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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支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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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渺回到房里,躺在床上一闭眼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苏寒刚刚穿衣的样子。
这苏寒真是有毒!尤其是那温柔的目光,孙渺虽不确定自己是否看走了眼,但好像在哪见过。没错,实在太有毒了!
孙渺就这么想了一夜,第二天哈欠连连地就干活去了。
当他刚到赵夫人那儿时,一个人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下人们手上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绫罗绸缎,金钗玉簪,美味佳肴应有尽有。
那人眉眼和苏寒有三分相似,但七分更像赵夫人,戾气颇重。一身金衣,银色镶边,奢华至极。他走路时带着股傲气,刚刚从孙渺旁边路过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孙渺断定这就是二公子苏刃,苏流光。世人眼中的才子,苏家将来的顶梁柱。不过肯定又是个怪人。
苏刃上前对赵夫人行了个礼,道:
“娘,我和爹回来了,我从京城给您带了些东西。”
“叫下人把东西放进去吧。一个月未见了,刃儿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赵夫人满脸笑意,用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苏刃的脸。
“刃儿,京城如何?”
“京城繁华富丽,是个好地方。父亲此次带我见了很多高官权贵,也算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王丞相还说今后会为我提名。”
赵夫人很是高兴,她望了一眼苏寒的卧房的方向,得意地道:
“我的刃儿就是厉害,比某些光脸好看,一无是处在苏府混日子的废物好多了。”
孙渺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皱,看来这赵夫人和苏寒关系很紧张,毕竟不是亲生的,向着自己的儿子也是人之常情。孙渺还有点怜悯苏寒,母亲去的早,还摊上个小心眼的继母。
“想什么呢!认真干活!”赵夫人对孙渺喊道。
孙渺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为了调查天启之变,你以为我愿意在这找罪受。”
“刃儿你哥哥他已经好久没来看我这个母亲了,让人把他叫来,顺便让他去给你爹请安。”
“是。”苏刃对一侍女拜拜手道,“还不快去。”
孙渺将有幸观赏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战争”。
不久后,苏寒便来了。
苏刃一脸笑容上前迎接:
“哥,好久不见”
苏寒没理他,直接上前对赵夫人行了礼。
苏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赵夫人身边。
“寒儿在家过得太好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母亲。”赵夫人说这话几乎是锋芒相对。
“不敢。”
“你好好和你弟弟学学,刃儿从京城回来给我带了好些东西,你在这家十几年也没见你孝敬过我几回。”
苏寒也毫不客气地答到:
“您要是缺东西直说罢了,在我面前不必在乎什么颜面。”
“苏寒这是拐了弯骂赵夫人不要脸,佩服你的胆量。”孙渺心想。
“你怎么和娘说话呢!”苏刃道。
苏寒冷笑道:
“那你娘是怎么和我说话的呢?”
赵夫人无心抚弄绣眼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
“我是长辈!”
“请问您有把我当过晚辈吗?”苏寒反问。
赵夫人深吸了口气,随后又道:
“你果然和你娘一样,骨子里都是贱种!”
苏寒听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也显出了怒意:“你不配提她!”
苏寒平时冷冰冰的,但他从没见苏寒动过怒,孙渺顿时吃了一惊。赵夫人更是被他怒吼的一声吓了一跳。
这时苏刃站出来了:
“哥,你别往心里去,娘她只是随口一提,莫要伤了和气。”
苏寒瞟了他一眼,道:
“别往心里去?好一个随口一提!”
说罢,苏寒一甩袖子,转身离去。孙渺看到了他的眼角微微泛红。
赵夫人对苏刃道:
“刃儿以后在你哥面前不用说好话,一个废物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威风!”
“娘,他毕竟是苏家长子,不能太过,否则爹知道了会不高兴。”
“你放心,他不会和你爹提。”
看完这出大戏,孙渺对苏寒的看法有所改观了,也许他这别扭的性格都是在这种环境中逼出的吧。
这世家看着风光,也不过是一场勾心斗角,还不如平明百姓活的轻松自在。
“把绣眼都关起来,今天不想赏鸟了。”赵夫人道。
所以,今天孙渺赚得了半天的清闲时光。
他在回房的路上又碰见了管家,孙渺偷偷跟着他。
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藏银子。他真是不明白这管家到底有多爱藏银子。
孙渺拿出那些银子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不过似乎这个洞永远都塞不满。到底是有人接应还是这是个无底洞。
孙渺很好奇,便伸手在洞里摸来摸去,手指在触碰到洞顶时,孙渺摸到一个很软的东西。他取下后发现是块布。
展开后竟是张地图,孙渺感觉这张图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地图的右上角还有个圈,圈里写着一个“三”字。
“三”字代表什么,是暗号吗?
