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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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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先生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苦？而且不仅仅是苦，还夹杂着腥，甚至有一点辣……简直是集天下难吃味道之大成。
几十年来迟钝的味觉第一次有了反应——尽管这反应让人挺想呕吐的。
他简直是强撑着喝了第一口，看着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黑暗药汁，深刻地怀疑乔树臻是在糊弄他。
“要喝完的。”乔树臻还面带微笑。
惹！佘先生心里一阵恶寒。
怎么回事，乔树臻不是非兽人吗？为什么在他身上看到了蛇鹫的影子？！
佘先生放下碗，心道自己愿意再去割一遍喉管也不愿意再喝这个，但很快，肿痛的喉咙感到了一丝清凉。
清凉之感愈重，到最后完全盖过了困扰他多日的灼痛。
佘先生尝试吞咽了一下喉咙，感受不到一丝灼烧之感，久违的轻松令他放松了因喝药皱成一团的眉心：“这药，很好。”
“那就快喝，凉了药效不好。”乔树臻依旧保持着微笑，“现在只是暂时的，想要完全治好必须全部喝光。”
佘先生：……
惹！这人的家族一定是蛇鹫吧！
他捏着鼻子，把嘴巴张开到最大，闭着眼睛把药汁倒了进去。
佘先生：“呕——”
“别吐。吐了没用。”恶魔还在他耳边低语。
佘先生：“……”
费尽千辛万苦把药汁吞了下去，佘先生感觉口腔一阵麻木，似乎这个器官已经不在原地，眼神放空，灵魂出窍。
乔树臻还特别残忍地推推他：“嘴巴张开，我再看看。”
佘先生无力地张开嘴，露出喉咙。
“消肿消得差不多了啊。”乔树臻看了眼，“好得这么快。”
看来他之前的设想是正确的，这里的药物药效比前世好了三倍，药材品相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对以后的各种治疗简直是如虎添翼。
但同样的，药物苦味也比前世重了三倍。
乔树臻走到厨房把剩下的药渣子端出来：“把这个带回去，继续煎药，煎药方法是三碗水煮成一碗水，等药渣完全没味道就可以停药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佘先生一脸震惊，看着金属罐子的眼神犹如在看杀父仇人，心里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特殊的治疗方式导致这个世界的人没有“遵守医嘱”这个概念，只好想出这样的办法。苦药可以有效抑制食欲，吃的少了喉咙自然会得到足够时间的修养。
也不用担心会不会饿到，代替食物的各类产品还是有不少的。
佘先生毕竟当惯了老大，失态也只是一时的，很快他就恢复成和乔树臻初见时的模样，文质彬彬：“多谢乔先生，以后我将会提供按时的水源，除此之外，你还想得到什么报酬？”
乔树臻与他对视了一眼，眼底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这就奇怪了。
佘先生的竖瞳微微眯起。
他原本以为这个从主星“流放”到废弃星的小少爷是个废物，一个只会哭的怂包，第一次交易时双腿都在打颤，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完全变了个性格？
他饶有兴致地伸出了舌头，快速嘶了一声就缩回来。
乔树臻的眼神依旧平静，似乎还有些疑惑，虽说以前采药时遇到过蛇，他也根本不怕蛇，但人型的蛇还是有点奇怪，撇过头说：“我还要一个……牌匾。牌匾上的字是‘乔氏医馆’。”
“牌匾？”佘先生很快就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兴趣抛之脑后，比起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性格转变，他对那些“野草”的好奇更多，“你是想？”
“我想开一家医……医院。”即将说出口的医馆被乔树臻咽下去，换了另一个词。
“就凭你那苦的要命的药汁子？”
“凭我能将杂草变成药的本事。”
佘先生一窒。
的确如此，他活了八十年，第一次遇见能把野草变成药的人，这药的药效还非常强，简直堪比医疗院的高等营养液。
他平常会做些小生意，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巨大价值，杂草到处都是，荒地哪个星球没有，如果可以，他还挺想和对方做生意的。
但是想到药汁的苦味，又悻悻然打消了念头。不知情的人喝了这药估计就要结仇了。
“在这里开医院是个不明智的决定。”佘先生决定好心地提醒他一句，“这里是贫民窟。你出门的时候非常安静，不代表这里真的非常平静。”
乔树臻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却能看出他的坚定：“我决定了。”
对方已经决定了，佘先生自然没有多余的好心再进行劝说，蛇是冷血动物，他自认为已经做得不少了，于是点点头：“好的，我尽快给你送来。如果还需要其他的，我也可以帮忙。”
乔树臻自然不会客气：“我想要木板，没有木板金属板也行。”
当天傍晚，夕阳西下，天空染成瑰丽的橙色，有一群人送来了乔树臻要的东西，都是一块块整齐的木板。
