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寻思全诡都爱我》千秋染

9、钓系美人，在线除灵

　　当天下午两点，纪晓乐按照私信里给的地址，找到了羊马事务所。

　　这地方藏在一条不起眼的老街里，门面很低调，一块黑色招牌上有金黄色的五个大字“羊马事务所”和羊马头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私人会所。

　　推门进去，里面别有洞天。现代化的装修风格，简洁明亮，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一切看起来都像个普通的小公司。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相貌忠厚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他自称老秦，是羊马先生的下属，羊马先生是总部的负责人，而他负责这个分部。

　　老秦询问了城南公园的怨灵一事，并承诺会妥善处理。

　　注意到纪晓乐对钱的渴求，老秦直接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推到纪晓乐面前。

　　“纪先生，这是我们的合作协议。简单来说，我们会委托你进行一些特殊的灰色兼职工作。一旦你签字，就意味着你接受了其中的所有条款，包括风险自负，以及事务所对你的一切意外概不负责。相应的，事务所会提供丰厚的报酬和后勤支持。”

　　“这些工作合法吗？”纪晓乐盯着老秦，不错过他一丝的表情变化。

　　“当然。”老秦点头，语气坚实有力，“我们也会承接来自官方的委托。事务所里还有官方派遣下来的人。”

　　“明白了。”纪晓乐拿起合同，仔细看着条款。

　　协议里面详细列出了任务的预估风险等级、对应的报酬以及各种免责条款。

　　高风险，失败会死，但收益超级丰厚。只要在这里干上两年，就能轻松全款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

　　纪晓乐立刻心动了。他对“家”极其渴望，他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接纳许多家人的“家”，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而且，他的家人是人类还是诡异都不重要。他想要的是被家人们簇拥着，幸福地生活。但他死了的话，一切就没了。

　　纪晓乐低头沉思，权衡着。

　　老秦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见过太多像纪晓乐这样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而踏入这个世界。其中大部分人都没能活着离开。

　　过了一会儿，纪晓乐抬起头，神情已经变得坚定。他指着协议最后一页的右下角，问道：“是在这里签名吗？”

　　“对，还需要骑缝签名。”老秦指导着纪晓乐签完这两份协议。

　　突然间，事务所的里间传来一阵喧闹的争执声。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一枪打爆不就完事了？”一个清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响起，话语间充满了火爆的气息。

　　“秦小姐！流程上规定，必须先进行仪式……”另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试图劝说。

　　“规定是死的，诡是活的！它那么弱，一发子弹就完事，搞那个破仪式又浪费时间又浪费资源！”女声毫不客气地反驳。

　　“可是……报告……”

　　“啧，你多花点功夫写一下就好。区区一个文职……”

　　“秦红袖！你过来一下。”老秦朝里面嚷了一声。

　　一个穿着火红色皮夹克，留着一头红色长发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她身形高挑健美，长相是极具攻击性的美艳，眉眼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她一脸不快地走到老秦的旁边，一屁股坐下。

　　而那个年轻文员抱着档案，一路跟在她身后，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老秦对纪晓乐歉意地笑了笑，转头对秦红袖说：“囡囡，你又在逞强了。按规矩办事，稳妥一点总没错。”

　　秦红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阿爸，我是官方特派专家，我有我的专业判断。那种小喽啰，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做仪式。”

　　年轻文员一脸为难地说：“秦小姐，您的处理方法确实高效快捷。但是结案报告就变得非常难写了。你上次也这样蛮干，这次任务前，我都千叮万嘱了，您明明答应了的，为什么……”

　　老秦大手一挥，颇有担当地说：“行了，小胡。你的这份报告我来写。”

　　“秦老师，那就麻烦您了。”说着，胡荣原把档案放在老秦的面前，鞠了一躬，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老秦指着秦红袖，向纪晓乐介绍道：“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女儿秦红袖，官方派下来的处理专家。红袖，这位是纪晓乐，事务所刚签的兼职人员。”

　　秦红袖挑着一边眉毛，上下打量了纪晓乐一番。眼前的少年纤细小巧，就像被娇惯坏了的小少爷，她一拳就能打哭好几个。

　　她冷脸的样子莫名有一种熟悉，尤其被那双墨色眼眸专注凝视，既视感强得无法忽视。

　　纪晓乐琢磨着，想到了秦彻玉。两个人都姓秦，莫非有点血缘。

　　秦红袖啧了一声：“看上去挺弱的。你真的能做好灰色工作吗？”

　　在她的高压力下，纪晓乐反而露出一个率直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回敬：“当然，我不仅胆子大，力气也很大。”

　　“哦？”秦红袖并不信。他这小身板，一看肌肉量为0，力气不可能大，除非……

　　老秦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交锋，拿起桌上的档案递给秦红袖：“城南公园那个案子，交给你去处理一下。”

　　秦红袖接过文档，扫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怨灵？新生不超过一年，连普通人都能从他手底下跑掉，看来没什么特殊技能。阿爸，批准我用‘往生弹’，一枪崩了他，可以吗？”

　　“嗯。”老秦点了点头，“批准。复述一下对待怨灵的核心规则。”

