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你》溁汐

7、再遇

　　“真的是你啊，刚刚我就听见好像是你的声音，想在门口偷听一会，确定是不是你，你就冲出来扑向我了”岳阳脸上挂着笑容，他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爱笑，岁月也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我却早已不是曾经的我了。
　　“这么多年了，你没什么变化嘛！”我十分平静开口道。
　　“是吗？你倒是变了很多，成熟了，也更有魅力了！”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双目望着我，有一丝温柔，也有一丝爱慕，更多的是一丝迷离，我看着他脸颊有些微红，想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我不禁笑了，也许会觉得我有些肤浅，但我从不认为男人对女人评价成熟算是夸赞，试问哪个男人会喜欢衰老的女人呢？不过他们喜欢不喜欢与我何干，估计我此生多半是一个人孤独终老的，精神富足，我就从不算孤单一人。
　　“怎么还学会笑而不语了？”岳阳继续道。
　　“没什么！”曾几何时，他是我唯一动过心的男人，但已经是9年前的事了，那种感觉我早就忘了，也不知道对眼前的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可是怪我当年离开你，去了美国！”岳阳眼中略带忧伤，看向我的眼神中饱含愧疚，如果这是在9年前，也许我会义无反顾奔向他，但现在已是9年后，早已物是人非。
　　“没有”我平静的回答。我心中不禁一阵冷笑，一切早已成过眼云烟，何谈责怪？
　　“那……见到我，你怎么这么……”岳阳有些激动，伸出手抓住我的双臂，他的举动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怎么啊？见到你还要激动的大哭一场呗？”没等我开口，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人，走到了我们之间，抓着岳阳的手腕，甩到一旁，我瞬间得到了释放。
　　那人与岳阳对面而立，听声音，看背影，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不会是顾城那小子吧，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偶像剧英雄救美的场景是怎么回事，顾城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无法挣脱，索性也就不挣扎了，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不知怎的，我的心竟然一阵狂跳，另一只手不自觉抓住衣角，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后脑勺会长眼睛，会嘲笑我……我这是怎么了？
　　“魏然，这小孩……是你男朋友？”岳阳故意将这小孩三个字说的格外重。
　　我的脸有些涨红，这是在暗骂我老牛吃嫩草吗？我想说不是，但又不想让岳阳觉得我对他念念不忘才一直不找男朋友，承认吧，又怕顾城这小子出什么幺蛾子，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小孩？你家小孩长这么高？”顾城故意向前走了一小步，更靠近了一些岳阳，然后傲娇的仰起头，看得出他比岳阳要高一些，男人之间比气势，身高绝对是个重要的工具。岳阳有些憋气，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此时顾城继续道“小爷我早就成年了，而且我年轻精力旺盛，一定会让我家小然然幸福！”
　　顾城将“精”和“幸”两个字说的尤其重，让我这种大龄剩女不自觉浮想联翩，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脸一定已经红到耳后了，还有“小然然”这种称呼，古今中外仅你一人了！
　　我已经感受到岳阳气的火冒三丈却不得不强装绅士的憋屈样子了，顾城啊！真有你的，你小子今天算是帮了我，之前的事姐姐我大度就既往不咎了。
　　顾城突然转过身子，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小然然，我不想跟他聊了，我饿了！”说完还顺带撅嘴卖萌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被小招上身了，不，小招都没他卖萌的这么浮夸好吧！
　　“我……呃……那个……”我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他对视，身体不自觉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因为……此时此刻的顾城在我眼前，就像饿了三天之后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块美味的蛋糕，我是在不敢保证会不会冲上去咬他一口！
　　“走吧！”顾城完全就不给我回答的机会，手臂一伸，十分自然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回到我的包房。
　　当我们走进的那一刻，原本热闹的包间，瞬间安静，9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小招刚刚拿在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碎了，他们一定认为我饥不择食，或者是寂寞难耐，出去上厕所的功夫就钓了个小奶狗回来！我大脑飞速运转，想组织一个完美的解释，但队友顾城却揽着我的肩膀，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我是顾城，也不比你们大，就不用叫姐夫了，吃饭吧！”在众人的诧异中，顾城拿起我的酒杯自己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口。
　　“我……”我正想反驳，却被顾城揽过脖子，将我的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如果不想让他们都嘲笑你是大龄剩女，找不到男朋友，就乖乖配合我”说完他手臂一松，我迅速挣脱。
　　看着他一脸坏笑，我很想给他两巴掌，但……他说的有理，既然演戏，那就演全套的好了。
　　顾城一直在给我夹菜，帮我挡酒，对我微笑，整个一个二十四孝男友，我甚至有种幻觉，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该多好！
　　饭局结束，目送其他人离开，顾城陪着我在门口等着代驾过来，“喂，我说你修车钱还没给我呢！”他突然开口。
　　“哦，我现在转给你”我掏出手机才想起手机没电早就关机了“抱歉啊，我手机没电了！”
　　“真没电了啊！”他将头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帅照你也不回我一句”
　　“哦，你说那些照片啊，我看到了，后来忙了，忙完再看手机就关机了”我平静的回答。
　　北方的四月，昼夜温差还是蛮大的，温度低，果然可以让人清醒一些，刚刚被他撩拨得春心荡漾的感觉已经消散了，面对他
　　平静了许多，对于刚刚自己丢人的表现，我归咎于室内太热，酒喝太多。
　　“忙？你忙什么啊？忙着聚会吃饭还是和前男友聊天啊？”听他说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满满的不爽。
　　“什么跟什么呀？”我一头雾水的。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对我不动心的女孩！”他微微低下头，双眼直视着我。
　　“那你……”我见他眼中有光芒闪烁，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深情款款，我的心一阵狂跳，我觉得自己再与他对视下去就要沦陷了。
　　我急忙别开视线“我什么？我是个快30岁的女人，又不是你口中的小女孩”
　　他不再说话，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刚刚演技这么好的顾城，难保这次不是演的，我才不上你的当。
　　“您好！请问是魏然小姐吗？”穿着代驾服装的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是”我将车钥匙交给他，又对一旁的顾城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等我回家手机充满电就给你转钱！”
　　“我不要钱，我要你用别的方式”顾城说话的语气一般生气带着一半撒娇，着实有些可爱。
　　“魏然女士，现在走吗？”代驾那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这就走”我钻进车里，向窗外的顾城挥了挥手。
　　“我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顾城突然手抓住正要关闭的车窗。
　　“记得什么？哦记得呀，前些天酒吧咱们见过面的！”我突然想起那个29年第一次被人壁咚的场景来。
　　“还有呢？”他的眼神中有些期许。
　　“还有什么？”我有些蒙了。
　　看得出顾城有些失望，还有些生气，没有理我，转身背向我离开了。
　　回到家中辗转反侧有些难以入眠，思绪凌乱，想到了岳阳，那年他大三，我大二，说好的要在一起，结果他突然遇到好的就业机会，去了美国。
　　然后又想到了顾城，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多年清水的生活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怎么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男孩撩的……不不不！不能，不应该，不可以！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开始理智分析，首先，他不可能喜欢我，只是逗我玩而已，我可大了他整整十岁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他来说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怎么也不至于轮到我吧！退一万步讲，他如果真的就那么不开眼喜欢上我，女大十……我又不是个成天泡在美容院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女人，想象跟他手牵手逛街的场景，实在辣眼睛，绝对接受无能！理智分析后，我的心并没有平静，反而有种莫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