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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三日月跑进下一个世界了 ...

  •   不管怎么说,该干的事还是得干。但对于已经完全融入阴气中,丝毫看不到踪迹的八岐大蛇,三人纷纷陷入了沉思。更不用说这底下就是大江山,随着妖怪们的哀鸣惨叫传来,酒吞童子啧了一声,解开鬼葫芦往下面一扔,鬼葫芦迎风而长,香甜美酒化为水雾,漫山遍野地随风而散。所闻之人无论人妖,脸上皆是露出沉醉的醺然神色,纷纷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算是酒吞童子,也不禁为这次的消耗感到肉痛。这使得大妖神色更凶,狂气如云袭上天际,与阴冷浊气互相撕咬吞噬。茨木童子笑道:“不愧是挚友,果然豪迈!”身上地狱气息涌动,义无反顾地跟着酒吞童子往上冲。

      【这就是阴阳师版的大包平吧!】

      鹤丸惊叹连连,不服就是干,这不正是大包平时在三日月面前的表现吗。三日月正在估算信仰结晶还剩多少,够他用多少次。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再一瞥两位妖怪赤红的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这就是属于鬼王的觉悟吧。】

      【三日月你学坏了,你以前明明特有偶像包袱,遇到这种事都不接腔的。】

      鹤丸在本丸就喜欢天天跟着审神者到处乱窜,特别接地气。三日月权当没听到他的吐槽,开始辅助两人进行进攻,神力有限,已经容不得他再继续这样大开大合式地打斗。就在这时,山脚下骤然亮起一道通天光柱,云海中传来八岐大蛇的惊天怒吼。比起刚刚的愤然,如今竟然掺杂一丝畏惧的情感。

      再见从天而降一道长达百尺的刀芒,横空直刺云雾中央。武士打扮的付丧神衣衫破旧,肩上扛着昏迷的源氏家主。腰间三把太刀散发出强劲的波动,一时间竟让人有些不敢认。他浑身浴血,眉眼英气,比起平时更显得高傲矜冷,哪怕是见了三日月也没打招呼,只是从袖子里扔出一片染血的黑鳞,直接将其丢进了阵法里。

      “还有一片,在妖刀姬身上。”

      付丧神将源赖光扔在地上,全然不在意地上霎时晕开一片血迹。他并非膝丸或者髭丸,而是真正沉睡在这具身体中的意识本尊。平日里他们的力量与意识是等比分开的,每人各掌管一部分力量。但对付源赖光,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三把太刀的意识合三为一,得出的结果就是如今腰间象征各自身份的三把太刀与融会贯通的力量。

      妖刀姬就在旁边,她被晴明从一开始就用各式符咒保护(镇压)起来,才从这场战斗中得以保全性命,否则早就像其他妖怪一样拼杀身亡。小白从清明怀里跳出来,伶俐地从妖刀姬身上找出挂在脖子上的鳞片,将其献宝似的带给了晴明。

      两枚鳞片漂浮在阵法中央,牵扯灵力形成了充盈的循环。晴明与芦屋道满一左一右站在法阵两端,强悍的灵力从他们身上涌出,配合着咒语于高空形成更为巨大的法阵。

      “诺诺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

      纵横交错的光带在虚空中组合成巨大的阴阳阵,笼罩了九渠山脉与血色平原,耀眼白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使汝失心,従此迷惑,以东为西,以南为北,人追我者,终不可得。”

      漫天黑云如被滴入硫酸一样沸腾起来,八岐大蛇怒吼连连,它似畏惧似愤怒,却始终无法逃离阴阳阵的镇压。无用的挣扎使巨大的身躯终于从云端显露出来,鹤丸有些不可思议地在三日月脑海中喃喃【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能做多少碗蛇羹啊】,完全忽视了这里应该保持严肃的气氛。

      “明星北斗,脚闭千里,六甲反张,不避祸央。”

      ——那是光。

      是生气。

      无穷无尽的生气从法阵中喷薄而出,以几枚鳞片为中心,散发出强力的灵气。那些灵气演化为锁链,捆束上八岐大蛇的身躯。芦屋道满赞叹一声,望向对方的眼神充满惊讶:“阴阳逆转之阵,你竟然真的完成了大半。”

      “我本也只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想不到会在这里用到。可惜只能用在死物上,于我无用。”

