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心殇的陆菁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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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电梯上来的一位高个男生正好看到这番景象，原本急切的步履竟顿在了原地……
淡漠无波的黑瞳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想象过无数重逢的场面，在每一种里自己的心都是无比平静的。淡淡的问候，静静的告别，心底不起一丝波澜，真的只是老朋友的会面而已。
这是自欺欺人还是自以为是？
不符合年龄的略带深沉和狠戾的脸庞上流露出不多见的伤感和怀念，这般脆弱的表情却是吓坏了身边的伙伴。
“怎么了，阿若？”
同样高瘦的个子，同样出色的外貌，只不过比起同伴，温暖和煦的笑容好似让人如沐春风，却很好掩盖了晶亮双眸后的疏离和戒备。
宓君若摇摇头，定下神来，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冷漠深沉的状态：“我们走吧，虎哥应该等急了。”
左手抚过紫莹莹的头发，纯银的尾戒有种寂寞的味道。
陆风点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不远处一眼，随后跟上。
正与Sarah东拉西扯，享受美好饭后时光的陆菁菁不经意抬头，就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略微清瘦的身材，白色的衬衫。
那般干净、美好。
只是，那颗柔软的心……不再为自己跳动。
陆菁菁猛然起身，拔腿向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总是微笑着的圆脸上不断的滑下晶莹的泪珠。
Sarah被陆菁菁的反常行为弄得措手不及，楞了楞后慌忙起身欲追……可是，在追到一个拐角后，已不见了陆菁菁的的身影。
“这……怎么啦？”Sarah望了望拐角后的贵宾包房区域，皱皱眉，“应该不至于冲进包房里去吧？”
宓君若，虎鹰帮老大尹虎最得力的左右手，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一个本该安然坐于课堂、倾听师长谆谆教诲的年龄，却早已看过世间百态，踏上了一条本不属于他的道路。
陆风，宓君若最亲近的助手，成熟睿智的他也只是刚刚迈过十九岁的门槛。
永远挂着和煦笑容的温润少年，似乎永远不与“冰冷”“阴暗”这样的字眼挂钩的少年，却也沾染上了残忍的气息。
虎鹰帮内资格再老的人也不敢因为年龄而看轻了这两位少年，不止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更是因为他们的手段与头脑。
这里是通往贵宾包房区域的通道。
右手轻抚着戴在左手的尾戒，修长的手指不断地在尾戒上跳跃，似乎正在演奏一支欢快的舞曲。
“好像说，史茜茜被……流金园赶出来了？”宓君若轻声问身边的人。
“确实是这样，据说是她最爱的会长大人给下的套。”陆风的语气带着露骨的讥诮，“这回，史力笏的脸丢得不小。”
宓君若冷冷道：“史力笏这次该是恨上明家了。可惜，明家不是他惹得起的。”
“何止惹不起，想想明家在Z国的地位就够吓人的了。”陆风收起温润的笑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思绪，“而且，三年前明家突然从N市来到S市，不会和虎鹰帮没有关系吧？”
“应该是原因之一。”宓君若沉思的半眯起双眼，漠视一切的黑瞳中总算漾起一丝兴味，“若是政府的意思，虎鹰帮这回终于有点麻烦了。”
“想必是这些年的作为有些过了，一不小心触碰到底线了。”陆风同样显得兴趣十足，眸中闪现着名为兴奋的光芒，“史茜茜那个笨蛋，在这样关键的时期还在校园里玩□□那手，不是纯粹招明乐鸥‘另眼相待’么。难怪我们史老大这次气得发誓要把史茜茜直接发配到十四中，和我们作伴了。”
“哼，相信她这次会有点自知之明，不会妄想在十四中的地盘作威作福了。”宓君若冷笑道，“倒是明乐鸥，是个不错的对手。”
“嗯，外界的传言对他的评价很高，不知道是不是言过其实了……欸，阿若，明乐鸥的母校是你原来的学校吧，接触下来感觉如何？”
宓君若叹息着摇头：“没有遇见过他，在我初三转入那里的时候明乐鸥已经转学一年了。倒是听学校里的人谈起过他，确实是羽乐中学所有人的偶像。”
“是嘛，”陆风咂咂嘴，“真可惜。”
说话间，已到了尹虎所订的贵宾包房外。
陆风举起的手还未放到门板上，身后便传来弱弱的一声呼喊——“哥……”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似化作了千言万语。
