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绅士与娇花》幽兰操

52、Chapter52 第一次求婚

　　达西在城门处遇到了自己留下的手下，让他继续等在这里，告诉返回的人西尔维娅小姐已经找到了，大家可以自行回去。

　　达西一路将西尔维娅送回去，待小姐回房梳洗之时，达西坐在沙发上觉得浑身别扭。此时的他风尘仆仆，因为一路策马外套和鞋子不够整洁，因为着急额头沁出了汗，头发也乱糟糟的，现在的他和过去那个体面整洁的绅士可一点沾不上边。可是他胸膛火热，澎湃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翻滚，就像岩浆一样快把他烧化了。

　　达西不自觉把玩着自己的袖扣，紧张的等待着西尔维娅归来。

　　梳洗过后的西尔维娅得知达西先生还没离开，立刻到会客室来对绅士表达谢意。她一进门达西就“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反应大得吓到了她。

　　达西看着西尔维娅面带微笑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此时她的身影仿佛和梦中重叠在一起，达西握了握拳，谢过西尔维娅递给自己的点心，这是她曾经做过的红豆糯米糕，达西认真的吃着点心，清甜的香气在他口中炸开，抚慰了他紧张躁动的心。

　　西尔维娅看着达西先生认真的吃着自己早前做好的红豆糯米糕，心里也很高兴自己做出来的点心能被人认真对待。

　　达西将吃干净的盘子放下，正襟危坐。他本想说服自己，找证据证明蒂娜女士并非西尔维娅小姐的生母是为了姨父的名誉，可心底的声音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是不想看到西尔维娅小姐受委屈。

　　达西不再回避心中的情感，开口告白，“西尔维娅小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西尔维娅看着达西先生严肃的态度，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对他想说的话心里有了猜测，达西先生是想批评自己今天的大意吗？他也是一片好意，西尔维娅决定待会儿自己的态度一定要好点。达西不知道，自己在西尔维娅眼里是一个可靠稳重爱批评人的长辈形象。

　　炙热的感情让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加沉默，对待西尔维娅小姐，对待这份第一次出现就十分热烈的感情他很是慎重，斟酌再三，达西决定直接开口，“姨妈一心想让我娶德·包尔家的女孩，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想娶你。”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炸得西尔维娅脑子一“嗡”，懵了。

　　“达西先生，对不起，我可能听错了。”西尔维娅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在达西眼里，她因为吃惊眼睛瞪得很大，水汪汪的蓝眸更加清凌，就像他最爱的家乡的湖泊，达西心软了，话已说出口紧张也慢慢散去，他继续往下说明自己的心意。这一次，他的话里染上了笑意，“你没听错，我说姨妈想让我娶德·包尔家的女儿，我很乐意，我想向你求婚。”

　　“可是凯瑟琳夫人明明是想让你娶安妮。”

　　“这和安妮没关系，我想娶的是你。”达西的再次表白让西尔维娅无法再欺骗自己，“这怎么可能？”她完全没有看出来达西先生喜欢自己。甚至她一度认为达西先生是讨厌自己的，即使后来好了些，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一位正直爱护家人的绅士，对自己这个半道认回来的便宜表妹也尽责照顾，仅此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达西先生他会想娶自己。

　　西尔维娅的震惊被达西尽收眼底，他耳根泛红，不过眼前的小姐并没有注意到，最难启齿的话已经说出口，剩下的话也不再艰难，达西在路上想好的话早已忘光，只能随着心意脱口而出，“别怀疑，西尔维娅小姐，我喜欢你，这并不难理解不是吗？你聪明、独立、善良，你有许多美好的品格让人喜爱。”

　　达西第一次袒露心意不由自主脸颊发烫，可他的眼神从不游移，黑亮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坚定。西尔维娅一对上他的眸子就仿佛被烫到了，过去她可以面不改色听完绅士的告白，甚至还能立刻抓住对方的漏洞毫不留情的回击，叫对她情意满满的绅士转眼就感觉到她的冷酷。

　　可面对达西先生，她却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真挚的目光融化了，到嘴边的冷硬拒绝怎么也开不了口，西尔维娅垂下头，心中嗔怪，该死，达西先生那双和F先生相似的眸子，总是让她这么没有抵抗力。想到F先生，她的心又坚定起来，拒绝的话也不再艰难，她低下头，避开达西先生那双总是扰乱她心神的眸子。

　　“乔治安娜很喜欢你，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如果你不想听旁人的闲言碎语，彭伯里庄园是一个宁静和美的地方，我可以保证，你在那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还有你喜欢的小鹿Yoyo，它不肯回到森林里去，我已经和菲茨威廉表兄说好了，会将它带回彭伯里，以后你可以亲自照顾它。”达西不断介绍自己的优点，想要说服西尔维娅。他描绘的生活太过美好，几乎要动摇西尔维娅的决心，但也只是几乎。