      蛇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垂死挣扎仿佛要将天空打出个大洞而已。大天狗扇动翅膀,风之力如刃环绕周身,旋即覆上翎羽飞射而出,替还在维持法阵的阴阳师挡下了八岐大蛇八首中吐出的风刃、火箭、酸雨...荒神色愈凛,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滑过三日月,掌中浮现出一颗璀璨星辰。鬼使兄弟早就离开了战场,眼见整个战场的幽魂被打得支离破碎,就算是一贯淡然的鬼使白想到之后还得花大工夫把它们拼起来都有些嘴角抽搐。酒吞与茨木一左一右呆在三日月身边,他们距离八岐大蛇最近,也最是危险。此时且打且退,三日月也同他们一样,只是脚步尚且慢些。视线不断在八岐大蛇的身上搜寻,想要找到逆鳞究竟在哪里。

      【先别打了,三日月,逆鳞以后再说,快撤!】

      鹤丸不断催促着他,三日月寻觅半晌无果,终于不得不拉开距离。还没等他退到安全地区,就见八岐大蛇被法阵压得几乎抬不起头,疯狂怒吼竟然逐渐化作一种呜咽,那声音凄惨哀怨,听得所有人一愣。晴明脸色骤变:“快退!本尊要来了!!”

      八岐大蛇温顺地垂下脑袋,仿佛是在祈求主人怜悯的宠物一般,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浮现于高空的幻影仅有一只猩红的蛇瞳。但在看到那只眼睛时,三日月的脑袋轰的一声,瞬间炸开无数幻影。

      自己面无表情地挥刀斩断了面前孩童的脖子,血液伴随崩裂的伤口四处溅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仿佛婴儿张开的小嘴般源源不断吐出鲜血,但已经化身杀戮机器的太刀浑然未觉,就这样走向灭亡之中。

      彻底被浊气污染、连一半身躯都化为白骨的自己,正在与谁说着话。背后极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在回过头的瞬间,他看到自己挥刀斩断了交谈者的脖颈——那是纯粹由白骨构造的颈椎,溯行军的头颅掉在地上,却没有化作黑气消散。那眼眶中残留的血光倒映着他肮脏的形态,像是嘲笑又宛如怜悯。

      最后的最后、是浑身浴血的太刀抱着他,素来洁净的雪白羽织染透猩红。他茫然无措地坐在下着大雨的泥泞地面上,用力握紧他手掌的指节近乎发白。那从喉咙里发出无声的悲鸣久久回荡于无人战场之上,血与雨顺着纯白的眼睫滴落下来,好似赤红的泪。

      无数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无数的景象淌入他的眼中。直到鹤丸拼命呼唤的声音在脑海中响彻,三日月才骤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从战场边缘重新冲回了八岐大蛇身边,甚至正站在对方獠牙森森的蛇吻边。

      【醒醒,三日月,它要过来了!】

      三日月避开疯狂噬咬的蛇首,却迎来了第二个扑上来的脑袋。这个位置着实不适合战斗,四面八方都是想要将他吞吃下肚的头。情况紧急,鹤丸他努力观察着四周,过了半晌突然开口:

      【三日月,左边第二个头,脖子下有奇怪的东西在闪光。】

      三日月顺应他的指示上前,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付丧神的眼睛顿时亮了。他仰头看了眼这只对比其他头颅更加狰狞的蛇首,脸上露出了在这个战场上首次出现的笑容。

      先不谈他这边,地下人看得心焦不已。他们本以为三日月是中了八岐大蛇的招才主动上去,却不料还没等他们帮忙,对方就跟吃错药似的追着那条分。身狂追猛打,凶狠得像是打算直接把对方就地剥皮处理成一锅蛇肉火锅。

      “虽说身份有异,但也着实可敬。”

      天狗声音清越,他素来敬重武士,虽然对方身上气息怪异,但如今看来仍是极为英武,与之并肩作战可说是不失身份。晴明抽空一瞥就知道他又犯了老毛病。这些身份高贵的大妖一见喜欢的人类就跟吃错药似的,他舅舅也是这个毛病,见了喜欢的东西就不撒手。他轻哼一声,仰头望向高空遮天蔽日的巨蛇,付丧神的身姿华美如游龙走凤,于云中缥缈撕破开雪亮刀芒。身旁芦屋道满也瞥了一眼:“不错不错,能到这个份上,实在后生可畏。”

      比起他们,晴明要靠谱得多,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帮上三日月,结果发现距离太远,他的阴阳术与式神都够不到。只好在阴阳术链接的沟通频道里联系上对方:“三日月殿,注意安全,你若再在里面呆着,很有可能被阴阳阵一起封印的。”

      在这时,悠悠转醒的源赖光听到他的话不由冷哼一声。他虽然一时不察败了北,被打晕后错过了许多东西。但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扫一眼就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真是愚蠢,晴明。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这位大人降临于世了吗?”

      “是你召唤的八岐大蛇?”晴明眉头紧拧,“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哪怕只是分体,也足够毁掉一整座大江山了。”

      “这才是天皇殿下想要的武器,也是我源氏争霸天下的根基。区区一条分体而已,只要有足够的祭品,我就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傀儡!”

