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隔日，风停雪住，天空云层散尽，约莫是个晴天。
白棋是冻醒的，睁眼一看火堆的位置，柴火烧完了，只余白灰掩盖的炭火，怪不得冷飕飕的。再一看屋外透进来白晃晃的光线，便知道天已大亮。
“人走了？”
白棋左右没看见昨晚的好心路人甲，以为人悄没声息地走了，赶紧爬起来。
出去一看，只见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地上树上雪层厚积，证明昨夜风雪不歇。
而后眼睛一转，才看见人没走呢，一身黑衣在这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精神。
他站在棕色大马旁边，正在轻拍着马儿的鬃毛。
白棋看了一眼他仍然带着手套的手，又往上一看，脸上仍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心里纳闷，这人一天到晚都这么全副武装？
雪后比昨晚更有种刺骨的寒意，她裹了裹衣服，走过去说了一声：“早。”
对方点点头，仍是垂眼看着马匹，淡淡地说：“该走了。”
他显然不是说白棋该走了，而是说自己该走了。
原本他一早醒来就该走的，也不必特意跟她说一声，萍水相逢罢了，都说不上认识，但不知缘何有种她会在睡梦中冻死的担忧，于是在直接走人和进去叫醒她说一声再走之间纠结。好在没多会儿，她自己醒过来了。
心底便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白棋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纠结，她看了眼他因垂眼而显得长长的好看的睫毛，一边羡慕，一边抓紧机会道：“我看你昨晚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你要进城么，我也是要进城的，可否一道......”
实不相瞒，她想蹭马进城。
她也不知道进城要不要验证户籍身份的，跟着个人混进去最好。另外，她有点好奇，进城的时候，他会不会露出面目来？
男子听到她的话，总算抬头看她一眼。
白天的光线到底比火光好，趁他抬眼的这会儿，白棋便清楚地看见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加上那长长的睫毛，仅露出的那玉白肌肤，还有他即便语气冷淡也掩盖不住的，清润又软和的声音。
白棋猜测，他长相应该是十分好看的，而且年纪也不大。
猜测完看他似乎要摇头，白棋连忙双手合十，诚恳哀求：“拜托你了，我自己走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雪后越发严寒......你到城门便将我放下，我再不会麻烦你的了。”
她模样清丽，轻声细语的，倒也真是可怜兮兮。
男子看着这样的她，原本要摇头拒绝的，竟鬼使神差地点头。刚点完头，就皱起了眉头，显然很是懊悔。
白棋看着他眼神变化，心下有些好笑，面上却赶紧道谢：“太谢谢你了。”
看来她猜对了，他虽然故作冷淡，但年纪不大，心里应该是很善良的，否则昨晚也不会收容她。
此时白棋看他一身打扮，就觉得他很有几分江湖少侠的意味。
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懊恼了片刻便放开，回茅屋用雪扑灭炭火，而后带着她京城赶。路上再也没说话，只默默道好人闲事只此一回，往后再没有了。
俄顷太阳初升，霞光万丈，照在雪地里晕起金黄柔和的光芒。
晨光熹微中，到了城门口，两人下了马，随着稀疏人流步行进了城门。
守城官兵原本正要上来盘问，男子披风轻撩，露出腰间一块牌子，官兵便站住了。白棋没看见这一幕，一边感叹这京城管理真松散，一边为看不见小哥的面容而遗憾。
到了城里，看着人来人往，白棋也放心了，转身干脆地道谢并告辞：“多谢小哥几番相助，我先走了！”
鉴于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登门道谢之类的话都不必说了，看对方冷淡点头，白棋就转身走人。
男子看一眼她往城西而去的背影，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只觉着卸下一桩麻烦，便收回目光，牵马走过热闹的早市，径直往楚王府而去。
到了宏伟的府宅，绕过前门，从侧门而入，将马匹交给喂马小厮，便大步往前厅而去。
直到见了楚王，他才揭下蒙脸的布巾，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蓬勃地朝气中又带着一股英气。
楚王见了他，便笑道：“绝清，你回来了。”
虽然楚王态度温和，他还是十分恭敬地行礼：“王爷。”
楚王年近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生性仁厚温和，很得皇上赞赏，朝中风评也是这一辈皇子亲王里面最好的。
他原本正在用早膳，此时便一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等丫鬟们关门出去了，绝清才道：“刘维贩卖私盐一事，属下此去淮城已查明。刘维利用职权与当地州府勾结，暗中运作，哄抬盐价，牟取暴利。这是属下搜集到的证据。”说罢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递交楚王。
楚王接过仔细看了，面上便显出愠怒来，一拍桌面：“岂有此理，身为朝中大员不为国为民，还贩卖私盐毁我大同根基，本王定要禀报父皇彻查此案！”