　　“对待由人类转化的诡异，要给予最后的人道关怀。”秦红袖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复述完，挑衅一笑，“我保证让他走得安详，体验一秒火化的乐趣。”

　　“等等！”

　　一直沉默的纪晓乐突然开口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

　　纪晓乐双眼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这么让他往生了，也太便宜他了吧。能不能物尽其用呢？”

　　次日，城南公园，下午三点半。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了公园门口，给安静的公园注入了一股喧闹。

　　树荫深处，等待中的裴寂望见了，小心地藏匿着自己的身影。

　　车门打开，一只穿着白色蕾丝花边短袜和玛丽珍皮鞋的脚先探了出来。接着，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粉色洋裙的少女走下了车。

　　阳光下，她瓷白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乌黑的长发如昂贵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驾驶座上，红发女人似乎在叮嘱着什么。

　　在远处观察的裴寂猜测：女人应该是让少女注意安全，看起来是富家女被家人要求出来社会实践。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微笑着和她挥手告别。

　　终于，红色跑车开走了。躲在暗处的裴寂早就等到不耐烦了。

　　“小姐姐，你是来做兼职的吗？”

　　少女还在公园的门口，她背后就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

　　“对。”少女垂着眼转过身，说话声细若蚊鸣，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羞涩。

　　近距离看着像块粉嫩小蛋糕的少女，裴寂那颗死寂的心瞬间活泛起来。

　　就是她了！这种柔弱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一看就很好欺负。上次的失败令裴寂耿耿于怀，而这次他一定要成功，让她感受到自己最深的怨念，成为自己第一个俘虏的猎物。

　　少女局促地摆弄了下自己的裙摆，似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抬眼看他。

　　当裴寂对上那双眸子时，他愣住了。

　　好眼熟。

　　这双眼睛……他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你……”裴寂迟疑了。

　　“小弟弟，你想玩什么？”少女眨巴着秋水般的眼睛，漾着未经世事的澄澈。

　　看着少女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裴寂觉得他能轻易地一手折断。心中的憎怨战胜了那一丝丝的狐疑。他说：“我们先玩踢毽子吧。”

　　“可是……我不太会踢。”少女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显露一丝天然的妩媚，“你能教教我吗？”

　　“当然！”难得被人依赖的裴寂拍着胸脯保证，“我教你，包会的。”

　　“这样帮我，会麻烦到你吧。不然……”

　　“不麻烦，我最喜欢帮助别人了。”裴寂有点害羞，脸颊染上一层浅红，“当然，不是谁都帮的。”

　　就在他说出“愿意帮助”的时候，少女的嘴角在口罩下，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

　　条件一达成。

　　这一次，踢毽子游戏玩得意外融洽。

　　裴寂并没有故意冲撞少女，反而耐心地教导。即使身体意外碰触了，他都像过电般，立刻闪开了。

　　少女的动作十分笨拙，不仅没有接住，有时还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然而，裴寂不仅没有刻薄骂人，反而说了很多鼓励称赞的话。“姐姐，再试一试。”“姐姐好厉害，踢到了！”

　　比起少女这个学习的人，裴寂忙前忙后，额头上冒出了薄汗。此刻，他的笑容灿烂、直率，眼眸明亮，宛如璀璨星辰。

　　“那个是滑梯！”少女惊喜地看着大象滑梯，一下子跑到高台上，向底下的裴寂招呼，“你也进来一下？”

　　“好，我也进去。”裴寂笑着，踩上铁制的阶梯。

　　条件二达成。

　　“那么……”少女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少年的清亮，“契约成立！”

　　他猛地伸出戴着镂空蕾丝手套的手，掌心一枚早就准备好的光珠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我靠？！”

　　裴寂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光珠上传来。他的灵体不受控制地被拉扯、变形，他尖叫着被吸进了那颗小小的珠子里。

　　世界天旋地转。等裴寂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球里。

　　而在光球之外，那个他眼中的“柔弱小白花”，正缓缓地摘下黑色口罩。

　　一张他毕生难忘的、带着灿烂到有些可恶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

　　“嗨~”纪晓乐晃了晃手里的光珠，笑得像只可爱的小狐狸，“我就知道，你超喜欢我的。”

　　光珠里的裴寂，整个诡都裂开了。

　　是……是他！那个让他翻车的女装变态gay！昨晚还骂他是渣滓！

　　他居然又被骗了！被同一个人，用不同的女装，在同一个地方，骗了两次！！

　　“你——！！！”裴寂气得魂都快散了，他想破口大骂，想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个该死的混蛋。

　　可是，当他对上纪晓乐那双弯成月牙、亮晶晶的笑眼时，所有的咒骂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万千怨气只化作了一声不甘又带着点委屈的冷哼。

　　“……哼，是我输了！”

　　稍远处的道路旁，靠着车的秦红袖放下望远镜，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这家伙，真是个天才。不仅毫发无损地把怨灵收了，还废物利用，直接炼成了一个能够放出来当炮灰的怨灵报警器。

　　物尽其用，这点太对她胃口了。

　　秦红袖的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这个纪晓乐，有点意思，希望他能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