      “这些都是你造的!?”

      就连妖怪们看源赖光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疯子。像八岐大蛇这样专司毁灭的妖怪,就算是妖怪都不会将其放出来。芦屋道满干笑一声心虚地挪开了眼,这一点他没资格说话,他是知道这件事还去帮了对方一把的人。如果不是三日月的出现,他真的不介意和对方一块再从八岐大蛇身上捋点羊毛。老虎头上跳舞,跳着跳着也就习惯了嘛!

      “看着吧,八岐大蛇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这只是开始!”

      源赖光狂笑着,他明明还坐在地上形容狼狈,眼神却狂热而理智到冷锐的地步。

      “那个付丧神是没办法逃离的,在创造这只分体的时候,八岐大蛇曾经赐予了一片鳞片。那枚鳞片具有转化灵气与浊气的作用,接受它就是接下了与八岐大蛇的契约。我能感受,那个付丧神已经夺取了这份契约——就在悔恨中绝望吧,晴明。你正义的伙伴,已经沦为邪神的走狗了。”

      晴明分辨出他说的是实话,神色变化不定。他担忧地望了一眼天空,对于三日月不接纳鳞片的可能性暂且持不正面肯定状态(毫无希望的委婉翻译)。他们的对话自然也由于晴明的术式,若有若无地传入了三日月的耳中。但拿着那枚雪白鳞片的三日月神色不变,他将其收入袖中。飞快向阴阳师所在的地方赶去。源源不断的灵气从紧贴的肌肤传来,舒适到让人沉迷的地步。

      在堕化后,三日月的血液没有温度,心脏也几乎不再跳动,连体温都是用气息模仿出的伪装。。但握着这枚鳞片,于胸膛中停滞的心脏仿佛都有了微弱的脉搏。他的确有些焦急,他想快一点问问晴明,这个该怎么给鹤丸用。等待的时间太漫长,漫长到如果不是在无数个艰难拼杀的日夜中醒来时感觉到自己的本体上有属于他人触碰的温度,他甚至会恐慌鹤丸是不是已经碎刀了。

      【三日月,后面有东西过来了。是八岐大蛇、本体!!】

      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懒洋洋的神明似乎终于有了兴趣。这是与伪品截然不同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扼紧心脏。三日月身体一沉差点从高空掉下去。他吃力地一点点攥紧本体的剑柄,由于主人的靠近,那枚鳞片散发的高温几乎到了滚烫的地步。

      高空中浮现的虚影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那是比山岳更加庞大的身躯,原本可怖的分体与之对比,玲珑得像是某种小玩具。半空中的法阵岌岌可危地摇晃起来。分体顿时精神一震,用尽全力想要从法阵中挣脱。

      祂没有插手两者的斗争,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更是对也被称为八岐大蛇的伪品不屑一顾。那双赤红的蛇瞳只是沉默地,冰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日月,就像是蛇所捕捉的猎物一样,让人呼吸不畅。

      三日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心脏的跳动快了些、又快了些。他知道这一切变化都是由自己取走了那枚鳞片导致的,否则八岐大蛇的本体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八岐大蛇的吼声,法阵上的脉络崩裂时的轻荡,下方妖怪与阴阳师紧急开启的援救活动,飞快向这边赶来的鬼王、付丧神与天狗,还有正俯瞰着他的庞大蛇神,以及头顶上绚丽如星河的缥缈幻境,正以八岐大蛇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无数流星前仆后继地从高空滑落,拖出光与焰的尾巴,快狠准地砸在两只巨蛇的头上。三日月趁机后退了一些,本体的视线就跟着他慢吞吞地挪过去。小蛇怪吃痛得紧,在法阵中翻滚不断。他的身躯太庞大,转个圈感觉是要天崩地裂。三日月估摸一阵,他想了半晌,又像是只过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伸手摸出鳞片,又解下鹤丸的本体,将他们一股脑都扔给了刚赶到的鬼切手中。

      付丧神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没有髭丸与膝丸在,他根本不认识三日月。但在发现这是同类后,他还是速度极快地将其收了起来。

      “拜托了,送他下去。”

      曾经的曾经、太刀曾与宁宁共居于长满红枫的山中。

      彼时的宁宁大人曾带他穿梭于林间,漫步于晨曦沾满露水的草木中,任凭衣袂染上湿润的水泽。

      她与他说俗世种种,唤他五阿弥切,取五阿弥佛之意,意为斩断这世间五种苦痛。那的确是一位温柔而睿智的女性,她的眼睛足以看破世事苍茫,她的心胸宽广到容纳山海。就连三日月有时都会恍然感慨,无论过了多长时间,他似乎始终无法追上旧主的影子。