孙渺回房后看到了窗边的信鸽,诸葛玄枵的回信刚好也来了,上面写到:
“想必那洞能通往外界,需仔细查看,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孙渺打算日后再找机会勘察那个洞,当务之急是弄清“三”的意义。看来他得再爬一次屋顶了,不过这次爬的不是苏寒的屋顶,是管家大人的屋顶。
可是他并不清楚管家的住处。自己找太麻烦了,孙渺突然想起一个可靠的人,便动身前往。
孙渺来到苏寒的住处,过了会儿,他等的人便出现了,孙渺上前打招呼:
“怜墨姐,下午好,真巧,在这碰见你了。”
秦怜墨回头,微微一笑:
“你这么讨厌大少爷,在这假装碰见我,我看你是有事求我吧!”
“哎呀”孙渺摸摸头,“被看透了啊哈哈。”
“有事就直说吧。”
“我想知道管家住哪的。”
秦怜墨想了会儿,道:
“管家住在苏府西面,穿过赵夫人的观鸟园便是。你是有什么事找管家吗?”
“我……”孙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算了,不想说也不用告诉我,你去吧。”
“谢了。”
孙渺找到了管家的住处,他爬上屋顶,掀开一块瓦观察着管家。
管家只是吃吃点心喝喝茶没什么大动作。孙渺腿都蹲麻了。
终于,管家拿出来笔在写着什么,这极有可能是一封密函。可由于距离太远,孙渺看不清内容。看来只能在这等到晚上再行动了。
孙渺看着管家挑了烛灯,屋里传来一阵呼噜声。是时候了。
他又挪开了几片瓦,然后跳了下去。屋子里很暗,孙渺在桌堆满了,他在其中翻找着密函,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
孙渺找遍了整个房间,那封密函还是不见踪影。那么只剩一种可能了,那便是在管家身上。
孙渺轻手轻脚地走到管家身边,将手伸进他衣物里,摸到了密函。刚准备拿走管家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
“大人,您交代的我都办好了,您记得给我奖励。”
“原来他在说梦话。”孙渺虚惊一场。
孙渺将管家的手拿开,站在桌子上一跃,回到屋顶,把瓦片放回原处后就沿路返回了。
他关上房门,准备好好看看这封密函上写了什么。当他打开后看到内容的一瞬间就傻眼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密函,而是记账单。
孙渺的心简直在滴血,他在屋顶上蹲了一个下午,结果拿到的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账单!
孙渺把账单揉成一团,骂了一句,扔出了窗外。
孙渺现在什么也不想干了,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孙渺睡得正熟,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揉了揉眼睛道:
“谁啊?”
“是我。”苏寒在门外说。
孙渺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
他打开门,苏寒穿了身戎装在门外候着孙渺问道:
“大少爷,有什么事吗?”
“衣服穿好,跟我走。”
孙渺一头雾水,穿好衣服后,就跟着苏寒来到了马厩。
“上马。”苏寒道。
“能容我问一下,这是要干嘛吗?”
“先上马,路上说,跟着我。”
苏寒骑着马飞快地出了苏府,孙渺紧随其后。
他们出府时碰到了管家,他喊道:
“哎,大少爷,你们慢点!”
刚出洛阳时,远方突然听见一阵马的嘶吼声,孙渺回头,并未看见任何人。他看苏寒没有一点动静,觉得自己幻听了。
“大少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孙渺大喊。
“川蜀之地战乱平繁,主帅风将军被敌军暗算胜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我们需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支援。还有在外面不要叫我大少爷。”
“哦,那我叫你什么。”
“随你。”
“我们要去赶去哪?”
“阳平关。”
“阳平关!这可是极天下之至险之地!就我们两个人去没问题吗?”
“还有徐萧君。”
“还有呢?”
“没了。”
“没……没了?!你跟我开玩笑呢?就三个人,怎么打?”
“人不在多,而在精。”
“徐阑我到有些耳闻,可我从未听说过苏公子你会带兵打仗啊。再说,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吗?”
