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自从那日闹剧以后，李佳氏对瓜尔佳费台爱答不理，甚至几次三番回娘家居住，府里的事情也不大管了。于是瓜尔佳费台每天不光要去点卯，回来还要处理府里的闲事，也许夜晚睡下还要时不时想着如何挽回“真爱”。而瓜尔佳曼柔谋害姐姐的事情也传遍了瓜尔佳府，再加上恬不知耻用明欢侍女身份入宫这件事，就这么吓得一病不起了。
瓜尔佳费台虽然对这个女儿心寒了，但虎毒不食子，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她病死，于是三天两头的往府中请御医，名贵药材也是一股脑儿的往回买。
于是瓜尔佳府的这个年就这么乱糟糟的过了。
年后没多久，就到了明欢入宫的日子。
这一日倒是很热闹，外祖家浩浩荡荡来了一大批人，瓜尔佳费台和李佳氏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都出席了。
圣旨上并没有确定她的位份，只说入宫以后以妃礼待之，内务府送来的吉服也都是妃位品级，所以外祖母索性就按着妃的位份给她操办了。
按礼制妃位有一等宫女六人，若是初封为妃，那么就可以从家里带六个服侍的人，不过要带进宫就必须是包衣旗。明欢数了数，她跟前的白霜秋叶，寄翠觅夏正好都是包衣，也就是说这四个她都可以带进宫。外祖母又给她添了两个自己身边的嬷嬷，说是这两个嬷嬷见多识广，宫里的势力盘根错杂，她身边跟着这两个嬷嬷也是有备无患。
另外，嫔位及以上的妃嫔入宫时，也可以带属于自己的嫁妆。这些外祖母也都替她操办好了，打听了宫里永寿宫妃钮祜禄氏入宫时的嫁妆是一百八十八台，又问了佟家准备的嫁妆数量，亦是一百八十八抬；既然和她二人同样是享妃位份例，又都没有正式册封，嫁妆数量自然也是一样的。
明欢本来是对入宫这件事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不想去。但眼看着老太太为着自己忙前忙后，关怀备至，一点都不想让她失了体面，不免也觉得心中温暖。
表姐舒窈也来了，她最后还是没有和自己一同进宫，而是被赐婚给恭亲王做嫡福晋，于表姐这般不爱争斗的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不过舒窈心里却一直觉得是自己没能做到当初答应明欢二人一同入宫的事，这趟来，还特意带了许多东西给她添妆。她执意要给，明欢只好收了。吩咐人把这些东西也添到她的嫁妆箱子里去，舒窈心细如发，连单子都替她列好了。
明欢朝她一笑，低下头打算随便翻一翻就把册子交给白霜誊抄。哪想这一眼就看见了单子上写的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立柜。她记得这个，是好几年前舒窈得意洋洋跑来找她炫耀的，说大舅舅英哲为了舒窈的嫁妆，专门去学了手艺亲自给她做了一套家具，其中做的最好的就是这个立柜。
她把这个立柜给自己了？
明欢惊讶的抬头看向舒窈。
舒窈朝她眨眨红红的眼睛，笑着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半天不出声。明欢定睛一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舒窈眼眶里又蓄满了眼泪。
“好啦，别哭，咱们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明欢站起来抱住舒窈，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听了她的话，舒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立马又冒了出来。她胡乱拿袖子擦干净眼泪，抱着明欢哽咽道：“原先说好咱们要一块入宫的......”
