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融化一座冰山》闻梓

32、第 32 章

　　演唱会定在这周末，地点就是林予泽和陈载阳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酒吧。

　　陈载阳为此还请了半天假，说是乐队要排练。临走时在办公室亲了亲林予泽，搞得像是新婚前的小离别似的。

　　林予泽预计到今天晚上要喝酒，于是没开车，叫了个出租。

　　酒吧还是在郊外，熟悉的店名熟悉的场地。

　　不同的是，这次的台子比上次大多了，瞩目的放在舞池的正中央，底下还拉了个横幅。灯光太晃，林予泽只看清了“告别演唱会”几个字。

　　依旧是坐吧台，林予泽轻车熟路的点了两杯野格。澄澈的液体在镭射灯下闪着，鎏金的色彩。

　　入喉是中草药的清香，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去年的那个夏末。

　　——我已经到了。

　　林予泽掏出手机来给陈载阳发了个信息，很罕见的，这孩子居然没有秒回自己的消息。

　　大概是在后台准备着吧。林予泽放下酒杯，放眼往四处望去。

　　周围是涌动的人群，说话声，喝酒声，重金属的音乐声……躁动不安。林予泽身处其中，心境却和半年前大不相同。

　　——陈载阳这人是真的有魔力，不论是第一眼见到他起，还是到现在。

　　聚光灯忽的亮起来，台上的少年抬起头。手里的麦克风嘶鸣一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他眨了眨眼，毫不费力的就捕捉到了吧台上林予泽的目光，“感谢你们今天能来……那么，下面这首歌的名字是《wildfire》”

　　低声浅唱，少年独特的嗓音勾起心中的一场大火，烈焰熊熊。

　　鼓点渐重，林予泽捏着冰冷玻璃杯的手指渐渐收紧，冰块轻轻摇晃，发出“叮咚”的响声。

　　他隔着那么多的人望过来，目光穿越重重阻隔，相交的时候便燃起焰。

　　嘴角勾起笑意，陈载阳用眼神描摹那人所有的样子，吻过他的眼睛，鼻尖，嘴唇。

　　想把你揉进我的呼吸里面，感受那份像野火燎原的炽热，从肺顶到心尖，慢慢被你点燃……

　　我已经被你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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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予泽坐在台下，听陈载阳唱完一首又一首的歌。心里那份悸动跨过十一岁的差距，同一步传来。很久没有像这样热烈的听完现场，像是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恋爱果真让人变得年轻。林予泽低下头笑了笑，抬头又对上视线，碰巧陈载阳在对着这边比心。

　　像第一眼毫无理由的被他吸引一样，林予泽又一次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今夜与你一样年轻，一样热情。

　　几首歌唱完，酒吧里的气氛已经活跃到不行。

　　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后台上来几个鼓手，他们四个人就相邀着下去休息。

　　方多朝这边看了看，嗤笑一声撞了撞陈载阳的肩膀，小齐对着林予泽鞠了一躬，慌慌张张的往后台跑。梁丘和陈载阳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推开休息间的门就走，表情有些严肃。

　　这边离后台有点远，林予泽坐直身子朝那儿望，结果却没等到跑过来的陈载阳。

　　心里有些小失落，于是拿起手机来准备给他发短信，结果还没等点开联系人，陈载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林大夫，我唱的好听吗？”声音带些喘，陈载阳那边安安静静的，和外面环境有些不一样。

　　林予泽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找到人，于是又坐下说：“好听。”

　　沉默一两秒钟，林大夫实在没忍住，先开口说话：“你怎么不过来？”

　　电话那头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丁零当啷的一阵响。陈载阳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过来，有些慌乱。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这儿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要不你来后台找我吧。就台子下面那个黑色的门进去。”

　　林予泽没多想，抬手准备挂了电话过去。结果陈载阳喊住他说：“别挂……那什么。我怕你找不着路。”

　　行吧。小男友太粘人，林大夫只能宠着。

　　挤过嘈杂的人群，林予泽的心情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台上才刚刚见过他的脸，离开一小会儿便又想念。林大夫老房子着火，这恋爱谈的，噼里啪啦。

　　推开那扇黑色的门，进入到里面安静的环境里面，林予泽甚至能听见胸膛里过于澎湃的心跳。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在渴望着什么。

　　——想要不顾一切的呆在你的身边，想要无时无刻的注视着你。

　　陈载阳，我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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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了吗？”

　　“嗯。在哪儿，我没看见你。”

　　“林予泽，我其实挺想跟你说一件事儿的。”

　　深呼吸。

　　“……林大夫，我们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电话和现实的声音重合，林予泽心脏被一瞬间击中，脑海里闪起拖着尾巴的烟花。

