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鱼片滚粥

6、季子河夺魁

　　季子河走后，便有一行人抵达。首位那人一袭蓝衣，风貌翩翩，正是当日救下季子河的姜满清。
　　众人惊呼议论，女子纷纷羞涩垂首。
　　“这不是天门的姜满清吗？他怎么也来了。”
　　“天门本就是江湖名派，此次神兵之事，必是清一门主派人相助武林。”
　　“啊啊啊！本人比话本中还要英俊！”
　　“看来入围三强之位，怕是没希望了。”
　　“那当然，姜公子不仅长相俊美，武功也是绝世。”
　　“再看也不会与你有关，收收心吧。”
　　第二日，陆千千陪着祁子仁便来到赛场，两人说笑间，季子河从旁经过。
　　陆千千偏过头，轻哼一声。祁子仁轻轻敲她额头，摇头说道：“你啊。”
　　“季公子，留步。”祁子仁上前几步叫住季子河，“昨日师妹无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季子河停步望着祁子仁，说道：“无妨。”
　　“季公子曾对师妹有恩，此次还望公子赏面，赛事后移步武林盟一聚。”
　　“小事罢了，无须诸多劳烦。”
　　“武林盟向来以仁义自称，被人知承恩不报，岂不贻笑大方。”
　　“既如此，便多谢了。”
　　陆千千听后，眼神一闪，暗自欣喜，全然忘记前番之事。
　　锣鼓声响起，三强决战正式开始。
　　审判拿出战帖，念道：
　　“天门，姜满清。”
　　“虚无门，季子河。”
　　季子河负手站在台上，另一人却迟迟未来，眉眼一皱，道：“他既不来，便是我赢。”
　　审判为难地看向主台：“这...这...”
　　陆万贺扬手宣道，“一炷香后，若无人出战，便是季公子胜。”
　　此刻，凤阳城内，姜满清正处于一个木雕摊位前左右挑选，赞道：“此木雕甚是精妙，名师皆济济于市啊。”
　　小师弟在旁嘟嘟囔囔：“此时还有心情挑选木雕，比赛都快结束了。”
　　“多谢。”姜满清接过一只精巧的龙型木雕，温笑向摊主道谢，“我已入三强，还打什么。”
　　小师弟嘀咕道：“哪次打架不是非要将人逼到绝处，之前也不见你这般谦让。”
　　“你说什么？”姜满清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小师弟赶忙低头往贾袋里掏出一串铜板递给摊主，低声埋怨道：“我哪是小师弟，根本就一仆人。”
　　“闪开！快闪开！”
　　街上一匹无人黑马失控，横冲直撞，眼看要撞上道路上的男孩。
　　姜满清身形一闪将男孩抱住，扬手出掌，黑马轰然被拍倒在地。将男孩放下，转身离开，却被他拽住衣袖。
　　“多谢哥哥。”
　　“你唤我什么？”姜满清歪头笑趣问道。
　　“哥哥呀。”男孩回道，眼中满是烂漫的笑意。
　　姜满清将手中的木雕递给男孩，道：“给你吧。”
　　望着男孩满心欢喜地捧着木雕离开，姜满清轻声念叨：“哥哥么。”
　　神色似疑惑似享受，侧身对小师弟道：“你唤我一声哥哥来听。”
　　“啊！”小师弟一副见鬼模样望着姜满清。
　　“唤啊，我等着呢。”姜满清正色道。
　　小师弟无奈，只得在大庭广众下，红着脸唤道：“哥...哥哥。”
　　姜满清摇头：“罢了...还不如那小孩唤得好听。”
　　小师弟火冒三丈，将姜满清丢在街上转身离开。
　　一炷香燃尽，审判宣布：“虚无门，季子河胜。下一场对战，武林盟，祁子仁。”
　　主台上陆千千对祁子仁说道：“师兄，此番你定要将那季子河打趴下！”
　　陆万贺喝道：“千儿，像什么话，季公子还是你恩人，怎可如此言语。”
　　陆千千侧头噘嘴轻哼一声。
　　“真真将你宠坏了。”陆万贺无奈道。
　　“子仁，此番尽力便可。”
　　“是，师傅！”
　　祁子仁飞身上台，台上二人，一黑一白，皆是年轻有为，又长得一副上好容貌，惹得台下女子面红耳赤，暗下赌哪个能赢得此次大赛。
　　祁子仁按捺不住，双刀疾速袭去，直指季子河眉间，带起冽冽刀风，季子河退至台边，向后一倾，手中软剑如鞭子一般卷住旁侧的栏木，顺势一拉，避开了祁子仁的攻击范围。
　　祁子仁向台外倒去，临门双脚勾住边缘绑绳，双刀砍向地上，借力弹回。身后凌锋剑气迫近，祁子仁侧身一避，左刀与剑刃激起火花，瞬间两人又纠缠在一起。
　　高手过招，瞬息之间可定成败。季子河不料此人武功竟与他不相上下，两人缠斗已久，却一点都不敢大意。
　　这样拖下去，不知何时能决出胜负。
　　季子河心下一沉，将内力源源不断注进软剑，软剑终于颤抖地发出鸣叫声。季子河心神一定，长剑挥洒，滔天的剑气势如破竹地席卷了一切，将祁子仁重重击飞，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偌大的赛台生生裂成两半，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武功招式技巧都无用。
