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黑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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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浓浓的黑咖啡飘着特有的咖啡香被放置在了小巧的餐桌上，桌旁人有些烦躁的情绪也在这诱人的香气中荡然无存了。
黑咖啡有三种不同的做法，展昭最爱的就是最原始，最简单的这种滤泡式做法，因此这间西班牙人开的，以黑咖啡著名的雅致咖啡馆成了展昭回国后最常来的地方。西班牙木吉他弹奏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孤独和抑郁，契合着S市近来阴霾的天气，使展昭有些情绪低落。他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不觉得又有些头痛。
来到杂志社有一个月了，他在逐渐地熟悉适应着周围的工作环境，跟着几个岁数大点儿的老记者一起跑跑料，搜线索，学习那些有经验的主编们如何写评论，做专访，最重要的是要学会他不太熟悉的中国式办事方法。好在展昭耐性好，悟性也高，一个月下来，赢得了杂志社里里外外所有人的肯定和喜爱。今天上午，主编主动找他，说是给他个机会发挥一下他这个从美国名校出来的MBA的智慧才干，顺便检验一下近期学习的结果，让他为陷空集团副总裁白玉堂做一期人物专访。
“小展啊，听说那个白玉堂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一张口能说好几国语言，本来想找个有经验的老记者去的，但是，我考虑到你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又和白玉堂同是年轻人，应该更有共同话题吧！”老主编语重心长地说，顺手拍了拍他的肩，继续说道，
“江宁集团一直是我们杂志社最大方的财神爷，他们家的二公子不是很好处，我知道你刚来，又不熟悉国内环境，但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更能体现出小展你的优秀，不是？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采访，写稿，然后在月底陷空集团5周年庆祝活动开展之前刊登出来，OK？”
展昭对这些虚头八脑的话不是很懂，但是他并不想和主编争论，拿了资料，点了点头，就出了主编室的门，一头扎进了这家常来的咖啡馆，屡思路，想大纲。
资料里是白玉堂的所有介绍，他不凡的成长经历，传奇的婚姻故事，从个人兴趣到街边八卦，还真是应有尽有，当然里面还附带了陷空集团的创办经过以及如今所取得的一些成就。展昭拨通了资料里提供的负责陷空集团五周年庆典活动的蒋平的电话。电话里，蒋平很客气的与他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并告诉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此刻不在公司的白玉堂。展昭道了谢，同时也“嘘”了口气，白玉堂此刻不在公司的消息使他略感轻松。
最近一个月，他很忙，忙到了没有时间去想白玉堂的事情。仿佛五年前的那一天，那场相识从来都未曾发生过。他让自己忙碌，忙着分散精力，忙着学会忘记。
忽然，随着门口风铃声的响起，一个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道，
“BLACK COFFEE, please！”
然后，白玉堂那张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眼帘。没有往日的冷傲，却也未见热情。展昭还从没有觉得如此尴尬过，打招呼？白玉堂绝对敢摆出爱答不理的臭脸。不打招呼?专访人物就在眼前，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给彼此留下恶劣印象？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展昭决定先伸出‘橄榄枝’。谁承想，一脸酷酷的白玉堂迅速坐到了展昭对面，先开口了，
“展先生，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说着，主动伸出了手。
展先生？失落感又跑了出来，对，我们现在是熟悉的陌生人了！想到此，虽然有点儿心痛，展昭仍然温文有礼地伸出了手，
“白总，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一样的温热！
一样的冰凉！
双方好像都很贪恋这想念已久的感觉，握着的手半天没有放开。
服务生端上了白玉堂要的黑咖啡，友好地说了声“Enjoy！”就离开了。
展昭晃过神来，赶紧把手从那温热处抽了出来，有些无措。白玉堂看了看空空的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指了指展昭那杯咖啡，说，
“你也喝黑咖啡？喜欢，还是时髦？”
展昭的温润优雅又遗失在了白玉堂的无限挑衅中。
“喜欢，因为它的原始，简单，不加修饰。当然，在享受香醇美味的同时，赶赶时髦也不是坏事。而且，我是个恋旧的人，第一杯喝的是黑咖啡，以后再多好的咖啡于我都没有意义。”
“哦？”白玉堂的心里暗暗得意，恐怕那个什么李元昊也很少看到这有些炸了毛儿的小猫吧！
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白玉堂接着说，
“真巧，我也是个念旧的人的呢。但是，不是旧的都是好的，有的时候，该放弃的就要放弃，有些过去丑陋的虚假会阻碍今天美好的真实！”
展昭不太明白白玉堂故弄玄虚的话，不客气地皱了皱眉，问道，
“不知道白总所言，指的是...？”
“一切向前看！”白玉堂突然拿起一张展昭放在桌子上的材料纸，刚巧是有关白玉堂和苏虹那段著名的婚礼的，抖了抖。
展昭略有所悟，放下了凌厉的语气，回归了他往日的温和，
“很高兴白总可以从旧事中解脱出来，我知道白总与夫人夫妻情深，发生这样的事儿，谁也......”
