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要赡养14位母亲》闲就青山

31、第 31 章

　　趁众人忙活张罗时，古家母女已绕过影壁，沿着曲折回廊走到了前厅正院，少女嗓音低低柔柔地与母亲说着话：“我预备将前院的正厅用作接待客人、商议正事之处，这边儿一间做账房，一间做药房，娘亲住二进正房，翠姨娘、瓶儿姨娘分别住二进东西厢房，也好照应您，其余姨娘则住跨院去，娘亲以为如何？”

　　古太太一路行来，瞧这院子布置得错落有致，院中还有人造溪流穿行而过，处处精细雅致倒与她们从前花团锦簇的院子全然不同的美，觉着新奇又满意：“这院子着实不错，瑶儿如今做事越发有章法，娘亲自然无异议。”

　　母女二人自左回廊而入，一直走到二进正院，再从右边儿回廊而出，回到前院。

　　此时婉君带着几个成年仆人已经将粮食都搬入库房存好，翠翠则带着姨娘们都将行李都搬到前院正厅，姨娘们、仆人们分列左右，静候主家安排。

　　有些乏了的古太太坐在首位，端着杨老汉之妻方才奉上的碗，轻抿一口茶水，道：“瑶儿你便做主将大家伙儿都安置下罢。”

　　古月瑶点头应是，站立在古太太身边，望着众人道：“如今家中人多，趁着今日搬家我便立下几个章程来，日后家中行事皆要按此行事，若有违背便家法处置。”

　　“一、不得背主忘恩、不得内外勾结、不得中饱私囊、不得仗势欺人，有此四行径者，报官处置；
　　二、十二岁以上男仆不得进入二门，犯此行一次扣月钱一月，二次扣月钱半年；
　　三、不得媚上欺下、不得偷奸耍滑、不得□□赌，有此三行径者，一律发卖。”

　　新入府的十八个仆人在之前就被牙行的人敲打过，知道入府干活儿伺候主家也是看命的，有那命好的碰着好主家就往后一辈子吃香喝辣；命不好的没准儿伺候一两年就连自己的小命儿都没了。

　　本就都绷着一根弦，这会儿才到新地方就被古月瑶这么一顿下马威，众人自然更加战战兢兢，个个垂首敛神，就连那只有六岁的小童都不敢大喘气儿，生怕做错什么就要被主家拿来当第一只祭天的牲口。

　　给完下马威，当了六七年社畜的古月瑶自然也明白“要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好草”的道理，慢悠悠地又将福利待遇说一下：“十五岁往上的每月月钱两钱，十五岁往下的每月一钱；伙食的话每隔两日吃一次肉，工作十日歇一日；每年三双鞋、四季衣裳各两套，一年下来工作要是做得好的，届时我再有厚赏。”

　　隔两日吃一顿肉，一年下来还有八套衣裳，每月还能有月钱！众仆人也听不到这看不到摸不着的厚赏，光是瞧着眼前的好儿就欢喜得不像样子了！

　　卖身为奴的那要不就是经历家破人亡的、要么就是穷得连饭都不吃上的，这会儿听主家这么说日后都能吃饱穿暖，怎么能不欢喜？

　　该立的规矩也都立完了，古月瑶也不耽误事儿，给仆人分好宿舍，便叫他们都先下去收拾，前院一排倒座房早也是做好通铺给仆人住的，四人一间倒都宽敞，男仆住前院，女仆住二进偏房，倒也两厢便宜。

　　仆人的安置由古月瑶做主，姨娘们如何安置便由古太太操心了。

　　慢悠悠喝完茶的古太太将素白的碗随手搁在桌上，望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道：“翠翠、瓶儿与我住二进正院，瑶儿住第一进东跨院，白芷你们就互相结伴，三人选一处跨院便是。”说完顿了顿，眼神淡淡瞥向一直拘谨着的红柳五人，补充道：“你们五人住到二进后罩房去。”

　　同样是姨娘，有的人可以住宽敞舒适又明亮的跨院，还不用时时在太太眼皮子底下转悠免得出甚差错；有的人却只能住在相对条件都不怎么样的后罩房，别说进出，就是夜里说话大点声都能被太太听见，再行差踏错一步就要完犊子。

　　原以为罚每日至少下地劳作三个时辰已是惩罚的五人听完太太的话，原已凉了半截儿的心这会儿是凉得透透儿的了。如果眼神能化作刀子，此时红柳怕已是被其余四人用眼神飞刀插死了。当日若不是红柳带头蛊惑她们，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经历过富江洲险被拐一事的五人也不敢不依：虽说后罩房比不上跨院，但在古家最起码能吃饱穿暖；若真这会子被赶离古家，受饿挨冻都事小，最怕是今日被逐出家门，明日就被拐子卖入烟柳之处，到时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管理后宅十几年的古太太哪里看不出来石儿等人对红柳的愤恨，她虽不喜红柳太能闹事儿，但也不能叫家里再日日闹得她脑袋昏沉地，便又给她们立了规矩：“住进来以后，若无故吵闹当搅家精，每日劳作便再加一个时辰。”

　　太太都这么说了，姑娘也不置一词，姨娘们哪里还敢多话？纷纷应是。
　　***
　　如今已是二月下旬，富江洲春季农忙基本都是从三月中旬开始，春耕前准备工作更是繁琐。

　　古家如今才买下田庄，一百多亩的上等水田并不适合种植药材，古月瑶便计划将水田全部用于种植水稻，这样一来，才安顿下来的古家众人也顾不着把新家收拾得多精细，只歇了一日，第二日便开始下地干活儿。

