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吧小怪物[末世]》培根法师

5、第 5 章

　　博览馆感染事件上了社区新闻，很快便传开了，江默所开的那辆车上死了11人，第二天他就被炒了鱿鱼，仅拿到100多块钱，又失去了工作……
　　生活真的好艰难啊……江默欲哭无泪。

　　江默回到家，许柯奕在一边抠脚一边涂指甲油，看到江默站在门口后迅速掏出磨甲片假装在打磨脚趾甲。

　　江默脱了鞋进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希尧的身影。
　　江默：“小崽子呢？”
　　许柯奕：“在学校呢，早上出门顺便给他注册了学校。”
　　江默：“！！！”

　　许柯奕：“别这么吃惊嘛，尧尧每天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你看你又失业了吧？估计这些天又得忙前忙后找工作，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在家陪着他，皓城有三所公立学校，虽然现在政府没钱了，孩子的教育可不能落下，他们很可能成为改变未来的栋梁之材，我们尧尧可不能输在起跑线哦~”

　　江默思索一会，觉得这样也挺好，“是哪所学校？”
　　“很近，东区大角综合学校，小学班。”许柯奕打磨完指甲，收起磨甲片，把十只爪子伸到江默眼前晃来晃去，炫耀他新买的指甲油：“豆沙色，好看吗？”

　　江默微微皱眉仔细端详了一下在眼前晃荡的十个爪子，最后得出结论：“挺好看的，确实像我早上吃的豆沙包。”
　　许柯奕：“……”
　　许柯奕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想再理会这个直男，最后叮嘱了江默一句，“放学时间是下午5点，记得去接崽子。”说完进房间去了。

　　皓城的南区有许多独栋的老房子，如山峰一样层峦叠嶂，施小茹的家就淹没在其中。

　　自博览馆回来之后已经整整过去两天，两天里施小茹都把自己闷在房间，之前学习的艺术培训班是皓城唯一一个私人培训机构，而公立的学校根本没有艺术相关类，一天之内她失去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些什么，就算父母再爱她，也已经没钱再供自己上学了。

　　夜里，母亲又偷偷在她房门外哭泣。
　　“宝贝，妈妈给你留了饭你要记得吃，妈妈还要出门办点事。”
　　“好，妈妈慢走。”

　　大概一分钟后，施小茹听到大门关上的声响，为了一直照顾自己的母亲，施小茹想要振作起来，但两天缺乏食物摄取的她手脚虚得发麻，摸索着爬下床在床头柜里翻出一些糖果，她双手发抖着剥开糖纸，吃下了两颗糖。
　　一会后，施小茹感觉身体舒适了一些，卧室没有开灯，她却感觉视野异常清晰，可能是今晚月光明亮，窗户开着的原因。

　　床的对面是一个全身镜，施小茹走到镜子前想在出去吃饭前整理下仪容，因为两天没有梳理，她的长发胡乱搭在脸上，遮住大半张脸，她伸手将额前刘海撩开，映在镜中的那张脸毫无血色，像一个纸娃娃。
　　她的动作忽然停止了，接着，她双手开始发抖，本就不温热的身体瞬间被寒意贯彻。
　　她看到了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镜子里的她，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这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它像张牙舞爪的恶魔，它不该长在一个16岁的普通女孩脸上！

　　施小茹吓得坐在地上往床脚瑟缩，她害怕极了，慌乱中拔下床上的被子将全身缠裹，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安全感。
　　博览馆里畸形的行尸走肉不断在脑中浮现，一张张腐化裂开的脸，一幕幕飞溅的鲜血，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我被感染了吗？我也会变得跟它们一样？？？
　　她想起来了，那个穿黑皮衣的军官曾一直盯着她受伤的膝盖，是因为膝盖破了，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上帝啊，能不能放过我？

　　她浑身颤抖，鸦雀无声的卧室，她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脉搏的鼓动，这声音是良药，至少证明，她是活着的。
　　就这么一动不动了半小时，她渐渐平静下来，鼓足勇气再次朝全身镜看去，镜中的女孩瑟缩在床边，除了头外全身裹着被子，她的眼睛在皎洁的月光下，发着红光。

　　施小茹又花了半小时，接受了眼睛变异的事实，她还是很害怕，但她更害怕母亲回来后看到自己的样子，她会怎么想？她的生活本就十分辛苦了，还要为了这样的女儿再受多少苦呢？
　　她如果变异的话，一定会像唐糖一样被处死。
　　至少，不要让妈妈看到……

　　施小茹咬咬唇，抹了抹眼泪，她想，离开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已经快入夏了，白天越发炎热，但夜里风还是很大，施小茹带了些衣物，用鸭舌帽遮挡自己的眼睛，她手中只有存下的不到100块的零花钱，她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这个公园在南区和东区的交汇处，叫楠竹公园。

