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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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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是真的不太喜欢现实中的杜婉烟。
倒不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资源冲突。
资源上的冲突，不是楚昭自吹，任何导演都看得明白，她的演技要比杜婉烟高一个台阶。更何况，她还有好几亿的现金流撑腰。如果真要“抢”资源，楚昭大佬从没在怕的。
主要是杜婉烟这人吧，特别难对付。
楚昭和杜婉烟见过几面。她的外表和做派确实像那样，柔柔弱弱，看上去很善良纯真。楚昭一开始对她印象不错，但后来发现这姑娘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别人说的话，在她娇柔的嗓音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个味。
她们初识的时候，楚昭毫无戒备地顺着她的话题，聊起对流量当道、粉丝经济的看法。楚昭说相当一部分混迹于荧屏上的小鲜肉虽然很帅，小姑娘也很美，但是需要多多磨砺演技。
杜婉烟转头就发个微博“今天和楚昭小妹妹聊天很愉快。但她的一些观点我不太认同，比如，她认为许多年轻男演员德不配位。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给年轻演员们一些机会？毕竟，只有经历了才会成长。”
楚昭和杜婉烟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很多小鲜肉的粉丝们自己心虚，对号入座，认为楚昭说的就是自家偶像。于是她们跑到楚昭的微博底下骂她自己年纪轻轻、黄毛丫头一个，却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愤怒的粉丝们还说要让自家哥哥单方面封杀楚昭，之后坚决不和楚昭合作。
楚昭在家里看到这种评论，当时就白眼一翻--就那瞪眼睛、“邪魅一笑”的演技，老娘还不想和你家哥哥合作呢！
还有杜婉烟，姐姐你是啥意思啊？“德不配位”这个成语不能随便用的啊，而且她哪里有针对小鲜肉的意思？漂亮但不会演戏的小姑娘一起批判的好么！
在杜婉烟这边吃过亏，又听了凯文哥苦口婆心的教导，楚昭终于认清了杜婉烟的真面目。
这姑娘并不是理解能力不好，曲解别人的意思。她完全是故意的。这人实在是绵里藏针，直戳人心窝子之后偏偏又眨巴着柔弱带泪光的大眼睛道歉，“Oops，抱歉，伤害到你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杜婉烟的人设维护得太好。几乎所有从远处看她的人，都相信她是善良的，是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的一朵洁白的出尘的莲花。就连娱乐圈内，看破杜婉烟真面目的人，也不算多。
就像这篇改变楚昭人生轨迹的同人文，经梁凯文分析，有很大可能就是杜婉烟方引导粉丝去写的。这篇同人文当时空降热搜，凯文哥查了，是杜婉烟团队买的。
但是在微博上呢，网友们完全不会质疑杜婉烟作为偶像是不是给了粉丝错误的引导，反倒是有部分人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问楚昭是不是真的性格像书里写得那样糟糕，是不是真的有后台有金主。
但同人文里的杜婉烟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朵真·白莲，善良不耍心眼，柔软又坚强，乐于提携后辈，演技巨好……
还不仅仅是杜婉烟，在书里，言思予也是演技的化身。这么说吧，书里的楚昭是“第一花瓶”，言思予、杜婉烟则分别是娱乐圈一众男女明星中当之无愧的“演技担当”。
想到这里，楚昭感觉身体里沸腾起厮杀的热血——
只有和更强的对手对弈，才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
素朴的布艺沙发，极简的装潢。看得出来，这间公寓的主人才搬进来不久。
一个长相颇为阴柔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来看。
杂志封面的上部分是“歆丽”两个大字。封面的背景色是那种带点深绯色的黑，主体是一个皮肤白皙、桃花眼的女孩，女孩没有直视镜头，只露出倾倒众生的美丽侧脸。她手里捻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鼻端细嗅着花香。
女孩身上的裙子是童话风，粉紫色，非常温柔梦幻，但她的唇角勾着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纯真童话的神秘微笑，封面的背景色带着血色，配色极其大胆。整张图显得又梦幻、又诡艳。
在一般人眼里可能是令人心跳的神秘和美，但在性别男爱好男的王诚眼里，一丁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一直挺搞不懂的，”男子翻起手里崭新的杂志，“她一没演技的花瓶，性格又不讨喜，资源怎么这么好？”
“歆丽诶！还是正刊封面！”他把手指蜷起来，弹了弹硬质的封面，“哪个出道才两年的女明星有这待遇？”
阴柔男子靠近身侧的年轻男生，面容浮上暧昧的微笑，“哎，我之前听过一耳朵，说楚昭傍上了金主，是不是真有这事？”