稍稍平复心情，楚王仔细收好证据，又赞赏地看向他：“绝清，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不愧是本王的得力助手。”
他得了楚王赞赏也没有骄矜的神色，只一抱拳，面色严肃道：“为王爷办事，不敢居功。”
……
时间还早，白棋正在城西周围转悠。
她衣衫褴褛，宛如乞丐，很好地掩盖了原来的样子，此时就算是街上遇见原主地熟人，也绝对认不出来。
就是饿得不得了，又苦于没有钱。她把手上脖子上头上都摸了一把，一件能当钱的首饰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饿得惨一点才有不得已卖身为奴的样子嘛，索性不想吃的了。转而跟墙角根儿真正的乞丐聊起天来，问问大家都是从哪儿来的，最近哪里发生了灾荒饥荒......顺利拼凑了一套信息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她才稍作整理，然后按照系统的指示跪到了地方去。
城西多商贾小贩聚集，鱼龙混杂，除了贩卖各样衣食物件，还有专门一块贩卖奴隶的，有些是伢行就开在这里，有些则是自己过来卖身。殷实人家但凡需要买人使用的，都来这里。也有大户人家发话，人伢子带人上门的。
白棋是掐着时间出现的，很快一个穿着不俗的仆妇走过来，一扫眼瞧见了白棋，眼睛微亮，停在她面前。
“是哪儿的人，怎么落到卖身的地步了？”
“奴婢是中州蒙县人，今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家里闹了饥荒活不下去，不得已与家人逃荒出来，路上遇到土匪与家人走散。孤身辗转来到京城，饥寒交迫，身无分文，无奈卖身为奴......奴婢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还请您行行好，给个活路吧。”
仔细算起来，白棋确实两天没有吃好睡好，形容憔悴，看着确实挺凄惨的。当然，掩盖不了原本清丽的容貌。
仆妇听了，又细细地打量她，点点头，道：“正好我们镇西将军府要采买丫鬟，你随我进府，看看夫人小姐看不看得上你。”
白棋一听，这是过了，心中一喜，连忙磕头感恩。站了起来乖乖跟在她后面，跟着她又挑了几个年轻貌好的姑娘，然后把她们都塞在一辆破马车里，带着她们回府去。
车上的少女们大多神色凄惶，忐忑不安，毕竟卖身以后就是奴婢了，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命？
白棋默默低头缩在角落，把女主家的资料理了理。
苏怜的父亲是当朝镇西大将军，家世显赫，苏府也一般称为将军府。苏将军的妻妾给他生了一堆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倒是收养了一个儿子。将军府的这一堆女儿里面，苏怜是唯一的嫡女，也是长女。
苏怜虽然是嫡长女，却不受将军父亲宠爱，反倒是庶出的三小姐苏柳是最受宠的女儿，因为苏将军最宠的是三小姐的生母柳姨娘。这母女俩仗着苏将军的宠爱，简直都要爬到正室和嫡女的头上去了。
按照剧情，苏怜昨天及笄礼，但是因为亲爹不重视，加上恶毒女配苏柳肆意破坏，苏怜的及笄礼过得很是惨淡。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到了中午，齐王妃不是刚好没了吗，苏柳抓住机会冷嘲热讽，说苏怜是个丧气鬼，及笄礼都能赶上亲王妃去世，苏怜气急攻心，又心灰意冷，当时就晕倒了。然后就是穿越女的故事了。
不过女主穿越而来的这一天，刚好是男主死老婆这天，想想也怪有缘的。白棋在心里默默吐槽。
接下来就是原世界开篇的剧情。
古代女子及笄礼后，就到了出嫁的年龄，苏夫人按照古代大户人家的传统，开始挑选年纪合适、样貌好、性格老实的陪嫁丫鬟，以备将来给姑爷做通房用。古代男权大过天，女人总有不方便伺候丈夫的时候，与其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不如自己主动性送，自己挑的人放心。
穿越女苏怜很鄙视这个古代陋习，不过她也想趁机买两个自己喜欢的忠心的丫头，这才有了一出。
没多久马车到了将军府，在侧门停下，仆妇带着几名少女进入后院。
大家都是低头走路，不敢多看，以免夫人小姐觉得不规矩，白棋偷偷抬头打量一眼，发现里边已经站了十几个少女，都是长相不错的。原来已经有人伢子带人上门，怕不够挑的，又派人去挑了些过来。
待挑选的少女足有二十几个，站成一排，前面是奴仆环绕的苏夫人，以及大小姐苏怜。
苏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怜儿，你看看喜欢哪几个。”
作为玛丽苏女主，苏怜自然是貌美绝俗的，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红唇娇艳欲滴，神态之间又带着几分飞扬的神采。她看来看去，挑了四个，白棋就在其中。
遣散其他人后，预备给新丫鬟取名，先指了白棋：“你就叫小白吧。”
她是准备小白小红小黄小绿那么叫过去的，省事好记。
但刚取了一个就被苏夫人打住了：“胡闹！哪有这样随便的？叫出去也不好听。”
白棋也差点笑出来。
苏怜也知道这样显得太没有文化水平了，只好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叫白鹭吧。”
其他三个分别叫绿莺、青雀、紫燕，一水的鸟儿。
苏夫人点头：“这才像话。”
就这样，白棋顺利成为了女主苏怜的丫鬟之一。
系统提示：【第二场任务开始，时长一个月，请炮灰11号谨记守则认真工作。】
白棋：ojbk。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