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恋》小泉花王子

59、嘴里

　　戚忱合上房门，端庄的坐在床上。把手机架台灯底下，像是一个好好在听课的高中生。
　　哦，他当高中生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好好听课。
　　房间很安静，戚忱其实挺喜欢住酒店的，暂时，方便，隐私。比起需要尴尬或者虚伪的相处，戚忱觉得酒店简单又正常。
　　白问没说话，他就也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两条腿盘在懒人沙发上，大概能体会一眼万年的感觉，不知道别人怎么理解，反正他是想看一眼一万年。
　　“我明天和戚捷要去苏州。”
　　白问挺有兴趣：“我也喜欢苏州，那边的园林都很好看。我记得小时候去过一次拙政园。”
　　拙政园，戚忱默默记住，其实是苏州挺有名的景点，但他在国外的时候也不怎么回国，回国也懒得到处乱晃，所以不太清楚。
　　反正戚捷是去泡妹的，那他就去正常的当个旅客呗。
　　“诶，你去哪里玩啊？苏州很漂亮的，江南风情，小桥流水。”白问越说越起劲，戚忱反正就继续坐在床沿听，他对这个州那个州兴趣不大，白问想要说他就都会听，“我觉得那里吃的稍微有点清淡，不过也很鲜。”
　　戚忱点点头：“挺好，明天我就去吃。”
　　白问话一转：“刚我给你家韭菜施肥了，也浇了水。”
　　“摩尔庄园的也帮下我。”戚忱撒娇说道，“我昨天忘记浇水了。”
　　“你家院子吗？”
　　“嗯呢。”戚忱自己也不是不行，就是想矫情一下，“还有小黄，帮忙喂喂。”
　　白问抬起头，把电脑打开，盯着屏幕开始今日的摩尔庄园劳作。
　　戚忱也不多嘴了，就抱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
　　“你家鱼塘怎么没放鱼苗啊？”白问的声音把他从书拉回视频，“就之前你在摩尔拉雅山脚嫖到的鱼？”
　　白问转了一趟戚忱的牧场，其实牧场也有不少玄机可做，有一些农作物可以出售给尤尤，一位朴实的小姑娘，在阳光草舍里转着圈圈。
　　“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见到你！”尤尤可爱又热情的打招呼。
　　白问顺便介绍了一下：“猪猪快跑很好玩，还有这个搬运工，我觉得搬运工有点无趣，猪猪快跑还能竞争一下，搬运工就完全是单机了，非常傻，我玩的时候有认真的觉得我是个搬运工。”
　　戚忱撑着下巴玩了会儿，十分赞同：“猪猪快跑也很傻，谁闲的没事去骑猪。”
　　白问粲然一笑：“那可能是我比较闲吧。”
　　“开玩笑的。”戚忱认真的重新组织语言，“很独特的运动项目。”
　　“没事，是很傻。”白问摇摇头，“但我能从这里找到些什么，我每次玩的时候都好像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就，我能感到有东西是一直陪着我的。”
　　戚忱没说话，他其实不太能理解，玩个游戏和不玩游戏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无非今天挺无聊的，时间感觉有点用不完，那就玩个游戏吧？恰巧被人强行安利了这个游戏，又顺手看到酷炫狂拽的有钱包工头白问站在城堡门口玩冰淇淋小屋，加了好友，再薅了他的羊毛。
　　然后最后在一起了。
　　其实戚忱觉得和摩尔庄园关系不大，他本身就很讨厌对某样事物有寄托。
　　白问说他就会听，这是出于尊重。赞不赞同这种东西，他很难说，也恰如他很早就告诉白问的：“你觉得有意义，那就行。”
　　“哎，我最近压力有点大。”白问随手抓来一个枕头，埋了进去，“你别听进去就行，我知道，异地恋还是少释放负能量，说点开心的。”
　　“你在哪又听到的偏门左道？”戚忱有点心疼，随便什么摩尔庄园还是鼹鼠庄园吧，白问能稍微开心一点就行，没办法，同性恋够苦，异地恋的同性恋更苦。
　　异地恋就是在漫无边际的距离和时间不断消耗，赌一次看不到变化的感情。
　　“百度上搜的。”
　　“怎么那么喜欢用百度啊？”戚忱想起有一次白问还在百度上搜怎么打架，“我觉得吧，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我说，人活着哪有天天开心的，不早成神仙啦？你要觉得玩鼹…摩尔庄园高兴，你就玩，别管它蠢不蠢还是傻不傻的，喜欢就行。”
　　白问没说话，戚忱也有点手足无措，讲真，隔着一个屏幕的无能为力确实很让人崩溃，因为近在咫尺的东西就莫名其妙的流失，好像你得看着自己私藏的宝贝掉入深不见底的沙洞。
　　“没事，其实就是，我最近也有在思考未来。”白问挠了挠桌子，低声说，“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想未来，按部就班的读完书，参加工作，然后如果是异性恋找个女孩结婚，同性恋的话就随缘，过一段很简单又很舒服的人生。我不太喜欢改变，大学我都不想出W城，可我总是怕身边的人赶我走。”
　　“没人会赶你走。”戚忱柔声说道，“我说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你的自由。”
　　“我爸妈这几天一直在商量我去哪里读大学，其实也还早吧？才高二呢，也不早了，说来说去，感觉意思就是，叫我去远点的地方，北京，上海，浙江。”白问吸了口浅浅的气，“还有出国。”
　　不得不承认，戚忱虽然嘴上说的很道貌岸然，心里在听到白问也许可以出国时，未免报了些幻想。
　　很不想长久的分别，如果可以只跟喜欢的人共处朝夕。
　　这应该是每个人的梦想。
　　“W城也挺好的啊…”白问的声音弱弱的，好像在支撑并不完美的论证，“虽然是二线城市，但其实也挺漂亮的，物价也低，人也豪爽…”
　　戚忱心落空了一下，但嘴上还是说：“恩，是挺好的，留下来发展也不错。”
　　“我…我觉得挺自私的。”白问有点点难捱的痛在嘴边漫开，苦的像吞了口黄连，“我…你也不可能老回国，如果你以后想留在国外，我又留W城，咱们不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吗？”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事吧，戚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也许过一年你高考，心态就变了，到时候再决定吧？”戚忱声音很明朗，试图让白问跳脱一下，他知道其实白问心思很细腻，即使不会在同学面前表达，看上去很靠谱，“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对不对？”
　　两人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大概时间也过的太快，白问开始困了，戚忱也就：“先休息，过几天就过年了。”
　　“嗯，大年初一，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
　　戚忱笑了：“嗯，恭喜恭喜，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