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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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染回归#
当晚，才到影视基地里的酒店，虞南风就上了热搜。
白染消失了三个月后，终于有了正式的活动，粉丝们都欢欣鼓舞，虞南风点进去，各种彩虹屁，机场抓拍照片和抽奖，层出不穷。
当然冷嘲热讽的黑粉更多。
有些更甚细数了白染的“十宗罪”，让他赶紧滚出娱乐圈。
被迫被黑粉按头看了一会儿白染的黑料，虞南风觉得对白染这个人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正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当一个目中无人的作精时，周兰就敲开了他的房门，让他去见导演张一闽。
顿时，虞南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枪还没磨光，就要上阵杀敌了？
周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别紧张，明天有你的戏，张导只是想单独给你开开小灶。”
虞南风松了一口气：“导演这么好啊？”
周兰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忍拆穿真相，轻咳了一声：“张导人不错，但是你也别太乐观了。”
虞南风：“……”
周兰将这些天思考的最佳方案说了出来。
“才回剧组，你也不要学白染作天作地。前段时间我让你学习白染，不是要你和他一模一样，而是要让你知道白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遇事才好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至于出大错。”
“本来是我们理亏，现在谦逊一点，不要再惹张导生气，剧组人多耳杂，如果你按照白染的性格演，势必会和张导发生冲突。”
“我希望这三个月你能少上一点热搜。”
虞南风明白了。
原来周兰不是让他必须照搬白染，有时候也需要根据场景自由发挥，但这个自由发挥又不能和白染的人设有太多的偏差。
简而言之就是既像白染，又会审时度势，减少作妖的程度，当一个隐形人最好。
任务难度又增加了。
虞南风忽然想起当初被语文阅读理解题支配的恐惧。
张一闽住在虞南风上一层。
到了张一闽住的房间，他正对着电脑专注地看已经拍好了的片子，虞南风进门许久，他看都没看虞南风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一闽的助手小李抱歉地对虞南风笑了笑，压低声音：“白哥，张导是个工作狂，你别介意，你稍微等一下哈。”
其实并不是，小李知道张导这是故意晾着白染的。
三个月前，白染才进组没两天，因为被张导骂了一顿，就耍起脾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害得剧组损失不小，张导当时就气得摔坏了一个扩音喇叭，更当场扬言要换了白染。
最后是昭星娱乐的大boss方朝烨出面，和张导闭门谈了一回，听说是昭星又追加了投资，才暂时保住了白染的角色。
但是所有有白染的戏份，都只有先跳过不拍。
整部戏拍得零零散散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作为导演的助理，小李更是每天累死累活。
他虽然对白染也很有怨气，但是白染和方朝烨的关系，是圈里心照不宣的事。他一个小虾米，哪里敢如张导一样给白染脸色。
所以，即便他年纪比白染还年长，依然陪着笑脸叫白哥。
虞南风朝小李笑了笑：“嗯，我也没事儿，张导先忙，我等着。”
小李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
白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他还以为他要大闹一场，或者直接甩脸子走人。
现在竟然会规规矩矩地等着。
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虞南风不傻，和周兰那一番谈话后，就料到了张导不会对他和颜悦色的。
心想白染这个小作精，如果没有方朝烨保驾护航，怕是在娱乐圈里，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闻言，盯着屏幕看的张一闽眼皮微微一动。
又等了几分钟，他关闭了屏幕，转过身，一双锐利的鹰眼不客气地打量着虞南风。
冷嘲热讽道：“回来了啊，我以为还要等你几个月呢。”
虞南风垂眸笑，长睫毛被灯影在眼睑下印下一片浓重的隐隐，看起来十足的乖顺。
“导演，前段时间是我不懂事儿，给剧组添麻烦了。”
“……”
张一闽讽刺的话，在嘴边说不出去了。
小李也觉得这个气氛怪异，抓起张一闽空了的搪瓷大茶盅：“张导，没水了，我去添点水。”
刚要走，虞南风拦住了他，从他手中接过茶盅：“我去吧。”
小李：“……”
张一闽：“……”
很快，虞南风端着斟好的热茶，递给了张导。
张导打量了虞南风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蹙眉。
白染这是又在作什么妖，莫不是往他茶杯里吐口水了吧。
张一闽对白染的印象极坏，在他心里白染就是个骄纵、坏脾气，没有事业心的小少爷。
比吐口水这更恶劣的事，他都做过。
他将茶盅放到了一边，并没有喝。
开门见山道：“白染，这三个月，我们的戏已经拍了一大半，虽然你的戏份并不多，但是积累的工作量还是不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别拍一半又甩手走人，给剧组添麻烦，知道了吗？”
“你放心，张导。”虞南风拿出剧本，笑道，“张导听兰姐说，你要给我讲戏，剧本我都带来了。”
张一闽：“……”
张一闽三观尽碎。
他根本没有给白染讲剧本的打算，只是想敲打他一番，不过念着他是方朝烨的人，不愿意面子上做得太难看了，才那么说。
