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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冰芝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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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看了看断缘，瞧着他似乎没有什么话要对这狐妖说，便道：“你且随我去神界，那儿自有人会公平审理，不过，在那之前......”
狐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自觉拿出了木灵石：“我当初偷它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我能变出更多的样貌，如今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废物一件，枉我耗费了不少灵力将它隐藏起来，你要便拿去。”
洛凝不假思索接过木灵石，转手递给秋灵：“将它收好了，我去去就回，若天黑还未回来，便不要等我，先睡即可，最迟明日我就回来了。”
秋灵将木灵石放入包裹，点点头。
狐妖的一只脚踏出门槛，只听断缘说了一句：“从未有什么输赢，我只把你当成一只小狐狸。”
狐妖再未回头，大步流星走出了门，算是给自己保全了最后的尊严。
当初的沈山河，抱着小小的它，逗弄着：“当真是委屈你了，明明是只白狐，却被他认成了小狗，还取名叫小白，若是有一日你化成了人形，可否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不过，你若想化形，可绝不能害人性命，听到了吗？”
当初懵懂受伤的狐妖点了点头，记住了不会害人性命，以及要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可这些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或许，从当初一只小狐狸起，如今到一只小狐狸为止，当初的恩情，和他对断缘的感情，在这一刻皆化作尘土，烟消云散。
也全当是一点小小的报复，狐妖并未说出全部实情。
当年那个天怕地怕的段羽，此时此刻正在满世界疯了一般的找这个已经出了家的和尚，似乎快要寻到这个地界来了。
不过......那就看你两人之间的缘分，是否真的断了吧。
洛凝带着狐妖走后，屋内只剩下了秋灵和断缘二人。
而秋灵也不知是否该出言安慰断缘，毕竟他方才听了这么一场大戏，牵扯到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况且这又是断缘的私隐。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不料，断缘却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段羽......他说，我是个男子，此举为大逆不道，天地不容，第二日，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了口信儿，叫我万万不要去找他。”
前言不搭后语，可偏偏秋灵却听懂了。
原来那段公子，竟也是个......
罢了，他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段羽？段羽所想，难道不正是常人所想吗？
“沈公子。”秋灵换了称呼宽慰道：“或许段公子只是一时无法理解，才不得已离开的，等他想通了......”
话未说完，秋灵便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说的这是什么话，等他想通了？
沈公子都等了两年了，若是想通了，那段羽早就该来了。
“那狐妖说的极对，我和他其实又有什么两样？”断缘面色无神，眼神涣散，端坐在凳上。
“两年了，我自以为我断了前缘，皈依佛门，可我知道，我只是在这深山老林中躲着他，虽然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来寻我，可我又时常做梦，梦中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他错了，说他要和我一起。”
秋灵十分同情，不知该说什么。
“可每当这时，就会梦醒，或许就是老天在叮嘱我，不要再幻想了。”
“沈公子......”
突然，断缘看向他：“秋施主你呢？”
“什，什么......”秋灵突然像被断缘看穿了心思一般，支支吾吾起来。
“若我猜的没错，你和那位洛施主......”
“不是的！”秋灵下意识的反应是否认。
断缘冷冷的看着他，提高了声音：“若不是，秋施主还是尽早同洛施主说清楚为好，免得日后洛施主同我一般，走了不归路，那秋施主便是害了他。”
秋灵见他误会，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我的意思是，我还未想好要同他怎么说，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也同样对我，对我......”
他臊着一张脸摇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断缘懂了他的意思，苦笑道：“洛施主......比我要幸运的多。”
说罢，他站起身欲回禅房：“秋施主，人生苦短，若是只想而未去探，老来必定悔不当初。况且，你和洛施主，并非我和段羽。”
断缘此言，便是意指他早已看出两人之间情愫暧昧，两情相悦。
秋灵心中悸动，却也不忘问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沈公子，你没有后悔吗？”
他方才说有些事不试便会后悔，可若试了，但不尽人意呢......
背对着他的断缘捏紧双拳，面上是不变的肯定“从未。”
和段羽表明心意，他从不后悔。
秋灵心中没来由的酸楚，不知是为了他这句“从未后悔”，还是为了他躲在深山中两年未见世。
他心中一动，若是......若是求着洛凝在天界帮沈山河查一查他的姻缘，也不知会不会泄露天机。
可他仔细一想，洛凝此次回天界是办正事的，还是不扰他了。
可惜了，沈公子这么好的一个人，以他这样的性格，怕是会选择在此处消磨一生了。
......