“我不是说她！”白玉堂粗鲁地打断了展昭的话。
展昭有些气恼他恶劣的态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内心，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咖啡，客气地说，
“白总，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儿事儿，先离开了。”说着，收好文件就要起身离开。见他要走，白玉堂马上伸出手，抓住了展昭的腕子，挑了挑眉，问道，
“你不是要做我的专访吗？”
展昭有些惊讶。
“我四哥刚刚打电话给我了，说是有个叫展昭的记者要做一篇我的人物专访，希望我可以很好的‘配合’。”白玉堂了然的解释给展昭听，顺便加重了‘配合’的语气。
展昭无奈地又坐回了原位，白玉堂心里很高兴，继续得寸进尺。
“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今天下午我刚好有空，可以‘配合’展记者的工作！你开车来的？”
展昭没想到，五年后，已经拥有总裁头衔的白玉堂还像初见那晚一样的‘无赖’。他没好气儿的点点头，问道，
“不知道白总裁喜欢什么口味的午餐呢？”
“我来指路，你，”他很潇洒地指了指展昭，“开车！”
白玉堂坐在展昭的车上，有些好奇的左顾右盼。他从法国回来以后，还从没有机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呢！平常，不是他自己开着他那辆白色的悍马H2，就是柳青亲自开着那辆老成持重的奔驰S600接送他来往于家与公司之间。今天，坐在展昭车上，白玉堂确实有些兴奋！
“白总，请你坐好，你动来动去的，我看不到右边的镜子了！”本就对路况不熟悉的展昭，看着大只的白玉堂坐在那里，有些眼晕。
“你这笨猫，怎么这么多事儿？！”白玉堂不服气。
“吱”，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后面跟着的车也是一连串的刹车，有司机开始使劲地拍着喇叭。白玉堂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按下了车内的双闪灯标志。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这个疯子！”
展昭将车停在了紧急停车带，也感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要蹦出体外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疯子！”白玉堂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展昭无力的摇摇头，“前面那句？”
白玉堂见他的样子，心里有点儿疼，仔细想了想，慢慢开口道，
“猫儿！”
展昭转过头，看着他，缓缓地问道，
“白玉堂，你早就想起来了？”
白玉堂最终还是自己驾车带着展昭来到了一家自助餐厅，展昭还没有从这突然而至的相认中缓过神来，感觉到了车停了下来，他发现是一家Buffet餐厅，不明白地看着白玉堂。
“既然我想起来了，我们就‘重温旧梦’吧？！”白玉堂发出了邀请。
“什么‘重温旧梦’，真是鼠嘴里吐不出象牙！”展昭白了他一眼，自己下车走了。
还在想着是“狗嘴”还是“鼠嘴”的白玉堂见展昭下了车，也连忙跟了过去。
二人静静地吃着东西，各怀心事，一顿饭就在这样的静逸中结束了。
“猫儿，一会儿去见见我的结拜哥哥们，晚上我们再聊聊！”
展昭点了点头，心里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问，他知道白玉堂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都懂得该做什么，先做什么。
陷空集团位于市郊经济开发区的总部大楼 七层
在总裁室等着白玉堂和其他四人的展昭安静地欣赏着这间带有白玉堂特性的办公室。雪白的墙壁，淡蓝色的窗帘，白色的书架上摆着一些明显没有翻看过的精美的外文图书。气派的大班台上没有乱糟糟的文件，也不见半点无序，一切都在简单干净的氛围中井井有条的运行着。
沙发旁边有个秀气的小书架，上面是各种有关艺术，音乐的图书，虽然有些陈旧，却能看出主人对他们的喜爱，展昭随手翻了翻，居然还有很多本的武侠小说。他笑了笑，心里的结在慢慢打开，
“这个才是真正的小白鼠呢！那个外表冷漠，高傲的白玉堂，就像那些精美的外文书一样，虽然华美，却是假象，是摆给外人看的样子货。真正的白玉堂是那个在月光下，泛舟中，快乐地畅谈着自己的梦想，时而有些孩子气，时而又故作成熟的18岁少年，那个我留恋的18岁少年！”
展昭静静地想着，微微地笑着，完全没有看到白玉堂也在门口处爱恋的看着他。
“这才是我要的笑容，在这蓝白相间的和谐中，只有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安宁，才能使我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他仿佛有种力量，可以将所有的痛苦都幻化成为甜美的幸福。猫儿，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呢！难道我真的在那美妙的夜晚，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屋里门外，两颗早已相爱的心，却在这最近的距离里彼此兜兜转转，不停找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黑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