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凌空》翾雯

44、第四十三章 绞尽脑汁

　　第四十三章

　　新年过后，一切又恢复到原先的轨迹上。送走了三位“皇姐”，朝中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九湖等遭灾郡县的种粮和打通运粮通道的问题。虽然国库里捉襟见肘，淳于安还是咬牙凑出了一百万两银子送去了灾区。这下，她真的成了穷人了。赋税还没到上缴的时候，国库里差不多就剩老鼠了，连她的小金库里也只剩下二十几万银子了！
　　看着账簿上的一个个零字，她真的是食不下咽。已经下旨将自己的用度降到了最低点，可她省下的那点儿钱在巨大的财政赤字面前渺小的几乎看不见。得想点儿办法了啊。
　　合上户部送来的账簿，她长叹了一声倒向后面。要怎么才能弄些银子来花花呢？据说，这静河还有春汛呢！

　　她不善经商，对于经商一道真的是门外汉。如今，她却经营起了庞大的国家机器。运作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好容易将九湖灾情应付过去的她现在要绞尽脑汁琢磨搂钱的招数了！

　　怎么才能最快的得到财富呢？她翻来覆去地琢磨着……端木琪大气儿也不敢出地站在一旁，知道她在为银子发愁，就没敢打扰她。
　　忽然，她睁开眼睛大声道：“有了！！”端木琪忙问：“什么？”
　　“国债！”她狡诈的一笑，“召集左右丞相和户部官员来朝阳殿觐见。”她站起身走到门口，“蝉玉，等会儿你仔细听寡人解释，之后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是，臣遵旨。”慕容蝉玉小心地问道：“陛下，什么是国债？”
　　淳于安淡淡一笑道：“国债就是以国家的名义向百姓借债。也会付给利息……对了，我国可有钱庄？”
　　“没有，但民间有私下借债的。”
　　“很好！”她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陛下……”慕容蝉玉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淳于安兴致勃勃地将国债的定义和运作方式大致讲了一遍，让慕容蝉玉的下巴几乎都掉下来了。她疑惑地说：“这个……百姓会认可吗？万一没人买怎么办？”想法很好，就怕没人会买账。
　　淳于安淡淡一笑，“这要看最早都是谁买了。”她顿了一下道：“发行国债后，首先要求的就是大臣们和富商先买。而我们先期的主要发行对象也是她们。一般百姓未必会有闲钱去投资，即便投了也是杯水车薪。当然，我们不会拒绝任何资金的介入。唯一的要求就是这国债不能对外发行，也就是不能卖给株冶和御侯等国。凡购买国债的人一定要仔细勘察他们是否我凤安臣民……另外，严令禁止他们将国债转卖给外人，违者灭九族！发行量也不能太大，要量力而行。发行量要控制在我们能偿还的限度之内，这样才不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她目前就想到这些，剩下的还要和大臣们磋商之后才能定下来。
　　慕容蝉玉点点头，“陛下英明。”
　　“呵呵，不用说好话，有这个心，等会儿帮寡人个忙吧。”
　　“陛下请讲。”
　　“等一会儿，她们若是……”耳提面命完毕，出去传旨的端木琪也回来了。淳于安忙叫住他道：“阿琪过来，寡人有话说。”然后又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顺便给他讲了讲国债是怎么回事。这一讲竟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内侍进来禀报说几位大人都已经到朝阳殿了。淳于安挑了挑眉，“走吧。”