　　“达西先生，你是一位正直善良的绅士，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是一朵需要细心呵护的娇花。你说我可以躲到彭伯里庄园，可我不能躲一辈子，我的亲人朋友也不能。如果因为我给彭伯里带去流言蜚语和恶意，彭伯里还会是那个平静美丽的地方吗？我不会躲开，也不愿意躲开。”

　　西尔维娅相信自己能够面对生活中的风雨，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她已经习惯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自己去扛。能让她依赖的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长久以来也只有F先生那么一个。

　　关于西尔维娅小姐说的流言蜚语这件事，达西先生想告诉西尔维娅不用担心，他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对于她的将来，他也有了周全的打算，不过此时此刻他不打算说出来，他不想用恩情获得小姐的情谊。

　　他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话，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去依靠，那一定是她最最亲密的爱人。“可惜你不是，达西。”达西先生在心中对自己说。他收紧拳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在西尔维娅小姐心里这个事实。

　　一时冲动开口告白的激情退却，达西深深凝望西尔维娅的容颜，他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没有看低她认为她只能做一朵被人呵护的娇花。他只是纯粹想要保护她。达西克制的和西尔维娅道了别，转身大步离开。

　　西尔维娅看着绅士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离开之后，西尔维娅疲惫的躺在床上，她拒绝了达西先生，明明应该坚定的不后悔的，可为什么她的心里空落落的。西尔维娅揽过只剩躯壳的兔子玩偶，想用它填满内心的空洞，可惜没有灵魂的兔子玩偶并不能安慰到她。

　　西尔维娅捂住脸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大，让她格外留恋那个瞬间达西先生给的温暖，一定是这样的。

　　隔天，就在西尔维娅以为自己会很长时间都和达西先生没有来往的时候，她收到了达西先生的一封信，信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告诉她不用担心，已经找到了证明蒂娜女士说谎的证据。他在信中半点没有提到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只是语气真挚的告诉西尔维娅小姐不用担心，揭穿蒂娜女士的谎话真相大白之后就能恢复她的名誉。

　　西尔维娅看着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达西先生不说，可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做起来有多难，她也找人去帮自己查出蒂娜女士撒谎的证据，可是查起来很难。达西先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来，所费的心力、财力、物力自不用说。达西先生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好人。西尔维娅将达西先生的好意放进心里之余，又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很快西尔维娅就将这些情绪都抛到脑后。

　　正如达西先前预料的那样，人们对八卦的感兴趣程度很快就将为蒂娜女士接生的女仆和确诊她可怜女儿死亡的医生的证言传开了，这下证明了她跳出来指认的西尔维娅小姐并不是她的女儿，可是蒂娜女士乱认女儿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不少人想起前段时间蠢蠢欲动的绅士们和西尔维娅小姐绝美的容貌，恍然大悟般回过味来，他们这是打起了年轻貌美的小姐的主意？

　　身处漩涡中心的西尔维娅却比大家都淡定，没有秘密能藏一辈子，她也从不指望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能够隐瞒一辈子。她对原身的心境无法感同身受，也对私生女身份的自卑无法产生共鸣，或许会对一个好姑娘身份不好而感到遗憾，但却不会自卑低沉，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她，是融合了庆山侯嫡长女和西尔维娅·格林记忆的她，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风骨和骄傲。

　　只是，达西先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西尔维娅自觉没有什么能答谢对方的。她所拥有的也不过就是刺绣、作画的手艺。为达西先生做件衣服？这个念头一出，西尔维娅就吓得赶紧丢掉，前世的教养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她会亲手为异性做衣物的，不过那仅限于她的父兄、丈夫和孩子。西尔维娅决定为达西疼爱的妹妹乔治安娜再做几身衣服，她的尺寸店里也有记录。

　　达西找到证人并迅速澄清流言打了莫雷夫人一个措手不及，她设想的温和手段统统没派上用场。虽然蒂娜女士已被证实不是西尔维娅的母亲，可事情一出凯瑟琳夫人就闭门不见，还将西尔维娅小姐逐出家门，这些都被有心的人看在眼里，西尔维娅小姐不是凯瑟琳夫人的亲生女儿，这已经无须怀疑。至于她的生母是蒂娜女士还是蕾切尔小姐，或是其他的什么人，区别并不大。

　　西尔维娅小姐，一个难得的绝色佳人，受过良好的教养，是德·包尔先生的私生女，这就是莫雷夫人想要别人都知道的事。看着吧，让西尔维娅小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再想下手就会容易得多。

　　此时凯瑟琳夫人却在家里生闷气，她又一次将达西当做指责的对象，“达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到了揭穿那个女人谎言的证据？早知道她是假的，我就不会把西尔维娅赶出去，白白叫别人看了笑话。”

　　达西皱皱眉，“姨妈，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蒂娜女士在撒谎，只是她出现之后的表现很奇怪，我这才让人去调查。”凯瑟琳夫人绝不承认是自己不听劝坚决赶走西尔维娅才闹得不可收场，她嘴硬的说，“那你也应该先告诉我再让我决定要不要把那两个人的证词传出去。”在凯瑟琳夫人眼里，这已经不是达西第一次和自己唱反调了。