      他看不破,他也看得破。名为三日月宗近的太刀在旧主身死后仍在这个世界上轮回不休,所有人都知道,三日月虽然性情温和,那双眼里却总是淡淡的。历经千年岁月,他修养得生性淡薄,却也最讨厌欠什么人情债。

      “这可并非逞强,自己惹出来的祸要自己处理才行。”

      就算没有鹤丸在脑海中咋咋呼呼,三日月还是轻声解释道。他笑了一声,狂暴的浊气喷薄而出,那呼啸的浪潮将其神智彻底淹没。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生长,有什么东西终于破壳而出。三日月深深吸了口气,浓郁的浊气涌入肺腔,周围同伴的惊骇目光在此时都不再有意义。他的世界像是突然被擦亮的玻璃,唯有要杀死面前敌人的意志是如此清晰。

      所有阻碍之物皆是敌人。

      所有面前之人皆是敌人。

      所有存活之物皆是敌人。

      与他流淌着同样气息的生物的敌人,与他流淌着不同气息的生物是敌人。活着的人是敌人,死去的人也是敌人。

      太刀眼底血月盈盈,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猩红色。他在挥刀吗,三日月不太清楚。但他能够知道,在鲜血飞溅上脸颊的时候是多么愉快。所以他根本没有发现同伴们都逐渐退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中心与八岐大蛇硬碰硬,并且丝毫不落下风。众妖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流连,那邪恶的气息就算妖怪都会畏惧。他好像是三日月,又好像不是三日月。风华绝代的太刀脸上不会露出那样狂虐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却还是冷得像一块冰。极度的理智与极度的疯狂集合在太刀身上,他的意识中一片混沌,但在某个瞬间,他的身体突然飞了出去。

      “修好了!快叫三日月殿回来...三日月殿!?”

      嘈杂的声音从耳中滑过,旋即纷乱消散。小小的星辰从他的世界中滑过,引来一丝淡薄的光。有什么东西贴上他的怀抱,源源不断地传来过于温暖的错觉。三日月的动作顿了一顿,在这个瞬间竟然奇迹般的判断出对方是友军。他垂下手臂,将对方虚虚圈在了怀里。瘦削的触感带着金属的冰棱,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所拥抱的友人,应该是温暖的,柔和的,有着轻快的笑容与声音,触碰的时候肌肤带有清晨樱花的凉意。那双鎏金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身影,狭长眼睫一弯就显示出欢喜的情绪来。雪白羽毛的鹤落在怀中,他便无惧于那些黑夜中的孤身奋战。

      “醒醒,三日月,我们还得一起回本丸呢!”

      “...当然。”

      付丧神终于开口,惯来优雅的声音艰涩如铁块摩擦。他轻咳一声,喉头几乎要渗出血来。在灵力的巨大波动中,他踩着遍体鳞伤的蛇首,仰头注视着高高在上的蛇神,轻易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戏谑的味道。

      “欠我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轻柔的蛇嘶在他耳边回响,好似恐吓令人心生畏惧。蛇神本身就是恐惧的象征,祂所选中之物全无失手的可能。但是为什么要逃呢,付丧神的指尖勾着同伴本体身上的金穗,灵力扭曲的空间波动回荡在他的身边,将他与八岐大蛇一同拘禁在此处。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他怎么会恐惧呢。

      他可是刀剑啊。

      纯粹由金铁铸造的器具,在战场上饱尝鲜血与魂魄,是传世刀匠们呕心沥血从烈焰中造就的杰作,从生到死都只为主人的意志而征杀。

      纵使有一天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初识不能被钢铁所保护的柔软情愫,但刀剑终究还是刀剑,只要那颗无血无泪的心脏还有为其挥剑的意义,就永远不会被彻底打垮。

      ——永远不要将我遗落在黑暗之中。

      ——永远不要让我破碎于缄默的长夜。

      倘若没了信念,再锋利的武器都只会在岁月中腐朽黯淡。但只要还有信念,就算血脉干枯也不足为惧。指腹触及的感觉柔软,一丝一缕、轻柔搔弄着感官。守护这份存在就是他如今的意义,而一起找到回家的路,就是他们崭新的意义。

      “这次要去个好地方才行。”

      鹤丸似乎是在笑,他的语气全无畏惧,絮絮地对三日月说道。

      “要走了,三日月。接下来可不准再丢掉我了,否则等我变成人形,就要和你决斗了。”

      三日月亦是笑起来。他弯了弯眉眼,望着那逐渐扩大的黑洞,轻声道:“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三日月跑进下一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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