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226、可怜飞絮太飘零

　　你猜，王冕在香山大道上遇到的“杏花白”和“兰花绿”是谁？
　　这俩姑娘就是于湉要为他保媒的----她娘家侄女杏儿与蕙兰。看来呀，缘份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一个人的一生要遇见谁，选择和谁在一起，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一】《踏青》赵汝鐩.诗
　　四野春工遍，柔风动赏心。
　　蹭青喧柳陌，举白醉花阴。
　　于湉“烧炕”那天，清婉给二妹蕙兰约好的相亲之事，都被在门外偷窥的杏儿给听去了。
　　二十七日的早晨，蕙兰借口要去三姑家看望大姐清婉，生母薛姨娘便把父亲送给她家的新年礼物---一辆崭新的豪华大马车，派给了她使用。
　　蕙兰一上马车，撩开车帘，却发现三妹杏儿与她的丫鬟梅香坐在车里。
　　她先是一惊，后又退下车来，对着车窗大喊：“薛杏儿，你给我下来！”
　　薛杏儿是三妹的名字，姊妹中，只有她随了母姓。
　　杏儿掀开车帘，嬉皮笑脸地说：“二姐，你捎我一段儿呗！”
　　“你去哪儿，我就捎你一段儿？”
　　“我们去春游。”
　　“春游，坐轿子去，多好？”
　　“凭着新车不坐，干嘛要我坐轿子？又不是坐不下。”
　　“不顺路呀！”
　　“你还没问我去哪儿，就说不顺路。”
　　“噢，那你去哪儿？”
　　“我去浣……”
　　“不顺路！”
　　“我还没说完，你就不顺路……”
　　“你说完了，它也不顺路呀！”
　　杏儿本想说去“浣花溪”，那是二姐要去约会的地方，若是贸然说出，二姐肯定不会带她去，便立马改口道：“我去环…环游一下梅沟……听清楚了---梅沟！”
　　“你去哪条沟，我也拐不过去！”蕙兰说道，“我是去看大姐。”
　　“看大姐，不是正好顺路吗？”
　　“我走南路，不走北路。”
　　“干嘛不走北路呀？”
　　“因为……你…你…你绕不绕呀……快下来！”
　　“干嘛要下去，你顺路把我俩捎过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
　　“好姐姐，你就捎小妹一程吧！随便找一地儿，把我就这么一撂，万事大吉……我会永远记着二姐的好~”杏儿又撒起了娇。
　　看情形，杏儿是不会下来的，蕙兰只好也上了车，“你呀，真是赖皮！”
　　刚一坐好，杏儿猛然发现蕙兰穿的平头鞋，便道：“二姐，去大姐家需要穿登山的鞋子吗？”
　　蕙兰下意识地把脚退进了裙子里，又白了三妹一眼，“你管的可真宽！”
　　“不是呀，二姐。”杏儿又道，“你穿着如此靓丽的衣服去大姐家，就不怕大姐或是三姑骂你么……”
　　“骂我什么？”
　　“你不知，母亲[指嫡母]的孝期还未过么！”
　　“我不去了，还不行么~”蕙兰显然有些赌气。
　　“不去了？”杏儿忍住笑，“那你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就对了么，”杏儿说，“本来嘛，这么好的天气，踏青多好，干嘛去大姐家看三姑的那张‘肚子脸’......”随即，诡异地一笑，“是不是，好好姐呀？”
　　“你喊我什么？”
　　“好好姐呀！”
　　“你干嘛喊我，好好姐？”
　　杏儿歪着头说：“你不是改名字了么！”
　　蕙兰纳闷道：“谁，谁说我改名字了？”
　　“大姐说的呀！大姐说，以后让我们管你叫于好好，”杏儿跟自己的丫鬟又确认了一句，“是不是，梅香？”
　　梅香急忙点头：“对呀，对呀！”
　　蕙兰嘟囔了一句：“大姐说这些干嘛~”
　　其实，这哪是清婉说的，都是杏儿偷听来的。她继续逗弄二姐，“好好姐，我那二姐夫…长得帅么？”
　　“什么二姐夫？哪来的二姐夫？”
　　“你今天不是要去相亲么！”
　　“谁说我要去相亲？”
　　“不相亲，你干嘛还捯饬得这么好看？！”
　　“不是要去大姐家……”
　　“不是，你，不去了么？”蕙兰让杏儿怼得有些生气，便一把扯过三妹打了起来，“打你…打你…再让你的嘴儿…瞎吧吧……”
　　杏儿给了二姐一个后背让她撒气，自己却撩开窗帘看起了风景。
　　春水汤汤，一时无涯，柳絮轻软，流水尽飞花。
　　柳树下，那些热爱大自然的人早已架起了烧烤炉，开始了胡吃海喝。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当中，飘进了杏儿的鼻子里，让她感到神清气爽，便道：“要是姐夫能领我们也吃一顿烤肉，那该多好啊！”
　　蕙兰也挤过脑袋来往外瞧，“哪个姐夫？”
　　杏儿叹了口气，“大姐夫是个孩童，没有这个能耐，看来，只有指望二姐夫了……”
　　【二】《庆清朝慢.踏青-上阙》王观.作词 陈辉雄.作曲
　　这回儿，蕙兰倒是并没有生气，而是掀开了车帘，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坐好，欣赏起满路的风光。
　　不一会儿，她又心情很好地唱起了小曲---《庆清朝慢.踏青》。
　　[蕙兰唱]“调雨为酥，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
　　杏儿见二姐去了前排，便也跟着爬出了车厢，插在了二姐与马车夫的中间坐好。并讨好地接着二姐的歌声唱道：
　　[杏儿唱] “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
　　[蕙兰唱] “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
　　[杏儿唱]“烟郊外，望中秀色。”
　　[合唱]“啊…啊…如有无间。”
　　不一会儿的工夫，马车就到了梅沟的地界。
　　蕙兰主仆四人下了马车，丫鬟香草对马车夫说：“你去‘浣花溪’等我们就行。”
　　车夫得到主人的指令，便驱车赶往浣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