宓君若情商不低，自然听出了那声呼喊中蕴涵的浓情蜜意，婉转柔情。
略略瞟了眼身后的女孩，便抛下陆风先进了包房。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平静表面下内心的跌宕，这个女孩不就是刚才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么……
那，她呢？
包房内，豪华的大圆桌后，几张高背靠椅上，坐着帮内几位熟悉的面孔，见他的到来，都不由露出了或敬或怕或妒的神情，就像一出好笑的戏剧，每个人都戴着愚蠢的面具，表演着他们自认为到位的演出。
宓君若顿失了兴致，所谓的帮内聚餐在他眼里也更像是一场小丑间无趣的较量。
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宓君若静静走到安坐在休闲沙发上的中年男子面前，平静道：
“虎哥。”
包房的门在面前徐徐闭上，隔绝了门后的另一个世界。
一个纸醉金迷、残酷无情的世界。
陆风似乎没有看到女孩眼底的伤痛和希冀，用着犹如遇见陌生人般的口吻，问：“什么事？”
心像是裂成了几瓣。
即使已经知道结局，却还拼命尝试，到底是犯傻还是犯贱？
陆菁菁痛苦地阖上了双眼，遮住了满目凄凉。
当Sarah找到陆菁菁时，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个一直有着爽朗无敌微笑的少女，如今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般，蜷缩在贵宾包房外的一角，脸深埋在大腿之间，看不见表情。
Sarah放缓了步伐慢慢走近，心中不安至极。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陆菁菁缓缓抬起头，露出哭红的双眼。见到好友，还硬是挤出一个让Sarah无比心酸的笑容。
Sarah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蹲在陆菁菁身前，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不断颤抖着的人。
不问为什么，只是给予一个陆菁菁此刻最需要的温暖的拥抱。
“我们回去吧，Sarah。”闷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嗯。”
一路上，陆菁菁未发一语，任由眼泪、鼻涕挂在脸上，引来无数了路人好奇、同情的视线。
可是，陆菁菁已无暇顾及这些，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悲伤的大网紧紧缠住自己，勒出绝望的弧度。
等回到了家，心神疲惫的陆菁菁一进门就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悲凄的情绪毫不保留的散发开来。
Sarah叹着气，去厨房替陆菁菁冲杯牛奶。
陆菁菁颤颤巍巍地接过杯子，惨淡一笑：“其实现在我比较想喝酒。”
Sarah揉揉陆菁菁的短发，柔声说：“喝完这个就去睡吧，我去帮你铺床。”
“Sarah。”
才站起就被身后的陆菁菁叫住，Sarah转身关切的看向好友，谁知竟被陆菁菁的下一句吓得差点站不住脚。
“我喜欢……不，我爱我的哥哥。”
见到Sarah目瞪口呆的模样，陆菁菁不由放声大笑，是心酸，是自嘲。
狠狠的笑过、发泄过后，陆菁菁才慢慢平静下来，空洞的眼神也渐渐有了些许光彩。
Sarah在陆菁菁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双手叠起放于腿上，等待陆菁菁开口。
“其实她不是我亲哥哥。”陆菁菁喝了口牛奶，定定神说道，“他是爸爸朋友的儿子，从小失去双亲，也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就被爸妈收养了。”
“我从小就很粘他，他也很疼我。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我们越来越疏远。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到底从哪一天开始，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宠我疼我，看我的眼神，冰冷得让我害怕。他不愿意和我念一个学校，没关系，上学的时候见不到就见不到了，回家也可以啊。那段时间，我差不多天天翘社团，就是为了早点回家，不错过和哥哥相处的每一分钟。”陆菁菁的声音中已隐隐带了哭腔。
“可是，他连我最后的快乐都吝啬得不肯给我。几个月前，他突然从家里搬了出去，还瞒着爸妈，转到了十四中。”
