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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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捷非常低调的坐在一边，为饭桌上剑拔弩张的双方续上茶水。
“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
罗帷的声音要刺破天花板了，被粉底液遮住的细纹都快迸出来，实话实说，罗帷就算不化妆，往路中间一站，也能吸引很多过路人的注意力，因为眼睛非常漂亮，是属于上了年纪还能流露出的媚意，笑脸盈盈的往哪里一站，都算得上‘嫣然一笑，惑阳城，迷蔡下’的现代版本，可人嘛，再漂亮也会老的，比如现在，罗帷女士就显得有丝刻薄味。
“你同不同意的意义在哪里呢？”戚忱非常尖锐的指出了这个问题，“你不同意不等于它不存在。”
“你外婆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要在这里跟我这么说话吗？”
“这跟外婆病不病有什么关系，她健康，我也是同性恋，她不健康，我也是同性恋。”戚忱非常冷漠的说。
“那你去跟她说！”
“为什么要跟她说？”
“你看，你不敢告诉她。你也知道这件事是错误的，既然是有问题的，那为什么不能改正呢？”罗帷声音平缓下来，那双涂成朱红色的指甲放在太阳穴揉捏，“我们叫你好好想些日子，都几个月了。结果，你给我的答复就是‘哦，我不会改’，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告诉她，是因为我怕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会影响身体。跟这件事错不错误有什么关系？想几天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我诺贝尔能拿大满贯。”戚忱无语的瞥着她，“更何况，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想的。”
“我和你爸承认，我们一直对不起你。”罗帷擅长恩威并施，“小小年纪把你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舒服。所以你需要找个依靠，正好，你又在个男校，所以你就对别的男生产生了依赖感，但这不是爱情。”
“打扰一下。”戚捷默默的开口，“你们要不要换点东西喝？菊花茶没了。”
“换成灭火器也降不了他脑子里的火。”罗帷正好找到由头发作，长长的指甲敲着包间里的红木旋转桌面，“行，我们退一万步说，你就算真的喜欢一个男的，你们去A国扯证了，孩子呢？找人代孕？没孩子谁给你们养老送终。就上周我们吃饭，那个陈叔记得吧？搞矿的，那么有钱，独生子和老婆死了，现在孑然一身的，每天都在犯愁自己死了还得要保姆报警！”
“代孕不合法，而且是在害人。孩子生出来是为了养老送终，那还不如到了年纪自己往养老院一躺，金钱维持住的关系比指望别人靠谱多了。”
戚忱正好也打算走了，说话更不客气，本来是来安安静静的照顾李兰芬，谁知道罗帷邀请他来星光酒店谈谈，他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结果听了一堆废话。
顿了顿，想到金蝉脱壳的妙招，“我们家这不还有一位能留后的吗？不过话说在前头，他就算找到老婆，人家给不给我们家生孩子也是人家的事，别越俎代庖。”
戚捷无辜躺枪，又不敢和弟弟当众呛声。只好尴尬的表示：“我…反正喜欢女的。”
“戚忱！”罗帷拍了拍桌子，反正是自家酒店，她就不顾及面子问题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
“你认不认我这个儿子？”
罗帷被噎住了：“那当然认…”
“那就行了。”戚忱推开双拉门，门外站着一排低眉顺眼的服务生，回头第一次认真的说了一句，“你认我当儿子，我认你当妈。”
“他有骨气啊，是不是？”罗帷等自己的小儿子走了之后，坐回了椅子上，直到工作人员敬业的进来续上茶水，才开口，“我生了个什么东西。”
戚捷欲言又止：“妈，你记得当时你和爸结婚，外婆为什么不同意吗？”
…