　　公园种植了许多竹子，被风打得嗖嗖响，施小茹有点冷，缩了缩身子，将衣领竖起遮挡，已经是半夜2、3点了，她已经做好了在长椅上过夜的准备。
　　母亲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到家了，她不敢去想。

　　她没有勇气再去想了。

　　江默找到工作了，这次有长期稳定的收入，在东区璞天超市打杂，搬运货物什么的。超市进货的地方一般是在南区一条批发街，清晨6点左右，江默便开货车从东区去往南区。
　　经过楠竹公园时，江默摇下车窗打算透透气，眼角瞟见有些熟悉的身影，是个女孩，她坐在楠竹公园长椅上，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戴着鸭舌帽，马尾穿过鸭舌帽尾巴垂到后背的蝴蝶骨。

　　是施小茹。

　　她眼神飘忽鬼祟有点神经质，如果有过路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就会用手掌遮掩面部。
　　江默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后径直走到施小茹跟前，施小茹吓一跳，“啊！”了一声，连忙转身蹲下用后背对着江默，把头埋进双臂。

　　江默一脸问号，对施小茹的行为明显表达出了疑惑：“你这是在做什么……？”
　　施小茹：“我怕吓着你！你走吧！”
　　江默：“大清早的，你怎么在公园？”
　　施小茹：“你再不走，我告你猥亵未成年少女了！”
　　江默：“？？？”

　　这孩子怎么了？两天不见怎么这么翻脸不认人？？？

　　江默观察到，施小茹背的背包露出一截干净的衣袖，背包里放的应该是一些换洗的衣物。
　　时间：清晨6点10分，地点：楠竹公园，人物：未成年少女，事件：背着衣物鬼祟躲避过往路人。

　　这绝对不对劲啊！

　　江默不是那种没有耐心的人，他干脆蹲下，跟施小茹缩在一起，楠竹公园不仅有竹子还有花，施小茹蹲在的角落周边就种植了许多花，这个时节蝴蝶比往常多，飞舞在他们之间。江默就这么默默的蹲着，直到施小茹狐疑地主动抬头看他。

　　有只蝴蝶停在江默肩膀上，江默找到机会试探性开启话题：“蝴蝶的一生最长的阶段是幼虫时期，大部分成蝶大约只有2周的生命，在生命结束前它们会将卵产在幼虫喜食的植物根茎上，交|配后几天内就会死亡。”
　　施小茹：“啊？这么快？”
　　意识到自己中套，施小茹捂了捂嘴。

　　江默满意笑笑：“饿吗？我车上有些红豆面包。”
　　江默并没有像施小茹担心的那样对自己产生芥蒂，施小茹逐渐放下警惕，她也确实有些饿了，施小茹问：“你不怕我……？”
　　江默：“……最近年轻人流行玩这个游戏？”
　　施小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江默真的不怕她，正常人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不害怕吗？

　　江默带施小茹上了车，然后给了她一块红豆面包。
　　施小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探头探脑，似乎在看副驾驶座窗外的后视镜，镜子里的女孩子灰头土脸咀嚼着面包，她抬手把鸭舌帽摘下，双眼很明显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双眼睛乌黑明亮。

　　“——！”施小茹内心一个咯噔，她的眼睛恢复正常了！？
　　难怪江默表现得这么淡定……

　　她突然心情很好，笑着多啃了几口面包，感觉红豆的味道格外的甜。
　　未成年少女的心思都这么难懂吗？江默看着身边施小茹脸上的变化，暗自想。

　　“咳咳……有水么？”吃得有些太急了，施小茹被面包噎到，江默开了瓶矿泉水给她，并提醒她慢慢吃。
　　江默总是这么不慌不忙，看上去并没有比施小茹年长几岁，却稳重得像个“大人”，大人在施小茹印象中，最起码得结婚生子了吧？施小茹想，也说不定江默年纪挺大了，只是看上去年轻。

　　施小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默，沉默的默。”
　　施小茹：“默默无闻的默啊，这名字确实挺像你的！”
　　江默：“……”

　　默默无闻，听上去很平庸，其实恰是内敛静澜，江默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出现，比她遇到的任何人都要温柔可靠。

　　施小茹终于吃完了面包，江默准备继续进货了，他询问施小茹去向，施小茹刚恢复的童真笑脸马上消失殆尽，阴郁逐渐出现在脸上。

　　“我不想回家，你能跟你们老板说说吗？我想跟你一起工作。”
　　施小茹的请求让江默觉得有些为难，可不管江默怎么试图询问，施小茹都对自己的情况闭口不提，眼看眼前这个16岁的小姑娘委屈的快哭了，江默只好答应了她。

　　施小茹一秒笑出太阳花，江默在内心叨叨：“女人都是戏精吗？阿珂也是这样。”

　　哦，不对，阿珂是戏精，但……是不是女人，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