“从你捉绣眼可看出你武功很好。还有,你能闭嘴吗?”
“……”
孙渺真想原地爆炸,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拉着去送命。他原本只想在苏府查清天启之变,没想到还要给别人卖命。万一这个苏寒是个自大狂,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他就要丧命于此了。
这天公也不作美,半路下起来了雨。而苏寒选的路是一条险道,虽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阳平关,但必须淌过一条河,翻过一座山。
雨越下越大,啪啪地敲打在脸上和身上。天渐渐昏沉了。
“喂,我说,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修养一下吧!”孙渺道。
“不行。”苏寒无情地拒绝了。
“就算我们吃得消,照这个速度,不出两天马就要累死,到平阳关最少也要八天。”
“现在不能停。”
“为什么?”
“有人。”
此话一出,孙渺瞬间想起了在出城时的那声马鸣,原来那是在勒马。有人在跟踪他们。
支援一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暴露了,苏府肯定有奸细,是管家!川蜀战乱一事肯定也不简单,说不定和天启之变残留叛军有关。若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趟他就没白来,孙渺瞬间提起了兴趣。
他笑着对苏寒挑衅道:
“苏公子马骑得不错,不如我们比比谁能先过了这河?”
“不……”苏寒话说一半,孙渺已经加快速度超过了他,孙渺回头道:
“苏公子,在下先行一步!”
苏寒笑了笑道:“真是小孩子心性。”
接着他也加快了速度。
马踏之处,水溅三尺,马蹄声没在了河水的咆哮中。
奔波了两天后,孙渺率先抵达了河岸。
他抹了下鼻子,提着马鞭得意地到:
“苏公子,在下赢了。”
苏寒只是“嗯”了一声,随后道:
“可以休养一下了。”
孙渺本想得到他的夸奖,没想到就只有一声淡淡的“嗯”,心里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苏寒这冷淡的性子夸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心里这才平衡了些。
孙渺并未看见在他下马的一瞬间,苏寒其实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变回了他那张千年冰雪脸。
赶了两天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这一停下,又饿又困。
孙渺看了下四周,折了一根树枝,对苏寒道:
“有刀吗?”
苏寒从马背上取下一柄剑:
“只有剑。”
“也行。”孙渺接过剑。
剑鞘为白色,雕着云纹,拔出剑,剑上刻着精美的蟠螭纹。
“是把好剑”孙渺道,接着便用剑把树枝末端削成了尖状。
孙渺拿着削好的树枝跳进河里,不一会儿就补到了两只鱼。
孙渺上岸,又找了些树枝,生火烤鱼。
他递给苏寒一只,道:“苏公子,你觉得这次川蜀战乱是巧合吗?”
“不是。根据军中来报,敌方对我军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连我们的支援一事也立刻败露了,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你认为是谁?”
“风暝云。当初残余的叛军到了川蜀之地就消失,朝廷以为他们是投降了,在我看来他们是在养兵。并且川蜀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以它作为主阵地向外逐个攻破再好不过了。”
“那风暝云为何要这么做,他打的可是自己的女儿。风将军难到不知道这件事吗?”
“天启之变失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风暝云以为风将军会站在他这一边,但他还是失算了。这次他肯定会瞒着风将军的,我们虽知道这事是他干的,但没证据,同样风将军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风将军受伤也不是巧合,对风暝云来说,让女儿受伤不能上战场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了。这风暝云预谋这么久,恐怕是想让天启之变重演。我们必须弄清一切,阻止他。”
孙渺听他说着,心中尤感佩服,若换作他根本想不到这些。而且从他的话语来看苏寒和他是同一个目的,倒也能省些事。
孙渺正想得出神,苏寒在一边卸甲。
他们浑身都湿透了,苏寒道:
“把衣服脱了。”
“啊?”孙渺被苏寒的话吓了一跳。
“衣服脱了烤一下,莫要着凉。”
孙渺笑了笑道:
“我早习惯了,以前练功衣服经常湿透,脱了又穿实在麻烦,我就不用了。”
“随你。”苏寒说完就当着孙渺的面开始一件件除衣。
孙渺瞟了苏寒一眼,他只穿了件深衣,衣服是湿的,紧贴着他的腰线,隐隐透着肉色。
苏寒将衣服用树枝架起,放在火堆旁。他抽掉簪子,取下发冠,头发披散下来,真是万般风情。
孙渺把脸撇了过去,心里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