乔树臻回了屋子准备改造出一间药房。
他住的地方不大不小，该有的地方一样不少，有两个房间，一个朝阳一个朝阴。
朝阳的房间比较大，是他自己住；朝阴的房间里放着控温舱。
“就把这个小房间改成药房好了，药材不能阳光直射。”控温舱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乔树臻比划了一下尺寸，“我把床靠墙，应该能空出一块地方来放控温舱。”
他规划的时候很吃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在房间里布局。
第一次开医馆也是这样的小房间，不过开店的时候窦翎就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要安心看诊，制药，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窦翎……
乔树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太过匆忙，且一来就不得不解决佘先生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有余力思考窦翎。
他与窦翎相识在微末。第一次遇见他时对方正满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出于医者仁心，乔树臻尽其所能地救回对方。从此以后二人就成为了好友，十几年来相依为命，到后来比起朋友，更像是家人。
窦翎比他厉害得多，似乎没有他不会做的事。乔树臻光是摸索各种药材就已经耗费了绝大多数心力，平常生活中的人情来往，规划医馆，甚至振兴家族的计划，都是窦翎帮他解决。也因此乔树臻格外信任他，对他毫不设防，对他的一切都是开放的，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药房窦翎也可以进出自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要想请乔树臻亲自诊治，就去找窦翎。
所以乔树臻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窦翎要给他端来一杯毒酒？
若是别人，这杯酒根本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却偏偏是窦翎……
最初的恨意过后，剩下的就是深深不解。
若是说有人收买了窦翎，要把他除去，也是说不通的。乔树臻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对他有恶意的人都会很敏感地感知到一二，但他从未在窦翎身上感受到不舒服。
不过他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灵魂已经来到了八千年后，附身在了这个和他同名的少年身上，想去问是不可能的。
“窦翎……为什么要害我呢……”乔树臻声音很低，眼底有一丝茫然，伸手轻轻抚摸了躺在控温舱里面的蛋，“我那么信任他，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和他一起解决啊……”
白蛋突然动了一下。
乔树臻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被手底下的动静吓了一跳：“怎么了？”
白蛋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激动了，摇摇晃晃地动了好几下，非常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若不是乔树臻一直把手放在蛋壳上，说不定都要滚两圈了。
乔树臻被它逗得微微一笑，刚才盈满了内心的阴郁之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吩咐蹲在一旁待命的智能机器人：“把控温舱移到我房间去。”
“是的。正在计算主人房间大小……正在计算小主人控温舱大小……已计算完毕，为您提供最佳布局方案。”随着最后一声电子音的落下，机器人双眼投出一个淡蓝色显示屏，显示屏中正是一个设计好的布局。
“？！”乔树臻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手指尝试着去触碰显示屏，却直接穿透了。
他之前没有具体地翻看原主记忆，只是知道这个机器人非常智能，也有一定的攻击能力，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困扰了他半晌的药房问题仿佛也得到了解决。
“可以，就按这个来。”乔树臻看了半天，没什么大毛病，又说，“可以布置一间药房吗？”
“药房？”机器人歪了歪脑袋。
“就是……”乔树臻比划了一下，奈何他表达能力不强，比划得再多也是让机器人的问号更多。
于是机器人贴心地露出胸口隐藏在金属外壳下的显示器：“可以将您心中所想画出来。”
不需要笔，光靠手指就能在显示屏上留下印记，乔树臻画出了前世医馆中药房的大致景象：“这样的，外面有木材。”
“可以，竭诚为您工作。”机器人眼睛里闪过了淡绿色的光芒。
第二天迎接乔树臻的，就是一个崭新的药房，一大早送来的牌匾也被挂上了院门。
刻着“乔氏医馆”的金属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