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在田园综艺爆红了》邀九

5、第 5 章

　　叶棠梨调整摄像头角度，露出桌面和两只手。

　　用变声器选定中年女人的声音。

　　“江湖瘫子”初始等级为LV1。

　　叶棠梨缺钱，特地看了下打赏规则。

　　观众打赏1个金币为1元，提现系统将会扣除1%以作平台推广费用。

　　这也是叶棠梨想要的，病人打赏20个金币，那么她的看诊费用便是19块8，相当于医院普通门诊挂号费用，价格比较合适。

　　至于后续有无打赏，这个就看病人意愿。

　　粉.嫩的指尖蜷了蜷，点开直播。

　　直播间中只有一双纤长的手出境。

　　每个博主刚开启直播，直播平台会进行第一次引流。

　　几秒之内，“江湖瘫子”的直播间进来36个人。

　　她电脑屏幕左下角显现出的弹幕。
　　【平台又来了一个小姐姐。】
　　【手好白诶。】
　　【是手模吗？一看ID，卧槽，哈哈哈，江湖瘫子，小姐姐走谐星路线？】
　　【笑死了，小姐姐你会干啥？】

　　叶棠梨用变声器说：“我是中医。”

　　【骗子骗子！】
　　【原来是江湖骗子啊，怪不得叫江湖瘫子。】

　　在线人数立刻减少5人。这个年代，中医=江湖骗子。

　　【这年代也有人还有人说自己是中医诶，都失传几百年了。】
　　【中医多没意思，上个中医被打假了，差点害死一个人。】

　　【瘫子你用变声器了吧？看手绝壁不超过25岁。】
　　【小姐姐跳个手指舞。】

　　叶棠梨没说话，直播间人数再度减少3人。
　　现在只有28个人了。

　　初次直播，叶棠梨精神有些紧绷，尤其人数一个个减少。
　　她不知道和他们聊些什么，见桌前有纸笔，于是用执起毛笔，蘸墨写字。

　　直播镜头未添加任何滤镜，几块钱的劣质毛笔，在她素白如玉的指中平添高级，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写什么好呢，叶棠梨犹豫几秒。

　　【会写毛笔字啊？现在会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
　　【别是写成小鸡爪子叭？】
　　【真是中医啊？那完了诶，做不下去了，小姐姐换个频道吧。】

　　毛笔笔尾戳着她下巴，她灵光一现，落笔：“医有上工，有下工。对病欲愈，执方欲加者，谓之下工。临证察机，使药要和者，谓之上工。夫察机要和者，似迂而反捷。此贤者之所得，愚者之所失也。”（1）

　　刚柔之中，狼毫起承转合，墨渍一气呵成，字里行间如舟溯急流而笔法自遒。

　　观众忍不住鼓掌：【好！】
　　【漂亮！】
　　【‘宝刀未老’给您打赏2个金币。】
　　【‘锤子大妈抡死你’给您打赏1个金币。】

　　在线人数一下增加23个，叶棠梨小小松了一口气。

　　养生频道有许多老年人，喜爱墨宝，有鉴赏能力，不说话不代表他们不会打字发言。
　　【小姑娘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段话含义。】
　　【主播是不是进错频道了，应该去书画频道啊。】

　　叶棠梨瞥见增加的人数，找到感觉了，侃侃而谈：“这段话来自《皇汉医学》的‘医诫十训’，这一诫把医生分为上工、下工，上工即为医术高明的医生，下工则是我们常说的庸医。”

　　直播间有人问；【那瘫子你是上工还是下工？】
　　【自吹自擂吧，说自己是高明医生。】

　　叶棠梨放下毛笔，微微一笑：“我想，所有医生都希望能在上工之列，没有此种信心，我也不会学医，更不会在此直播问诊。”

　　【意思是自己是上工，好大的口气/狗头，但我被她说服了。】
　　【说的好听，上一个自称中医的现在在牢里踩缝纫机。】

　　【主播99%不是中医，国内中医都成神学了，全世界敢自称中医的不超过5个，而且都是半吊子，比不上临床医。可以肯定的是瘫子通过了执医资格考试，否则平台不会让她直播问诊。】

　　这是当然，她的本科学位证和执医资格证已经通过平台审核。

　　见他们把中医批得一无是处，叶棠梨就不同意了，“中医名声被这些庸医败坏，着实可惜。”

　　这时，直播间出现一条弹幕，【主播我给你问诊机会，问诊需要打赏几个金币？】

　　直播20分钟，终于有人来看病了。
　　叶棠梨内心涌出一股欣喜，努力控制住喜悦，镇定道：“20个金币。”

