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何德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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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德笑了，老师的乖乖学生上赶着找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吧？
于是他点点头：“行啊，那今天放学，你陪着你们班那位私生子一起来吧。”他故意把私生子贴近白问的耳朵说的很重，想看白问失控的样子，还要再踹他一脚吗？这一次他可不会让对方得逞，左手已经在暗处握紧拳头。
出乎意料的，白问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嘲讽般的笑了一声，看何德的眼神有些许怜爱。
何德这才发现，愤怒不用拿拳头挥出去，有时只需要在干柴上放一小点，几不可闻的火星，就能燃起熊熊烈火，他一下就被刺激到了，左手早已准备好，只等出战！他特地挑选了一个刁钻的角度，瞄准了对方的小腹部。看起来是要一雪前耻了。
就在此时，另一只手由更加诡异的角度，包裹住了何德的拳头，力气很大，他只能看到对方手的虎口处有一颗殷红的小痣。何德抬起头，瞄见白问身后那张自己刚刚还在嘲讽的脸。
白问感受到自己耳尖上的热气，一阵一阵的，萦绕在心头。还有那只从他腰间伸过去的手，手臂贴到他的校服上，又好像贴在他的皮肤上。
三人僵持在班级门口，何德的拳头被牢牢的制住，白问站在原地，脸上还保留着对何德嘲笑的表情，可从戚忱的角度来看，白问的脖子红红的，是白里透红的红，漂亮的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于是他借着自己手掌的力，直接把何德推出去，可怜何德的屁股，短短两天时间就摔在同一个地方两次。但何德暂时还顾不上那里，他的手骨很疼，被过于大的力制住太久了，放开之后痛感就层层叠叠的裹上来。
“最后一次。”
身侧的手臂收了回去，白问却感觉还是紧贴他的身体，脑中突然想起‘皮肤记忆’四个字，但具体‘皮肤记忆’是什么又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戚忱接着‘最后一次’继续说道：“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继续犯傻逼。如果我再看到你找茬的话，三中你就不要呆了。”
戚忱真的会说到做到，其实他觉得自从自己回国之后脾气变得有所改善，按他之前在A国的叛逆程度和狠劲儿，他能把何德按在地上揍到毁容，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容可以毁。
“三中你家他妈开的？富二代仗势欺人是真的牛逼吼！”何德本来就生理疼痛，这个时候还听到这样猖狂的言论，更烦躁了，“昨天电话接到了撒？别他妈装傻，今天放学我们…”
“我没接到。”戚忱轻轻的把白问拨开，往走廊一推，示意他先回班，然后友好地俯下身，盯着何德目不转睛的说：
“那是我哥。”
“你哥？哦，是那个正房生的吧！”何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着自己站起来，“既然你不嫌丢脸，叫人家叫哥！那我就把证据告诉大家吧！”
他被白问痛斥‘人渣’‘莫名其妙诬陷’之后，稍微反省了一分钟，但他反省的内容是，自己到底为什么知道戚忱是二奶的小孩？在小学的记忆里翻找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他才四年级，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任务是收作业，然后偶尔帮老师维护一下班级纪律，那一天好像是他一个好兄弟迟到了，他帮忙把作业送过去，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年级的两位比较年轻的语文老师在聊天。
鬼使神差的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他没有急着进去，他躲在墙角，听两人在聊什么，如果没看错，一个是B班的班主任，另一个是C班的班主任。
B班的老师说：“我快烦死了，你知道我们班王寿的家长，每天都不来按时接孩子，问起来总说公司加班加班加班，不过说实话，工薪族真的很苦，看老板脸色做事，还拿不到几个钱。”
C班班主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其实也是工薪族，时间都是靠老板安排的，有个屁的自由空间，老板才是最他妈自由的，拿的钱最多，玩的时间也多，诶，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小男生，他们家巨富？”