　　达西直白的指出，“姨妈，若是你真的像对姨父许诺的那样将西尔维娅小姐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你的反应就绝对不会是那样。”一个真正的母亲在听到有人诋毁自己的女儿是私生女时，第一反应一定是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女儿，而绝对不是将女儿推出去一个人面对外面的风雨。西尔维娅小姐很坚强，这却不是她应该受到来自家人的伤害的理由。

　　达西心里对西尔维娅充满怜惜、喜爱、尊敬，他在西尔维娅面前没有说半句假话，西尔维娅独特的品格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等他发现时，他的心已经深深为她跳动。可惜，现在的他还没能打动她的心。

　　西尔维娅是一个私生女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莫雷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西尔维娅的处境可谓是群狼环伺，达西克制住自己没有去打扰她，可这并不耽误达西时刻关注着她的消息。真正让达西确定了西尔维娅身处危局的是一件事，在一个聚会上他被希金斯小姐拦了下来，对于这个将来大名鼎鼎的薇拉·贝克小姐，达西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找自己做什么。

　　希金斯小姐看着眼前神情冷峻，眼底隐隐有不悦的绅士，好笑的撇撇嘴，这还是少有的对她的魅力不感兴趣的先生，一般来说这样的先生有三种情况，一是尚且年幼，欣赏不来她这样冶艳美人的风情，二是正直严肃，天生就对她这样身份的女士敬谢不敏，三是心中有了意中人，所以不为所动。

　　希金斯小姐心想，达西先生恐怕是后两种兼而有之吧。

　　聚会上的人惊讶的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约克男爵可是对希金斯小姐在乎得紧，平日里她和旁的绅士多说几句话都会引得约克男爵吃醋，现在她靠近的可是一位身家丰厚的年轻绅士，长相还十分英俊，约克男爵居然岿然不动坐在那里玩纸牌，并不在意他心爱的情人靠近达西先生，这可是太难得了。

　　周围打量的目光让达西有些不自在，希金斯小姐却好像对旁人的目光一无所察，达西受不了，拧眉率先开口，“希金斯小姐，你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去帮你把约克男爵请过来吗？”达西的话里明明白白道出避嫌的意思。

　　希金斯小姐笑了笑，“达西先生，我知道你很关心西尔维娅小姐。”达西的眼神越发冰冷，“请慎言，希金斯小姐。”达西决不愿看到有人在西尔维娅本就受损的名誉上雪上加霜。

　　希金斯小姐脸上露出一种玩味的笑容，她在心里感叹，这小姐啊，被人放在心尖尖上就是不一样，生怕有一点点对她不好的地方。她忽然有几分羡慕，目光滑过嘴上说着不在意却不时看过来的约克男爵，心里一甜。

　　她心里怎么想的达西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就在达西准备绕过她离开的时候，她开口了，“达西先生，别生气，你作为表哥关心表妹很正常，”现在大家都知道西尔维娅不是他的姨妈凯瑟琳夫人的女儿，这表哥表妹的身份听起来也并不那么名正言顺。

　　他不知道希金斯小姐拦住自己想做什么，“如果您拦住我只是想发表意见的话，恕我先告辞了。”

　　希金斯小姐咯咯笑着，“绅士对待美丽的小姐可不能这么着急，会不讨喜的。”她的话让达西眉头皱得更深，自己的性格真的不讨喜吗？难怪西尔维娅小姐不愿意接受自己。

　　“达西先生，您的表妹就像数十年才现世的珍贵花卉，有不少人都盯着呢。不过这其中最可恨的，就是想要折断她花枝，将她放进花盆里任人赏玩的花匠。”希金斯小姐的话让达西脸色一变，他目光沉沉打量着希金斯小姐，希金斯小姐脸上笑意不变，心里暗暗吐槽这年轻先生的气势太盛，她都快顶不住他的目光了。

　　达西的目光凌厉，“有人盯上她了，对吗？”希金斯小姐只是笑笑，转身离开。她不用再多说什么，已经给出了足够多的信息，达西不是蠢人，自会下去调查。他给约克男爵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感谢希金斯小姐的善意提醒。

　　在外人眼里，就是不自量力的希金斯小姐去挑逗青年才俊达西先生，惹得他黑了脸。

　　这次调查达西不仅查出了莫雷夫人和蒂娜女士的合作关系，还查到一年之前西尔维娅在从学校到伦敦的路上遇险的事，后来在地方行政长官库珀先生的强力审判下沃顿女校的舞蹈老师特蕾莎·梅因诱拐女学生而锒铛入狱，达西敏感的察觉到西尔维娅正是险些被她诱拐的女学生之一。

　　随着西尔维娅过去的遭遇一点点浮出水面，每当更多地了解西尔维娅的过往，达西就更加心疼她。他不想再等，只有给她足够好的保护，他才能放心。达西带着自己的职业经理人高登先生敲响了克劳利伯爵先生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