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侵入]名侦探花井户》北野行舟

15、餐厅

　　拉莱耶海鲜自助餐厅最近举办了新活动，临近春节，凡是在餐厅购买海鲜套餐的顾客都免费送一盘小椋兔，吃过的人都说好。

　　隔壁的宠物店因为兔子的问题倒闭了，出于良心我偷偷给他们塞了点钱，毕竟这些兔子好像也跟我有点关系。见鬼，那几天我做梦都梦见一群兔子管我叫妈。

　　于是我的邻居变成了一家咖啡店，据说是原本的地方被□□波及，就换了个地。老大爷看着面善，人也不错，不过这次我是不敢把咖啡豆送人了，天知道我家里还有没有正常的东西。

　　前几天我去视察地下室，发现地下室又大了一圈，具体面积可能有半个街区了。其中一半的地方都在养兔子。自从上次我把他们扔到太阳光下晒成鱼干，患有不同程度的社恐的技术员们便老实了五分钟。

　　地下室里那群技术部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们用的是最新的抗压材料，绝对不会出现地面塌陷的情况，也不可能被简单地扫描出来，绝对安全。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看见那墙被兔子啃出一个洞来。

　　“你们惹出事来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好的老板，谢谢老板！对了，老板你能不能联系附近的志愿者协会，我们想招人做实验。”刚打算走呢，我就看见彩见花灯部长从兔子里冒出来。

　　招人？你们终于要做黑心的人体实验了吗？！我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按在了110上。

　　大概是看到我表情不对劲，一旁的技术员一胳膊肘把部长给撞一边去，紧张地搓着手手说：“别听他的，老板，我们的实验是绝对安全的，只是想多弄几个实验样本，不多，两三千。”

　　我上哪给你们找两三千的敢死队啊。

　　一脚踹上门，我离开了兔子窝。

　　我来到外面，见到了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的莎莉。自从开始跟兔子鸡飞狗跳，我就再也没见到莎莉，听说是有重要任务，但是横滨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莎莉震惊地看着我面无表情地从头上扯下来一只正在啃我脑袋但是啃到了钢板的兔子，然后她发现事务所的地毯挂毯坐垫都换成了兔毛的，就连天花板上都镶嵌了一层亮闪闪的兔子毛。

　　“怎么回事？”

　　“它们太能生了……”

　　我带着莎莉出门，还听见有一对要进隔壁咖啡店的小情侣议论着：“哎，那就是传说中的兔井户侦探事务所吧？”

　　我的拳头都硬了。

　　这些兔子是变异品种，繁殖飞快，什么都吃，但是有一个弱点——应该说幸好它们还有弱点——怕水。对，怕水，只要往那浇点水，立马就老实了。

　　在兔子被翻来覆去研究透的第二天，技术员就做好了因为被兔子咬了昏迷了的人的救援手段：拿着一脸盆的水泼上去就可以了。如果一盆水不能解决问题，那就再来一盆。

　　桐谷和人醒的第二天，我去看望了他，他精神恍惚地告诉我他这次梦见自己在某个世界生活了两百年，他现在其实已经是两百岁的老人了。

　　我送给他一只拔了牙的兔子当做安慰。一旦拔了牙，这种兔子就会变得非常温顺，甚至具有一定的可驯化性，前一阵子我跟技术部、哦不对，Arkhum的人提议说要不要训练一批兔子当兔子护工或者导盲兔之类的造福一下社会，也不知道他们办的怎么样了。

　　“我们走吧。”莎莉赶紧拉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怕再过两天，我这里就变成了兔子园，说不定还能成为一道旅游风景。

　　折腾了半天我们终于来到了拉莱耶海鲜自助餐厅，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排的长长的队伍，我正想绕过去呢，就有一个凶神恶煞的路人甲跳出来，告诉我们吃兔子必须排队。

　　我又抬头看了看海鲜自助餐厅的牌子，纳闷地看着这排长队，不知道他们在图什么。

　　我懂了，这是出门必备的打脸剧情。

　　于是我慢悠悠地从腿上扒下一只咬着我不放的兔子，把它放进看门的服务生手里，又从帽子里捡出一只，递给这位大兄弟。然后我从羽织里面摸出两只，给莎莉一手一只，最后我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踪我的兔子，柔和地问：“请问您要来点兔子吗？”

