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大利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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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恩莉娜来到唱诗班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除了他们这些刚被招进来的成员以外，更多的是之前唱诗班的孩子。
他们之间都是互相认识，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圈子在闲聊。恩莉娜没有认识的人，她只想找个安静的不被人打扰的角落。
她进来后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她听到有人提起了“恩莉娜·普奇”这几个字。
恩莉娜看了下四周，立刻与麦伦·麦尔德对上视线。对方看着她，朝她挤眉弄眼地做出搞怪的表情，他的嘴巴张张合合，恩莉娜看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黑鸭子。
也许是在她来之前，麦伦·麦尔德说了什么吧。讨厌，真讨厌。
恩莉娜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手上的小篮子。
但是她要忍耐，必须要暂时忍耐。
恩莉娜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埋下头避开周围人的目光，向旁边的角落走去，静静地等待老师的到来。
没过多久，老师就从门廊处走了进来，他就是之前的考核官，叫迪伦特。
迪伦特老师在腋下夹着一本记名册和教案，他环顾了一眼周围，锐利的眼神掠过一个个年龄不等，身高也各有高低的孩子。孩子们都在他这种目光的压迫下不自觉地端正姿态，立正站好。
最终迪伦特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好的，应该都到齐了吧？那来点名。”
唱诗班的成员闻言自动围绕着他站成一圈，迪伦特老师翻开记名册开始点名。
“格雷斯……”“到。”“路易吉。”“到！”
他们答到的声音全都清晰响亮，迪伦特老师在他们名字对应的那一栏打了个勾。
“……费沃伊。”“到！”
听到费沃伊这个名字恩莉娜猛地抬起头来，她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他就是那个刚才在花园里被多比欧推了一下，于是开始带头欺负多比欧的人。
原来他们都是唱诗班的，难怪会在这个时候来教堂。
恩莉娜果然在麦尔德不远处看到了费沃伊，刚才进来的时候她走得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所以并没有认出费沃伊来。
今天在看到他们小团体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报复麦伦·麦尔德的计划必须暂时搁置。她不仅要找到麦伦落单的时候，还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方案。因为她无法一个人直接对上他们一伙人，不然下场只会和多比欧一样。
恩莉娜刚思及多比欧，迪伦特老师就大声地喊了这个名字。
“多比欧。”老师大声说道。
但是没有人回应，房间里静悄悄的。
“维内迦·多比欧！”
还是没有回应，只是下面多了些笑声和讨论声。恩莉娜隐约能看到费沃伊嘴角嘲弄的笑容，他转过头和几个同伙交换了得意的神色后，又装作了担忧的样子。
多比欧现在应该还在处理伤口吧，他的额头和脸颊处有很明显的擦痕，手臂和膝盖也有不少的伤，这些处理起来确实要费一会时间。
“又一次，多比欧先生又一次没来。”迪伦特老师的声音里多了些愤怒，他的眉头紧皱着，眼里是深深的失望和不满，“就算他是约翰逊神父的孩子，他也不能总是不来。”
“我一定要神父好好谈谈。”他嘟囔着，在多比欧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叉。
恩莉娜从老师的话听出来一点，就是多比欧没有来唱诗班是常态，今天没有来是因为费沃伊他们，那么之前也是因为费沃伊他们吗？
恩莉娜想起多比欧看他们的眼神，那是一个复仇者的目光，阴冷且不具有任何感情，与他之前留给她的印象截然不同。
果然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吗？
恩莉娜这样想道，她真期待多比欧会做些什么。
“……恩莉娜·普奇。”老师叫到了她的名字。
“到。”
恩莉娜回答道。
11
宣布下课以后，迪伦特老师夹着点名册和教案就出门去找约翰逊神父了。
为了保险起见，恩莉娜打算混在其他人中间离开教室。但她还是被麦伦·麦尔德拦住了。
“喂，黑鸭子，你跑什么？”麦伦是一个人出来的，费沃伊只是瞄了她一眼，然后给了麦伦一个眼神。
那种轻蔑的眼神让恩莉娜心中的厌恶感更甚，但她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平和安静的，只是眸中多了一丝冷冽的光。
恩莉娜在原地站好，她看着比她高一大截的麦伦说道：“我没跑。”
“那你还用你那可笑的姿势走得这么急？”麦伦像是不相信恩莉娜的说辞，他嗤笑了一声，随即指着恩莉娜手上的篮子说，“那里面是什么？”
“是些点心。”恩莉娜忍耐住脸上的厌烦，选择回答麦伦的问话。
“给我，”麦伦颐指气使地说道，他顿了顿，改口道，“哦不，应该说，你会请我吃的吧？”
恩莉娜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使她的面容半明半灭。她的嘴角因为这无理的要求而微微下垂，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轻声细语道：“当然可以。”