白问和安一微下了晚自习之后就各回各家，在路灯下依依惜别，当然是安一微单方面的惜，白问还急着回去喂猪呢，他想起自己有一只心心小象仔寿命快到了，得去打延寿针，还有今天的美美屋表演，自己还有一只凯瑟琳皇后的美美猪，能套个套装去卖艺赚钱。
心里有事，所以非常期待，他低着头美滋滋的策划着，结果一头撞进了某个人的怀里，刚要说句抱歉，抬头却在昏黄的路灯下，见到自己非常想的人。
一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打了烊，可不影响有些人的心里刚刚开张。
“看完李奶奶了？”
“嗯，她今天胃口不错。”戚忱摸摸白问的脑袋，三中门口有三三两两下晚自习的人，白问不敢表现的太亲密，扯着戚忱往暗处走。
“好啦。”戚忱拉了下他的袖子，“去小亭子吧，那里没人。”
“你别生气。”白问点点头，批准了这个提议，“毕竟这里是在国内高中，没你们开放。如果被人瞧见，肯定要开始大惊小怪做些文章。”
他至今想起何德那个傻逼还气闷，觉得自己那一脚踹的十分值得。谣言都能传的有鼻子有眼，更何况真相呢，只会被加油添醋作为消遣谈资，很多人不一定真的觉得恶心或者厌恶，只是好奇。
好奇就已经可以毁掉一些东西了。
白问暂时没那么大的勇气，自己才刚出柜两个月呢。
但他有点怕戚忱生气，你情我愿的恋爱谈的像地下情，总让人非常不舒服。
“没事。”即使在相当迷惘的光线中，戚忱还是能捕捉到那一点担心，“我能理解。”
两人从校门后头的墙翻进去，正好抵达大操场，此刻空无一人，更别提小亭子。打着手机手电筒从杂草丛中穿过，当真是有点偷情的意味，白问乱七八糟的想着。
坐稳在了小凳子边沿，终于确认了茂密的草丛能遮掩住两人的身型，白问终于长舒一口气，歪头倒在戚忱怀里：“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戚忱轻轻的揉着白问的脑袋：“总会到头的。”
“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白问静静地享受着头部按摩，无疑是一天的学习之后，最佳的放松方式，更何况推拿师傅还是大帅哥呢，“咱们谈多久了？”
从那一天夜晚的诗歌朗诵算起：
“五十八天。”
“是啊。”白问算着，“咱们还在热恋期。”
“多少天都能是热恋期。”戚忱十分清冷的声音难得很温柔，像是冬天的暖手宝，给人十足的底气。
“我这段时间，其实…”白问拍了拍戚忱敷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我认真的有在思考我们异地恋的问题。”
“嗯。”
“高二马上到下学期了。”白问叹了口气，“我要开始进入高三了，非常忙碌，可惜我不是富二代，我还是要考大学。我是想留在本地，你也知道我外婆从小带我，我怕见不到她。”
“嗯，我支持你在学习上的所有选择。”戚忱点点头，“虽然我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就算是英语，国内太注重语法了，而我从小都靠语感。”
“是的，天才。”白问偷偷摸摸翻了个白眼，结果被逮了个正着，操场上还是有点灯光能透到小亭子的，眼皮被拍了一下，“你最近都没来上学。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猜测。”
“猜什么？”其实戚忱倒也不是太感兴趣，就是觉得白问学了一天，在外人面前装的人模狗样，正气凛然，总得有个人陪他聊点休闲的。
“嗯，八卦团方面发回的报道是，你家投资了国内某著名高校，可以通过校董子女身份入内学习，不需要与我们凡人挤独木桥，因为有钱可以搭私人飞机。”
戚忱失笑：“太夸张了。”
“信的人可不少呢！”白问也觉得好笑，“不然我就打算卖身与你，到时候你飞机留我个座位。我也不想挤独木桥，太他妈累了。”
白问很少说脏话，尤其是在二班同学面前。不过戚忱知道，学习，尤其是国内的学习，压力绝对不容小觑，即使白问这种基本功相当牢靠的选手，由于没有任何加分项，每一步都得稳扎稳打，不能走错。戚忱最近忙的没时间玩摩尔庄园，但白问还是日日打卡，履行帮忙带猪带拉姆的诺言。
“你如果想留在W市，我每年就多回来几次。”在操场那点若有似无的光中，戚忱扳过白问的脑袋，蹭了蹭他的鼻尖，又亲了亲嘴，“你如果想来找我，我就给你买机票。”
天涯海角算个屁，想见到的人总会见到。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