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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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一行人先到了公寓，沙发上堆着几件衣服，桌上还放着三人早上没吃完的早餐盒子没有收拾。
周兰瞥了一眼程星谶，立刻将餐盒扔进垃圾桶，解释道：“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收拾。”又将沙发上的衣服的衣服收了起来，“程总，你别介意。”
程星谶笑了笑，坦然坐下，玩笑道：“没事，我不像你们方总有洁癖，他看到这么乱，才非要疯了不可。”
“……方总应该不会来这里的。”周兰虽然意识到那两人不太多劲儿，作为一个经纪人的本能，下意识地掩饰道。
程星谶的余光瞥过斗柜上放着的一个看起来很低调的保温壶，上面的高端定制logo，他在方朝烨家不止一次见过。
“是吗？”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周兰早就听说程总精明，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饶是滴水不漏如周兰，同程星谶说话都有些招架不住，这人心机太深了，每一句话好像都设了一个套等着你往里钻。
Kavin聪明得早就躲到阳台上去了。
“白染和虞南风这两人，你怎么看？”程星谶又抛出个问题。
周兰不知道程星谶想表达什么，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踟蹰着不知怎么回答，这时门铃响了。
周兰如释重负：“程总，他们应该到了，我去开门。”
看着周兰打开门，又关上，没人跟着进来，程星谶看了眼表，“他们还没到？”
周兰提着一袋子外卖餐盒进来，“没，是外卖。”
“是什么？”程星谶问。
周兰将袋子放在桌上，将里面的盒子一个一个拿出来打开，两只烤得喷香油亮的烤鸭，以及一些冷吃小食。
程星谶看到烤鸭，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这是谁点的？”
“南风。”周兰注意到程星谶的表情，“怎么了，程总？有问题。”她也只以为这些少爷看不上这些廉价食物，没多想。
“呵，没。”程星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精光，他推了推眼睛，“挺好的，我挺爱吃烤鸭的。”
Kavin闻到香味儿，终于从阳台钻出来了，看到烤鸭垂涎三尺，嚷道：“他们怎么还没到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刚拨出去，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虞南风打开门，走了进来。
Kavin放下手机，赶紧迎了上去，下意识伸手去吃虞南风豆腐，“南风宝贝，快快快，我饿死了。”
跟在后面的方朝烨一个眼刀扫过来，kavin一抖，缩回了手。
程星谶插着裤兜，眼尖地发现方朝烨不仅衣服皱了，衬衣的扣子也掉了两颗。
似笑非笑道：“做什么去了，现在才到。”
方朝烨心虚地看了眼虞南风，没说话。
虞南风：“堵车。”
Kavin：“路上不赌啊。”
周兰咳了声，kavin立刻心领神会闭了嘴。
周兰：“都到了，洗个手就吃饭吧。”
虞南风走近卫生间，冲手到一半，方朝烨挤了进来，讪讪看了虞南风一眼，“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虞南风扯了下嘴角，关掉了水，就要出去，但方朝烨高大的身体将门堵得严实，他蹙了下眉，“方总，麻烦让一让，我要出去。”
方朝烨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虞南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太会说话……”
“……”方朝烨竟然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真是稀奇。
方朝烨伸手想去摸虞南风的脸，被他躲过去了，于是讪讪地收回了手，“还痛吗？”
虞南风沉默了一瞬，故意道：“没你砸的痛。”
对，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翻旧账，只想让方朝烨对他死心，看清他并不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
同时，方朝烨心虚地垂了下眼皮，小声道：“对不起。”
“……”
又和他料想的反应不同，虞南风心底哀嚎一声，到底要怎么样，方朝烨才会对他打消那种念头。
他不耐烦地瞥了眼方朝烨，“我要出去，方总！”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方朝烨被虞南风的表情刺痛，麻木地后退两步，放虞南风出去，独留在卫生间里，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他又搞砸了……
方朝烨本来打算今晚和虞南风单独过的，没想到忽然窜出这么大一堆人，他想和虞南风多待一会儿，故意绕了一段路，没想到那么倒霉。
路上心猿意马地想着怎么表白，不小心和一个逆行的小电驴发生了刮擦。
对方全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那人显然是个无赖，看方朝烨的车，显然想敲一笔，故意碰瓷，嚷着赔钱。