而白染那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演技爆棚的性格，哪怕他愿意给他讲戏，他也是不会听的。
现在的情况，太诡谲了——
对方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哪怕再不待见白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有接过剧本，讲起了明天那场戏。
明天的戏算是难度最小的一场。
白染饰演的一个年轻的私塾先生云辛澜，与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看起来软弱与世无争，但是内心非常坚韧，是地下党的情报员。
第一场戏，就是云辛澜在私塾上课时，媒婆突然杀进私塾里，说他奶奶让她来给云辛澜说亲的。
这段戏，云辛澜只有两句台词。
第一句话是：“王媒婆，我在上课，这么多学生，现在不适合说这些。”
媒婆并不听，天花乱坠地说个不停，他就温厚地笑着，不再搭腔。
后来媒婆被磨尽了耐心，留下一句“你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难怪不得现在还娶不到媳妇”，然后走了。
这时，云辛澜走回到讲台前，用戒尺轻轻敲了敲讲桌，唤回那群看热闹学生的注意。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剧情就这么简单。
但张一闽却说了一个多小时。
他虽然不待见白染，但是却是个戏痴，给虞南风分析云辛澜当下的心境，甚至连动作表情都逐一分析了。
不得不承认。
云辛澜虽然只能算一个男三，但是这个角色人物层次非常丰富，如果演好了，肯定能吸一票粉。
虞南风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方朝烨会极力帮白染保住这个角色。
因为这是一个必火的角色。
讲完戏后，已经快十二点，张一闽口干舌燥，抓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就要喝。
虞南风：“张导，太晚了，不适合喝茶，会影响睡眠质量。”
这已经不是演了，而是真情实感。
张导年纪和他外婆差不多，外婆也爱喝浓茶，只要一喝茶晚上就成宿睡不着，于是他下意识关切地说了一句，然后不待张一闽做出反应，鞠了个躬，走了出去。
张一闽抓住茶杯的手僵住了，蹙眉道：“小李，你说白染在搞什么鬼？”
小李也搞不清楚状况，胡乱猜测：“是不是他想提醒你，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如果明天早上起不来拍戏，也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的那场戏，是一场早戏。
小李打着哈气，早早就起来统筹现场时，天还没亮透，一缕浅浅的鱼肚白横亘在天边。
没想到虞南风竟然比他来得更早，坐在摄影棚的角落看剧本，已经换了了戏中的衣服，妆发也弄好了。
昏暗微黄的灯光，轻柔地洒在他身上，有种时光交叠之感，好像他真的是乱世飘蓬里那个温吞的私塾先生云辛澜。
小李瞠目结舌，觉得脸很痛。
这一场戏拍得很顺利。
一遍就过了。
张一闽在监视器后看着虞南风的表演，并没有任何波动和惊喜。
毕竟这场戏太简单，而且昨晚都掰碎了喂到他嘴里，如果还演不好，只能说明白染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还是趁早滚出演艺圈吧。
对于后面的戏，他也并不抱期待。
但是接下来三天，所有人都察觉到白染变了，他不是来剧组混日子的，而是真真切切地在演戏。
这天，拍云辛澜拖不过去了，终于去和一个姑娘相亲见面这场戏。
云辛澜不喜欢这个姑娘，不想伤害她，但是也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便对对方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姑娘羞愤地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白染一向爱惜自己的脸，又怕痛，断然不可能让真打的。
张一闽也深知这点，本来安排的借位，但几次都不满意。
虞南风站了出来：“导演，要不真打吧。”
张一闽：“……”
张一闽：“好，真打，各部门准备，再来一次。”
这一次很顺利。
女演员流着泪，一耳光狠狠扇在了虞南风脸上。
确实是真打，啪的一声，虞南风耳朵嗡鸣不止。
他甚至怀疑，白染以前是不是得罪了这女演员。
她这是公报私仇。
女演员也愣住了，有些害怕，畏畏缩缩道：“……白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戏断了，这下是演不下去了。
这一耳光白挨了。
虞南风温和对女演员笑了笑：“没事，下次打了就别发愣，我不想再挨一巴掌。”
女演员点头。
张一闽审视地看了虞南风一眼后宣布： “休息十分钟。”
Kavin跑过来，带着虞南风到一旁的遮阳椅上坐下，忙拿出冰袋给他冰敷。
他心痛地念叨：“你这是什么倒霉体质，上次脸上的伤还没好透，现在脸又肿了，我觉得就该借位，反正白染的演技也没眼看，何必那么认真呢，有了成绩也不是你的。”
周兰觑了四周一眼：“kavin，别胡说。”
她看向虞南风，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周兰接起了电话喊了一声“方总”，然后又看了一眼虞南风，走到一边去了。
Kavin看着周兰的背影，小声嘀咕：“方总这是干什么，查岗吗？”
虞南风没兴趣知道，嗓音淡淡地随口应道：“可能和兰姐有事谈吧。”
上次和方朝烨发生冲突的事，就同他藏在粉底下的淤青一样，没消。
现在，他暂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方朝烨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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