　　这两天我委实不想再见到兔子，也不想见到代号是海鲜的人了。

　　我一进餐厅，就感受到了无数目光。

　　这很正常，因为我现在是这座餐厅的投资人，不少人都知道，前两天我还给他们当看板娘，拍了跟兔子的公益宣传片，广告到现在还挂在门口。对了，我没出钱，我只出了兔子。

　　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赶紧吃谢谢。

　　总之，我和莎莉终于坐在餐桌上，点了一桌海鲜，开始谈论正事。

　　我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翘起来的一缕呆毛。

　　本来是没有的，这两天被兔子啃多了，呆毛自然而然就有了。

　　鲁迅先生诚不欺我。

　　“原来我走之后，东京发生了这么多事啊。对了，你不是说海鲜自助教要开会吗，有探过他们的底细吗？”莎莉一边吃一边问。

　　说起这件事，我脑门上的青筋又起来了。我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深呼吸：“他们定的地址是奈良的鸽子广场，我在那里喂了半天鸽子之后发现他们鸽了。”

　　“噗。”

　　“莎莉呢？我没听到风声，你们的行动应该很顺利吧？”

　　“也不能说很顺利，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莎莉歪着头，“我觉得横滨产生了一些变化，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了一样，但说不清楚。”

　　这个说法，倒是有一点……

　　“莎莉，你知道「929错位对策组」吗？”我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算算距离那次事件也过去两个月，是时候反应过来了。

　　“不清楚，不过上面好像有在各个地方抽调人手，可能是你所说的那个新的调查组织。”莎莉咂着吸管，“花井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知道这个小组在东京的成员都有谁，我跟里面一半人干过架，还跟另一半人喝过茶。

　　“莎莉，要变天了。”

　　天空亮得花眼，天气预报还说今天局部地区下兔子雨。

　　我想起，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在一次错位事件的后续影响里离开的。那时候我还是花井椋，在一场瓢泼大雨里逃亡时初识，在另一场雨里彻底分别，再无相见。

　　而记忆里最深刻的，只剩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师父给我算了个命说我五行缺土，要给我改名叫花井闰土。

　　“对了，之前你让我注意的连环杀人犯「酋长」，我从警视厅的朋友那里借来了他的资料。目前还没有找到犯人的真实身份，只有侧写和一些推断的特征，还需要进一步的线索。”莎莉拿出一叠资料给我，“难道你的事务所终于有委托了？这种案子普通民众基本上帮不了什么忙。”

　　不自量力去调查这些事只会惹麻烦，说不定还要送命，我当然最清楚这一点了。

　　“不用担心，我有新的帮手。”我神秘地笑了。

　　什么帮手呢，当然是遍布全城的新眼线，花井户侦探事务所专用——侦探兔大军！

　　技术部的人表示他们给兔子提升了智商，这批新的兔子性情温顺但又不缺乏战斗力，不像一代那样只知道啃人，这些人把它们训练成了能够根据线索寻找目标的兔子，还给它们发放了统一的制服……最鬼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能教出每一只兔子的名字，这些毛绒绒在我看来都是一毛一样的。

　　算了，不要白不要，好用就行，反正不是我养。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加紧研发别的品种的兔子，甚至注册了一个花井户兔业财产有限公司，争取未来打入国际市场。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啊？

　　“老板老板，你回来啦！”

　　“这次你们又想要啥？”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技术部部长用力把自己的部员压下去，一脸讨好的表情：“老板，是这样，我们之前一直无法定位桐谷和人所在的节点，是因为飞鸟井木记自身具有的强大干扰立场让所有的定位失灵了；现在我们单独研究了飞鸟井的精神波动，将这些波动从分析数据里剔除，最终得出了两个节点的坐标。”

　　“然后呢？”

　　“其中一个是桐谷和人相关的节点，我们派兔子去探查过，那个节点已经在自我修复了，不需要我们担心；另一个是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观测到、突然出现的错位节点，它一直处于静止状态，我们无法观测到它本身，但是可以透过它去观测节点另一侧的世界。”部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我们认为这个节点并不只是暂时的稳定，所以想要做进一步的探查。初步估计，这是一类新的节点，也许它们能够在长时间内保持稳定，所以，所以……”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那些眼神发光的技术员，果然听见他们说——

　　“只要能搭建起足够稳定的桥梁，我们就可以实现异世界旅游业的飞速发展了！”

　　“老板老板，未来你可以收一亿日元一张的门票钱，你觉得怎么样？”

　　“能够去异世界，代价只是有可能回不来，一定有不少人想去的！”

　　“老板老板，我们现在只缺吃螃蟹的人了！”

　　我黑着脸否决了这个提议。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实现，就算真的实现了，有朝一日通道不稳定，那群人彻底回不来了，我岂不是要进局子，和我的兔子们相亲相爱。

　　不过也不能放着钱不赚啊。

　　我沉思片刻，提了个建议：“既然你们已经在开发精神波动了，不如直接做成全息网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