　　风卷起衣角，季子河持剑独立，漠然于世。
　　陆万贺登时起身，神色复杂地望着季子河，子仁已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此人武功竟高于子仁，为何从前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番人物。
　　审判合上张大的嘴，颤颤宣布道：“此...此战，虚无门，季子河胜！”
　　“小师弟，把你的嘴也合上。”姜满清说道。
　　“这....这人...难怪当日你说我们拦不住他。”小师弟深深吸了口气，感叹道，“师兄，如果说是你，你能打赢他吗？”
　　“我？”姜满清挑眉，继而望向台上的人，道：“不知道。”
　　言罢，转身离开，季子河望向姜满清先前所处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神兵大赛结束后，季子河被请进武林盟，北司空随侍左右。
　　管家谦恭道：“季公子，您的侍从府上另有宴席招待。”
　　季子河与北司空暗中交换眼色，道：“有劳了。”
　　“北侍从，劳烦随我来。”管家将北司空带往别院。
　　正堂上，陆万贺、祁子仁、陆千千皆在场。陆千千瞥见来人，登时起身，红袖翩翩，欣喜迎接道：“季公子。”
　　“陆姑娘。”季子河点头示意。
　　管家从前院匆匆走来，上前道：“盟主，姜满清姜公子来了。
　　“快快有请。”陆万贺笑道，“季公子，决战当日姜公子未出现，今日你们可以相识一番了，都是后生可畏啊。”
　　一袭蓝衣，步履从容，日光从那人身后照来，模糊了面容，只看得清嘴角那一抹温和的笑容。
　　“姜满清来迟，望诸位见谅。”姜满清致歉道。
　　陆万贺忙笑道：“不迟不迟，我与二位引见一下，这位是....”
　　“我认得。”姜满清望向季子河，淡笑道
　　季子河眼色一闪，暗想莫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了。
　　“季公子一战成名，江湖上何人不晓。”姜满清说道。
　　陆万贺大笑道：“原是如此。”侧身向季子河介绍道：“季公子，这位便是天门首席弟子，姜满清。”
　　季子河点头示意道：“姜公子。”
　　“来，诸位快快入座。”陆万贺将众人招致落座。
　　与此同时，盟主书房内潜入了一位蒙面人，四处搜寻不见果，拉下蒙面巾骂道：“老家伙，藏东西还挺严实。”
　　蒙面人正是北司空。当日拦截陆千千一伙人本是北司空雇来的，不料蛮蛮竟将人一刀杀死，还一脸无辜样说只是失手，北司空皮笑肉不笑，只能暗自将那伙喽啰解决。
　　设计救陆千千，便是为了搭上武林盟，降低陆万贺的警惕，以便潜入武林盟内搜寻。早在两年前，秘阁便发觉大殿下暗中与武林中人来往，但一直查不到那头是何人。近期，秘阁来报，接头人乃是武林盟中人。季子河为避免打草惊蛇，从未派人探过武林盟。
　　此行趁储王派他夺神兵之事，季子河要将这条大鱼捞起，连带着身后的养鱼人一并塞进鱼篓中。
　　宴席上，陆万贺将陆千千支开，脸色沉重道：“此次一是为了多谢季公子救小女之恩，二则是为了与二位商讨这夺取神兵之事。”
　　“此处不是议事之地，请随老夫移步书房。”
　　季子河跟随其后，半途中眉间微蹙，神色有些许凝重。祁子仁见状，道：“季公子，可有何不适？”
　　“无妨，只是昨日耗尽内力，似有些许未缓过来。”
　　姜满清挑眉，上前扶住季子河，甚是关怀道：“哦？是嘛，那我扶一扶季公子。”
　　二人在外看来亲密无间，实际暗地正在用内力猛烈争斗，姜满清轻声说道：“季公子，不如你再晕一晕，或许书房中人可顺利离开。”
　　季子河眼神中一凛杀气射向姜满清，挣开腰间手臂，正色道：“我已恢复，不劳姜公子。”
　　姜满清望着那人神定自若的背影，轻笑一声。
　　季子河暗下恼怒，秘阁中信息记载，天门大弟子姜满清为人向来温文尔雅，素有君子之风，怎真人如此恶性婺劣，莫不是记载错误，回去非得严惩白鸟。
　　远在京中的情报首领白鸟突然发觉背后一阵阴凉，念道：“怪哉，今日晴好，怎还会打寒颤。”
　　陆万贺推开书房，三人跟随其后。姜满清打量一番，在季子河身后轻声道：“跑了。”
　　祁子仁疑惑回头问道：“什么跑了？”
　　姜满清笑道：“方才在外面见一白猫叼着鱼儿立于墙角，甚是可爱，回头再看就不见了。”
　　祁子仁说道：“那应是师妹养的那只白猫，顽劣不堪，因着颇受宠爱，下人也不敢拦着。”
　　季子河淡定若然地落座，丝毫不作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