　　灯光啪的一声亮起来，休息室门两边拧起了礼花。欢呼和尖叫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礼花飞舞，迷乱了眼睛。

　　陈载阳站在精心布置好的休息室中间，他笑着，笑容灿烂如阳光。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林予泽，却没走过来。捏着手机小小声说话，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林大夫，做我男朋友吧。”

　　林予泽顿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我不是很早之前就是了吗？”回答坚定而干脆。

　　小男友花样多，林大夫还是只能宠着。

　　林予泽把电话挂了，快步走向房间中央的陈载阳。一点儿没停顿，上去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额头相抵，林予泽朝准男友陈载阳的脸蛋吹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今天晚上想玩儿什么？陪你。”

　　还没等陈载阳回答，角落里传来一声怪叫。熟悉的声音，林予泽吃惊的回过头去——发现徐琛捂着嘴巴，笑的像个皱巴巴的胖丑橘子。

　　“我自己要过来的。”徐琛举起双手先解释说，“脱单不跟我说，冰块儿你这事儿打算瞒多久？”

　　那天林予泽洗澡，电话响，于是陈载阳帮忙接了一下。结果打电话来的是徐琛，这家伙实打实的自来熟，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情况了解了个遍，并对林予泽谈了恋爱还不告诉自己的事情表示十分生气，强烈要求今天到场。

　　陈载阳拦不住他，于是只能放进来。

　　林予泽没什么表情，只是把陈载阳搂搂紧说：“现在知道了？”

　　“靠，林冰块儿你不是人，”徐琛咬牙切齿，“要不是我那天失恋了找你喝酒，你还不知道要单上几辈子呢！”

　　“这悄没声儿的，还老牛吃上嫩草了……”徐琛骂骂咧咧，嘀嘀咕咕的。

　　林予泽给他说笑了，点点头。

　　“行吧，别的什么我也不多说了，祝你们俩好好的就行。”徐琛从兜儿里摸出一个挺厚的红包，塞给林予泽说，“你能找着一个伴儿，我是真的高兴。”

　　“真的，冰块儿…我真的替你高兴。”徐琛啧了好几声，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最后只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对着陈载阳有些语重心长道：“小朋友，这冰块儿以后我就交给你了。真是多亏，最后幸好没砸我手里……哦，还有，他也一把老骨头了，不容易。玩儿的太狠容易嗑着碰着，你们以后……”

　　房间里一通哄笑。

　　还没等讲完，林予泽就堵住了他的嘴，“说点儿能听的。”

　　梁丘和小齐在墙角憋笑憋的肩膀颤抖，头也抬不起来。

　　徐琛呵呵的笑着，抬手看了一眼表。“行了，真得走了。我还有点儿事儿。”林予泽点点头。

　　他知道徐琛自己那边事务所也忙，今天出来还是捡着客户的空闲。再过一会儿就要扣钱了。

　　侧门一声轻响，方多推着个小推车进来。车上放着一块儿精致的蛋糕，冰山的形状，上面插了两根儿蜡烛。

　　“定做的，好看不？”陈载阳捏了捏林予泽放在身侧的手说：“……林大夫，不管以后多冷，我都能给你捂热了。”

　　在心里留下过脚印，因此我们变得不一样了。冰山真的会有融化的那一天。

　　蜡烛静静燃烧着，点亮两个人眸子里的光。

　　小齐吃着蛋糕，腮帮子鼓鼓囊囊，“陈哥这人太自私了，乐队解散这天还得搞个活动出来庆祝自己谈恋爱。”

　　“酸了酸了。”

　　奶油蹭到嘴角，梁丘伸出手来给他擦了，然后把指节上的奶油舔进嘴里。

　　陈载阳笑笑不说话，牵着林予泽的手就再没松开。

　　“林老师……”他想起什么似的，俯下·身来低声说，“刚才记不得说了。今天晚上我想要林大夫在上面，然后……自己动。”说完陈载阳自己都有些害羞，耳尖红红的。

　　林予泽拿着叉子的手一顿，回过身来笑道：“我说话算话…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吃个屁的蛋糕！

　　陈载阳喉结滚了又滚，放下东西就牵着男朋友的手走出去。门关的干净利落，给兄弟们留了句：“喝酒去吧，单子我明天买。”

　　林予泽被牵在后面，止不住的笑意。

　　他看着陈载阳带他穿越人群，跨过嘈杂和喧闹。手掌相贴，心脏热乎乎的。

　　出了酒吧门，陈载阳忽然停了下来，他朝林予泽眨眨眼睛说：“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林予泽凑近，像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整了整陈载阳的领子，他有些挪揶的说：“附近有什么酒店吗？”

　　两个人都笑起来，陈载阳把两个人牵着的手往上抛一抛，爽朗道：“不去酒店，我们回家去！”

　　回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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