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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顺眼 ...

  •   白问挑挑眉,但没回答,拿起自己的那碗和旁边的塑料勺,舀起其中一个馄饨,轻轻的吞进自己的胃里,暖暖的,包裹着鲜香的汤汁,外边的那层皮儿轻而易举的就散开了。
      他暗暗赞扬一声,但绷着脸皮:“走啦老板。”然后一只手臂挎着书包,一只手端着馄饨,边走边吃,想着快点到学校,说不定安一微正哭爹喊娘的要作业抄呢。
      但今天有个人作伴。
      戚忱一根手指勾住那碗馄饨,然后悠然漫步的走在白问旁边,看着白问一步一口馄饨,吃的连贯而熟悉,不禁开口问道:“不觉得哽吗?”
      “哽?”
      “就是卡喉咙。”
      “掌握好气息和脚步就行,你多练练也可以。”白问吞下嘴里的馄饨,然后紧接着挖起最后一个,“节约时间,我建议你也赶快找个地方吃,教室不让吃饭。”
      “啊?”戚忱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他低头看看手上打包好的馄饨,“不早说,我就在早餐店吃完了。”
      白问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馄饨,喝了口汤,就把剩下的馄饨汤倒进湿垃圾,馄饨碗丢进干垃圾:“那你得起的比鸡早。”
      前面就是公交站了,白问看旁边的人没有离开坐上某辆豪车的意思,不禁发问:“你坐公交吗?”
      “对啊,20路,我查过路线了。”
      白问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位富二代为什么要体验生活,但跟他关系也不大,他从裤子兜里掏出耳机,长长的又纠缠在一起,他瘪了瘪嘴,开始缓慢的解,耳机线真是奇怪的东西,不管摆的多么整齐只要没在用,就会缠在一起。
      戚忱盯着自己手上提着的馄饨,皱皱眉头,他不太习惯边走路边吃,之前在国外上学时能带到学校locker前,吃完再去上课,遇到没要求的老师还能边听讲边吃,但毕竟现在在国内上学,还是入乡随俗一点好,那就只能等下在公交车上吃了。
      白问满意的看着已经解开的耳机线,连接上耳机,看到戚忱和馄饨碗大眼瞪小眼,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不太好的念头,老好人的本性又犯了:
      “你不会想在公交车上吃吧?”
      戚忱转过头,疑惑的看向白问,即使白问一米八出头,在南方已经算佼佼者了,但戚忱比他更高个两三厘米,这一点点差距倒是对方是垂眸看他的,白问能看见戚忱算不上浓密但很纤长的睫毛,眼睛里满是疑惑,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有什么问题吗?
      白问耐心的解释:“W市的公交车是全国有名的赛车级速度,你站在车头,师傅拐个弯,你能摔到车尾,而且你等下都不一定挤的上车。”
      话音刚落,公车站后面的小区涌出来一群上班族,都打着慵懒的哈欠,但穿着正式,还能看见一位白领靠着公交车牌微眯着眼睛,好像在补觉。
      戚忱想到自己在国外时一个公交车站都不会有几个人毛,你远远的看到公交车来,还要伸出手拦住,不然就对方就直接飞驰而过,一小时才一班,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他还是觉得白问有点危言耸听,他一个热血少年郎,怎么可能挤不上公交车呢…
      三分钟后,他就被打脸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前一秒还靠在公交站广告牌面前小憩的白领,是怎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出重围,杀上那辆公交车,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才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公交站台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颇有一种悲壮感。
      总之,戚忱现在正看着已经挤满人的公交车,和最后一位估计不合上车门就快掉下来的男生面面相觑。
      这个男生,我们就暂时把他叫做白问吧。
      白问无语的看着戚忱,这位少爷好像还在状况外,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整辆公车,白问狠了狠心,也可能是怜香惜玉之情涌上来了,他冲着整辆车的人大喊:
      “都往后挤一挤!挤一挤!我朋友还没上车!”
      人群嘟嘟囔囔地往后挪,公交车司机看到戚忱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是难以忍受了:“那位细皮嫩肉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需要我去给你搭个红毯吗?反应快一点,快一点!不是您的专车,大家赶时间!”
