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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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之前，苍在紫荆衣心目中都还算是一个美好的存在。他常年穿着一件苍紫色的长袍和小白鞋，无论何时看过去都是一尘不染，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最惹眼的就是三层梳妆台，紫荆衣和金鎏影私下探讨过那上面镶的宝石到底值多少钱，最后结论是把宗主卖了都换不来。
总的来说，紫荆衣一直认为，这个男人稳重，干净，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有钱，说不定弦部吃的都比他们奇部好。为了这个理念，紫荆衣还小小的有过想要跳槽的冲动。
结果，就一天。
一天之内苍在紫荆衣心中的美好形象就完全没落至不见踪迹了。
当紫荆衣开开门看见苍眯着眼睛冲着他微笑的时候，他真想戳瞎他的眼睛再拆了他的梳妆台，然后像揉一团纸那样把他揉吧揉吧丢出算了。
他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到能劳烦弦首亲自驾到的大事，要真说有，紫荆衣把脑袋里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一遍，那也就是那两个碗了。
苍比他高一点，紫荆衣昂着头，不甘心的撅着小嘴吹了下刘海，一副流氓样叉着腰，我说，就为了两个碗，那么点菜……
他话没说完刘海又捶下遮住眼睛，紫荆衣很气派吹回去，你至于找到这来么，嗯？你不觉得你小气的有点恶心吗。
苍无动于衷的盯着他看，就好像他刚才喋喋不休说的一堆话都和他没关系一样。他们在谈论着另外一个人，金鎏影或者赭杉军也可能是墨尘音又也许是老谁家小谁，紫荆衣没好气的把这个人批评了一顿，苍做为一个聆听者并不发言。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啊，让紫荆衣全身上下都非常不爽。更多的是他在苍的身上看到一个人的影子，惊人的相似度，仅仅是一种直觉，却让他坐立不安。他说不清楚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苍推出去。
可惜紧张的紫荆衣把手抬起来，立刻被苍抓住，你该请我进去坐一坐。
紫荆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老子欠过你的？
苍听完后竟然就径自踏进去了，一手还掐着紫荆衣的手腕，紫荆衣跟在他身后连甩带喊，你太猥琐了，你私闯民宅啊……你小心明天走路掉坑里，你……
他一边骂苍一边看着金鎏影低着头安静的坐在床上，但是汗水从他好看的侧脸一滴一滴的滑下来，他不知道金鎏影到底怎么了，苍扯着他，他没有能力去掀金鎏影的被子了。
苍说，我只是来关心一下同修。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感情色彩，平稳的语调和舒缓的音节，紫荆衣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金鎏影抖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苍，又看看紫荆衣，眼神近似于迷茫。
紫荆衣气的要疯了，他转过头对着苍喊，你赶紧给我死出去，不然我把你切了喂金鎏影。
苍缓慢的开口，那个，赭杉军好像喝的有点多。
这句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让紫荆衣忍不住探了下脖子。
苍说，他没什么酒量，却一直被人家灌。说完松开掐着紫荆衣的那只手无奈的摇摇头。
紫荆衣说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醉死算了。
这么晚了。苍看看窗外，相信赭杉军能安全回来，但是墨尘音就不敢保证了。你也知道玄宗的路，一向坑多。
那你干嘛不顺手把他们牵回来？紫荆衣一边套外衣一边骂你祖宗的。他看看金鎏影，你……
金鎏影依然两眼无神的不知道看哪里，他说你去吧，我没事。
金鎏影今天一共说了三句我没事，每句却都像是生离死别似的。紫荆衣看着他那落魄的小样真想掐死他算了，一了白了也不用操心。他挣扎了一会对苍说，我回来的时候金鎏影要是少一根毛我就把你切了喂金鎏影那根毛。
苍略微一低头，我说了只是来探病的，你放心吧。
紫荆衣一边朝外走一边想用你探个毛。
苍把门关上。
屋子里少了紫荆衣就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安静的人和安静的空气，仔细的嗅下去，还微微泛着粘稠的，血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也是苍所熟悉的味道，他曾经很多次的被这种味道所包围着，它们的触感滑腻，颜色也让人心烦。
但是苍习惯了，竟然变的亲切起来，他能轻易的察觉它们的所在，他还在这种味道里抱回来一个金鎏影，一个麻烦，并且在遥远的以后让他开始追悔莫及的孩子。
他在屋子里踱步，一圈又一圈，干净的鞋子在地上游走。地也很干净，金鎏影一定在他离开后收拾过了，苍想他是怎样拖着一肚子破碎的内脏把地一点点擦干净，再转过身的来绝望的发现地上又沾了新滴下来的血液。
苍突然走到床边按住金鎏影的身体。他并不挣扎，只是死死的盯着他。金鎏影的眼睛美丽的像个漩涡，但是对苍有什么用呢，一点用也没有。苍是个可恶的抗体，一个更深的漩涡。
这世间，什么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苍把手探进去，在金鎏影大腿内侧摸了一把，金鎏影痉挛一般的抖了一下，光滑的皮肤将苍的手夹紧，果然是令人讨厌的触感。
他把手拿出来，果然也是让人心烦的颜色。
苍把紫荆衣扯了一晚上的被子轻易的掀开，金鎏影把脸扭过去，他的腿微微蜷着，像是僵硬的保持那个动作很久而不敢轻举妄动，苍看到他雪白的裤子上斑驳的血迹，以及床单上依然向外扩散蔓延的红色，真好看，就像一朵不停在绽放的花。
苍把那些血摸到金鎏影脸上。
金鎏影，他喊他，声音温柔至极。他说你看，你又把我搞脏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