她说到这儿就卡壳了，先前想好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来了，于是又抱着明欢一顿抽噎，絮絮叨叨的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明欢也没听清，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一边应和着。
后来是大舅母董鄂氏觉得自己女儿实在太不像样，又眼看着入宫的时辰快到了，好说歹说才将二人分开，又吩咐侍女带舒窈下去擦擦脸。随后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又围着明欢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把她们平日里为人处世，治理后宅的经验都告给了明欢，几乎要说尽了一辈子的心得。
而本该是主角之一的瓜尔佳费台和李佳氏却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吉服是早就换上了的，妆毕，就差不多到了该入宫的时候。
依依不舍的告别外祖母和舅母们，明欢顶着一颗沉重的头颅坐上了她的妃色红轿。
红轿由神武门入，七拐八拐拐到了东六宫的承乾宫，也是圣旨上说皇帝赐给她的住处。
承乾宫作为顺治帝最宠爱的董鄂妃居住过的宫殿，自然华美异常，修缮完好，院落也更加宽阔。只是现在的明欢实在没有力气去欣赏，她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换衣裳，收拾嫁妆，忙的连早膳也没吃多少。这一路又顶着沉甸甸的吉服冠颠簸半天，早就晕乎乎的了。何况那轿子也不保暖，吉服虽然厚，但也抵不住在零下好几度的环境下呆这么久。现在她一心只想到暖洋洋的殿内待着，要是再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好了。
然而到了殿内，只有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热气腾腾甜甜腻腻的糕点，以及乌泱泱一堆等着她分配差事的宫女太监。
等一会儿还要穿着吉服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所以吉服还不能脱。明欢只好暂时把吉服冠取下来，端着茶水一边喝一边拿起糕点吃。
眼看着一盘糕点马上见底，肚子也不再那么空落落的，明欢才让白霜去把刚刚那些宫女太监喊进来。
“这是本宫跟服侍的白霜，秋叶，寄翠，觅夏四人，从这以后就是这承乾宫的一等宫女。”明欢指着白霜他们对底下的人吩咐：“按理，本宫身边该有六个一等宫女，如今还空了两个。本宫初来，对大家还不熟悉，等日后有了侍奉得力又忠心的人，就把这两个空补上吧。”
明欢也曾经做过宫女，自然知道宫女中也有想向上爬的，一等宫女的份例和普通宫女是差不了多少的。但一等宫女往往都是主子身边得脸的人，主子被你伺候的高兴了，有的是好东西赏你。而且平日里也不需要做粗活，住的地方也比普通宫女略好些，别的宫女轻易也不敢得罪你。
就像以前明欢是皇帝御前最得脸的宫女----当然，这不是因为她爬了康熙的床，正应如此，所以就算是皇后也不敢太过得罪她。通过侍寝得脸的御前宫女，在主子眼里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哪日皇帝看腻了，随便封个答应常在，大约也就这么老死宫中了。而明欢这种没侍寝，资历老的御前宫女，地位就差不多和梁九功这种太监差不多了。看着地位不高，但常常侍奉在皇帝左右，谁也不愿去得罪。
承乾宫自打被赐给明欢以后就成了个香饽饽。她人还没入宫，给主管太监塞银子要来承乾宫当差的宫女太监就一个接一个了。毕竟是享妃位份例的主子，不管受不受宠，将来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做妃主的奴才可比做答应常在那些小主的奴才体面多了。
眼下这位主子又当着大家伙的面告诉了还有两个一等宫女的空缺，众人皆是蠢蠢欲动，铆足了劲想好好做事，争先抢后的往上爬。
明欢又指着旁边的穆嬷嬷和伊嬷嬷道：“这是本宫身边的穆嬷嬷和伊嬷嬷。”
明欢暂时还没想好让这两位嬷嬷做什么，因此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二人。
接下来就是承乾宫中的太监了，东西六宫每一宫都会有首领太监，首领太监一般都是这一宫主位身边的心腹太监。
“你们谁是承乾宫的首领太监？”宫中对首领太监管束并不十分严格，有时候一宫没有主位，为了各宫传话行事方便，也会有首领太监的存在，因此明欢才有这一问。
只见底下的几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个跪在最后面的出来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几个都是内务府新拨过来的，承乾宫还没有首领太监。”
明欢抬眼看他，只觉得他眉眼格外清秀，还有一丝丝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便问：“你叫什么？之前是在哪里服侍？”
小太监面上隐隐有几分激动，但还是小心答道：“奴才小成子，之前是在养心殿。”
“小橙子？”明欢听到他的名字才想起来，原先养心殿倒是有这么一个小太监，因为康熙日常起居都在乾清宫，所以养心殿渐渐就成了造办处所在，没有主子就没有油水，所以在那处侍候的太监们纷纷拿银子换了别处的差事。只有这个小橙子还在养心殿坐着洒扫的粗活，还因为长相格外清秀总被其他太监欺负。明欢看他实在可怜，就出手帮过两次，后来倒还有些交集，只是不太多，加上这几年时间过去，她一时淡忘了。
明欢细细端详着他，只觉得这小橙子和几年前大不相同了，原来柔柔怯怯，现在眉宇间竟多了几分沉熟稳重。于是手一挥，大方道：“既然还没有首领太监，那小橙子你就暂代首领太监之职吧，日后做的好了，本宫就直接给你报到内务府。”
小橙子哪能想到自己就是回了个话的功夫，就被主子赏识做了首领太监。顿时激动道：“奴才多谢主子赏识，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侍奉主子！”
周围的那几个太监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回话的功夫，首领太监的职位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揽走了，都有些嫉妒的转头瞥了小橙子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