　　除了被罚每日至少劳作三个时辰的红柳五人，婉君、方红等人也都跟着一起下地，家里便只剩翠翠守着古太太、古月瑶与白芷带着两个小童在屋里屋外到处转悠、琢磨。

　　“姑娘，外头有杨家坡的村民来找，说是想佃些田回去种，您看要不要见一见？”仍旧是负责守门的老汉杨三腿脚有些不便，走路一摆一摆地进来，笑呵呵地解释道：“原来的主家从前懒得打理，便都是把地佃给农户种，村里人听说换主家了，便来问还能不能佃些田地？”

　　与白芷正在前院正厅商议如何布置药房的古月瑶一听便摇头：“田是不佃的了，这样，杨三爷你问问村里人有没有乐意做短工的，咱家地里活多，得找些短工应付农忙。”

　　“这…成，老汉儿我一会儿去问问。”杨三干巴巴的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便又恢复正常，笑呵呵问到：“姑娘打算给啥工价儿？老汉儿我也好跟村里人说道说道。”

　　今儿个上门来的是杨三还没出五服的俩侄子，方才在杨老汉面前说了好大一通话恭维，哄得他脚跟儿都轻飘飘的，本还想着给多说几句好话，可这会儿真话到嘴边杨□□而不敢说了，那日主家立规矩时他可也在，如今还摸不清主家的脾性，就还是小心些为好。

　　总不能为俩一年坐不到一张桌上吃两回饭的侄子把自己的饭碗给丢了不是？

　　“按市价来就成。”古月瑶将手上的灰尘拍干净，朝一旁候着的小童道：“梅香、梅青，你们俩去打盆水来把这屋子擦干净。”

　　这俩小童也是古月瑶从干净路子找回来的，还过了官府的明路。这次入府的十八人中有十名小童，岁数在六到十二岁之间，男女各半。年岁大些的今日已跟着到地里干些轻省活儿去，就这俩一个六岁、一个七岁的小女娃，年岁虽小但瞧着机灵，古月瑶便叫白芷带在身边当药童。

　　俩小女娃也没个大名儿，从前家里就大丫儿、大妮儿地叫着，都是家里穷得吃不起饭被一袋粮食换给了牙行，梅香、梅青则是古月瑶重新给她们起的名儿。

　　“是。”俩小女娃乖乖应声，一前一后快步走往厨房去取水。

　　站在门口的杨三听主家这么说，半张着嘴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古家大宅外头，杨大军、杨大勇堂兄弟俩焦急地等了得有一刻钟，才见三堂叔一摆一摆慢悠悠地出来，哥俩儿赶紧迎上去：“三叔，这主家咋说？”

　　“主家说这地往后都不佃出去了。”杨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朝一脸失望的杨家堂兄弟俩招手，压低嗓门儿道：“不过主家有个好差事，三叔我可是费了好多功夫才给你们要来的。”

　　杨大军兄弟见三叔这么神秘的模样儿，也好奇得不行，连忙凑过来：“啥好差事？”

　　地佃不成，家里今年的收成指定是少许多，要能寻些好差事赚钱贴补贴补家里，好歹能养活一家老小。

　　“主家是不佃田，但主家那么多地，不得找人干活儿啊？”杨三磕了磕旱烟杆儿，眯缝着双眼道：“说是短工，那每年春耕秋收不得用人？施肥拔草不得”

　　杨家兄弟俩听到这意外之喜，欢喜得不行，连声朝杨三道谢加吹捧：“要不咋说三叔是咱老杨家的能耐人儿！这新主家可是信任您老人家哩，这么要紧的活计都交给三叔您来操心！”

　　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婆娘带着孩子几天就能收拾好，这主家那么多的田要忙，这春耕少说也要十来日，按市价短工一日是八文，少说也能赚八十文钱，可够一家老小一段时间的开销了！

　　“成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多叫几个人过来，我好请主家瞧瞧行不行，要合适咱今日就开始干活儿，早些开始挣钱不挺好的？”杨老汉被俩堂侄儿哄得那叫一个老怀畅快，笑得一双眼都瞧不见了，摆手打发杨大军哥俩回去：“就叫平日跟咱关系好的，能做事儿的，那爱躲懒儿的可不兴过来，免得叫主家抓着错漏，到时谁也讨不着好儿！”

　　杨大军哥俩儿连声道是，也都想早些开始挣钱，回村叫人再过来也不过是三刻钟的事儿。

　　这会儿在前院计划着与白芷在第一进西跨院的人造溪流边商量着弄个药圃育苗的古月瑶听杨三来报，说是找好了七个短工，挑眉疑问：“这么快？”

　　不过还是随着杨三出去瞧了下。

　　杨大军哥俩叫来的五人也都是村里正当年的汉子，穿着粗布短打，晒得黝黑的汉子们紧张得站成一排，只敢悄摸看几眼主家，连喘气儿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哪里做错就没了活计。

　　“主家好，我们都是隔壁杨家坡村里的，我三叔说您要挑忠厚老实又能干的短工，我就赶忙回村挑了人过来，保准儿不耽搁主家的春耕。”会来事儿的杨大勇笑呵呵地搓着手跟古月瑶套近乎：“都是村里出了名儿的能干人。”

　　只是选短工也没这么多要求的古月瑶只瞧了一眼，便点头道可以，又看向杨大勇：“既如此，你便负责管理好你们这组，记录好上工人数跟天数，等活儿做完了再结银子。”

　　又交代杨三给短工分好工作任务和生产工具，自己转身便往屋里回。

　　得了活计的杨家坡村民个个欢喜得很，对杨三谢了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