男生面无表情，语气淡淡，“这和我们没关系。”
他看向阴柔男子，眸光带上些严厉之色，“诚哥，你是我的经纪人，我希望你能展现出更强的专业性，而不是只顾着了解无聊的八卦绯闻。”
王诚见他不虞，便插科打诨把这个话题翻篇了，心里却很是不满。
自家的这个小艺人，对别人总是陪着个笑脸，整天就知道拿他撒气。
本来提到楚昭的事，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去陪陪上次那个朱总，争取傍上金主，一飞冲天。
虽然言思予现在热度还可以，但是王诚向来把“花无百日红”奉为圭臬。在娱乐圈没有背景，一时的“红”是很难长久的。
但看言思予这架势，是极不情愿去傍个金主的。
王诚撇撇嘴。
卖笑愿意，卖身就不愿意了？
放下身段有这么难吗？
故作清高。
要不是朱总只喜欢言思予这种模样好、气质干净的小男孩，王诚真恨不得以身替之。
虽然心里对这个出道才不到一年、不识娱乐圈疾苦、守卫着自己的“贞操”的小子很是看不上眼，但毕竟现在这小子是他的衣食父母，王诚于是和蔼可亲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差不多要出发了。”
言思予看到自家经纪人拍过来的手，向后稍稍躲了一下。躲开之后，他又对着经纪人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我不太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
男孩嘴角的弧度完美，“走吧。”
王诚见了他的笑，不知怎的打了个颤。
“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是我忘了，”王诚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这个小孩道起歉来，“对不住。”
*
此刻，最新一期《歆丽》杂志封面的主人公楚昭，正在股市畅游。
“老板，马上要出发啦！”霖霖见自家艺人还在对着一片红红绿绿的页面，时不时按动鼠标，急得催她，“哎呀，炒股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咱们现在要赶快把妆化好衣服选好！”
楚昭眼睛不离电脑屏幕，口中敷衍着，“霖霖别急，我马上就好！”
本来她是不碰股票的，但无奈“楚昭”这姑娘手里头的流动资金实在太少了，赚钱这事迫在眉睫。
和现实世界一样，楚昭的父母给她留下了六千万的遗产。现实中的楚昭自然是把遗产中的大部分都用来投资赚钱，穿书之前，这些钱已经翻了惊人的十几番。
然而书里的楚昭，却把这笔巨款用来购买豪车、珠宝首饰、名牌服饰。楚家别墅里衣帽间竟然有三个，本该用作书房的那个房间都变成了衣帽间。
存折里只有不到三百万，这在楚昭看来简直无法忍受。
楚昭不算是一个特别心思缜密、熟练掌握“黑暗森林法则”、适合娱乐圈的人。她还保留着一颗在娱乐圈老人看来十分幼稚的善心。她知道这善意可能会阻碍她的事业，但她还是想全力保住这份善意。
她不想在交朋友的时候永远先评估对方红不红、建立“友谊”能不能给她带来实际上的好处；她不想通过曝光对手的绯闻来在竞争中胜出；她不想屈服于资本，做一个时不时就面临着被改戏的困扰的、任人摆布的演员。
幸运的是，她真的成功保住了这份善意。
凭借着过硬的自身素养，以及“让自己变成资本本身”的硬气。
楚昭她，是个锦鲤。
买彩票一定会中奖；投资的项目一定会盈利；朋友玩抽卡手游一定会叫她，因为她每次都能搞出SSR；就连分母上万的微博抽奖活动，她都能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分子。
楚昭一成年就开始做投资，本金是父母留下的遗产，以及她自己的片酬等。她自认是个颇具社会责任感的好青年，不想每次都做分子挡了别人发财的机会。因此，存款破了一亿大关之后，她不再买彩票股票，做投资大多是投给实业和国家重点建设、长期建设项目。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保持着惊人的年收益率。
穿书之前，她账上已经有了7个亿的流动资金。
有了真金白银傍身，楚昭不用参与那些令人生厌的、虚情假意的，甚至时常带上情/色意味的应酬，在导演对她很满意、资方却想塞人进来的情况下，凭借着投资就能进入喜欢的剧组；楚昭也不必为积累人脉虚与委蛇、殚精竭虑，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算什么事情。
楚昭沉迷于挣钱，却又不是什么财迷。她只是一直很清醒，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不愿意沉沦。
万恶的金钱，却成了渡她的舟。
看到自己已经持有了一片的“XX科技”“XX医药”“XX通信”的股份，楚昭终于满意地放下鼠标。
“霖霖宝贝儿，你别急，我这就来梳妆打扮啦！”
*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副墨竹图，意态风流，很是雅致。
杜婉烟扫了一眼，眼里有一抹不以为意，转瞬即逝。
轻蔑很快在她眼里了无踪迹，她的脸上复又是无懈可击的微笑，“晓慧姐，《青春的挑战》快要开播了吧？”
林晓慧不明所以，“是啊，万众瞩目的大项目呢，后期制作会快一些。当时节目组还邀请了你，你说希望悉心钻研演技，不太想让观众把放在你的私生活上，就没接。怎么啦？”
“嗯，我知道的，但是我可以做飞行嘉宾的吧？”杜婉烟点点头，娇柔的面容上有一丝期待，望着经纪人，“下一期可以吗？”
“那就是第五期咯，”经纪人早已习惯了她婉约的说话风格，比了一个“ok”手势，道，“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