　　才20个啊，也就是19块8喽？这么少，这人踟蹰着，机会反而被另一个人抢了去。

　　平台系统提示：【观众‘隔壁老王’向您发起连线。】

　　叶棠梨点击接通，电脑屏幕一分为二，左边是她的直播间。

　　右边则是‘隔壁老王’的上半身，叶棠梨能看清他的脸，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性。

　　而其他人看见的则是被系统加工后的，一个卡通脑袋。

　　‘隔壁老王’也不墨迹：“我这人老容易上火，稍微吃点辣的炒的就流鼻血，吃油炸的也受不了，喉咙又肿又痛，早上起床，打个喷嚏都要流鼻血。”

　　这大哥嘴唇干燥起皮，肤质也属于干燥这类，叶棠梨观察后道：“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隔壁老王’哦了声，不太自然地伸出舌头。

　　舌色淡、舌苔薄白，口腔津液少。

　　叶棠梨边说边写方子：“大哥广dong人，喜欢喝凉茶？”

　　‘隔壁老王’点头，“我系广dong人，上火啦，天天喝凉茶。”

　　【啧，广dong人大家还能听出口音，喜欢喝凉茶这咋看出来的？】
　　【广dong人十有八九喜欢饮凉茶啦。】

　　叶棠梨继续道：“之前医生给大哥打了不少青霉素吧？”

　　‘隔壁老王’狂点头：“系啊系啊。”

　　叶棠梨：“可以说中医最难的是识症断症，像这种内科无法借助仪器判断，之前医生阴阳弄错，寒热不辨，你说热，他就跟着以为你热，拼命给几降火，打青霉素。然，你非热也，是寒，过多饮用凉茶，已经虚寒得厉害。”（2）

　　男人听不得虚字，急了，“咁点算？”（那怎么办啊）

　　屏幕大家都在输出：【吃油炸流鼻血，这还不是上火，不是火旺？】
　　【瘫子别乱来啊，为博眼球一会真进去踩缝纫机了。】
　　【胡说八道，看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是医生了？】

　　叶棠梨瞥到评论，也不恼，“这位大哥实为经脉堵塞，气血不通，稍微吃点辣的炸的，就容易咽喉肿痛，如同农民种地浇水，土地板实，水便浇不下去，人体无法消化外热，只能溢出。此时应当用温热补药补虚寒，疏通板结的经脉。就像刨地，地刨松了，土方可纳水。”（2）

　　这其中还有《周易》，十二节气的理论，叶棠梨暂时不想讲这么多。

　　【有点道理。】
　　【瘫子你口才真好。】
　　也有不同的意见：【那之前的医生都搞错了？就你对了？】

　　那之前的医生也没治好病症啊，叶棠梨没有过多辩解，她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诊病的。
　　是好是歹，几日便可见分晓。
　　而且她不是口才好，是医术好。

　　可惜这位大哥之前误诊多年，次次清热降火，把体内那点阳给浇没了，虚得实在厉害。

　　因此桂枝、姜、大枣这些多用，下狠药。
　　“服药后大哥你的流鼻血症状便会缓解。”

　　方子写下去，又有人说她字好。

　　‘隔壁老王’却犯了难，“瘫子医生，姜、大枣这些还好说，桂枝是什么？我活到三十七就没见过中药铺子，从哪儿买中药哇？”

　　外边几乎没有中药店铺。
　　中医没落，全国还卖中药的店铺寥寥无几，药材大多当做香料或膳食辅料售卖。

　　叶棠梨知道某购物网有家卖香料的店，于是指点他一下，这几味材料店铺正好有。

　　大哥：“好嘅，香料铺子和我一个市。”

　　大哥道谢后挂了连线。

　　初次看诊，流程不熟，耽误的时间有点长，叶棠梨直播了一个小时，口有些干了。
　　“今天就到这里，我要下播了，明天见。”

　　刚没抢上问诊机会的人，想继续问诊。没想到主播要下播了。
　　【明天主播还来？】

　　其他人不忘叮嘱大哥，【老王，有效果没效果都要来直播间汇报。】
　　【要是情况更差了，我帮你举报主播。】

　　‘隔壁老王’：【好，哈哈，举报不至于。我看了几十个名医都没治好，难道都要挨个举报一遍？这次也不抱多大期望。】

　　叶棠梨让大家放心，她不会跑。

　　愉快下播，从后台提现23个金币。
　　支付宝到账23.23元，可以去村民家里买点白菜萝卜，再买2两肉，能吃好几天呢！

　　叶棠梨相当满足，有门技术就饿不死。
　　啊，不能这么想，振兴中医，我辈义不容辞！

　　大黑跑来拱她的手，大黑是前几天捡来的土狗，脑袋和背部是黑色的毛，腹部毛毛是白色的。

　　大黑原主人过世了，没人养，在村里乱晃。她领了回来，正好让它看家。

　　叶棠梨揉揉它脑袋，“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东西吃。”

　　蓝白条的棚子里，只有一个睡袋，一个行李箱，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桌上有她的笔记本，笔墨等物。