想到些什么，她抬头直视着麦伦，微微勾起嘴角，窗上用琉璃刻画出的圣像映在她的眼中，让人看不清她眼中微妙的神色。
“当然可以。”恩莉娜再次强调道，“相信你会喜欢它的。”
12
看着麦伦·麦尔德扬长而去的背影，恩莉娜的面色冷了下来。
教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恩莉娜转过头最后看了眼教室顶正中间的耶稣苦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面容宁静安详，像是在悲悯着无论生活在幸福中还是悲哀中的世人。
恩莉娜如有所感，她沉默了片刻，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教室。
对于那些无法被拯救的灵魂，如果主不降下刑罚，那么就由她来施予刑罚。
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胖子。
她不仅要让对方受到惩罚，还要让他进行足够深刻的忏悔。
13
“我想和你谈谈。”
恩莉娜在拐角处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她稳了稳身子，皱眉看向多比欧。
他的目光十分平静，脸上的伤口也贴上了一个绷带，还换了一套衣服。看来是好好整理过了。
“您想和我谈些什么？”恩莉娜问道，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多比欧先生，您请说。”
恩莉娜干脆利落地用话语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疏远的称呼表明自己与对方并不相熟。
多比欧先是打量了她几眼，在恩莉娜不善地回视之下，他收回了目光，语气里多了几分商量的意味：
“我希望你忘记今天在花园发生的事情，请不要对别人提起，尤其是神父。”
“为什么？”恩莉娜听到多比欧的要求时明显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多比欧会把这件事告诉神父，直接让那几个孩子滚出教堂。
“你别管了，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的。”粉色头发的男孩脸上多了几分阴郁，沉冷的绿色眼睛有种无机质的玻璃珠感，那种阴冷的气质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恩莉娜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现在的多比欧就好比恩莉娜不愿向家人展示的那面一样。
恩莉娜沉默着移开了目光，开口说道：“好的，我会为你保密。”
粉色头发的男孩没想到恩莉娜回答得这么干脆，他瞥了恩莉娜一眼，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但是请由我来解决麦伦·麦尔德，”恩莉娜十分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尽管她话中的含义让人听了发冷，她的眸中仍不带一分阴暗，反而是令人安心的澄澈。她一字字地说道，“我会负责的。”
她想了想，从篮子里取出仅剩的一小罐曲奇饼干递给多比欧。
“多比欧先生，你还是尝尝吧。”
恩莉娜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两个人的角色似乎对调了。
“祝您一切顺利。”
14
在这段对话结束后没多久，祖父就来接恩莉娜了，恩莉娜拎上篮子转身离开。
自恩莉娜与多比欧对话过后的一周，她都没有再和对方搭过话，但是她有察觉到对方在观察她。
比如说她来教堂的时候，他通常不出声，只是有时候会看着她，等恩莉娜要忍不住问候他的时候，他又一言不发地跑开。
这让恩莉娜开始怀疑那天和自己交谈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即使他恢复伪装，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仅是他与恩莉娜相处时这样，恩莉娜看到他与神父相处的模式也让她觉得哪里很别扭。
恩莉娜觉得自己都有些神经质了，直到她听说贾斯汀和萨特在河里被淹死了，她才意识到多比欧已经动手了。
萨丁尼亚岛多是渔民，很多人从小开始水性就不错，贾斯汀和萨特却被淹死了，好像是一个人在水里被水藻缠住了脚，另一个人想去救他，结果两个人都没活过来。
据说他们被捞上来的时候，皮肤是可怕的惨白。他们的家人都哭得很伤心，可这种意外也是他们不能预料。
恩莉娜并不觉得这是意外，而是蓄意的谋杀，她直觉这是多比欧的手笔。
她有预感多比欧会下狠手，但没想到他会直接把人杀死。恩莉娜不能评价对方的行为，她只能说这是报应。
贾斯汀和萨特在种下恶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必然承受恶果。
主就是这么说的。
15
那天在花园里的小团体有五个人，分别是为首的费沃伊、奥迦、贾斯汀、萨特以及麦伦·麦尔德。
最大的费沃伊是十三岁，最小的麦伦是八岁。
不谈贾斯汀和萨特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现在名单上也只剩下三位了，对于多比欧来说，更准确的说法是还剩两位。
贾斯汀和萨特死后，他们的小团体开始崩盘，奥迦开始很少出现，连教堂也不怎么来，只有麦伦还跟着费沃伊。
恩莉娜决定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意大利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