨别灵魂碎片是属于谁的，北辰两手握紧，眼放彩光。
　　“究竟是谁？乌拉究竟把谁的灵魂碎片融进了娜塔莎？他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个仙神的灵魂碎片能让我心魂失守，一举被他控制。继而心甘情愿沦为他的掌中物，莫克诺斯全新的能量源？”
　　等了许久，九凤还不见北辰有停止的动作。
　　“郎君，还是看不出来吗？”
　　彩光一收，北辰摇了摇头。一声强劲的龙吟，在这时响彻了马车的上空。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哼～我这就拿了美狄丝的女儿，祭了瓦拉斯塔兹！再去找美狄丝算账！”
　　烈火扑面，北辰从飞起的车帘一角看清了袭来的烈焰翼龙。
　　只见，翼龙的头顶长着两个羚羊角似的犄角，厚厚油脂层的赤红身体布满了一看就钝硬无比的怪异鳞甲。再看翼龙的前肢尖爪，虽然锐利，却从身体侧腹延展开一对厚实的蝠翼。远远瞧着，像怪兽多过了像龙。
　　“这也是龙？”漠然一笑，北辰一掌打出。
　　吐出的龙息立刻掉了头，翼龙瞳孔一缩，鼻头用力，吸回了身体。
　　“呵！我说美狄丝怎么敢让自己的女儿单枪匹马的连闯上古之城和火域神山！原来是有顶尖的斗帝和魔法师暗中埋伏在旁！”
　　听着翼龙的狂傲冷语，孟章、九凤清楚，北辰加在身上的气息已经成功骗过了莫克诺斯的顶尖族群——魔龙。
　　面色一整，孟章把手里的长鞭握紧，九凤也唤出了如魔法杖般的羽扇。
　　“有意思！今天，我就让你们和美狄丝的女儿一起，死在我的烈焰神息之下！”胸腹一鼓，烈焰翼龙肉翼大张，喷出数团光影烈焰。
　　“孟叔！”
　　北辰肃声喊出，孟章便头一点，飞离马车，一鞭抽散了所有的烈焰，稳稳落上翼龙的脖颈七寸。
　　怒火中烧，翼龙扭头就是钢牙一咬。
　　两手轻松地掰住翼龙嘴，孟章看准时机，抬脚对着下颚狠狠一踢。
　　痛吟出声，翼龙飞出五丈。转身，红着眼，张着爪，闪电朝孟章抓去。
　　翼龙明显的这一爪，是想要了孟章的命，北辰眼一冷，抽出天狼刃，瞬息挑了翼龙的背脊龙筋。
　　凄声厉吼，没了龙筋的翼龙重重砸进了大地，带起了无边的飞尘。“呃！”抖着后肢，翼龙想要再次飞起。北辰手臂一扬，当场就要用天狼刃结果了翼龙的性命。
　　“昂！～”恰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响亮的龙吟。紧接着，各式各样的魔龙铺天盖地包围了马车和北辰几人。
　　“始祖，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是他们背后伤了伊森！也是他们，伪装成外人，护着美狄丝的女儿，破了上古之城和火域神山！”全身青紫，一条好若大型船舰的巨龙指着马车说完，传闻中的莫克诺斯龙神修斯特就这样进了北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