　　吃饭嘛，就在棚子外边解决，有口临时搭起来的吊锅。

　　深山老林里，人少。她养了两条土狗，除了大黑之外，还有一条小狗旺财。

　　晚上睡觉时，它们守在旁边，机警得很。

　　清汤挂面，加两个鸡蛋，两只狗子一狗一个鸡蛋，吃得开怀。

　　叶棠梨摸摸两只狗的脑袋，“现在对不起你们，以后就可以跟我吃香喝辣了。”

　　土狗很聪明，呜呜叫两声应和她。

　　她还不知道，大明星们在她的山里啃树皮，吃野果。
　　就连叶碧烟，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吃野果把嘴巴给吃肿了。

　　如果叶棠梨看到她肿嘴巴，一定会笑出声。

　　相比而言，挂面加鸡蛋，算不错了。

　　下午，叶棠梨要去监工，笔记本被她藏在破庙的地砖里，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学位证也藏在地砖底下。

　　晚秋时节，空气凉爽，田里有秋收后的稻根。

　　一人一狗行走在田埂间，她边走边盘算着，下午出去换点菜，再去深林里钓鱼，秋天里鲈鱼最肥美了。

　　奶奶家原址在村最里边，背靠大山，生态很好，原来的田地也没人种植，树林越来越接近原始形态。
　　快速城镇化后，村民越来越少，大多搬去城镇，只剩下十几户人，离她家最近的一户人家都要隔个300米。

　　栗正微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她丈夫也过来了，不耐烦地在别处边喝酒边等人，烟是不能抽了，只有喝酒。

　　夫妻两老远看到叶棠梨慢悠悠地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条狗。

　　在此之前，栗正微夫妇咨询了所有大医院的心肺临床专家，专家们给出的答案一致，女儿只有换肺才有机会活下去，换肺存活几率20%。

　　叶棠梨见过小贝不错，本科学的临床医，研究生学的中医神学，不可能不经检查就诊出病情。那叶棠梨从何而知小贝病了？

　　应该和中医有关，毕竟中医是门神学。叶棠梨几斤几两栗正微是知道的，她没那个本事。

　　夫妇两特意拜访了叶棠梨的导师，结果也不乐观，她导师并未看出女儿的病情。他们认定叶棠梨背后有高人。

　　现在她尝到了被叶棠梨拿捏的滋味，只好找来叶棠梨这里，眼巴巴等三小时。

　　小黄狗旺财见到陌生人，对着栗正微他们汪汪叫，叶棠梨揉揉狗头，“熟人，”

　　旺财便不叫了，只是还龇着尖牙，坚定守护在主人身侧。

　　小贝不知道危险，圆溜溜的眼亮晶晶，“妈妈，狗狗。”

　　“叶棠梨，谁告诉你我女儿生病了？”栗正微迎上去。

　　叶棠梨指指自己，接着说，“置换肺部的手术成功率不高吧？能治好你女儿的只有我。”

　　栗正微自然不信，只是最近叶棠梨像是变了个人，栗正微要挖出她背后的高人，明白不能这么早得罪她。
　　“小叶，看在同事一场，告诉我你背后那位高人。”

　　栗正微丈夫走来，秃顶大肚，个子比栗正微矮一个头，因为女儿的病情，眼球熬得满是血丝，“叶棠梨别他妈废话，直接告诉我大师名字，价格你开，钱少不了你的。”
　　呵，退出娱乐圈，就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铁定缺钱。他认为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说了看出小贝病情的是我，你们怎么不信呢？”叶棠梨抱着胳膊。

　　男人说：“给你五百万，中间人价格够高了。”

　　叶棠梨不语。

　　他继续加码，用钱砸人，“一千万，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老子多的是。”

　　叶棠梨：“……”

　　小贝看看爸爸妈妈，又看看叶棠梨，小声说，“爸爸妈妈你们别吵啦，是贝贝不该生病。”

　　栗正微胸腔酸涩，连日来心力交瘁，“老张你他妈闭嘴！”

　　叶棠梨和栗正微之间还有很事没处理，可不止这些，首先解约，其次卫生间的摄像头，栗正微也要为此付出法律代价。
　　正准备开□□涉，不远处，村民们用担架抬了个野人过来。

　　“小叶医生！”村民们老远喊着，“我们从山脚发现了一个野人。”

　　这个野人，手长脚长，只有脸稍微干净，脖子以下浑身脏污，此刻眼睛紧紧闭着，面色痛苦，不是顶流戚水吟又是谁。

　　【呜呜，救救我们哥哥。】
　　【卧槽，叶棠梨！】
　　【叶棠梨也参加综艺了？】

　　小叶医生？栗正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见村民喊了声，“小叶医生，野人快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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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跑下山的野人——戚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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