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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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丁零零”。
白问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儿，树懒一般行动着爬下温暖的床铺。
他早上起床的特点除了脾气好，就是特别呆，全世界跟他提要求都会说‘嗯嗯好’的那种呆。
整理完自己下了楼，看到王陵和白城都在，外婆忙前忙后的把早饭端出来，好脾气一下烟消云散了：“你们干坐着干嘛？没有手帮忙递一下吗？”
说完也没搭理他两，自己去帮外婆把菜端出来了，白城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国企高管，出门有司机，办事有秘书，没有亲自动手的意识。
白问看到他就觉得烦躁，没什么胃口：“我上学去了。”
王陵打圆场：“坐下来吃点吧…”外婆也连声劝，但白问摇摇头：“你们慢慢吃，我要赶去收作业。”
余光瞥见白城和王陵脸色的好了些，他不喜欢撒谎，但找个理由给彼此有台阶下，也不是不行。
出门的好心情被消了一大半，他脚步比往常更快，几分钟就走到了早餐铺。
“小白今天来的挺早啊？”白问这才注意到时间，比以往提前个二十分钟，平时出门会跟外婆念叨两句，今天避着父母，所以早多了。
“嗯，我坐着吃吧。”他气息平稳下来，刚刚冒上头的火气在路上磨灭了，又回到心中那个打火机里，开关是王陵小心翼翼的样子和白城那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真是糟糕的一天，他盯着桌上的筷子和小勺出了神，直到有人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塑料的椅脚划拉在水泥地板上，拖出短暂的‘呲啦’声。
他抬起头，对上一张美丽的脸。
戚忱看上去心情很好，虽然他之前没见过对方心情很好的样子，直觉永远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对方身上有着一种‘我挺开心’的结界，脸上还是没多余的表情，头发好像短了一点点，桃花眼比往日更深邃一些。
白问看的很仔细，仔细到戚忱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你管我怎么了，白问心情很差时就会悄咪咪的在心里怼人，但面上不显，真是个矫情做作的男孩呢，还要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高傲模样。
“没事，觉得你今天很精神。”
戚忱笑了一下，美目扬兮，巧笑倩兮，眼角那个钩终于上扬到了最合适的角度，让人感受到春风拂面。
“你看起来不太精神。”戚忱从筷子筒拿出两双筷子，拆开递给白问，白问刚被对方的笑弄的昏昏懵懵的，接过也没说句谢谢。
戚忱也没有问下去的意思，好像就是随意的打趣了一下对方，正好，馄饨端上来了，老板估计很闲，放下碗也没走，拖了另一把椅子也过来聊天。
“小问今年高二了吧？”
“嗯。”白问点点头。
“那明年要高考了，挺辛苦的吧？”
“每年都辛苦，一个样儿。”白问今天还点了豆浆，“老板，我豆浆啥时候上来，渴死了。”
“马上呢，我们家现磨的，诶，这位小帅哥要不要来一杯。”
戚忱正打算开始吃，闻言先放下筷子，微微颔首：“好的，谢谢您。”
“之前啊，小白是我们街区最帅的小伙子！”老板嘴上没个把门的，“邻里见到了都要夸两句，还有人说要把女儿介绍给小白呢！我们家婆娘骂对方做梦吃饺子-想的美！”
小白本人脸皮薄，耳根子已经微微泛红了。
“不过我昨天第一眼看你，诶，形象跟小白不分上下！实话实说，我婆娘回去偷偷跟我嚼舌根，说你这种长得很漂亮，但招桃花，太风流，身边小姑娘一定很多，小白长得就比较正气。”
风流男孩没什么特别反应，还回了句嘴：“是，班长肯定靠谱。”
小白看热闹不成反被当热闹看，咬了咬嘴唇，不打算理会另外两个人了。
老板觉得戚忱是个有意思的，把自己的椅子拖的更近了些：“你住小白隔壁？”
“不知道。”
“诶，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怎么不知道对方家住哪里呢？”
“同班同学又不是民政局，还得查户口啊！”就在这时，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横插过来，也硬生生打断了三人的闲聊，老板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老板的耳朵，活生生像提猪仔一样把老板提起来，“少废话，过来端豆浆！”
老板带着无尽怨念离开了。
白问内心暗暗叫好，但表面不显，还故作严肃：“老板这爱打听八卦的毛病是该治治。”
戚忱拿起小勺挖了口汤送进嘴里：“那我能打听下八卦吗？”
戚忱今天应该是真的很开心，白问心里暗暗揣摩，按照前两天的表现，刚刚的对话应该是：
“老板这爱打听八卦的毛病是该治治。”
“哦。”
但他说了九个字，看来不是个闷葫芦嘛，白问觉得戚忱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打听什么八卦？”
“你住我隔壁吗？”
白问尴尬的笑笑：“我又不知道你住哪里。”
“红城社区。”
那还真他妈是我家，白问刚吞下一只小馄饨，就被哽住了，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边走边吃很顺畅，坐下来吃反而噎着了。
暗自使力吞进去，表情复杂的看向对方：“好巧。”
红城社区算是W市有名的小区，地段好，而且里头住的人也算非富即贵，光有钱还是买不到的，白城因为是国有企业的管理人员，又常年跑经营，靠着买股票炒房产赚了不少，关系也多，很多年前就在红城社区买了套小别墅，离三中也近，白问上了高中后就搬到这边来住了，红城社区的居民们没什么倨傲的气质，跟周边小商小贩关系都很好。
戚忱什么时候搬到红城的？这些年红城的楼盘早就售空了，居民都固定下来，彼此认识对方，但白问是从来没听过什么星光集团的老板也住这儿。
“你新搬来的？”问出口就后悔了，他记得昨天戚忱就跟老板说过自己刚搬来这附近，“你住哪一栋？”
“L15。”戚忱回答道。
L15？L15不是李奶奶住吗？李奶奶和外婆关系不错，还经常约着一起聊八卦什么的，老夸白问‘这孩子长得好，长得真好’，戚忱和李奶奶什么关系啊？
“你和李奶奶是？”试探性的问问，白问心想，什么孽缘啊？
“你认识我外婆？”
白问对上戚忱好奇的目光，尴尬的笑笑：“是，李奶奶…和我外婆是好姐妹。”
“你外婆？”戚忱来了兴致，“你也跟你外婆住？”
“我爸妈太忙了。”想到昨天王陵敲开自己房门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就有点难受，“我外婆从小带我，现在在三中读书，就跟着我一起搬来了。”
戚忱点点头：“这样。”
白问觉得有些不公平，对方挖了自己这么多消息，不能吃亏：“你现在和李奶奶住？”
“嗯。”
又开始回答单字了，不过对方补充了一句：“我才搬来三天。”
“哦。”白问埋下头开始继续吃馄饨，都被聊的有点冷了，还好来得早，不用急着赶公交车，“你从国外回来的？”
明知故问，跟现在的话题也不怎么沾边，也许是出于一种‘既然又是邻居又是同学那还不如多多了解一下对方’的心理，他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我之前在A国读高中。”幸运的是对方没觉得不方便，大大方方的回答。
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白问吞掉最后一口小馄饨，还是暖暖的滑进胃里。
能和这家伙拉近一点距离，今天好像还不错，他心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