“十四中？那不是……”即使是刚来S市，对于十四中的事迹Sarah听的并不少。
“对，那是一所盛产混混的学校，学生整天的打架、斗殴，甚至混迹□□，我怎么也想不到，原本那么优秀的哥哥，竟然会这么糟蹋自己……”陆菁菁放下手中的杯子，把头深深埋在手掌里，不愿抬起，“我原本以为，他是受不了高三的升学压力才一时的冲动，只要我们给他时间，他迟早会想清楚，回到正途上来。只是，我最近才知道，他转学只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十四中的校花，还是虎鹰帮老大的女儿。”
“尹韵吗？”Sarah想起了不久前冷延峰给她的关于虎鹰帮的资料，上面也有虎鹰帮老大尹虎之女的情况。似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陆菁菁抽泣着抬起头，眼睛比之前更为红肿，“哥哥他……他可以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我……我还能忍受。可是，他受不了他这样作践自己，为了一个根本把他当成跟班的女孩子毁了一生。今天在‘宏远’里看到他，我就什么都不顾地追上去想要说服他。”
“可是……可是我这个白痴，被他奚落了一顿还是不怨他、不恨他，反而更加担心、更加心疼他……Sarah，我真的……很没用……”
“别说了，别说了……”Sarah起身抱住陆菁菁，心底掩藏的酸涩也欲喷薄而出。
菁菁，其实我们都一样。
痛到连恨的力气都没有，这便是最大的悲哀。
那晚的发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第二天一早，陆菁菁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灿烂的笑容，几乎看不出前晚绝望的痕迹，只有略肿的眼皮提醒着Sarah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也只有Sarah清楚的知道，在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背后，掩藏着怎样通彻心扉的伤痛。
心疼，可是无能为力。感情的事情，作为旁人本就不该插手。作为好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陆菁菁需要肩膀的时候，给她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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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乐鸥的英明“压榨”下，在学生会成员高强度的工作下，学园庆典的筹备工作已近尾声。
明天便是学园庆典的第一日，应该说早已身经百战的Sarah竟也有些静不下心来。
此刻是社团活动时间，最近劳心劳力、疲惫不堪的Sarah干脆翘了社交舞蹈社的活动，留在在教室补眠。应该说，有了学生会加分的Sarah更是底气十足，翘社团翘得不亦乐乎，让陆菁菁气得牙直痒痒。
Sarah的座位在教室左后方，临近窗边的位置。既然无心睡眠，Sarah便起身站到窗边，眺望远方。
不知不觉已到了10月下旬，气温依旧徘徊在温暖的范畴，所以仍着一身夏季校服，除了清晨和晚上，倒也没有多大凉意。
S市是个与N市有很大不同的城市。Sarah原来居住的N市临海，为此呼吸着的空气中都带了丝浅薄的水汽，湿湿的，温润的，让人有种莫名的爽意。而S市则要干爽些，洁净的空气中弥漫着点点温情。
窗外的合欢树迎着风摇摆，可惜不是花期，看不到那如娇羞少女般绯红的一片，亦看不到花随风舞、落英缤纷的画一般的景象。
恍然间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回过神来的Sarah循声望去便捕捉到了那架招摇侵入流金园的直升机。本对此兴趣缺缺，走回座位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的Sarah猛的顿住了手——那打扰她清静休闲时光的直升机貌似非常眼熟。
压抑住心底的欢愉，Sarah转身探头向窗外望去，凭借她两眼5.3的视力毫不费劲地再次捕获到了那架此刻造成校园喧嚣的罪魁祸首以及……机身上的家族标志。暗自唾弃了下某人一如既往的夸张和奢侈后，Sarah急匆匆地冲向学园内设立的停机坪。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八章 心殇的陆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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