      戚忱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赶上了车,但由于车内空间就算是挤也挤不出来更多了,他只能和白问贴着站,他站在上车门入口的位置背抵开合门,白问无奈的贴着他,背后还有一大堵人墙。
      车里的味道是各种早点味的混杂,也有烟味,习惯的人知道这是每天早班车的香氛,但不习惯的人,是真的很不习惯,
      可能是戚忱脸色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嘴唇绷的直直的,天生微翘的嘴角都救不了,白问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忍忍吧,一站就到了。”
      戚忱低下头,紧贴自己站着的男孩皮肤白净,睫毛浓浓密密的,而且在车窗反射的光线中呈现一种金灿灿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软,他心情好了一点,但还是被压的有些难受:“我怕馄饨汤泼了。”
      白问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沉默良久,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了:“已经泼了,我大腿热乎乎的。”
      他能看到戚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不过还是很好看,靠的近了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并不刺鼻,有一种早晨起来能闻到的,还带着露珠的绿叶和鲜花混合在一块的香气。
      “W市三中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
      终于,戚忱赖以为靠的车门终于敞开,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马上下了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白问跟在他后面,还想着他身上刚刚那股香味儿,却冷不丁的撞上戚忱的前胸,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对方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馄饨汤。
      正是上学的点,三中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两个人高马大又长相夺目的男生站在校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偷摸着看然后害羞的和同伴打趣。
      没人意识到帅哥当事人有多尴尬。
      主要是校裤颜色不算很浅,比天蓝色浓郁些,但有什么污渍在上头看的还是很明显,白问顺着戚忱的眼光看向自己右腿外侧,那里被些不明液体沾染出一整块深蓝,他看向戚忱右手提的那个透明小袋子,馄饨碗早就翻了,对方拎着一袋汤汁,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没事。”白问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这种少爷挤个公交都要犹豫再三,一看就是死要面子的类型,“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戚忱摸摸鼻子,余光瞥到身边的垃圾桶,他问:“这个怎么干湿分类?”
      …
      “早上好呀!白神!早上好…”安一微站在门口迎宾,但他的‘好’字呈现俯冲趋势,“新同学。”
      白神脸色温和,但这个温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温柔和睦,更像是那种被迫呈现出不得不温和的感觉,安一微不知道自己怎么读懂的白神脸色,又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去从事个心理学行业,他对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转而,就从心中开始升腾起一股奇异,因为昨天那个长相美貌但话很少的新同学,正跟随着白神后面,脸色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小心翼翼的,做错事了的感觉,以前自己偷偷玩手机被妈妈收走,虽然一边想着把手机要回来,但还得哄妈妈,那种脸色就跟新同学的差不多…
      但同款表情一下就消失了,新同学重新变身冰山美人,冲着安一微点点头,就回到自己座位上,而白神,哦,白神还站在他面前。
      “有何吩咐,白神?”安一微一边偷偷看戚忱,一边扯过白问的衣袖,“怎么回事?你骂新同学了?”
      白问一下被未来的心理学家扣上‘暴躁老母亲’的大锅,甩也甩不开:“我骂他干嘛?”
      “你俩脸色不对劲。”
      “怎么看出来的?”
      “凭我的感觉。”安一微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的感觉值多少钱?”白问不屑一顾的俯视众生,表情变得比新同学还要冰冷,“作业交上来,不然今天记你名字。”
      安一微早有准备:“呵,早就写完了,你休想威胁到我。”
      “谁威胁你,这是你应该做的。”白问冷漠的说道。
      “你昨天听了我给你发的语音没?”安一微好像不打算放白问回座位,白问拗不过他,只得站在讲台前把作业拿出来。
      “什么语音?”
      “就是…”安一微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新同学的来历。”
      “不就是星光集团的太子吗?”白问简单的总结那十秒的语音。
      “不是这个呀!是后来发的那条…”
      “安一微!你在干嘛呢?拉着班长在讲台面前不动弹讲悄悄话!”左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安一微吓得差点要吃颗速效救心丸。
      “老…左老师,您走路怎么没声儿!”吓得都破音了。
      左文没搭理他,安一微一下溜回自己的座位,白问也慢悠悠的紧随其后,但马上就淡定不出来了。
      “班长!昨天叫你带新同学参观一下学校的环境,你带了吗?”
      白问尴尬的停在原地,正好是洛洛的座位旁,小姑娘低着头看辅导书,耳根却红红的。
      “我忘记了。”白问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仅用了0.1秒,“对不起左老师,我今天带戚同学参观。”
      他面无愧色,一身正气,导致左文都不好意思骂他,只得讪讪说道:“行,午饭之前一定要记得。”
      又想起什么似的:“诶,戚忱,你昨天在哪里吃的午饭?”
      糟糕,白问一边往自己座位上挪移一边想着,三中的饭堂无敌难吃,很多同学都会出校门,去校门口对面的商业街吃饭,昨天自己中午去图书馆,忘记带新同学去了,他暗骂自己真是记性越来越差,同时愧疚的看着自己身旁,桌子上摊开一本书的戚忱。
      戚忱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坐着冲左文点点头,然后开口:“家里人送饭菜了,您别担心。”
      左文笑笑,同时又开始生气:“白问,你身为班长,应该对新同学负担起责任来!我知道,高考迫在眉睫,虽然还有一年,但一年过去的真的非常迅速,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子那是一眨眼就过没了的,全体同学,我们应该…”
      白问自觉理亏,低着头溜回座位,同时盯着戚忱的后脑勺看,他的头发真的很黑,软软的塌在脖子和耳尖上,顶上的头发又蓬蓬松松的,颅顶很高,后脑勺都好看,白问心里暗自感叹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带来的怜爱,他现在看新同学非常顺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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