　　君臣三人在若干内侍的随候下来到了朝阳殿。见礼已毕，右相问道：“不知陛下如此急着唤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淳于安微笑道：“不用寡人说，卿等也知道凤安的国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眼看这静河的春汛又要来了，万一再水淹千里，这救灾的钱粮可怎么办？另外，修河堤，开运河，甚至勘察河道都要钱来支撑……你们可有什么良策没有？”
　　“这……”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说道：“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淳于安微微一笑，心道：就知道你们无能，你们要都有能了，怎么能体现出我的英明睿智来？！嘿嘿嘿……
　　于是她慢条斯理儿地说：“寡人倒是有个主意，你们听听可使得？”
　　“陛下请讲。”上官仲第一个表态。
　　“寡人的办法就是发行国债。”
　　“国债？”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户部尚书皱眉道：“敢问陛下，这国债是什么？”
　　“国债就是以国家的名义向百姓借款，到期后偿还并付给其一定的利息。毕竟这钱不是白借的。当然，民间有私下借钱的。可国债不同于私人间的借债还款。国债背后是靠国库来支持的，而其信用度更不是私人借贷能相比拟的。这么说吧，如果你经商，会有一定的风险，也许会血本无归。但国债就不会了，只要我凤安不亡国，这国债就有效。也就是说，百姓可以将手里的闲钱拿来买国债，等到期后不仅可以收回本金，还能得到相应的利息。对于那些手里有钱却又不敢冒险的人来说，这国债是最保险的。”她尽量将国债的好处讲清楚，生怕这些女人听不明白。但显然是她多虑了，这些人都是人精，虽然不排除个别人没有投资概念，但基本上还是明白的。
　　接着，她又道：“这是对百姓的好处，对凤安来说，国家现在拿不出现银来，国库空虚，举步维艰。如果发行国债成功，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一大笔钱——当然，这钱是借来的，将来是要还的。可眼下却可以助我们渡过难关。等国库充盈了，我们就可以将这些钱都还回去。”扫视了一眼几人，她将适才说给慕容蝉玉的话又讲了一遍。这次讲的更具体，更透彻，甚至连国债的利息大致要定为多少都说好了。

　　等她说完，底下鸦雀无声，谁也没敢接茬儿。这种新生事物她们都没听说过。和河道总督、太史等官职不同，这可不是空口说说就能施行的了的。最后，还是户部尚书最先开口，“陛下，这个法子虽然好，但怎样才能让百姓接受并信任这个国、国债呢？还有，发行量要怎么核定？万一到期了，国库却依然空虚，还不了款可怎么办？”
　　淳于安嘿嘿一笑道：“卿家说的不错，刚才，蝉玉也问到了这个问题。”她嘴角一翘，狐狸一般看向几人，“寡人的意思是这第一批国债就由寡人和诸卿来买，同时，尽量的说服一些民间的商家巨贾，让她们也都参与进来。第一期国债期限不宜过长，就以一年为限好了。利息可以高一些，等大家都尝到甜头，自然就会趋之若鹜。”她现在就是空手套白狼，反正这些大臣有的是钱，用他们来均贫富是理所当然的——她这个王现在可是贫农啊，嘿嘿。

　　“一年？万一一年后还不了呢？”
　　“寡人自然还有别的办法筹钱，你们只说这个办法可不可行吧？”淳于安的心里早就有个计较，但不想在此时说出来。众人听到后又都沉默了，这东西可说不好啊，万一一年过后，皇上拿不出钱来，她们的银子岂不都打了水漂？！

　　淳于安自然知道她们的想法，她也不想逼得太紧，便朝躲在偏殿的端木琪使了个眼色。端木琪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陛下，臻妃殿下刚不小心滑倒了，扭伤了腰跨。”
　　“哦？是吗？”淳于安装模作样地站起身，对众位大臣笑道：“卿等慢慢想，寡人去去就来。”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往后走，临走前对慕容蝉玉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按照商量好的去办。慕容蝉玉微一颔首，恭送她离去。
　　待她走远，慕容蝉玉清了清嗓子道：“嗯哼，诸位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她，谁都知道，这个被捋了状元的慕容蝉玉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白衣卿相啊，陛下现在对她是须臾不离左右，事事都会找她相商。既然她说话了，就说明一定有内幕消息。因此，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同意了。
　　慕容蝉玉笑了笑说：“想必诸位大人对这国债还是有很多疑问的。”见几人点头，她又道：“适才陛下未及说完，就由在下将此事再细细地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