方朝烨看出来了，往常如果碰到这种事，他决计忍不了的，但虞南风在车上，他想表现得平和一些，给点就给点吧，只要不给虞南风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方总出门在外从来刷脸，不带现金，方朝烨说转账，那人怕以后被报复，不肯，非要现金。同时那人嘴太臭，就骂骂咧咧了两句，方朝烨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男人一瑟缩。相比起来，后座的虞南风显得和气许多，就转移了目标，对着虞南风骂。字里行间都是各种动词加他妈。
虞南风毫无反应，甚至嗤笑了下。
那人顿时情绪激动，觉得被鄙视了，手伸进车窗就想教训虞南风，车里空间小，虞南风施展不开，太阳穴上就被砸了一拳。
虽然不重，但是虞南风懵了一下，他本来有些火的，但是看着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只得按捺下火气，没想到理应让他低调处事的方朝烨当时就怒了，甩上车门就下车了，拖着那人的衣服，将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人被压着打，哭爹喊娘，方朝烨不为所动，声色俱厉。
最后还是虞南风把方朝烨拉开，塞回了车里，那人肿着熊猫眼还拍着车门不依不饶地说要告方朝烨。
方朝烨冷冷瞥了他一眼，问了句虞南风：“你有现金吗？”
“有。”虞南风摸出钱包，里面只有一百多块，还有几个硬币，他全倒出来，给了方朝烨。
“……”
方朝烨看着零碎的钱，沉默了下，然后又冷着脸将钱扔在了那人身上，一百多的零钱，被他扔出了上千万的气势。
“拿着滚！”
车上，虞南风还主动关心了他，问有没有受伤，那人太弱鸡了，根本不是方朝烨对手，当然没受伤。
那时候他还暗自窃喜，似乎虞南风终于被他打动了。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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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说没点动容，是不可能的。
在虞南风的生活历程里，凡事都是自己担着，他总是告诉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自己就能摆平一切，但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隐约的渴望的。
渴望有人能站在他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帮他分担压力。
他人生里出现的第一个这样的人，竟然是方朝烨。
脑中反反复复出现方朝烨为了他和一个街头流氓大打出手的画面，虞南风蹙了下眉，拍了自己的脸一下。
“怎么了，南风？”周兰怪异地看着他。
虞南风回神，笑了下，“没事，我去冰箱拿些喝的出来。”
方朝烨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手里拿着深蓝色的绒布盒子，盒子里放着块手表——正好是虞南风选的那块。
他在思考，凭着虞南风现在对他的态度，现下情况挑明关系到底合不合适。
“朝烨，出来吃饭，就等你了。”门被敲了两下，程星谶在门外喊。
方朝烨将盒子关上，塞进裤兜里，走了出去。
程星谶看了眼他的鼓起的西装裤口袋，故意歪曲道：“挺精神嘛，在卫生间这么久都没下去，虞南风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方朝烨心烦得很，没兴趣同程星谶逗趣，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这么久还追不回林鹤深，是不是因为你这张欠抽的嘴。”
程星谶哈哈笑了两声，高深莫测道：“等下，有考验来了。”
方朝烨以为程星谶又发神经，但是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的食物，脸色忽然变了下，不过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没人发现。
“生日就吃这个？”方朝烨看向虞南风，淡声道。
虞南风却没看他，轻声说：“烤鸭挺好的，我很喜欢。”
方朝烨：“……”
Kavin迫不及待撕下一块焦香的鸭皮塞进嘴里，美味让他闭上眼，意犹未尽地冲虞南风竖起个大拇指，说：“太好吃了，宝……南风，你怎么发现的。”
“这是我以前工作的烤鸭店。”见kavin喜欢，虞南风挺开心的，又撕了另外一只鸭的鸭腿给kavin，“你刚刚吃的是酱香味的，再尝尝这个香辣味的，我觉得这个更好吃。”
Kavin欢天喜地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就夸张道：“超级好吃。”
周兰吃了也夸，“很不错，南风给我地址，下次给我女儿也点一只，她最喜欢吃这些了。”
虞南风当即给周兰家点了份送去。
程星谶夹起一块，似笑非笑看了眼方朝烨，“你不尝尝？”
这一句话，惹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周兰发现了方朝烨神色不对，“方总，不吃烤鸭吗？”
方朝烨看了眼满嘴是油的kavin，又看向虞南风，忍住心理的不适，咬牙道：“吃！”
他不想不合群，尤其是不合虞南风的群。
闻言，程星谶挑了下眉，看着方朝烨慢吞吞夹起一块手指头大的碎肉，以极慢的速度送进了嘴里。
“好吃吗？”
这话是虞南风问的。
方朝烨艰难吞下去，大口灌了杯水，将口中的味道冲淡，他笑得苍白，“……好吃。”
“是吗。”虞南风垂下眸子，将眼底的情绪遮住，“好吃就行。”
程星谶微眯着眼，镜片挡住了眼中的幽沉，看着方朝烨慢慢嚼着鸭肉，越来越白的脸色，他忽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开心。
从来对任何事漠不关心的方朝烨，有朝一日喜欢上人，竟然会变得这么蠢。
蠢到自虐！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