“你说戚忱吧？”
戚忱？何德其实认识戚忱，但戚忱肯定不知道他，自己是A班的，戚忱是他们学校的小名人，因为长得特好看，精致又可爱，B班班主任老叫他上台领奖，拍出来的照片所有人都会把眼光放在戚忱身上，B班因此赚足了眼球。
何德不喜欢戚忱，因为自己也老是作为A班代表上台，就站在戚忱隔壁，但没人看他，更没人看他手中的奖。大家只会指着戚忱那张脸说：“诶，这个小孩子好漂亮啊。”
漂亮个屁，话都不说。
何德默默的想着，因为戚忱和他站的近，所以他总觉得两人之间应该又些什么交际，他一边讨厌着戚忱，又一边想要和戚忱套近乎，小孩子的心理复杂又幼稚。但对方总不开口，看人都不用正眼的，高傲的像是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何德莫名很想继续听墙角，就听B班班主任饶有兴致地开始跟C班班主任八卦：“他们家是开饭店的，解放路那个星光酒店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那不是W市最早的豪华酒店吗？”
“他们家的。”
“我操？”C班班主任不知道有小学生听墙角，爆了句粗口，“我知道他们家有钱是因为我老能在校门口看到他们家司机开着辆奔驰接他。”
随后感叹一句：“唉，命真好，就是天生的少爷，长得也漂亮，肯定特多小姑娘围着他转。”
何德听到这里撇了撇嘴，现在也挺多的，他前几天还听到他们班有小姑娘说要给戚忱送糖加他□□。
B班班主任压低了声音：“但我听说他们家可乱了。”
何德和C班班主任都竖起了耳朵：“豪门是非多呗，他们家怎么个乱法？”
“我见过一次戚忱他妈，上学期期末家长会来的，打扮的珠光宝气，手上那个手镯我在微博上见过，要四十多万呢！看着特年轻特漂亮，那个长相啊，儿子随妈呗，说句不好听的，有点狐媚子气。戚忱那双眼睛你见过吧？是不是特媚，跟他妈如出一辙！”
C班班主任不太赞同：“小孩子有什么媚不媚的？不能因为他妈年轻就说人家狐媚子气吧？”
“不是，当时家长会结束，戚忱他妈带着戚忱来办公室找我了。他妈人还挺好，给我送了点茶，我后来回去查了查要大几千块呢。说是儿子给我添麻烦了，能有什么麻烦啊？戚忱平时都不说几句话的，班上的同学也不太喜欢跟他玩。然后我就委婉的说了下，说戚忱不太善于交际，他妈就特不好意思，装模作样的批评了下戚忱，语气都听得出来！戚忱肯定就是平时被惯狠了，惯的心高气傲的。也没说话，就跟他妈直接说‘走了’。”
“他妈也尴尬呗，赔着笑，我送了一段路，送到校门口，他们家那辆奔驰边，然后他们家司机火急火燎的下来跟他妈要说些什么，我肯定知趣地走开嘛，但我听了一耳朵。”
“那个司机看我走了连忙说：太太回来了。这都还没听出来啊？太太回来了！那太太，”B班班主任讲的声情并茂，“肯定是正房啊…”
“然后呢？”C班班主任听声音像是喝了口水。
“然后我也没听个真切，就听他妈说了句：那大少爷呢？大少爷回来没？我当时就快憋不住了，大少爷肯定就是正房生的儿子呗！瞧她急的那样，我最瞧不起这种做小三还搞出个孩子的人。”
“是哦，没想到戚忱是私生子…”C班班主任感慨道，“真可怜，小小年纪有个做小三的妈，一辈子都完了。”
何德听不太明白，怎么刚还是命真好，现在就成了一辈子都完了呢。但他记住了，私生子就是一辈子都完了，戚忱是私生子，肯定是不光彩的。
戚忱一辈子都完了，他开心了起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嫉妒大家的目光永远聚集在他领奖照片身旁的人身上，因为那个人一辈子都完了。
后来有一次，何德妈妈来学校参加家长会，那个时候好像戚忱已经出国了？又或者没有，反正学校荣誉墙的照片还是有戚忱的，他妈看到了自己，笑着亲了一口他的左脸，记的很清楚是因为那种感觉很舒服。
然后他妈兴致勃勃的看向照片中的其他人，果然留意到了戚忱，随口说了一句：“这小孩还挺漂亮的。”
他最讨厌别人说戚忱挺漂亮的。
于是他大声的对自己的妈妈说：“他叫戚忱，B班的，是私生子！他妈做小三！”
能感受到身边还有别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他很得意，看到妈妈脸色那种赞赏一下转为了唾弃和厌恶，他更得意。
反正他从那一刻就知道，私生子是很不光彩的，是能让大家一下子就厌恶的，也是万劫不复的。
他后来都忘记了这件事了，不过当他得知，戚忱莫名其妙从国外回国，又重新跟自己同校，他打算先施舍给戚忱一个机会，比如放出风声自己和他是小学同学啦，对方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富二代啦，交个富二代朋友也很值得炫耀。他莫名其妙的坚信着对方认识自己，在被打脸之后，他就恶狠狠地想‘你自找的’，于是告诉全年级对方是私生子，但大家都怎么不在意？怎么还是那么多人跟他表白？怎么没有把赞美的目光转变成唾弃？
证据？证据我有啊？班主任说的话不就是明晃晃的铁证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何德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