不过，沈山河方才所言，倒是点醒了秋灵。
他与洛凝之间正值不清不白的时候，若是由他们中一人点破，岂不是可以免受这单相思之苦？
可是，由谁来点破呢？秋灵犯了难，正如他所担心的，他都不知道洛凝是否真的已经想好了，若是他喜欢那般香香软软的姑娘，那岂不是到时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别到时候他张嘴一说，洛凝就像段羽一般推开他，然后跑掉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断缘都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忙看了看四周，虽说知道这屋中只有他一个人，可还是有些害羞。
自己竟像一个女儿家一般思春了，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可笑归笑，事情还是要解决的，秋灵不是拖沓的性子，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难受，实在是憋不了多长时间，早晚要憋不住了捅出去。
可在捅娄子之前，也得想个措辞说法，不然到时候大眼瞪小眼，那不更尴尬了吗？
于是，直到秋灵晚上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被滚烫的炉火烤的困得睁不开眼时，嘴里都在念叨着该怎么张嘴。
第二日，洛凝赶回来的时候，秋灵还在呼呼大睡。
洛凝看着秋灵似乎一睡不醒的模样，给他掖了掖被角，并未叫醒他。
也难怪，昨日他失血过多，又被狐妖捆了起来，精力一定耗费了不少。
可此刻秋灵正拧着眉头做梦。
梦里他正和许久未见的司南哭诉，说是洛凝不喜欢他。
秋灵哭着喊着，却还嘴硬：“不就是姑娘吗？香香的姑娘谁不喜欢？我也喜欢！”
好死不死，这话却成了梦话，脱口而出，被正在给他掖被角的洛凝听了去，气的说不出话。
前几日他说这话的时候洛凝便揪心的不得了，今日又听这一模一样的话，若是再说上一遍，洛凝怕是要直接把他抓起来关到云水阁，不让他迈出去一步！
若不是洛凝心疼他，怕吵着他睡觉，早就把他从炕上拎起来，狠狠地骂他一句：“我恨你是块木头！”
可他只能愤愤的将从云水阁偷拿的仙娥们用寒雪做的冰芝糕扔在桌边，推门出去，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了。
可怜的秋灵还不知道自己祸从梦中出，还在做着惨兮兮的梦，眼角都带着泪痕。
待他醒了，浑身都觉得累，只因方才在梦中和司南练了一番拳脚，揉着眼睛坐起身，屋内空无一人，洛凝竟还没回来吗？
咦？哪儿来的甜丝丝的味道？
闻着气味的来源，秋灵的眼神挪到了炕头的桌子上。
呀！是糕点！
见了这糕点，他的肚子才敢叫了起来，想着洛凝没回来，应当是断缘师傅给他留的，便放心的吞下肚去。
这糕点竟出奇的好吃，冰凉的口感，这大冬天的吃下去也别有一番风味，入口香甜不腻，滑过舌苔时都有一阵清凉感，秋灵忍不住躺下，毕竟躺在火热的炕上吃着冰冰凉凉的糕点，可也算得是人生一件乐事。
洛凝方才出去寻了断缘，告知了狐妖的事情，又召集了众僧，宣布狐妖不会再害人命，也断不会再回来。
可总有胆小的弟子已经收拾了行囊，随时准备离开。
断缘也不加阻拦，人各有志，若他们想离开，那便是缘分已尽。
看着洛凝，断缘也想像劝慰秋灵那般说上几句，可看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洛凝像是和自己一边的那种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不必多嘴了。
一切完毕之后，洛凝便回了秋灵的禅房，一进屋就看见人躺在炕上大口大口吃着冰芝糕。
眼见着一包的冰芝糕都快见了底儿，洛凝气的肝儿发颤，赶忙拦下：“不可吃那么多！要坏肚子的！”
秋灵猛然被人夺食，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你带回来的？”
“不然呢？”洛凝夺过包袱扔到一边：“不许再吃了，天气太凉，怎么能吃这么多凉的东西？”
秋灵舔了舔嘴边的糕点屑，回味无穷，嘴硬道：“还不是你带回来给我吃的？”
“带回来给你，又没让你全吃完，胡闹！”洛凝气他不知节制，更气他梦里还不忘姑娘。
秋灵见他因为一点小事便发火，着实奇怪，问道：“可是那狐妖的事情处理的不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